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糾葛：愛與救贖之路》
寧鄴為救我斷了腿，一開始，他說他不悔。直到他摔倒在地，眼睜睜看著自己失禁後。他徹底崩潰。
“我為什麽要救你！我為什麽要喜歡你！我為什麽要逞英雄！為什麽！” 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絕望和痛苦，在空氣中迴蕩，仿佛一把利刃，刺痛著我的心。我答不上來，隻能四處尋找為他醫治斷腿的神醫。沒多久，他就納了外室。他的外室有孕那天，我被人推下了懸崖。我命大，沒死成，反而在崖底尋到了為他醫腿的最後一味藥。我想，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1
寧鄴追在我身後許多年，可我不喜歡他。他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讓我覺得孟浪輕浮，像個流氓。然而，命運的轉折卻在逆王謀反的那一刻悄然降臨。
逆王謀反，擄了我和一眾貴女，用來威脅寧家軍。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寧鄴從馬上跳了下來，丟了兵刃，笑著說。
“欺負小姑娘算什麽本事，我同你換，我是寧將軍的親兒子，你脅迫我，比她有用多了。” 他的聲音堅定而決絕，眼神中透露出無畏和果敢。賊兵冷笑。
“能讓寧小將軍用自己換的丫頭，身份想必貴重的很。” 見賊人不換，寧鄴抬腳勾起剛才丟在地上的長劍。他橫握劍柄，一個側身，又快又狠地刺傷了反賊的眼睛，將我圈到懷裏。他的動作敏捷而果斷，仿佛一隻獵豹，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寡不敵眾，最後，我們被逼下懸崖。他抓住垂落的藤蔓，緊握我的手。在唿嘯的冷風中，他白著臉，笑的吊兒郎當。
“我在你身後追了六年，都沒能讓你多看一眼，今晚總行了吧。”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和無奈，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期待。我是京中最端莊最重禮儀的千金，我最不喜歡他這幅插科打諢的樣子，孟浪輕浮，像個流氓。如今我卻紅了眼眶。
“將軍舍命救我，若我們都能活著迴去，我必以命相酬。” 我的聲音顫抖著，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他笑的肆意，不小心牽動傷口，額頭滲出冷汗。
“有你這句話，死路我也走出活路。” 他的笑容燦爛而堅定，仿佛一道陽光，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下一秒，藤蔓被上方的賊兵砍斷，無數箭矢從空中垂直湧來。箭鋒破空地聲音令他臉色一變。他將我拉在懷裏，自己卻中了箭。懸崖下是一條靜謐的長河。我沒什麽事，他卻因為傷口感染高燒不止。
我叫不醒他，隻能學著曾在書上看的，燒紅匕首，挖出箭頭，為他包紮。我的手顫抖著，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我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傷口，生怕弄疼了他。我艱難地攙扶著他，一步一步順著河流的走向，朝前慢慢走。他中途醒來，軟了膝蓋，倒了下去。我急忙拉他。他咧嘴朝我一笑，推了我一把。
“從這裏，往南方走，有鎮子，你去找人，帶著我走不過去的。” 他的聲音虛弱而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希望。我稍微權衡，安頓好他，便拚命向南方跑去。
“你等我，我會很快帶人來救你。” 我跌倒又爬起，一刻也不敢停，隻恨不能再跑快一些。後來我才知道，練武之人耳力異於常人。寧鄴醒來，是因為聽見了不遠處追來的馬蹄聲。最後，我搬來了救兵，他卻被俘虜了。賊兵打斷了他一條腿。驚才絕豔名滿京城的小將軍就此隕落。隻剩下一個瘸子在滾滾紅塵裏日夜煎熬。
2
我為寧鄴尋遍了大夫，不光是我，還有我的未婚夫定國公府的小公爺崔如歸。他是皇親國戚，專程為此進宮求了陛下放太醫院醫正出宮為寧鄴看傷。我和崔如歸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我雖從賊兵手裏活著迴來，但和寧鄴孤男寡女兩人在崖底待過，名聲到底有了損傷。國公夫人有了退婚的打算。
見到我時，也不像往常那樣熱絡，反而冷淡下來。我不想自討沒趣，主動和崔如歸提了婚約作罷的事情。他聲音發緊。
“阿玉，若你是不喜歡我了才不想嫁我，這婚退就退了。可若是因為這些流言蜚語，旁人的眼光，你就要來和我退婚，這算什麽？你別作踐我們的感情。”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聲音都在發顫。我不敢看他。
“寧鈺是因為我才斷了腿，我得負責到底，我和他少不了要見麵，你母親最重名聲 ——” 他壓著怒火打斷我。
“寧鄴救了你，是你的恩人。可他救的，也是我的未婚妻，那他便也是我的恩人，你說，我該不該陪你一起負責。” 他目光灼灼倔強的看著我，勢必要一個明確的迴答。
“說啊。” 我垂眸，心裏五味雜陳，忍著鼻酸點了點頭。
“該。” 他這才消了氣，哼了聲。
