“皇上!”蕭永載瞪大了眼睛,驚異地喊道。


    手上握著劍柄的掌心已經浸出一片冷汗。


    墨炎祁負手抬腳朝他走去,強大的君威逼迫著蕭永載節節退後。


    “朕多次傳召愛卿迴鹹奉,愛卿都說軍務繁忙,朕著實想念愛卿!今日難不成邊疆穩固,愛卿才慌忙來看朕?隻是,這才來怎麽就要走了?”墨炎祁一步一步逼近蕭永載窠。


    蕭永載慌忙跪下,以頭搶地,悲痛地說道:“皇上,臣…….臣不敢對皇上不敬!”


    墨炎祁冷哼一聲,“不敢?蕭將軍速來有膽有謀,怎麽會不敢?”


    諾兒此刻還在宮外躺著!


    把他的諾兒傷成這般,竟然還敢說不敢!


    蕭永載伏在地上,顫抖著身體。


    “砰!”蕭永載的眼角超聲響處瞥了一眼,隻見蕭太後已經臉色如死灰般地癱倒在地。


    “妹妹!”蕭永載喊道,蕭太後的絕望之色,灼燒著他的眼睛。


    難道自己今日就要葬身這裏?!


    “大哥,蕭家要完了。”蕭太後頹然地說道,她苦心經營的一切,近在眼前的一切,就這麽灰飛煙滅!


    蕭永載搖著頭,老淚縱橫,他抬起頭,既然要死,就絕不能這樣屈辱地死去!


    他起身,揮揮身上的衣袖,與墨炎祁對視,這一刻,他蕭永載不畏任何人!


    “要殺要剮,全聽皇上一句話!”


    墨炎祁盯著他,靜默了一晌,說道:“這半分的遲疑,是為你為大魏江山所做的一切!蕭將軍輔佐父皇,輔佐朕,兢兢業業守衛大魏江山至今,蕭將軍多年征戰沙場,身患頑疾,朕遂叫人接至宮中,病患深入骨髓,醫治無效,身亡!”


    蕭永載緊緊盯著墨炎祁,沒有絲毫恐懼,反而是赴死的坦然。


    墨炎祁說道:“若不是為了父皇對你的寵愛,為了不因你的所作所為侮了父皇任人唯賢的佳話,朕將昭告天下,讓你今日的罪行遺臭萬年!這是朕留給你最後的尊嚴,去吧!”


    墨炎祁揮袖,龍袍在蕭永載眼前高高飛揚起。


    蕭永載朝天大笑,“謝皇上對臣的厚愛!”


    說罷,猛然抽出腰間的刀劍,朝脖頸間用力劃去,頓時間,鮮血濺染了墨炎祁腳下金黃繡花的牡丹圖。


    “大哥!大哥!”蕭太後迴過神,撲倒在蕭永載的身上,“大哥,你怎麽這麽傻!”


    蕭永載無力地撐著最後一口氣,說道:“妹妹,我們機關算盡,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到頭來什麽都沒得到,隻是……不要告訴華怡,在她心裏,我從來都是她心中的英雄,不要告訴她,她的父親是謀朝篡位的罪臣。”


    蕭太後唿喊著,“大哥,都是妹妹的錯,都是我的錯!”


    說完,乞求地看向墨炎祁,“祁兒,哀家求你,快傳太醫吧!”


    墨炎祁高高地俯視著蕭太後,臉上的冷漠與威嚴幾乎讓蕭太後睜不開眼睛。


    墨炎祁看著地上的鮮血,緩緩說道:“朕已經昭告天下,大將軍已死,救他?母後是要朕失信於天下嗎?!”


    蕭太後含淚朝墨炎祁跪拜,她忍著心中的屈辱,伏在地上,“祈兒,哀家不需要你原諒,這一切都是哀家的錯,這是哀家唯一的親人了,祈兒,母後求你,隻救他,哀家會交出大將軍手中所有的兵權!”


    直到這一刻,蕭太後才覺悟過來,這天下,從此後將隻有她孤身一人!


    墨炎祁甩袖,臉上的憤怒陡然出現,“唯一的親人!母後,你終於說了這句話,你一口一口祈兒喊著,這麽多年你何曾把朕當做你的兒子?在你眼裏,朕從來都是一個宮女的兒子!哼,你以為朕不恨你?朕喊著你母後,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心裏記得真切,你永遠都是殺害我母親的兇手!”


    蕭太後癱坐在地,她眼淚中閃出恨意,不再跪地求他,而是直起身,緩緩站起。


    衣袂沾染了蕭永載的鮮血。


    “兇手?你錯了,不是我殺她,而是她根本該死!我的婢女永遠是婢女,卻背著我爬上先皇的龍床,奪走了先皇對我所有的寵愛!墨炎祁,哀家恨她,更恨你!”


