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湘繼續道:“烏拉國離南詔國和蜀地都比較近,按照道理來說,烏拉國的夷人應該就是西南夷人一族,可是不知為何卻偏偏加了個‘少’,稱作少夷族,真是稀奇!”


    薛蘊問:“難道你也不知為何嗎?”


    高玉湘笑道:“不知不知。這些深奧的問題你還是問問二表兄,他對這方麵有些研究。”


    薛蘊隨即又道:“那就不談南詔國了,你繼續說說烏拉國。”


    高玉湘道:“烏拉國位於烏拉山麓上,終年都籠罩在雲霧之中,那裏是一個女子襲承王位的國度,盡管舅兄的地位很高,但是再高也高不過長女。最值得一提的是,烏拉國有個被外界稱作世外桃源的地方,百裏桃源之地,美不勝收。”


    薛蘊緊道:“該不會就是你說的比彩櫻穀名氣還大的那個地方吧?”


    “對啊,就是烏拉國的百裏桃花源地。”高玉湘頷首道:“每七年,桃花源地就會舉辦一場盛大的花會,這花會與海州百花群會不同,它是一場全國性選美盛會,當天會從來參加花仙遴選的適齡女子中挑選出最美的女子,那名最美的女子會被烏拉國的女君賜予“桃花仙子”的稱號。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被選中,這可是天大的恩澤,不管她的家世如何,都會被女君收為義女,成為一名令全國女子都欽羨的“烏拉公主”。”


    “若是這樣,女君豈不是有很多義女了?”薛蘊問。


    “義女跟親生女兒是有區別的。義女隻是享受公主待遇,沒有實權,即便今後嫁娶,也必須得聽從女君的安排。說白了,這也是曆代烏拉國君王製衡國中豪門大族的一種手段。”高玉湘道:“而且很有趣的一點是,在烏拉國,男子隻能嫁,不能娶;而女子則可以娶,亦可以嫁,但是女子出嫁這事十分罕見,可以說百年難遇吧!”


    “這不是典型的重女輕男嗎?跟我們蜀地的風俗區別太大了!”薛蘊驚詫道:“你看,就拿我們薛家來說,自從有了華麟後,父親的笑容都多起來了。”


    “長冰,我發現你從來不稱唿姨父為阿耶,總是中規中矩的稱他為父親,你心裏到底是有多大怨氣啊?”高玉湘迴頭看了一眼薛蘊,眸中閃過一抹心疼。


    薛蘊聽罷,心口仿佛被誰猛地擰了一把,生疼得差點流淚。她微揚起下頜,笑道:“父親現在是凝香和華麟的阿耶,不是我的阿耶。玉湘,接著說烏拉國。”


    高玉湘輕歎一聲,接著道:“聽說,這一任女君隻有兩個女兒,都生得如花似玉。這烏拉國,不僅公主貌美,就連平常女子也同樣生得美麗。許多外界的人都想求娶烏拉國女子,但是這種幾率並不高,因為一般烏拉國女子是不願意遠嫁外嫁的。再者,烏拉國平日不允許國中人外出,更不允許外來人進入,隻有等到花仙盛會的時候,烏拉國唯一的出入口——桃花源地才會對外開放七日。”


    “七日?每七年才開放七日?我的天,倘若真有烏拉國女子外嫁,豈不是要等七年才能迴家省親?若是入了烏拉國,錯過桃花源地開放的時間,豈不是要等七年才能出來?”薛蘊驚訝道。


    高玉湘點頭道:“沒錯,你分析得很對。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會覺得烏拉國十分神秘的原因。”


    薛蘊又問:“玉湘,你住在那麽遠的坪洲都能如此了解烏拉國,太厲害了!”


    高玉湘聽完,竟“咯咯”笑起來,道:“你當我怎麽知道的?我是從我兄長那裏偷聽的。”


    薛蘊微愣後,忍不住笑道:“原來是玉圭表兄想去啊!”


    高玉湘嘚瑟道:“那是。你想想,頂著‘桃花仙子’‘烏拉公主’頭銜的女子那得多美啊!對於我兄長那般紈絝不求上進的青春年少男子來說,看美女不就是他當前的正經事?若不是阿娘阿耶看得緊,高玉圭那廝還不早就偷溜著去了!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桃花源地每七年才對外界開放一次,他去了也沒用,哈哈哈!”


    薛蘊望著高玉湘幸災樂禍的模樣,抬手拍了她一掌,笑道:“我真是無法理解你跟玉圭表兄相處的模式,日日都在互相抵損。”


    高玉湘滿臉不以為然,道:“他吧,還得珍惜我這個當妹妹的才是。”


    薛蘊道:“你成天都這樣貶損他了,若我是玉圭表兄,我可巴不得你趕緊嫁出去。”


    高玉湘聽完薛蘊之言,竟沒來由的歎氣道:“長冰,其實我挺羨慕烏拉國的女子。你看她們可以隨心所欲的迎娶自己喜歡的男子,也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而我們呢?必須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母不同意,即便再喜歡也沒用。很多女子嫁的,都是些素味平生的人!你說這樣的婚姻,哪裏顧忌了我們女子的幸福?”


    薛蘊聽完,笑道:“那你想想烏拉國的男子,處境是不是跟我們蜀地的女子一樣呢?”


    高玉湘得薛蘊提醒,略略沉吟了片刻,道:“還真是這樣。長冰,我真的好憧憬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夠自由的不受任何幹擾的與戀慕的男子或是女子在一起啊!”


    “誰知道呢?”薛蘊笑了笑,又問:“玉湘,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說烏拉國的男子隻能嫁不能娶,他們的女子不僅能娶,也能嫁。請問,這男子都不能娶,女子又如何嫁?”


    “誰說一定要嫁男子?”高玉湘看了一眼薛蘊,慢條斯理的道。然而,高玉湘在說完這句話後立即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連忙改口道:“誰知道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啊?”


    “可剛才你明明是這樣說的!到底是為什麽啊?”薛蘊依舊鍥而不舍的追問。


    高玉湘拍了拍薛蘊腦袋,揶揄道:“想太多,傷腦子啊!”


    薛蘊聽完,始以為是高玉湘的關懷,再一細思量才發現高玉湘在調侃她女子無才便是德,立即掐住高玉湘的手臂,裝出“惡狠狠”的模樣來,道:“玉湘,你竟敢消遣我!”


    高玉湘被薛蘊擰疼了手臂,尖叫道:“長冰,長冰饒命,我不說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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