“這還差不多。”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和滿足，仿佛一個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
3
給寧鄴治病的過程並不順利。一開始他還配合太醫的治療，到後麵發現沒有治愈的可能後，性情大變。他時常砸東西，動輒打罵身邊的丫鬟小廝。整個寧府雞飛狗跳、苦不堪言。他母親和妹妹遷怒我。
“若不是為了救你，寧鄴怎麽會變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們家這一代裏最有出息的孩子，年紀輕輕就拿了武狀元頭名！” 他母親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他本該前程似錦，在軍營裏建一份功業。甚至或許能在百年之後名垂青史。如今因我，隻能後半生在輪椅上了此殘生。即使下地行走，也會是個瘸子。
他家裏人以前每次說這些話時，寧鄴都會訓斥她們。
“是我自願的，和她有什麽關係，你們住嘴。” 而這一次，寧鄴卻沉默了。我知道，他開始後悔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和無奈，仿佛一隻受傷的野獸，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4
我從寧鄴臥室離開的時候，寧鄴的妹妹寧媛追了過來。她沒什麽好臉色的喊住了我。她一直都討厭我，因為她心悅崔如歸。我和崔如歸定下婚約那日，她故意裝著酒醉，摔死了聘禮上的大雁。我沒惱她，畢竟她損害的也不是我一家的臉麵。自那天後，京中雅集聚會，無聲地將她除了名，她再沒得到過一張請帖。明明是崔如歸母親吩咐的，她卻恨上了我。
如今，她帶著舊怨，開門見山的問責我。
“沈玉，你把我哥害成這樣，你準備怎麽辦？”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尖銳。寧鄴這件事，我永遠理虧。
“我會尋到為他醫腿的藥。” 我的聲音平靜而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希望。寧媛冷笑，疾言厲色。
“你少來了，太醫都說了，我哥這條腿廢了，他以後就是個廢人了，我問你，你打算怎麽辦！”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絕望。我問她，也想求得一個痛快。
“你想要我怎麽做呢？”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寧媛惡意地盯著我手上的鐲子。這是我和崔如歸訂婚那日，他母親從腕上摘下戴在我手上的。這鐲子是崔氏主母的象征。女子尖銳的嗓音猶如一道霹靂在我眼前炸響。
“我要你嫁給我哥！” 寧媛逼近我，眼神瘋狂。
“我哥要不是為了救你會變成這樣嗎？他原本好端端的一個人，什麽世家貴女他不能娶，便是公主他也配得！如今斷了腿，誰還能嫁給他？！你毀了他一輩子，你不該負責嗎？”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她抓起我的手，死死地盯著我腕上碧綠通透的鐲子，咬牙切齒的質問。
“你憑什麽還能美美的備嫁崔家，憑什麽！” 我的臉色發白，看著臥室裏坐在輪椅上的寧鄴。他也在看著我。他母親在他耳邊嚷道。
“你如今都這樣了，有什麽不好說的，原本就是她欠你的，讓她嫁給你，也是應該的。” 寧鄴抿唇不語。他母親怒了。
“你別給我犯蠢，你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麽高門貴女能嫁你嗎？！便是二婚都不會看上你！” 寧媛推了我一把，提高了聲音。
“你說話啊，你到底答不答應嫁給我哥，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你家鬧，鬧的滿城皆知，我看崔家還要不要你！” 我沒有理會寧媛。我提著裙擺，繞過寧媛，走迴寧鄴跟前，蹲下身子，仰頭望著他漆黑的眼睛。
“寧鄴，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他看著我，看了許久。我們目光交織，各自眼中彌漫著痛苦。他忽地笑了，那笑意極冷，同我往日見他的笑意都不同。他挑著眉，惡劣地勾了勾唇。
“對啊，我就是這樣想的。你不是說你願意以命相酬嗎沈玉，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做我的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和痛苦，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沙啞。他目光陰沉地落在自己斷了的那條腿上，慢慢地紅了眼眶，指尖發抖，淒哀蒼涼抓住了我的手腕。
“沈玉，我很痛苦，也很絕望。一輩子太長了，你來陪我，好不好？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人間煉獄裏。” 他泣不成聲。好半晌，我聽見自己冰涼的聲音。
“好。” 寧鄴，我欠你的。我賠給你就是了。
5