    蕭太後高昂著頭顱,就算她


    謀權篡位又如何!


    她是高傲的先帝皇後,是太後!


    即便墨炎祁是皇帝,他也是個賤婢的兒子!


    墨炎祁一劍直抵蕭太後的喉嚨,冷冷地說道:“像你這般陰狠毒辣,父皇早就該廢了你!”


    蕭太後冷笑,“哀家陰狠毒辣?你劍指太後,目無尊長,殺害忠良比我好到哪裏?若你不陰狠毒辣,一個賤婢的兒子怎麽能登上這高高的龍椅!”


    墨炎祁倏地揮起長劍,蕭太後心中驚然跳動,長劍劃過她的臉頰側,一縷黑發飄然落下。


    蕭太後眸光隨著緩緩下落的青絲,努力掩著心中的恐慌。


    “墨炎祁,你要幹嘛!”


    墨炎祁冷笑一聲,劍鋒緩緩指向蕭太後的眼,“朕要取你的性命,來祭奠我的母親在天之靈!”


    “哀家素來賢良,你殺了哀家,就等著被天下百姓唾罵!殺太後,不孝之罪,墨炎祁,哀家倒要看看你是否承受的起!”


    蕭太後緊握著拳頭,麵對他的刀劍,麵對著隨時可能終結的性命,賭最後一把!


    “即便朕的母親出身卑賤,朕依然是這大魏的王,殺你,朕嫌髒了重華殿的地!來人,將太後禁足壽康宮,砍去四肢,戳瞎雙眼,失聰雙耳,割去她的舌頭!”


    墨炎祁的聲音迴蕩在重華殿高高的上空,蕭太後魂飛魄散。


    她嘶喊道:“墨炎祁,你個逆子!先皇在天有靈,你日後還有何顏麵見自己的父皇!”


    墨炎祁吼道:“父皇在天之靈,就是想讓我替他殺了你這個惡婦!但朕不會殺你,朕要讓你在孤獨黑暗的壽康宮,絕望地活著!”


    蕭太後心中所有的希望在這一瞬間破滅,絕望地搖著頭,扭過頭去看向倒在血泊中的蕭永載。


    她用力咬著舌頭,想要咬舌自盡!


    墨炎祁,你想羞辱折磨哀家,哀家怎會讓你如願!


    誰知墨炎祁一把扼住她的臉頰,逼迫著她張開口,“來人!割去她的舌頭!”


    墨炎祁一把將她甩飛到殿下,蕭太後重重地摔落到大臣中。


    殿下的大臣一動不動,沒有任何一人言語。


    蕭太後意欲掙紮著起身,卻被摁住身子,動彈不得。


    下顎傳來劇痛,一個劊子手般的侍衛捏住她的下巴,撬開她的口。


    蕭太後連搖頭的機會都沒有,她絕望地看著那侍衛手中鋒利的刀子。


    眼淚終於從眼眶中湧出,睜大的雙眼眼睜睜地看著刀子落到自己口中。


    鑽到心底的劇痛幾乎讓她昏厥,但口中濃烈的血腥氣卻充斥著口腔,直抵頭顱。


    又將她的心神硬生生從昏厥中揪迴!


    血湧進她的口腔,她眼角的淚水幾乎要將自己淹沒。


    如果就這樣流血而亡,就算是撕心的痛她也忍了!


    可是她相信,墨炎祁不會讓她死,絕對不會!


    視線漸漸模糊,眼前的重華殿的金碧輝煌,墨炎祁的麵孔恍如幻影。


    一道驚雷從頭頂傳來,“太醫,來給太後止血!保太後安然無恙!”


    蕭太後說不出話,血一直在流,她恨恨地朝墨炎祁的方向望去。


    墨炎祁邪氣的笑綻放在臉上,“母後,兒子可不會讓你死,兒子會救活你!母後你要堅強些,日後瀕死的日子多著呢!若你死了,朕可是要每日鞭屍三百!”


    墨炎瑾立在殿下,久久不言語,半晌說道:“皇兄,臣弟還有半張畫作未畫完,容臣弟先行告退。”


    墨炎祁見他如此,也罷,這種場景既然他不願看,他也不勉強。


    “去吧。”墨炎祁說道。


    今日之事,一則是桑諾與他的計謀,二則是墨炎瑾在宮中宮外的周.旋。


    若少了他,必然不會這麽順利。


    視線又投向蕭太後,“將太後好好安置在重華殿,大將軍蕭永載,運迴邊疆,葬於沙丘,讓蕭將軍永世看管我大魏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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