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彥奇故意賣了一個破綻給鍾河的時候,林文孝也看出了這個破綻,突然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劍直指柳彥奇的後心。


    鍾河忙叫了一聲:徒兒住手。


    鍾河叫他住手倒不是怕他偷襲成功要了柳彥奇的命,恰恰相反,他是怕林文孝偷襲不成反而被柳彥奇所傷。因為他經過這一番打鬥已經深知柳彥奇的功底,豈是林文孝所能偷襲得了的?


    果然不出鍾河所料,柳彥奇雖然和鍾河戰在一起,但是雙目餘光一直盯著林文孝呢,因為他深知,以林文孝的為人,必來偷襲。早有防備的柳彥奇迴手一劍將林文孝的劍蕩開,內力上提,左手一掌全力擊向林文孝,他之所以用上了全力,一是因為惱怒林文孝使用偷襲這種下三濫的辦法,二是想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這次的教訓。


    讓柳彥奇沒有想到的是,鍾河護徒心切,側裏一推,便把林文孝推向了一旁,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了自己的掌力之下。


    由於離得太近,柳彥奇又去勢太急,力道又太大,這一掌已經是收不住了,隻聽得“砰”的一聲,柳彥奇這一掌正好擊在了鍾河的前胸。鍾河“噔噔噔”倒退十餘步才勉強拿樁站穩。一口又腥又鹹的液體已經湧到了嗓子眼,但是並沒有被他吐出來,而是被他強行咽了迴去。


    柳彥奇忙收住劍勢說道:“老前輩,你怎麽樣?”


    這時林文孝已經跑過去扶住了鍾河,聽見柳彥奇關切地問,說道:“你少要假惺惺了。我師父若不是讓著你,你豈能得手。”


    明明是鍾河為了護著他不被柳彥奇擊中才將自己暴露在柳彥奇的掌力之下的,他反說是自己的師父故意讓著柳彥奇,如此顛倒黑白已經讓鍾河深知自己徒弟的為人,此前的事必不會是完全像他所說的那樣了。


    柳彥奇忙拱手說道:“老前輩,柳某本無意傷你,隻是你的徒弟太過惡毒,竟然偷襲與我,我也是一時氣氛,才使了全力,剛才因為出手太快,已經無法收住,沒想到這一掌竟然誤傷了前輩,晚輩心中真是無比內疚。”


    鍾河說道:“此事原由老夫豈能不知,今日之事也許是老夫一時氣急,沒有問清來龍去脈,老夫今日與你一戰,看得出來,你並不像我徒兒所說的那樣,看來是老夫失察了。”


    柳彥奇說道:“我想我與前輩之間一定存有誤會,而這個誤會一定與我那日留在你徒弟身上的那個劍傷有關,前輩,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且聽晚輩詳細說來……”


    柳彥奇於是將自己和林文孝之間的恩怨如實的說了,林文孝見事情敗露也不敢抵賴,隻是低頭不語,尋求對策。


    鍾河恨恨地說道:“孽徒,你不光謊言連篇欺瞞為師,你還投靠朝廷,為禍鄉間,等我迴去秉明掌門再行處理你。”隨後又對柳彥奇說道:“今日之事實是老夫失察,一時偏聽偏信,差點釀成大錯,好在誤會已除,你且迴去吧。”


    柳彥奇說道:“前輩受了傷,我怎能就此離去。”


    鍾河強自笑道:“這點小傷對於我來說並無大礙。再說還有我的徒弟在此,你就放心的去吧。”


    柳彥奇見他如此說,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拱手告辭而去。


    柳彥奇走後,鍾河瞪了林文孝一眼說道:“逆徒,看我迴去怎麽罰你。”


    說完話邁步剛要走,可是腿還沒等抬起來呢,那口被他強自咽下去的鮮血再次湧了上來,“噗”,一下子全噴了出來。


    林文孝見此情景知道師父受傷不輕,趕忙跑上前去將他扶住。突然,一股邪念在他心中生了出來。他不想讓師父活著迴去,師父如果活著迴到武當山,那他所做的這一切必將被師門所有人知道,而且必將遭到掌門人的嚴懲,輕則麵壁思過,五年不得下山,重則……


