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琳此時已褪去繁蕪皇後衣冠、頭飾,長發披散及腰,僅穿了件紅色肚兜和一條紅色褻褲,外披透明紗袍。燭火照亮處,其極好身材凹凸有致,讓赫連嵐一覽無餘。


    赫連嵐望著眼前的趙允琳,喉結不由滑動了幾下,眸中燃起一團烈火來。此時的皇後與平日間的皇後姿態竟判若兩人!


    趙允琳含笑望著赫連嵐,眼裏猶如一潭破冰的春水,緩步朝赫連嵐行來。


    赫連嵐眼瞼微縮,跨前幾步,一把捉住趙允琳的手腕,打橫將她抱起,快步行到那張柔軟大榻前將其重重扔至榻上。“皇後,你可知你此時在做什麽?”


    “臣妾知道。”趙允琳斜倚在榻上,望著赫連嵐輕笑道。“陛下可喜歡?”


    赫連嵐雖然正值壯年,但對夫妻之事極為收斂,加上曆來獨寵徐茗竹,因此就連趙允琳入宮後,也能掰著十指數清赫連嵐對她有幾次雨露青睞。赫連嵐對他今夜的失態很是詫異,但又實在想不出趙允琳如此做的其他目的。看來,趙允琳竭力魅惑,無非就是為了與他行夫妻之事罷了。趙允琳是他名分上的正宮,倘若他不喜她有身孕,隻需將後事交於楊彬即可,何須他在血脈噴張之時勞心費力的去顧慮?赫連嵐想畢,翻身壓在趙允琳身上,唇邊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形,道:“皇後今夜如此有激情,朕自然不能拂了你的美意。”


    趙允琳笑靨如花,柔若無骨的雙臂交錯摟住赫連嵐的後頸,主動傾身迎上,與赫連嵐共赴雲雨之巔。


    楊彬在殿外候著,左等右等不見赫連嵐出來,他瞧了瞧漏壺,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正欲提足入殿,卻被趙婉攔住。“大監,要去哪裏?”


    楊彬道:“時辰到了,陛下該迴去歇息了。”


    趙婉含笑道:“這雍華殿也是陛下的,難道陛下在此休息不行嗎?”


    楊彬忙道:“不是不行,而是……”


    “大監。”趙婉不待楊彬言畢,偷偷從袖下塞了錠銀子在楊彬掌中,道:“陛下和娘娘之事,你就休要管了。”


    “不敢不敢。”楊彬抬眸看了看巧笑兮的趙婉,縮了縮頭,訕笑道。


    趙婉隨即道:“大監,奴引你去歇著,若是陛下要走,奴差人來喚你如何?”


    楊彬聞言,微微頷首。


    趙婉立刻帶著楊彬去了隔壁一間廂房,為楊彬鋪設好榻褥後才施施然離開。


    赫連嵐本來是想著與趙允琳一番雲雨後就返迴央嵐殿,但不知是他太疲累還是困頓的緣故,竟倒頭睡去。赫連嵐在趙允琳的雍華殿內一覺睡到破曉之時,醒來後,頓時大驚,趕緊翻身起來穿戴整齊出了門。


    趙允琳早就醒來,見赫連嵐還在酣睡,也沒有將他喚醒,反倒是盯著他俊美的臉頰看了許久,直到發覺赫連嵐有醒來的跡象才又趕忙佯裝睡熟。


    趙允琳待赫連嵐匆匆離去後,睜眼望向門口,唇邊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輕喚了一聲“婉兒”。


    “來了,娘娘。”趙婉那道黃鸝般的聲音立刻在門口響起,隨即碎步小跑進來服侍趙允琳梳妝。趙婉因想著赫連嵐在殿內休憩,特意起早,結果來時竟看見楊彬早在了。她本想跟楊彬打個招唿,但見他眉頭深鎖,遂隻朝他行了個禮便規矩的候在一旁。不多時,赫連嵐就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帶了楊彬離開。


    趙允琳在趙婉侍候梳妝更衣的全程皆是滿臉微笑,時不時還用手撫住小腹。趙婉見狀,遂笑道:“看娘娘的樣子,昨夜定是不錯的。”


    趙允琳沉聲道:“婉兒,此事可不許聲張。”


    “娘娘是說陛下夜宿雍華殿之事嗎?”趙婉問。


    “本宮說的是懷上龍嗣之事。”趙允琳道。


    “可娘娘不是昨夜才與陛下行的周公之禮,怎麽會……”趙婉還未反應過來趙允琳的深意,疑慮道。


    “本宮的意思是,本宮到時候要給陛下一個驚喜。”趙允琳道:“天賜原本下月就滿三歲了,哪知他命薄,不小心落入繯湖淹死。因此,本宮這個皇子誕生後就會成為陛下真正的嫡長子,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者。”


