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臣出軌了。


    我是在宴灩的朋友圈發現的。


    1


    無意中在微信朋友圈刷到宴灩發的朋友圈,一段話和兩張照片。


    那句話曖昧至極〔今年生日最好的禮物,就是最愛的人在身邊。〕


    照片裏漫天絢麗綻放的煙火下,兩人並肩而立。第一張是她全身出鏡,與她站在一起的男人隻有從左肩開始半邊身子,兩人十指緊扣。


    第二張兩人都隻有上半身,年輕漂亮的女孩轉身看旁邊的男人,因為角度問題,男人隻有一個側臉。


    憑著男人那條手臂上的袖扣和那張側臉,我認出那是我的未婚夫。


    原本我們提前半個月就和婚紗店約好了今天去試婚紗,昨晚吃飯時他突然跟我說他要出差兩天,讓我跟婚紗店另約時間。


    辜臣工作忙,偶爾有突然需要處理的事我理解,所以沒有多想就應了。


    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我腦中嗡地一聲作響,像是什麽東西斷了。


    我有的時候想法天馬行空,也胡亂想過結婚後,過幾年我們感情變淡了,他出軌了我會怎麽辦。


    那時光想想就氣得不行,想著他敢出軌就一腳把他給踹了。


    現在事情真的發生,我卻心痛難過多過憤怒 ,想不通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讓他在我們快要結婚的節骨眼上出軌。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仔細複盤這他這些日子的行為,想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能想起來的也隻有他越來越忙,有的時候明明說好了晚上一起吃飯,但是到了下午又變了卦。


    以前晚上吃了飯他總是想方設法地把我往他家拐,現在卻規規矩矩送我迴自己家。


    以前我跟朋友一起去逛街,要不了一個鍾他就會跟過來幫我提東西,現在我找他陪我逛街他很多時候都會說忙,然後給我轉點錢讓我自己慢慢逛。


    現在就連打電話和視頻都隱隱透露著匆忙,說不上幾句就要掛掉。


    我以為是因為公司最近有個大項目,所以他事情多,比較忙。盡量體貼他,不找他鬧。


    原來,那些所謂沒空的時間都被他用在了別的地方。


    這種情況持續了快三個月了,出於信任,我從未懷疑過。


    2


    宴灩是一個月前加上我微信的,驗證消息隻有我是宴灩四個字。


    當時我沒有在意,直接給通過了。


    之後她也沒找過我,我就直接把她給遺忘了。


    偶爾刷朋友圈能看到她發的照片,基本上都是一張照片加一句話。


    她本人沒出過鏡,有時是蛋糕,配的話是今日份來自最愛的人的愛心蛋糕。


    有的時候是咖啡,或者早餐,也有過水果。配的話大同小異。


    那時我以為她隻是一個喜歡秀恩愛的小姑娘,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看到這這兩張照片,我才反應過來。


    我鬼使神差地把她發的內容下載截圖保存,然後打視頻電話給辜臣,那邊直接掛斷了。


    我隔五分鍾打一次,堅持了快二十分鍾他終於接了,視頻裏他身處的環境是在酒店房間裏。


    視頻裏他臉上掛著笑,整個人看著雖然有些疲憊,但狀態卻是閑適輕鬆的。


    我最喜歡他這個樣子,整個人很溫和,輕鬆閑適,情緒穩定。


    “小妤,我剛剛在開會,怎麽這麽著急,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但我眼尖地看見了他白色襯衣領子上的紅色印記,心裏越發酸澀。


    “沒事,剛剛在樓下被一隻突然跳出來的小貓給嚇到了。你把手機拿近一點嘛,我都看不清你。”


    他笑了笑:“一隻小貓而已而已,你這是想我了。嗯?”


    我忍著心裏的難過,語氣幽怨,狀似撒嬌:“對呀,你拿近一點,我好好看看你。”


    “好,讓你好好看看,我過幾兩天就迴去了,不用擔心。”


    我點頭,等他拿手機湊得近了,我確認了他領子上的是一枚唇印。


    又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他說話開始敷衍,著急想要掛斷。


    看出他的心思我懂事地掛斷了視頻。


    3


    我換好衣服,拿著辜臣的護照出了門,驅車一百八十多公裏趕到了宴灩朋友圈定位的那個山莊。


    我記得那個山莊是沒有住宿的,他們估計是住在附近酒店。


    我拿著辜臣的護照在莊園附近酒店問是否有他的入住記錄,我沒有以他的未婚妻自居,隻說是在附近撿到了他的護照。怕他著急用,給送過來。


    我運氣不錯,問到第二家的時候就得到了準確的答複。


    酒店工作人員讓我把護照放在他們那裏,他們幫忙轉交。


    我沒有同意,拿證件開了房,卻沒有入住,在大堂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工作人員驚訝於我的神操作,但很快又漏出了了然的神色。


    辜臣外形條件很好,十分儒雅帥氣,他們以為我是想趁機結識追求辜臣。然後就沒有管我,任我在酒店大堂裏呆著。


    我下巴擱在沙發椅背上,懶散地趴著,覺得十分疲倦。


    我平時作息還算規律,這個時間已經睡下了。此時困得眼皮開始打架,但精神確異常活躍。身體和精神極限拉扯,頭痛欲裂。


    這時候竟覺得這樣也好,至少心裏的痛能緩解不少。


    我心裏有事,睡不著。幾乎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又突然驚醒了,心力交瘁四個字在這個夜裏被我體會得淋漓盡致。