迴去的路上，我碰到了崔如歸母親的車乘。他母親是專門等我的。我撫摸著腕上的玉鐲，認命般走了上去。崔夫人眼底烏青，勉強笑了笑，“你來了，坐。” 她親自為我斟茶，“阿玉，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比誰都滿意你做我的兒媳……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隻要寧鄴一日不痊愈，你就和寧家一日切斷不了聯係…… 我就如歸一個孩子，他為了你的事，為了治寧鄴的腿，跑出了京城，四處找尋神醫。” 帶著哭腔的哽咽聲響起，崔夫人祈求地望著我，眼底深處是遮不住的埋怨。
“阿玉，我就這一個兒子啊，從未離開過我一天。如今，他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家半月，我不知他生死，也不知他是否吃飽穿暖。你放過他，放過我們家行不行？” 我的低埋下了頭，苦澀地笑了聲。
“好。” 我拿什麽去拒絕一個母親對自己親生骨肉的擔憂呢。我摘下了手裏的鐲子，遞還給了她。就著小幾上的紙筆，寫下了退婚書。
“夫人隻需告訴崔如歸，我即將與寧鄴訂親，他便會迴來。” 崔夫人張了張嘴，下意識道，“你怎能嫁給寧鄴！他一個瘸子 ——” 她後知後覺地捂住了嘴。我笑的諷刺。
“是啊，為了救我瘸的。”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6
爹娘不許我與寧鄴訂婚。
“他如今成了瘸子，你何必葬送你自己，你與崔小公爺不是兩情相悅嗎！”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已經退婚了。” 阿爹震怒，發了好一通火，家裏一片狼藉。
“您若是不答應，到時候，崔家人鬧上門來，您又該如何自處。” 阿爹冷笑，“難道，旁人的議論譏諷比得上我女兒後半輩子嗎？” 我跪在阿爹跟前，認命般道，“阿爹，我欠他的。” 阿爹跪下將我摟在懷裏，涕泗橫流，“我賠他錢，我養他一輩子，他要什麽，阿爹去掙了給他，我隻求他放過我的女兒。” 我亦是淚如雨下。可我們都明白。是我理虧，我沒得選。
我和寧鄴訂婚那日，崔如歸風塵仆仆地趕迴了京。他還未來及見我，便被他母親五花大綁綁了迴去。我始終沒有辦法和他好好道別。有那麽一刻，我情願死在逆王造反的那夜。
7
訂婚後，我更加勤勉的四處打聽能醫治斷腿的神醫。我每日都會去寧府陪寧鄴。他性情如今反複無常，昨日打掃的丫鬟目光掃過他的斷腿，險些被他一劍砍殺。若不是我來的及時，隻怕一條人命就沒有了。今日午後，我陪他用完膳，便在院子裏翻閱醫書。再抬眼，他已經沒了蹤跡。我嚇壞了，慌忙去尋他。最後，是在寧府後院的演武場上找到的他。他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躲在樹後的陰影處，偷看府兵訓練。眼淚無聲無息的順著他俊美的臉龐落下。他的周身一團死寂，眼中布滿絕望，再沒了曾經的神采飛揚。濃烈的悲愴與愧疚掐住了我的咽喉。我見過他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縱馬長街的軒昂模樣。我知他情願死在那晚。也好過如今傲骨盡折形同廢人。
隔天我再來時，帶了許多兵書。我笑著和他說。
“誰說隻有打仗的將軍才會被人敬仰，給將軍出謀劃策的謀士亦會名垂千古啊！寧鄴，我們試試別的路，既然我們都活了下來，那便要好好活下去，是不是？”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希望和鼓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溫柔。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我，伸手接過我手裏的書。在我的目光下，一頁一頁慢條斯理的撕了個粉碎。他說。
“沈玉，滾出去。”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絕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漠。我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默默地轉身離開，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絕望。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拯救他。我隻知道，我欠他的，我必須要還給他。
寧鄴為救我斷了腿，一開始，他說他不悔。直到他摔倒在地，眼睜睜看著自己失禁後。他徹底崩潰。
“我為什麽要救你！我為什麽要喜歡你！我為什麽要逞英雄！為什麽！” 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絕望和痛苦，在空氣中迴蕩，仿佛一把利刃，刺痛著我的心。我答不上來，隻能四處尋找為他醫治斷腿的神醫。沒多久，他就納了外室。他的外室有孕那天，我被人推下了懸崖。我命大，沒死成，反而在崖底尋到了為他醫腿的最後一味藥。我想，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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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鄴追在我身後許多年，可我不喜歡他。他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讓我覺得孟浪輕浮，像個流氓。然而，命運的轉折卻在逆王謀反的那一刻悄然降臨。