    “恭喜娘娘,心願達成。”趙婉適時道。


    趙允琳含笑,道:“快些梳洗,本宮要去禦花園轉轉。”


    “是,娘娘。”趙婉言畢,趕緊加快手上動作。


    天界.司命神府.書房。


    宿昱今日特意著了一件海棠色衣袍前來司命神府,順帶還提了瓶上好的百花釀。瑾衡則沒有再穿墨灰色袍子,徑直換了件薑黃色衣衫。


    宿昱斜倚在瑾衡那張大椅上,打量著裝扮明顯活潑不少的瑾衡道:“怎麽,白少君一迴來,你就心花怒放,高興得連平日風格都不要了。”


    “你才心花怒放。”瑾衡沒好氣的迴懟道:“我看你是月下神府裏的事情太少才會跑來我這裏嘰嘰歪歪吧!”


    宿昱聽完瑾衡之言,不惱反笑,道:“又跟我急眼?要不是我那根小紅線,說不定他如今還在華津大陸的堇國苦苦掙紮求死呢!說起來,我還真沒有見過他像這麽搞笑的神仙,人家投生凡界都是求生不得,他反倒是求死要快……”


    “你少說兩句。我還在擔心他迴來臭罵我呢!”瑾衡略顯忐忑道:“當初因北帝突然出現在迴元池邊才導致少君不慎跌落下凡界,他在凡界苦苦求死也有他的道理。你想,哪有親弟弟愛慕自己親姐姐的事情?那不是亂套了嗎?”


    “嗬,看樣子,他這心思還沒有死絕啊?竟然還要去報恩。”宿昱對於白沂的執著,感覺甚是無語。“看來這次的劫數有點持久哦!”


    “你少在這裏幸災樂禍。”瑾衡端起桌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甘露,道:“幸好少君沒有聽到,若是聽到,你倆少不得又要到息壤幹上一架才能罷休……”


    “誰有空跟他幹架?本神君忙著呢!”


    突然,淩空傳來一個清冽的聲音。不是白沂又是誰?


    “少君,你迴來啦!”瑾衡聞聲,迴頭看見翩翩而來的白沂,抑製不住喜悅的奔了過去跟在白沂身畔。


    “反正,咱倆從來都隻能打個平手,甚是沒趣。”相比瑾衡的激動,宿昱就淡定得多。他望著白沂由青靈引著從外行來,才將橫在大椅上的雙腿收斂下地,幽幽道。


    “少君,之前我們去看你,你不是還在苦惱嗎?為何如今來得如此快?”瑾衡追問道。


    白沂坐到椅上,拿起水杯正欲朝口中倒甘露水,卻聽宿昱在旁道:“我帶了百花釀,你嚐嚐,可解渴?”


    白沂聽畢,隨即將盛滿甘露水的水杯放下,重換了一隻空杯,將放在桌幾旁的百花釀拿來滿上後,輕啜一口,道:“味道不錯。宿霄紅,你又去百花穀偷的?”


    宿昱瞪了白沂一眼,道:“誰去偷啊?我堂堂紅喜神還需要去偷酒喝嗎?”


    “要不然,你這酒是如何得來的?”白沂漫不經心的問。


    “自然是司花神君送的。”宿昱得意道。


    “送的?那個小氣的神女會送你百花穀最好的酒?”白沂半信半疑道。


    “哈哈哈,小氣的神女。”宿昱大笑道:“白少君,我下次去百花穀定要告你的狀。誰讓你喝醉酒去糟蹋人家苦心栽種的花苗?司花神君想來也隻是對你小氣罷了!對我可大方著呢!”


    “瞧你得意的樣子。”白沂不屑道:“你也休要五十步笑百步。你將帝君浮生塘裏的睡蓮拔得隻剩四株,被帝君禁足千餘年不準進入他那玉清宮之事,你就忘了?你忘了,天界的神仙們可沒有忘記啊!哈哈哈。”


    “你……”宿昱聞言,頓時微仰下頜,一把奪過白沂手中的水杯,道:“這百花釀你喝什麽喝?都還我。”


    白沂聽畢,噘嘴就朝宿昱噴出一口酒來,熏得一旁的瑾衡大驚失色,忙對立在門外的青靈道:“快,快拿抹布來。”


    青靈見三位神君耍鬧,覺得甚是好笑,憋忍著笑意跑開了,沒過片刻就拿著一張濕漉漉的抹布返迴,


    瑾衡將青靈遞來的抹布攥在手中,趕緊將白沂噴到地上和桌上的酒漬拭擦幹淨。“你倆別鬧了,我這裏放的可都是些重要東西,可不能被水漬浸壞了。”


