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李祺和大鐵籠子就要完全沉入水中了,就在這時,忽聽得關隘之上傳來幾聲悶哼,同時,正在下沉的鐵籠子也停止了下沉,李祺隻露著大半個腦袋,情勢十分危急。


    老穀主見鐵籠子不動了,忙問上邊怎麽迴事,怎麽不放了?


    這時,一個人影從關隘之上飛身飄落了下來。


    老穀主一看不是旁人,正是白天和自己打鬥之人。


    李祺一見馬思明來了,心中甚喜。


    老穀主一縱身形,攔住馬思明,不容分說,舉起手杖就打。


    馬思明將老穀主的手杖蕩了開去,趕緊拱手說道:“前輩息怒,我們之間一定存有誤會,能否聽我先把話說完,等我把話說完,前輩若還想取我性命,我馬思明定不還手,任憑前輩取來如何?”


    老穀主心疼他那一倉庫的名貴中藥材,那可是他全部的家當,昨夜被人付之一炬,他早已經被氣得發了昏了。


    老穀主隻認準了他叫馬思明,哪裏容他辯解,繼續出招。


    馬思明自知三言兩語難以解釋清楚,看來隻有冒險一搏了。


    馬思明暗中氣沉丹田,少林內功已經凝聚一點,護住了自己的要害。


    這時,老穀主的手杖又砸了下來。


    馬思明說道:“既然前輩不肯聽我辯解,那馬思明便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


    馬思明說著話,收勢站穩,不再躲避也不再攔擋,眼看著老穀主的手杖直奔自己麵門砸來。


    李祺還露著大半個腦袋,眼睛鼻子都在水麵之上,她見馬思明不攔不擋也不避讓,這一手杖要是砸中,那馬思明必將腦漿迸裂,斃命當場。


    李祺情急之下也不顧個人安危,急忙高唿:“思明快躲開。”


    李祺眼睛鼻子在水麵上,可是嘴卻在水麵以下,她這一張嘴喊話,河水立刻灌了進去,李祺被嗆了好幾口水,急忙運功調息,逼住水流。


    老穀主手中的手杖就在沾到馬思明的頭發絲的一刹那,停住了。


    馬思明見老穀主停住了手,便知道他給了自己說話的機會。


    馬思明趕緊說道:“前輩,馬思明自認和前輩無冤無仇,也從未謀麵,今日前來打擾實在是情非得已,不知道我馬思明什麽地方得罪了前輩,前輩盡管說來,如果卻是我馬思明有對不住前輩的地方,我馬思明一定負荊請罪,或殺或剮絕無一句怨言。”


    老穀主說道:“昨天晚上老夫好心好意留你在我穀中住宿,你為何夜裏不辭而別?臨走還放火燒了我的藥材倉庫,把我全部家當化為了灰燼?”


    馬思明拱手說道:“前輩,馬某和我的朋友今天白天才來到藥王穀,昨天夜裏怎麽可能前來投宿?前輩,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時,有穀丁在老穀主耳邊小聲地提醒他說道:“穀主,這個人不是昨天晚上來借宿的那個人,如果他說的是真話,那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就是冒充的,他騙了咱們。”


    其實老穀主白天就已經看出來了,他之所以不依不饒,主要是因為他一倉庫的藥材被付之一炬,心裏咽不下這口氣,而他們又都是為百年紅而來,便將他們都當成同一夥人了,因此才不聽他辯解,非要置他於死地。


    剛才見馬思明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惜舍命,老穀主覺得他和縱火燒毀自己藥材倉庫的人應該不是一路人,這才停住了手杖。


    馬思明於是將自己的朋友柳彥奇如何中的毒,他們又如何一路前來尋藥,水中女子夜闖藥王穀也是救人心切,請求老穀主把鐵籠子提起來,放她一條生路。


    老穀主聽說中毒的人是“雲貴第一快劍”柳彥奇柳大俠,急忙吩咐人趕緊將大鐵籠子拉出水麵。


    原來,藥王穀穀主丁莫言曾和柳彥奇有過一麵之緣,那是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丁莫言帶著兩名弟子出穀采藥,途中被惡人攔截,丁莫言奮力拚殺終因藝不如人,被逼入絕境,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年輕英俊的少年俠士仗劍相助,打退了惡人,救了他一命,經過詢問得知,救下自己一命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雲貴第一快劍”柳彥奇。


    因此,剛才一聽馬思明說中毒的人是柳彥奇,立刻態度大變,急忙命人先將李祺放了出來。


    馬思明見李祺已經脫險,便拱手再次問道:“前輩,我馬思明和前輩無冤無仇,也從未謀麵,前輩為何如此痛恨我馬思明,非要將馬某人置於死地而後快呢?”


