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二鬼帝鬱壘和神荼立在桃樹之下,身後跟著牛頭馬麵兩名陰帥、諸多陰兵以及鬱壘那隻巨大的金眼白虎。兩鬼帝見到白沂和梓毓扶著檀幽前來,自是吃了一驚。梓毓、檀幽,他倆倒是認識,唯獨白沂略顯眼生。白沂周身凝聚神息仙氣,雖知他是來自天界,卻不知是哪位上神?畢竟不是哪位仙神都能來這桃止山。


    梓毓見到鬱壘和神荼拿眼打量白沂,忙道:“兩位殿君,這位是辟火神君。”


    鬱壘與神荼互視一眼後,連忙行禮道:“原來是上神駕到,失禮了!”


    白沂並未將鬱壘和神荼之前的舉止放在心上,道:“快些扶小殿王迴去,不然元靈俱散,就麻煩了!”


    鬱壘見狀,忙對身後的牛頭馬麵道:“快,令他們送梓毓殿下和小殿王迴肅英宮。”


    牛頭馬麵得令,趕緊率了一隊陰兵,上前扶住檀幽。


    梓毓騰出空閑,朝白沂行了大禮,含淚道:“多謝神君大恩。”


    白沂朝梓毓揮了揮手,道:“快些去吧!”


    梓毓點了點頭,轉身與牛頭馬麵一同入了鬼門關,瞬間失了蹤跡。


    神荼立在白沂左邊,身穿斑斕戰甲,麵容威嚴,不苟言笑。而鬱壘則在白沂右邊站了,著一襲黑色戰袍,神色較神荼要輕鬆些。


    鬱壘和神荼自是聽說了當初白沂與四方神率三萬神兵剿殺犀渠和諸懷之事,此刻見到當事者,自然不會放過。“上神沒事了?”


    白沂原本目送梓毓和檀幽的身形入了鬼門關後,就陷入沉思,想著要如何才能將魅山妖王漾從薛蘊身邊打發掉,突聽鬱壘發問,遂沒有及時反應過來。“本神沒事了,這就離開。”


    “噯,神君。”神荼忙出聲解釋道:“我們是問神君你的身體沒事了嗎?”


    白沂聞言,忙笑道:“恢複得差不多了。”


    “這就好。”鬱壘道:“當初聽聞神君與四方神率神兵剿殺犀渠、諸懷兩隻上古兇獸失蹤後,這幽冥的鬼神們可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白沂聽罷,不覺略顯吃驚。“為何?”


    鬱壘繼續道:“神君是天界唯一一個修習出十大辟火神術的上神,若是你出了事,那傀域不是得翻天了?”


    白沂聽畢,繼續滿臉詫然的望著蔡鬱壘。


    鬱壘又道:“據聞,那傀帝之子胤滄,身具焚世之火,若是神君你不在,他豈不是要連天宮都燒了。”


    白沂聽完鬱壘之言,失笑道:“殿君多慮了。若是胤滄能憑他一己之力進南天門燒了天宮,那他還不如直接去滌水宮救他父帝便是,為何還大費周章的在凡間尋謫凡的冰仙?”


    “尋冰仙?”鬱壘聞言,與神荼互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訝色。“據聞這位冰仙謫凡不是天界的禁忌嗎?為何那胤滄會得知?”


    “他如何得知,本神還真不清楚。”白沂見鬱壘和神荼甲胄不解、神色略顯緊張,遂道:“兩位殿君今日怎麽都在值守?”


    鬱壘聽罷,拿眼看向神荼。神荼忙道:“日遊夜遊兩位帥將帶兵巡查四方時發現這凡間聚集了不少傀域的妖魔,因探查不出是何緣故,所以我們不得不加強了桃止山、嶓塚山、羅酆山、羅浮山、抱犢山五方的看守戒備。”


    “原來如此。”白沂道:“本神知道胤滄率妖魔前來凡間是尋謫凡冰仙,而七十二妖王中的漾和淨世來凡間的目地之一是擒梓毓殿下去傀域。”


    鬱壘與神荼露出驚色,齊聲問道:“為何要擒梓毓殿下?”


    “本神也不知曉,但本神目前遇到了些麻煩,還請兩位殿君莫要聲張本神來過這桃止山送梓毓殿下和小殿王迴來。”白沂望著鬱壘和神荼,壓低聲量道。


    鬱壘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問:“難道上麵也不知道神君你身在何處?”


    白沂沉吟片刻道:“如今,北帝恐怕已經知曉了。”


    神荼道:“那神君還不打算返迴天界嗎?想來帝君和北帝應該很擔心神君你的安危。”


    白沂聞言,腦中驀然閃過薛蘊那張稚氣的臉龐,遂搖頭道:“暫時還未有打算。”


    鬱壘看了一眼神荼,兩帝目中皆顯出驚訝。到底是何事何故能夠讓無情無欲的辟火神君留守在這凡間不急於返迴天界?


    白沂見鬱壘和神荼均未言語,當即朝兩帝道:“二位殿君保重,本神告辭,還請二位殿君替本神保密才好。”


    鬱壘與神荼齊聲道:“這是自然。神君慢走。”


    白沂隨即旋身離開,直朝坪洲方向去了。


    鬱壘望著白沂遠去的方向,對神荼道:“你說這辟火神君明明已經恢複法力,為何還不打算返迴天界?這不是要急死帝君和北帝嗎?”


    神荼慢悠悠道:“你想想,能夠讓辟火神君留在凡間的緣故是什麽?”


    鬱壘伸手摸了摸靠近自己的金眼白虎,無奈道:“我如何知道?這凡間除了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外還能有何事?”


    神荼捏著自己的下頜揣摩道:“生老病死這個就排除了,倒是七情六欲,我看有些靠譜。”


    “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欲。那這位上神到底是靠的哪一情?”鬱壘暗自思量。“怒、哀、懼、惡,我看沒譜,便隻剩這喜、愛、欲。”


    神荼沉思良久,抬眸看定鬱壘,正巧鬱壘也拿眼看向神荼。兩帝異口同聲道:“莫非是愛?”然後,兩帝言畢,均笑起來。


    “這辟火神君眾所周知,無情無欲,哪來的愛?”鬱壘拍了拍神荼的肩膀,指著桃木突露在地麵的遒勁根係,道:“到那處坐會兒。”


    神荼點首讚同,與蔡鬱壘同坐在了桃木的虯根上。“可萬一開竅了。”


    鬱壘聽罷神荼之言,抬手點了點半空,似笑非笑道:“有這可能性。”


    神荼望向鋪延至半空的桃花枝丫,道:“這株桃木開的花可真好看。”


    鬱壘聞言,不覺臉色顯出震驚,望著神荼半響沒有言語。


    神荼未聽見鬱壘出聲,遂迴眸看向他,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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