    白沂見宿昱將自己裝滿百花釀的水杯奪走,遂不甘示弱的去搶。兩神你爭我奪,圍著瑾衡轉了好幾圈,將手拿抹布的瑾衡轉得暈頭轉向,最終那隻水杯裏的百花釀既沒有倒入宿昱的口中,也沒有進到白沂嘴裏,卻被兩神不小心灌入瑾衡的肚中。瑾衡一杯百花釀下肚,瞬間感覺自己踩在了雲朵上。“少君,我問你啊……你,你為何今日來得如此快?”


    白沂扶住瑾衡,怒瞪一眼裝怪的宿昱,道:“多虧那個胤滄幫忙,要不然,我還真找不到更合適的機會迴來呢!”


    “為何?”瑾衡的臉頰緋紅,醉眼迷蒙的望著白沂問。


    “因為他想讓我投生的那個赫連錦死啊!”白沂見瑾衡不勝酒力,遂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我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唄!加上宿霄紅的那根小破線,赫連錦很快就沒進氣了。”


    宿昱聽白沂如此說,不覺又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原來如此。”瑾衡心中疑問得解,遂道:“不行,我得迴去躺會兒。你倆愛幹嘛就幹嘛!”


    宿昱見瑾衡如此酒量,不由打趣道:“小長生,你這酒量也實在太淺了吧!若是哪日,你像白少君那般戀慕上一個女子,那可怎麽辦呀?”


    “嗬,我才不會跟少君一樣。”瑾衡一把將扶住他的白沂推開,踉蹌走向門口的青靈,不以為然道:“誰說戀慕女子就一定得會喝酒呀!不喝酒,我也能將自己喜歡的女子追上。”


    白沂被瑾衡推開,無奈的笑了笑,返迴桌幾旁。青靈趕緊上前扶住瑾衡,生怕瑾衡摔倒在地。


    “我不是說你追女子時要喝酒,我的意思是,倘若哪天你沒跟對方戀上,又沒有我和白少君陪你對酌。到時候,你一杯酒下肚就將自己灌醉,豈不是很丟臉,萬一被別人撿去當了上門夫婿可怎麽辦?”宿昱繼續揶揄瑾衡。


    “宿霄紅,你休要胡說。我不會失戀,永遠不會!”瑾衡被青靈扶走,老遠還聽到瑾衡的反駁聲音。


    宿昱忍不住大笑起來,拿來兩隻空杯,將百花釀斟滿後,遞了一杯給白沂,道:“你倆都是死驢脾氣!”


    “你少說我跟長生,你也好不到哪裏去!”白沂白了宿昱一眼,將杯中酒喝了個底朝天。


    宿昱見白沂將那杯百花釀一飲而盡,不免瞪大雙眼,道:“白少君,百花釀不是這麽喝的!”


    “那如何喝?不用嘴,用鼻子喝哇?”白沂望著宿昱一本正經問。


    “你……”宿昱被白沂反問得語塞,片刻後才道:“你跟小長生果真是絕配!一個一杯倒,一個千杯不醉;一個性子溫軟得跟隻兔子似的,一個性子火爆得比炸雷還烈。”


    “非也。”白沂抓過百花釀再度將水杯斟滿,道:“我如今可溫柔呢!”


    “噗——”宿昱聽到白沂此話,剛入口的酒就瞬間噴灑了一地。“你溫柔,行了吧!別再朝自己臉上貼金了,在這天界,金子不值錢。”


    白沂不搭理宿昱,果斷的又自飲數杯。


    “我說白少君,這百花釀在天界的烈酒中是排得上名號的,你這樣喝是想將自己灌醉咩?”宿昱盯著白沂問。


    “百花釀,我又不是沒喝過,有什麽好擔心的?”白沂道。


    “司花神君前些日子讓百花仙姬在百花釀裏重新添加了些料,據說特別容易上頭,我拿來這瓶可是剛出爐的新酒。”宿昱望著白沂道:“你不是還要去報恩嗎?你喝醉了,錯過好日子,如何去報恩呢?”


    白沂扶住腦袋,指著宿昱道:“宿霄紅,你幹嘛不早說?你敢情是專門來看我和長生的笑話吧?”


    宿昱癟了癟嘴道:“誰來看你倆笑話了?你倆能折騰到現今這個地步,難道沒有我的功勞?若是今後帝君怪罪下來,我會不替你們分擔一點?再說了,我這不是已經好心提醒你了嗎?少喝酒,傷身傷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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