    老穀主自知自己錯認了人,也錯怪了人,便不好意思起來,並不迴答馬思明的問話,而是招唿穀丁過來,吩咐穀丁帶李祺去找夫人,趕緊把她這一身濕衣服換下來。然後對馬思明說道:“少俠莫怪老夫,老夫也是一時氣急,你且隨我來,我慢慢和你說來。”


    馬思明跟著老穀主來到大廳之中,這時,李祺也換好了衣服,走了過來。


    老穀主這才把昨天晚上林文孝冒名馬思明來求藥的事說了。


    李祺聽罷老穀主的話已經猜到,那冒名之人一定就是林文孝了。


    馬思明也已經猜到了是林文孝,便向老穀主詢問那人相貌等等,老穀主一說,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此人必是林文孝了。”


    馬思明便將林文孝如何要害柳彥奇,一路跟蹤而來處處與他們作對的事說了。


    老穀主聽後拍案而起,恨恨地說道:“好你個林文孝,身為武當弟子,竟然做出這等事來,真是有辱武當。”


    李祺並不關心這些,她關心的是藥王穀到底有沒有百年紅。


    李祺說道:“穀主,柳彥奇中毒太深,命在旦夕,請求穀主賜給一株百年紅,救他一命。”


    老穀主聽罷李祺的話,歎了口氣說道:“柳大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理應出手相救,隻可惜,我手中的確沒有百年紅了。”


    李祺並不相信他手中真的沒有百年紅,因為李祺知道,大凡名貴的東西,擁有者都會留一點給自己使用,她見老穀主說沒有,一定是不肯拿出來,若是往常,李祺恐怕早已經出劍相逼了,如今一方麵有馬思明在場,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這麽做,另一方麵,柳彥奇急需百年紅救命,自己若武力相逼,他有也不拿出來,同樣難以救命。


    李祺想到這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有聲,求老穀主賜藥。


    這一點老穀主沒有料到,馬思明也沒有料到,他沒有想到,一向趾高氣昂的李祺,會為了柳彥奇卑躬屈膝,可見一個女人為了愛情,沒有什麽事情是她不可能做的。


    老穀主急忙上前扶住李祺說道:“好姑娘,你快快起來,你這樣可是要折殺老夫嗎?”


    李祺說道:“前輩若不賜給李祺百年紅,李祺絕不起來。”


    老穀主歎了口氣說道:“姑娘,你這是讓老夫為難啊,我穀中的確沒有可以入藥的百年紅了,後山雖然育有幾株,最快也要明年才能開花。柳彥奇曾經救過老夫的性命,老夫豈能會見死不救,姑娘,我是真的無能為力啊!”


    馬思明也上前勸阻李祺,李祺見老穀主說的話不像是在說謊,便隻好站起身來。


    老穀主又說道:“我穀中雖然沒有可以入藥的百年紅,不過我可以用其它藥材調理,再施以我獨門針術,雖然不能夠解毒,但是可以暫緩他體內的毒素發作。如果他能夠熬到明年,百年紅花開了,也就有救了。”


    李祺聞聽此言心中甚喜,再次跪倒拜謝!


    老穀主趕緊將她扶住。


    李祺聽說老穀主可以用其它藥材緩解柳彥奇的毒素,便迫不及待地要求老穀主盡快配藥,她馬上出穀去運柳彥奇上來。


    馬思明說道:“穀主的藥材都被林文孝放火燒了,還有藥可用嗎?”


    老穀主說道:“我的內室還有一點,缺少的我隻能出穀去采了。”


    李祺急道:“還需要出穀去采?那要是采不到,或者是耽誤了怎麽辦?”


    老穀主說道:“你放心,哪裏有可用的藥材我心裏有數,不會耽擱太久的。”


    李祺和馬思明辭別老穀主迴到客棧,將事情的經過跟金花婆婆一說,金花婆婆說道:“原來如此,難怪這老丁頭發那麽大的火,連我的麵子也不顧及了,要知道,那些藥材,就相當於他的生命啊!”