逆王謀反，擄了我和一眾貴女，用來威脅寧家軍。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寧鄴從馬上跳了下來，丟了兵刃，笑著說。
“欺負小姑娘算什麽本事，我同你換，我是寧將軍的親兒子，你脅迫我，比她有用多了。” 他的聲音堅定而決絕，眼神中透露出無畏和果敢。賊兵冷笑。
“能讓寧小將軍用自己換的丫頭，身份想必貴重的很。” 見賊人不換，寧鄴抬腳勾起剛才丟在地上的長劍。他橫握劍柄，一個側身，又快又狠地刺傷了反賊的眼睛，將我圈到懷裏。他的動作敏捷而果斷，仿佛一隻獵豹，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寡不敵眾，最後，我們被逼下懸崖。他抓住垂落的藤蔓，緊握我的手。在唿嘯的冷風中，他白著臉，笑的吊兒郎當。
“我在你身後追了六年，都沒能讓你多看一眼，今晚總行了吧。”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和無奈，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期待。我是京中最端莊最重禮儀的千金，我最不喜歡他這幅插科打諢的樣子，孟浪輕浮，像個流氓。如今我卻紅了眼眶。
“將軍舍命救我，若我們都能活著迴去，我必以命相酬。” 我的聲音顫抖著，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他笑的肆意，不小心牽動傷口，額頭滲出冷汗。
“有你這句話，死路我也走出活路。” 他的笑容燦爛而堅定，仿佛一道陽光，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下一秒，藤蔓被上方的賊兵砍斷，無數箭矢從空中垂直湧來。箭鋒破空地聲音令他臉色一變。他將我拉在懷裏，自己卻中了箭。懸崖下是一條靜謐的長河。我沒什麽事，他卻因為傷口感染高燒不止。
我叫不醒他，隻能學著曾在書上看的，燒紅匕首，挖出箭頭，為他包紮。我的手顫抖著，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我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傷口，生怕弄疼了他。我艱難地攙扶著他，一步一步順著河流的走向，朝前慢慢走。他中途醒來，軟了膝蓋，倒了下去。我急忙拉他。他咧嘴朝我一笑，推了我一把。
“從這裏，往南方走，有鎮子，你去找人，帶著我走不過去的。” 他的聲音虛弱而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希望。我稍微權衡，安頓好他，便拚命向南方跑去。
“你等我，我會很快帶人來救你。” 我跌倒又爬起，一刻也不敢停，隻恨不能再跑快一些。後來我才知道，練武之人耳力異於常人。寧鄴醒來，是因為聽見了不遠處追來的馬蹄聲。最後，我搬來了救兵，他卻被俘虜了。賊兵打斷了他一條腿。驚才絕豔名滿京城的小將軍就此隕落。隻剩下一個瘸子在滾滾紅塵裏日夜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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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寧鄴尋遍了大夫，不光是我，還有我的未婚夫定國公府的小公爺崔如歸。他是皇親國戚，專程為此進宮求了陛下放太醫院醫正出宮為寧鄴看傷。我和崔如歸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我雖從賊兵手裏活著迴來，但和寧鄴孤男寡女兩人在崖底待過，名聲到底有了損傷。國公夫人有了退婚的打算。
見到我時，也不像往常那樣熱絡，反而冷淡下來。我不想自討沒趣，主動和崔如歸提了婚約作罷的事情。他聲音發緊。
“阿玉，若你是不喜歡我了才不想嫁我，這婚退就退了。可若是因為這些流言蜚語，旁人的眼光，你就要來和我退婚，這算什麽？你別作踐我們的感情。”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聲音都在發顫。我不敢看他。
“寧鈺是因為我才斷了腿，我得負責到底，我和他少不了要見麵，你母親最重名聲 ——” 他壓著怒火打斷我。
“寧鄴救了你，是你的恩人。可他救的，也是我的未婚妻，那他便也是我的恩人，你說，我該不該陪你一起負責。” 他目光灼灼倔強的看著我，勢必要一個明確的迴答。
“說啊。” 我垂眸，心裏五味雜陳，忍著鼻酸點了點頭。
“該。” 他這才消了氣，哼了聲。
“這還差不多。”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和滿足，仿佛一個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
3
給寧鄴治病的過程並不順利。一開始他還配合太醫的治療，到後麵發現沒有治愈的可能後，性情大變。他時常砸東西，動輒打罵身邊的丫鬟小廝。整個寧府雞飛狗跳、苦不堪言。他母親和妹妹遷怒我。
