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泛起一絲淡淡的漣漪。


    河水中的倒影有些晃動,蕭太後抬起手撫上自己的臉頰。


    “先帝,為什麽你不能給我一個孩子,為什麽要讓那個賤婢的兒子登上皇位!在你心底,你真的以為我會心甘情願輔佐他嗎?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的錯,不是我!窠”


    蕭太後狠狠地看著自己那雙滿是仇恨的美目,她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她的眼中能看到的,隻是一個寬容大度的女人旆。


    這個陰狠的女人,她等了這麽久。


    桑諾從黑暗中清醒時,身上的痛陡然傳遍全身。


    身體好像被關進了一個逼仄的空間,動彈不得,


    睜了幾下眼睛,才漸漸看清身處何處,繃緊的神經又緊了緊。


    好似墳墓的狹小洞穴,石壁上畫著詭異的花曼。


    她心下一驚,她明明記得跟墨炎祁一起朝洞口走去,隻是後來卻什麽都不記得。


    墨炎祁呢?他在哪裏?


    慌忙朝四周望去,頭剛朝身側偏過去,便發覺墨炎祁正閉著眼睛關在一個類似大缸的容器中。


    桑諾不覺不得不低頭看了下自己,手腳已經全然沒有知覺,而她自己,也被關在同樣的容器中。


    桑諾第一個反應便是,人彘,難道她和墨炎祁被做成了人彘?


    卻又在下一秒搖頭否定,雖然感知不道手腳,可她還是低頭看到了身形俱全的自己。


    隻是,那個香氣,和這些人將他們關在容器中,究竟意欲何為,她一時有些搞不清。


    “墨炎祁,墨炎祁,快醒醒!”桑諾嚐試著動了下身子,沒有用。


    她持續喊了許久,有些慌了,正在她眼淚將要落下的時刻,墨炎祁的睫毛突然動了下。


    桑諾驚喜地盯著他的眼睛,張大嘴巴不敢出聲,雙眸一動不動,好像怕輕輕眨下眼睛,墨炎祁又昏睡過去。


    眼睛漸漸睜開,熟悉的深褐雙瞳準確無誤地看著她。


    “墨炎祁。”桑諾小心翼翼地叫了一下。


    墨炎祁看到桑諾,當即清醒過來,“諾兒!”


    他作勢要擁她入懷,卻立即明曉了自己的狀況。


    打量了周圍,“我們又被俘虜了。”


    “還被俘虜到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桑諾點點頭。


    “諾兒,我們以後,不會都沒有知覺了吧?”墨炎祁見到桑諾在自己身邊,安心不少,即便身處險境,卻還是有心情開玩笑。


    桑諾笑笑,說道:“有澤漆在,我們就有了最大的籌碼。”


    墨炎祁溫柔地看著她,諾兒一如既往的冷靜,可他此刻,更想能抱緊她,他感知到她的溫度,才能真正放心的下。


    “如果澤漆醫不好,我們就做一對木偶夫妻!”墨炎祁堅定地說道。


    墨炎祁的臉頰被昏黃的燭火籠罩在一片柔和中,桑諾仿佛感到身上有暖暖的氣流穿身而過。


    “若我們就這樣死了呢?”桑諾問道。


    “那就做一對鬼夫妻!”墨炎祁沒有猶豫,桑諾心中一暖。


    “大魏依然危機四伏,你這個王,是想甩下千斤包袱給誰?”


    墨炎祁低頭陷入沉思,又聞桑諾淺淺說道:“難道要給七王爺?你也不忍毀了他的一生,那給誰?那個偽裝至深的太後,還是依舊處於暗中的蒼冥國,從此大魏子民歸順蒼冥?”


    墨炎祁低低吼道:“絕不可能!”


    桑諾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墨炎祁突然緊張起來,他緊緊盯著桑諾,“我也不會讓你死!”


    桑諾笑靨如花地看著墨炎祁,說道:“我們都不會死,我還要站在你身邊,做你墨炎祁的女人。”


    墨炎祁激動地輕喊出一聲,桑諾是第一次給她說這樣的活,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諾兒,你能再說一次嗎?”


    桑諾笑笑,“等出了這個地方,我要站在人群中大聲喊給你聽。”</p


    正在這時,暗處傳來一道冰冷的譏笑,“出了這個地方?哼,你們以為還有機會出了這個地方?”