    林文孝邪念一生,說讓師父先在大石頭上坐下歇歇,自己去找輛馬車來。


    鍾河哪裏料到,他坐在大石頭上剛要運功療傷,這個逆徒居然自他背後突然下手,一劍刺進了鍾河的後心。


    鍾河這時才知道,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是個怎樣的徒兒,他強自扭轉過身軀,手指指著林文孝說道:“好你個逆徒,你你你,你竟然弑師。”


    林文孝退後數步,說道:“無毒不丈夫,要怪隻能怪你心慈手軟學藝不精,連個柳彥奇都殺不了,你已不配再做我的師父了。”


    鍾河摸索著抓起自己的長劍,指向林文孝說道:“雖然我中你一劍,逆徒,我依然有能力清理門戶。”


    鍾河說完話居然向前邁出去兩步,這下可把林文孝給嚇壞了,他深知自己師父的武功,若想取他性命,隻是瞬間之事而已。林文孝被嚇得魂魄已然飛出體外,慌亂中連忙屈膝跪倒,連忙求饒,說師父徒兒一時糊塗,求你看在以往徒兒伺候你的麵兒上就饒了我吧,以後我一切都聽師父的,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鍾河怒目圓睜,手中長劍已經舉起,忽然,他傷口崩裂,鮮血飛瀑一般宣泄而出,手中劍再也沒有力量斬下來了,隻見他嘴角煽動幾下,什麽話也沒能說出來便咽了氣了。


    鍾河屍身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這時被嚇得體若篩糠的林文孝才敢抬起頭來,看著師父是真的死了,這才放心地爬了起來。


    鍾河咽氣倒地後,手指依然指著林文孝不落,雙目圓睜看著林文孝不閉,無論林文孝怎麽用手給他合攏鍾河的眼睛就是不閉上,林文孝心裏也有些害怕了,跪倒在地說道:“師父,休怪徒弟心狠,實在是我不想迴去受罰,我現在蒙小爺器重,升官發財就在眼前,我要是跟你迴去,少說麵壁五年,五年太長了,五年之後誰知道天下會變成什麽樣子,我可不能錯失良機。你放心師父,等我發達了,我一定多多給你燒些紙錢,讓你在那邊過上快活日子。現在,現在師父還要再幫我做一件事,那就是替我指正柳彥奇,此人就是我的克星,他一日不死,我一日也難心安。師父,反正你也是死了,就求您再幫我一個忙吧。”


    林文孝將他的恩師刺死,本來隻為自保,但是他想到柳彥奇還沒死便又生出一條毒計來。他將現場稍作布置之後連忙趕到了幾位師伯的住處,一見麵就痛哭失聲,故伎重演,說自己學藝不精,遭到柳彥奇侮辱,師父知道後前去為自己討個說法,沒想到那柳彥奇連師父也不放在眼裏,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還說:“怎麽就來了武當五子中的一個老匹夫,若是五個一塊兒來我一劍把你們五個全都宰了豈不是省事。”說到這裏哭得更厲害了,假哭片刻又說師父一時氣急便和柳彥奇動起手來,沒想到那柳彥奇使詐,偷襲了我師父,我師父他老人家就這樣含恨而死,他是被柳彥奇偷襲致死的,我師父他老人家是死不瞑目啊!嗚嗚嗚嗚……


    這林文孝的演技堪稱一絕啊,此人不當演員,那絕對是影壇的一大損失。


    秦江等人一聽五師弟死了全都站了起來,說道:“你說的這些全都是真的?”


    林文孝說道:“句句是真,我師父他老人家的屍體還在樹林裏呢,我僥幸逃脫迴來給師伯們送信來的。”


    秦江和幾位師弟忙隨林文孝來到樹林一看,果然,鍾河趴在地上,一隻手的食指指著前方,像是在指著什麽人,又像是在指著什麽方向,幾人來到近前一看,在這根手指的地上寫著“柳彥奇”三個字。秦江等人一見心中既憤怒又悲傷,他和四位師弟同時進武當學藝,幾十年來,形同手足,更有他們五人研究出了“五行劍陣”,想互依靠,互為照應,如今他被殺身亡,撇下四個師兄駕鶴西去,豈能不讓他們憤怒悲傷。