“若不是為了救你，寧鄴怎麽會變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們家這一代裏最有出息的孩子，年紀輕輕就拿了武狀元頭名！” 他母親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他本該前程似錦，在軍營裏建一份功業。甚至或許能在百年之後名垂青史。如今因我，隻能後半生在輪椅上了此殘生。即使下地行走，也會是個瘸子。
他家裏人以前每次說這些話時，寧鄴都會訓斥她們。
“是我自願的，和她有什麽關係，你們住嘴。” 而這一次，寧鄴卻沉默了。我知道，他開始後悔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和無奈，仿佛一隻受傷的野獸，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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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寧鄴臥室離開的時候，寧鄴的妹妹寧媛追了過來。她沒什麽好臉色的喊住了我。她一直都討厭我，因為她心悅崔如歸。我和崔如歸定下婚約那日，她故意裝著酒醉，摔死了聘禮上的大雁。我沒惱她，畢竟她損害的也不是我一家的臉麵。自那天後，京中雅集聚會，無聲地將她除了名，她再沒得到過一張請帖。明明是崔如歸母親吩咐的，她卻恨上了我。
如今，她帶著舊怨，開門見山的問責我。
“沈玉，你把我哥害成這樣，你準備怎麽辦？”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尖銳。寧鄴這件事，我永遠理虧。
“我會尋到為他醫腿的藥。” 我的聲音平靜而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希望。寧媛冷笑，疾言厲色。
“你少來了，太醫都說了，我哥這條腿廢了，他以後就是個廢人了，我問你，你打算怎麽辦！”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絕望。我問她，也想求得一個痛快。
“你想要我怎麽做呢？”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寧媛惡意地盯著我手上的鐲子。這是我和崔如歸訂婚那日，他母親從腕上摘下戴在我手上的。這鐲子是崔氏主母的象征。女子尖銳的嗓音猶如一道霹靂在我眼前炸響。
“我要你嫁給我哥！” 寧媛逼近我，眼神瘋狂。
“我哥要不是為了救你會變成這樣嗎？他原本好端端的一個人，什麽世家貴女他不能娶，便是公主他也配得！如今斷了腿，誰還能嫁給他？！你毀了他一輩子，你不該負責嗎？”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她抓起我的手，死死地盯著我腕上碧綠通透的鐲子，咬牙切齒的質問。
“你憑什麽還能美美的備嫁崔家，憑什麽！” 我的臉色發白，看著臥室裏坐在輪椅上的寧鄴。他也在看著我。他母親在他耳邊嚷道。
“你如今都這樣了，有什麽不好說的，原本就是她欠你的，讓她嫁給你，也是應該的。” 寧鄴抿唇不語。他母親怒了。
“你別給我犯蠢，你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麽高門貴女能嫁你嗎？！便是二婚都不會看上你！” 寧媛推了我一把，提高了聲音。
“你說話啊，你到底答不答應嫁給我哥，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你家鬧，鬧的滿城皆知，我看崔家還要不要你！” 我沒有理會寧媛。我提著裙擺，繞過寧媛，走迴寧鄴跟前，蹲下身子，仰頭望著他漆黑的眼睛。
“寧鄴，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他看著我，看了許久。我們目光交織，各自眼中彌漫著痛苦。他忽地笑了，那笑意極冷，同我往日見他的笑意都不同。他挑著眉，惡劣地勾了勾唇。
“對啊，我就是這樣想的。你不是說你願意以命相酬嗎沈玉，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做我的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和痛苦，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沙啞。他目光陰沉地落在自己斷了的那條腿上，慢慢地紅了眼眶，指尖發抖，淒哀蒼涼抓住了我的手腕。
“沈玉，我很痛苦，也很絕望。一輩子太長了，你來陪我，好不好？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人間煉獄裏。” 他泣不成聲。好半晌，我聽見自己冰涼的聲音。