    桑諾與墨炎祁齊齊朝來人望去,是那個與墨炎祁交手的黑衣頭領。


    他腰中別著那根長長的蟒鞭,鞭尾拖到地麵,劃出一條很長的痕跡。


    墨炎祁冷冷看向他,“你可知道我是誰?”


    黑衣人不懼他的眸光,又譏諷道:“很快你便知道,你會什麽都不是!”


    他狂妄的模樣讓桑諾十分滿意,她笑道:“即便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你以為你就可以分一杯羹?”


    蟒鞭飛出,重重地揮到桑諾身上的瓷缸中。


    缸身裂出一道歪曲細微的痕跡。


    桑諾朝墨炎祁笑道:“看來我說到了點上。”


    黑衣人不再理會,轉身又隱匿到黑暗中。


    桑諾見黑衣人走,心中的擔憂驟起,她輕聲問墨炎祁:“你的身體有什麽異樣?”


    墨炎祁笑道:“此時若有異樣,也覺察不出來了。”


    桑諾緊緊皺著眉頭,若現在自己手中有那些儀器,分析成分是極其簡單的事!


    她抬眼,緊張地朝墨炎祁道:“若感到異樣,一定要立刻告訴我!”


    墨炎祁點點頭,他想,他已經無需再問桑諾方才那些話,是假意還是真情。


    她眼中的關切,暴露了一切。


    **


    蕭太後一身火紅衣袍坐在石凳上,妖嬈的模樣與宮中判若兩人。


    “他們醒了?”


    黑衣人抱拳:“醒了。”


    蕭太後淡淡說道:“有沒有人找到這裏?”


    黑衣人迴答道:“沒有人得到迴信。”


    蕭太後邪魅一笑,“找到又如何,大勢已定!”


    黑衣人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靜靜立在一旁等蕭太後發話。


    “伺候筆墨!”


    她掌握著桑諾和墨炎祁的性命,朝中大臣在這些年,已經多數歸於蕭家的勢力範圍。


    等了這些年,眼看著就能取而代之!


    她相信,這絕對是最好的機會,若錯過,自己隻有死路一條。


    若謀朝篡位是逆天行道,她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可以逆天行道的人!


    既然天已經這般不公,她就要公然反抗!


    白紙上,漸現著幾個娟秀的字,是召蕭永載迴朝的信件。


    幾日後,信件便到了蕭永載的手中。


    蕭將軍揉著眉心,空蕩的軍營大帳內,他卻如臨大敵。


    妹妹的意思,是讓自己登基皇位,而今事情出奇的順利,蕭永載不得不警惕。


    但發生這麽大的事,他這個做兄長的,已經不能再在遙遠的邊疆與皇帝對峙。


    當機立斷,機會稍縱即逝的道理他是懂得!


    當即,蕭永載率五千精兵迴朝。


    餘下的,悉數交個自己的親信,副將趙榮。


    蕭永載這邊剛走,白芨與八月劄立即通知了百部。


    百部和南宮翎隨即率領眾多暗衛奔赴邊疆。


    這晚,趙榮正仔細研究著沙盤,聽到門外窸窣的聲響,抬腳剛要朝門外探去。


    轉身便被一個人扼住手臂。


    趙榮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便被堵住了口。


    百部與南宮翎並沒有蒙麵,趙榮探究地看著這兩個如此坦然的狂徒。


    “本將一聲令下,憑你們有多少人都會全軍覆沒!”趙榮瞪著雙目,吼道。


    “哦?將軍大可試試。”南宮翎輕笑,拉過趙榮的手摁到沙盤上,趙榮本以為他要恐嚇自己,大義凜然地看著他!


    誰知,南宮翎從腰間抽出長劍,寒光一閃,猛然朝趙榮的手指上砍去,地上赫然滾落一根血淋漓的手指!</p


    趙榮不愧為將士,隻是眉毛輕皺一下,冷冷地瞧著眼前兩人。


    “二位有何貴幹?”


    百部從袖中掏出一條白色方帕,拿起他的手輕輕包紮,立即染上一片鮮紅,“將蕭永載取而代之!要麽你來做,要麽我們換一個人,無用的人都不會死,隻配生不如死。”


    趙榮緊張地看著他們,他相信他們會說道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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