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百裏沂,你放開我……”赫連長冰見百裏沂竟然真的開始動手動腳,急得大喊道:“你快住手,要不然,我喊人了!”


    “喊人?喊什麽人?”百裏沂痞笑道:“你若沒有讓本王見到那柄匕首,本王或許還不如此著急的想要你,但現在,本王要將之前說過的話全部作廢。”


    百裏沂說完,身子一轉,立即將赫連長冰壓在了身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空出一隻手去解她霞帔領扣,解完霞帔,又去扯她腰間的腰帶。


    “百裏沂,你住手,住手……”赫連長冰被百裏沂嚇得毛骨悚然,想要掙紮,但手腳都被百裏沂桎梏在身下無法動彈,隻得懇求道:“百裏沂,我求你,放過我吧!要不然,給我點時間行嗎?百裏沂……”


    “百裏沂,今後的時間還長著,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再者,我已經嫁入你九華宮,不可能再反悔。”赫連長冰繼續道:“要不然,今晚,你先去江側妃那裏,我準備……”


    “赫連長冰,本王此刻就鄭重告訴你,今夜除了你以外,本王對任何人都沒有興趣!”百裏沂降低健碩的身軀,伏在赫連長冰的耳邊低聲道:“你還要準備,是要準備再次刺殺本王嗎?本王如今可是你的夫君,若是本王死了,你就成了寡婦,或者你還會被本王的父皇、母後用來給本王陪葬!”


    赫連長冰聽完百裏沂的話,頓時目瞪口呆。陪葬?他們戎國也有陪葬一說嗎?


    百裏沂哪裏會放過赫連長冰發愣的機會,俯首吻上她的脖頸,一路細細的吻去。赫連長冰隻覺得自己的脖頸和肩頭,如被螞蟻噬咬,盡是酥麻酸癢之感。“百裏沂,別,別碰那裏……”


    “那你讓本王碰你哪裏?”百裏沂聽完赫連長冰之言,微微一笑,不待赫連長冰再言,隨即覆上她鬆軟甘甜的雙唇。


    “白……嗚嗚……”


    良久,赫連長冰的雙手終於被百裏沂鬆開,她慌忙用纖手撐住百裏沂的胸膛,但百裏沂力氣之大,令赫連長冰所料未及。也不知百裏沂是故意還是有意,竟將他整個人的體重置於身量嬌小的赫連長冰身上,讓赫連長冰除了雙手還能舞動外,全身都被籠罩在百裏沂身下,無法動彈絲毫。


    “百,百裏沂……別……”


    赫連長冰斷斷續續的話音從唇與唇之間的縫隙裏遺落出來,顯得支零破碎。“你別……快鬆手……”


    “乖乖的,別鬧!”


    百裏沂含住赫連長冰的薄唇,柔聲警告道:“再鬧,本王可要吃人了!”


    百裏沂的聲音盡管低且柔,但聽在赫連長冰耳中依舊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她似乎越怕什麽,就越會發生什麽!


    “別,百裏沂……我求你,別這樣……”赫連長冰被百裏沂的一襲狠索,吻得即將窒息,好在她快要昏厥之時,百裏沂的唇鬆開了,讓她有機會大口的唿吸空氣。


    “長冰,長冰……”我期盼這一天很久了!我等這一天也很久了!百裏沂細細的吻著赫連長冰的纖肩,雙掌與她的纖手十指相扣,既限製了她的動作,又阻止了她的反抗。


    “百裏沂,我,我還沒有準備好,給我點時間行嗎?”赫連長冰仰望額際青筋綻出、滿是汗津的百裏沂,眸中浮起淚霧,鼓足勇氣祈求道。幼時,見父皇寵愛母後,她就暗下決心,自己此生定要擇個知冷知熱的夫君相伴。後來,她被褫奪了封號遣出尚都,日日在鷹鴞大軍中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時,她就期盼著能夠有機會換迴女兒裝,尋覓個忠厚之人安度餘生。而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百裏沂能夠稍微給她一點時間,讓她調整一下心緒後再將自己交給他,哪怕她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她似乎認清了命運似蠶繭,正一圈圈的將她死死裹住,令她掙脫無望。


    百裏沂聽完赫連長冰的懇求,緩緩將埋在她頸窩處的頭抬起,凝視她,低聲道:“長冰,你覺得你這時說這樣的話,妥嗎?”