“好。” 寧鄴，我欠你的。我賠給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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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去的路上，我碰到了崔如歸母親的車乘。他母親是專門等我的。我撫摸著腕上的玉鐲，認命般走了上去。崔夫人眼底烏青，勉強笑了笑，“你來了，坐。” 她親自為我斟茶，“阿玉，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比誰都滿意你做我的兒媳……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隻要寧鄴一日不痊愈，你就和寧家一日切斷不了聯係…… 我就如歸一個孩子，他為了你的事，為了治寧鄴的腿，跑出了京城，四處找尋神醫。” 帶著哭腔的哽咽聲響起，崔夫人祈求地望著我，眼底深處是遮不住的埋怨。
“阿玉，我就這一個兒子啊，從未離開過我一天。如今，他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家半月，我不知他生死，也不知他是否吃飽穿暖。你放過他，放過我們家行不行？” 我的低埋下了頭，苦澀地笑了聲。
“好。” 我拿什麽去拒絕一個母親對自己親生骨肉的擔憂呢。我摘下了手裏的鐲子，遞還給了她。就著小幾上的紙筆，寫下了退婚書。
“夫人隻需告訴崔如歸，我即將與寧鄴訂親，他便會迴來。” 崔夫人張了張嘴，下意識道，“你怎能嫁給寧鄴！他一個瘸子 ——” 她後知後覺地捂住了嘴。我笑的諷刺。
“是啊，為了救我瘸的。”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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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不許我與寧鄴訂婚。
“他如今成了瘸子，你何必葬送你自己，你與崔小公爺不是兩情相悅嗎！”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已經退婚了。” 阿爹震怒，發了好一通火，家裏一片狼藉。
“您若是不答應，到時候，崔家人鬧上門來，您又該如何自處。” 阿爹冷笑，“難道，旁人的議論譏諷比得上我女兒後半輩子嗎？” 我跪在阿爹跟前，認命般道，“阿爹，我欠他的。” 阿爹跪下將我摟在懷裏，涕泗橫流，“我賠他錢，我養他一輩子，他要什麽，阿爹去掙了給他，我隻求他放過我的女兒。” 我亦是淚如雨下。可我們都明白。是我理虧，我沒得選。
我和寧鄴訂婚那日，崔如歸風塵仆仆地趕迴了京。他還未來及見我，便被他母親五花大綁綁了迴去。我始終沒有辦法和他好好道別。有那麽一刻，我情願死在逆王造反的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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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後，我更加勤勉的四處打聽能醫治斷腿的神醫。我每日都會去寧府陪寧鄴。他性情如今反複無常，昨日打掃的丫鬟目光掃過他的斷腿，險些被他一劍砍殺。若不是我來的及時，隻怕一條人命就沒有了。今日午後，我陪他用完膳，便在院子裏翻閱醫書。再抬眼，他已經沒了蹤跡。我嚇壞了，慌忙去尋他。最後，是在寧府後院的演武場上找到的他。他杵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躲在樹後的陰影處，偷看府兵訓練。眼淚無聲無息的順著他俊美的臉龐落下。他的周身一團死寂，眼中布滿絕望，再沒了曾經的神采飛揚。濃烈的悲愴與愧疚掐住了我的咽喉。我見過他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縱馬長街的軒昂模樣。我知他情願死在那晚。也好過如今傲骨盡折形同廢人。
隔天我再來時，帶了許多兵書。我笑著和他說。
“誰說隻有打仗的將軍才會被人敬仰，給將軍出謀劃策的謀士亦會名垂千古啊！寧鄴，我們試試別的路，既然我們都活了下來，那便要好好活下去，是不是？” 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希望和鼓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溫柔。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我，伸手接過我手裏的書。在我的目光下，一頁一頁慢條斯理的撕了個粉碎。他說。
“沈玉，滾出去。”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絕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漠。我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默默地轉身離開，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絕望。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拯救他。我隻知道，我欠他的，我必須要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