    其實,秦江他們所看到的現場是林文孝偽造的,他這麽做就是想激怒秦江,好達到他借刀殺人的目的。


    二師弟劉海查看了一番現場說,卻有打鬥過的痕跡,而且打鬥甚是激烈。


    這時三師弟周洋在離鍾河屍體不遠的一棵樹下叫道:“大師兄快來看,那狂徒居然口出狂言。”


    幾人一同過去一看,隻見樹幹上用劍尖寫道:“殺人者柳彥奇是也,武當五子已死一人,劍陣已破,其他四子速速龜縮武當去吧,否則,見麵必將盡皆誅之。”


    四師弟鄭湖怒道:“大師兄,此人太過猖狂,今不除之,我們武當五子必遭江湖中人恥笑,以後還有什麽顏麵立足江湖。”


    秦江也憤怒道:“誓除此賊。”


    武當五子情同手足,如今鍾河身死,其他四人真是痛心疾首,心中暗暗發狠,一定要親手殺了柳彥奇,為死去的師弟報仇雪恨。


    如今當務之急並不是馬上去報仇,而是將師弟鍾河的屍身裝殮起來。


    秦江等人為鍾河收屍裝殮,並籌劃報仇之事暫且不提,再說柳彥奇。


    次日柳彥奇前往“精華武館”看望丁奉誌,見他傷口愈合很快,精神大好,心中高興。


    柳彥奇從懷中取出來特製的金瘡藥說道:“此藥是我師父秘製而成,治療紅傷效果極好,來,我再給你換換藥,用不了幾日就能夠痊愈了。”


    丁奉誌說道:“此藥果然神效,傷口已經不那麽疼痛了不說,愈合的也很快,這讓我如何感謝柳旗主才好呢。”


    柳彥奇一邊給他上藥一邊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說謝可就見外了。”


    包紮完傷口,丁奉誌說道:“刺殺李祺之事可有打算?”


    柳彥奇說道:“此人武功了得,憑我一人之力恐難勝他,何況他每次出行身邊都會帶著許多武林高手,我此來京城途中遇到一位小兄弟,武藝不在我之下,要是能得到他的幫助,可以穩操勝券。”


    丁奉誌說道:“你說的這個人也來京城了嗎?”


    柳彥奇說道:“此人先我一步到的京城,說來你也知道,就是那日在擂台上救下你的那位少俠。”


    丁奉誌驚唿道:“原來是他!那可太好了,有他相助自然大事可成。隻是,我們與他並無瓜葛,僅憑你們路上相識之緣他會出手相助嗎?”


    柳彥奇說道:“我感覺應該會,因為他也特別厭惡李祺的為人,這一路上,他多次壞了李祺的好事,我若約他一起對付李祺,想必他一定不會拒絕。”


    丁奉誌說道:“如此最好,隻是,你我的身份切不可讓他知道。”


    柳彥奇笑道:“我的身份他早就知道了,他還救過咱們的人呢。”柳彥奇便把馬思明救出劉小勇的事學說了一遍。


    丁奉誌說道:“事雖如此,但還是小心為妙。以後沒有什麽緊要的事你不必親自來這裏見我,我會秘密派人與你聯係的。在京城建立一個聯絡點不容易,可不能毀在你我二人之手啊。”


    柳彥奇說道:“放心吧丁舵主,我柳彥奇做事向來也是小心謹慎,每次來我都會確認安全的。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迴去了,等我尋到那位小兄弟我再來向你匯報情況。”


    丁奉誌打發人從後門送走了柳彥奇。


    柳彥奇走了幾家客棧都沒有打聽到馬思明的下落,正要往迴走,迎麵看見李祺帶著十幾個人向這邊走來。剛想迴避,早有張奎就發現了他,遠遠地叫道:“柳彥奇,你往哪裏躲?”


    其實這次並非是偶遇,而是李祺精心安排的結果。前文書中提到,李祺遍布眼線就為找到柳彥奇,她要看看這個柳彥奇是否就是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柳彥奇,如果是,她要千方百計的將他收在自己的麾下。如果不是,自然是越早鏟除越好了。剛才有人迴報,說在大街上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很像張奎描述的那位柳彥奇,李祺聞報便帶著人一路找了過來。


    柳彥奇看見李祺本來打算迴避的,李祺遠遠的看見了他的意圖,便讓張奎叫住了他。


    若想知道李祺將會如何對付柳彥奇,請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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