    赫連長冰望著百裏沂,臉上已有淺淺淚痕,顯得尤為楚楚可憐、惹人疼惜。她雙手被百裏沂緊扣在掌中,不知所措的喋嚅道:“我,我知道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話,顯得不太好,但,我真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害怕讓你不悅。”


    “害怕讓本王不悅?”百裏沂望著赫連長冰,不怒反笑道:“長冰,你在討好本王對嗎?”


    “我……”赫連長冰被百裏沂說破心事,隻得將目光看向別處。“你身為戎國的皇子,被人討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可在你身上發生,就不正常!”百裏沂盯著赫連長冰小巧的鼻翼和櫻唇,沉色道。


    “我,沒有討好你,隻是懇求你,行了嗎?”赫連長冰急道。


    “本王知道你的心裏百般不願意,但你這樣,與其他女子又有何異?”百裏沂道。


    “沒錯,我真的與其他女子沒有什麽不同!”赫連長冰含淚望著百裏沂,道:“我也會害怕,我也想活著,我也想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我也想讓你心悅,我也想分得你的寵愛,想活得更輕鬆些……”


    “赫連長冰!”百裏沂實在聽不下去赫連長冰如此輕賤她自己的說法,一把將她困入懷中。“本王什麽時候讓你變得如此絕望?如此的頹廢?之前的你呢?”


    當我得知你將尚都屠了那日起,我的心就死了,以前的赫連長冰就死了!百裏沂,你太讓我失望了!之前你假扮“啞巴簡小竹”進入佳陽城,讓我們堇國陷入絕望。我可以理解這是征戰所需的計策,我技不如人,我甘願認輸。可是後來,你為何還要屠尚都?為何?赫連長冰望著百裏沂,展露出一抹笑容,夾雜著無數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死了!”


    “本王不準你死!”百裏沂盯著赫連長冰,眸中浮起冷冷之色。


    “那你放我走!”赫連長冰麵無表情的道:“你就說我在新婚之夜暴斃而亡,或者什麽借口都可以!”


    “不行!”長冰,你知不知道,你隻有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傀域的妖魔四處尋你,而我,如今雖然身具神力,但不能擅用,擔心被帝君發現之後再無法護你今生。百裏沂凝視赫連長冰,軟下語調,道:“長冰,聽話,留在本王身邊好嗎?本王發誓,今夜絕不動你!”


    你的承諾於我而言,還有何意義?赫連長冰輕笑一聲,沒有言語。


    百裏沂強忍住體內那股即將掙脫桎梏的衝動,側臥在赫連長冰身畔,將她攬入自己懷中,道:“本王抱著你就好,要不然,本王睡不著。”


    赫連長冰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任由百裏沂將她揉入他的懷中,緊緊的,生怕鬆開手,她就會消失掉。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百裏沂已經發生了輕輕的鼾聲,但赫連長冰卻沒有任何睡意。她靜靜躺在百裏沂的臂彎上,睜著雙目盯著房頂。那裏,時而是她母妃徐茗竹慈柔的笑容,時而是她父皇赫連嵐臨死前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還有赫連錦、峒娘、師父彭彥、杜秦雲、杜夔……


    赫連長冰躺了片刻,實在沒有睡意,當即輕輕起身,將身上的被褥拉來搭在百裏沂的身上,然後披了件飄逸的紗袍,推開房門,行至院中。


    夜色下的暖冰殿,被月光籠罩,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院中的桃樹已經凋謝了花朵,結出碩大的果實,小道旁側全是金桂,飄著熏人的花香,而在大門口處,還有一株碩大的紫櫻樹。赫連長冰記得她在尚都的甘藍軒裏就有一株紫櫻樹,這裏怎麽也有?然,她沒有心情根究那株紫櫻樹的來曆,隻是仰頭深吸一口空氣裏的金桂花香,那種沁人心脾的花香入了體內,竟讓她浮躁憂鬱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赫連長冰靜靜佇立在院中,任由月華似水般傾瀉在身上。她凝視著夜空、桃樹、桂樹、紫櫻樹出神,卻沒有發現身後房中窗旁,立著個身材修長的少年。赫連長冰眼中全是夜景,而那少年眼中則全是她。


    “迴屋吧!你的咳嗽未痊愈,小心涼著!”