    天剛一亮,李祺便招唿大家趕緊吃飯,吃完飯好一起進入藥王穀。


    藥王穀穀主丁莫言讓穀丁用木料臨時搭建了一個入穀的棧道,大家通過棧道進入穀中後,丁莫言又命人將棧道拆了。


    一切安頓好了,老穀主這才過來給柳彥奇把脈診看。


    此時的柳彥奇雙目緊閉,麵色鐵青,牙關緊咬,除了微弱的唿吸外,已無其他生命跡象。


    老穀主看後說道:“隻怕我用了草藥,也難以將他的生命延續到明年百年紅花開了。”


    李祺聽罷老穀主的話,眼淚已經再難控製,如斷了線的珠子直落下來,再次跪倒在地,懇求老穀主一定要救救他。


    老穀主將她扶住,說道:“你放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他還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會盡全力調治的,我先用針封住他的要害部位,然後再用草藥調理,能否堅持得住,就看他的造化了。”


    老穀主說完話取出銀針,將它在燭火上燒了燒,然後依次紮入柳彥奇的體內,又將金花婆婆原來紮的針部分換了位置。


    忙活完了,老穀主說道:“見閻王的毒素太強,銀針是無法完全將它封住的,老毒婆子,這都是你們五毒教研究的好東西,我早就跟你說過,見閻王不可以用,你就是不聽我的勸告。”


    李祺聽了老穀主的話,後悔不已,低下頭去,暗自垂淚。


    金花婆婆見狀說道:“老丁頭,既然這孩子已經命在垂危,那你還在這裏磨蹭什麽,還不趕緊進山去采藥去。”


    老穀主連忙說好好好,我馬上就去。


    金花婆婆說道:“該用什麽藥我也知道一些,我和你一起進山去采,這樣也快一些。”


    老穀主說道:“如此最好。”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藥王穀,往大山深處而去。


    林文孝放火燒了藥王穀的藥材倉庫,惹怒了老穀主,沒有放李祺她們入穀,林文孝藏在暗處看著心裏高興。


    迴去和大家一說,大家都說他這把火燒的好。


    唐摩提說道:“你這把大火一燒,就算丁莫言手裏還有百年紅恐怕也化為灰燼了,柳彥奇這迴必死無疑了。”


    高一笑說道:“那也未必,想那百年紅既然是奇缺的名貴之物,老藥王又豈能將它放置在藥材倉庫裏麵,隻怕你燒掉的都是些平常無用的藥材。”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大家。


    陸南汴說道:“少莊主說的話不無道理,這麽稀有的東西,老藥王怎麽可能放在那麽容易進去的地方呢,林文孝,你也是太沒腦子了,若是我,我定將整個藥王穀都給它一把火燒了,讓他無論藏在哪兒都會化為灰燼。”


    林文孝冷哼一聲說道:“既然你有這麽好的謀略,那今晚你就去放上一把火,把他的藥王穀燒個幹淨。”


    陸南汴不服氣道:“我去就我去,看我如何給他燒個幹淨。”


    陸南汴乘著夜色要火燒藥王穀,沒想到看見李祺乘夜去闖藥王穀,便尾隨而去,就在李祺從水路潛進去不久,又見馬思明來到,陸南汴知道這兩個人哪個都不好惹,不敢貿然現身,他想聽聽動靜,如果他們二人和老穀主打了起來,自己也好來個坐收漁利,借機放上一把火,嫁禍給馬思明他們豈不是更妙,沒想到,馬思明和老穀主解除了誤會,還被請到了穀裏,陸南汴見自己無機可乘,隻好灰溜溜地迴到了住處。


    第二天,林文孝他們自是一番挖苦,陸南汴事沒辦成,也隻能忍受他們的白眼。


    林文孝派去的人迴來報說,老穀主和金花婆婆一起出穀去了。


    大家聽罷甚是奇怪,柳彥奇被他們接入了穀中,老穀主應該留在穀內為柳彥奇療毒才是,他匆匆忙忙的出穀是為了什麽?


    高一笑說道:“這還不簡單,穀中藥材都被你一把火給燒了,老穀主拿什麽給柳彥奇療毒,我猜想,他們二人出穀一定是去采藥去了。”


    林文孝聽罷高一笑的話,陰險地一笑,說道:“妙哉!妙哉!穀中有李祺馬思明等人,我正愁沒法進去報仇呢,老穀主出來采藥,我們正好對他下手,藥王若是死了,那柳彥奇也定必死無疑。”


    欲知老藥王能否逃出林文孝的毒手,請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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