    驀然,身後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一件厚重的大氅緊隨其後披在了赫連長冰身上。


    赫連長冰聞聲,不用迴頭也知道是百裏沂。“多謝!”


    “本王不需要你感謝!”百裏沂寬厚的大掌撫在赫連長冰的肩頭,帶著暖意。長冰,我需要你的真心,完完全全屬於我的真心!


    “那你需要什麽?我如今一無所有,沒有什麽能給你。”赫連長冰沒有轉身也沒有迴頭,繼續凝視遠處的金桂樹,緩聲道:“除了從尚都帶來的嫁妝!若你喜歡,盡管拿去。”


    “長冰。”百裏沂聽罷,從身後將赫連長冰緊緊抱住,道:“本王什麽都不需要,本王隻需要你!”


    “兢王殿下,我一直有個疑問。”赫連長冰轉身,與百裏沂對視,道:“我想當麵問問你。”


    “什麽疑問?”百裏沂輕聲道。


    “聽說,之前你們受降要求裏根本沒有提到讓我嫁與你的內容。”赫連長冰仰頭看定百裏沂,想要從他的臉上窺出些許端倪。


    百裏沂聞言,含笑點頭。“沒錯。”


    “那你為何非要讓我嫁給你?你明明知道,我比你年紀大,而且我也不喜歡……”不喜歡比我年紀小的男子!赫連長冰眸中泛起微怒,沒有再言。所有事情,她都可以嚐試去接受,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為何要讓她嫁給一個比自己小許多的戎國皇子?而更荒唐離譜的是,這個戎國皇子竟還對外宣稱是他對她一見鍾情!她真不知道他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你不喜歡年紀比你小的男子對嗎?”百裏沂握住赫連長冰的雙肩,緩聲問。可長冰,我的年歲並不比你小!可我又不能告訴你,我到底是誰?你放心,我會讓你記起我是誰!“長冰,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不喜歡也沒辦法。你可不可以嚐試努力一下,改觀對本王的看法,萬一我們這樣的年紀差距是最好最合拍的呢?”


    赫連長冰聽完,略顯不自在的將目光看向別處,須臾後才微微頷首。“我還有疑問。”


    “你說。”百裏沂低首凝視赫連長冰,道。


    “你是怎麽知道我手上有一隻夜蠡手鐲的?”赫連長冰問。她抬眸看著百裏沂,期盼著某些不可能的迴答。


    這隻夜蠡手鐲可是我的前世赫連錦贈予你的,我怎會不知道?百裏沂聞言,微微笑道:“因為,你夫君我見多識廣,認得這東西。”


    “不可能!”赫連長冰當即反駁。


    “怎麽就不可能了?”百裏沂抬了抬眉頭,問。


    “這隻夜蠡手鐲是天賜,我弟弟三歲的時候送給我的,你怎麽可能知道它的名字?”赫連長冰急道。


    “不是你說的嗎?它是夜蠡手鐲。”百裏沂道。


    “我何時說了?”赫連長冰茫然道。


    “剛才啊!”百裏沂憋忍笑意道。


    “哎呀,百裏沂,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赫連長冰略顯氣惱的瞪著故意和稀泥的百裏沂,道:“我藏在鷹鴞大軍中十六年,就連尚都都沒有人發現,你是如何做到僅憑一隻夜蠡手鐲就將我長公主身份看破的?”


    “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百裏沂抬手輕輕刮了一下赫連長冰小巧的鼻翼,笑眯眯道:“本王有很多秘密,等時機到了,本王會慢慢告訴你!但長冰你,必須要有耐心,要信任本王。”


    耐心我有,但信任……赫連長冰望著此時百般溫柔的百裏沂,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百裏沂似乎看出赫連長冰的猶疑,徑直問道。


    赫連長冰連忙搖了搖頭。


    百裏沂見狀,唇邊浮起一抹笑容,隨即躬身將赫連長冰抱起,大步朝房中行去。“不要緊張,本王說過今夜不會動你,那便是算數的話。”


    赫連長冰蜷在百裏沂懷中,猶如一隻乖巧的小貓,這令百裏沂感覺十分滿意。但赫連長冰的此舉也讓百裏沂忍不住想起了綠瞳,天界辟火神君府上的黑毛綠眼九尾狸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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