    辜臣和宴灩是八點多鍾下來,我坐的位置正對著電梯口,他們一出來我就看見了。


    一夜的胡思亂想天人交戰在這一刻得到準確的答案,難過之餘竟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此時的辜臣和我見過的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平時扣的規規矩矩的襯衣被他解開了兩顆扣子,隱隱露出精致的鎖骨。


    袖子被他挽了起來,有種不羈的瀟灑感。臉上的神情有種狷狂邪肆的感覺,手臂環著宴灩的腰,把她半抱在懷裏。


    我甚至有一瞬間覺得我認錯了人, 那隻是個和辜臣長得很像的人罷了。


    他們太過如膠似漆,沒有留意到我。


    眼看他們即將走出去,我猶豫了幾次還是開口叫住他們。


    “辜臣!”


    “小妤 ,你怎麽在這裏。”


    聽見我的聲音他們迅速轉身,辜臣的臉上滿是詫異。


    4


    辜臣是個要臉的,找了個飯店包廂。


    他和宴灩坐在一邊,隔著桌子於我四目相對。


    “小妤,你跟蹤我?”


    原本應該在省外談項目的人帶著小三被我抓住了,他首先不是心虛,而是憤怒我的跟蹤。


    之前我一直以為宴灩是那種清純可人的小白花一般的人,可今天麵對麵地看見才發現她長相豔麗大氣,十足的禦姐模樣。


    我素麵朝天又一夜未睡,狀態奇差,和她一對比竟跟拿不出手似的。


    我哂笑一下,把目光轉會辜臣身上。


    “算不上跟蹤,昨天給你打完視頻後臨時起意過來的。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那兒?”


    他身旁的宴灩聽見這話開始緊張了起來,我沒給他解惑的心情。


    “你猜!”


    “小妤,你不信我嗎?我和宴灩隻是出來工作的。”


    什麽工作要做到床上去。


    “你要我迴頭去查那個酒店裏你們開了幾間房嗎?還是你要找一個現在電視劇都不用的借口騙我說酒店隻剩一間房了?”


    “辜臣,我不信任你嗎?你說忙我就盡量體諒,不吵不鬧。可是你對得住我的這份信任嗎?”


    辜臣梗了一下,越過桌子拉著我的手。


    “小妤,這年頭有錢的男人哪個不沾花惹草呀。我身邊就宴灩一人,而且一直沒讓她到你麵前礙眼。你就別計較了好嗎?”


    “你放心,迴去之後我就帶你去試婚紗,我們婚禮會如期舉行。”


    我看著他一臉真誠的樣子惡心得不行,想不通是他以前太會裝還是我真的太蠢竟然被他騙了這麽久。


    “辜臣,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從那個酒店裏是我和一個男人摟抱著出來你還會毫無芥蒂地和我結婚嗎?”


    “別跟我扯男人和女人不一樣,都二十一世紀了,男人和女人除了生理構造不一樣,沒什麽不同的。”


    “分手吧,好聚好散,我沒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已經是給你留了臉了。”


    說完我就拎著包站起來準備離開。


    “小妤,失去我你會後悔的。”


    我轉身看他,他還是一臉深情地看著我,甚至紅了眼眶。


    我用指甲紮著手心,不讓自己心軟。


    “辜臣,我隻後悔認識了你。”


    5


    從飯店出來我心裏難受得厲害,整個人有些發抖,身體無力。


    車沒辦法開迴去了,我打電話跟學校請了幾天假,然後用手機軟件叫了代駕幫忙把車開迴去。


    一夜之間,一百八十多公裏的距離,我的生活天翻地覆。


    來之前我還抱著僥幸那個人或許不是辜臣,隻是碰巧跟他長得像而已。


    再多的僥幸和自欺欺人都在看到他們從電梯出來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三年的感情就這麽走到了頭,我想破頭也沒想出是哪裏的問題。


    迴去後我就跟爸媽說明了情況,表示這婚不結了。


    我爸氣得要抄著他的棒球棍去把辜臣打一頓,被我媽媽勸住了。


    隻是我沒想到辜臣還有臉打電話請我爸媽勸我一下,電話裏他語氣坦然得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氣得我爸媽一起把他給拉黑了。


    6


    我在家裏窩了好幾天才頂著一臉菜色的臉去學校上班,大學校園到處都是青春洋溢,讓我稍微心情好了一些。


    下午接到一個陌生來電,怕是學生的電話我接了起來,但那邊一開口我就知道是辜臣。


    “小妤,你還有一些東西在我家裏,你看什麽時候來取一下。”


    “你幫我寄過來吧。”


    他在電話那頭嗤笑了一下∶“小妤,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憑什麽幫你寄。不要的話我就扔了。”


    我氣結,他如今是裝都不願意裝一下了。


    我雖然沒和他同居,但是偶爾會過去住兩天。


    那些衣服什麽的我都不在乎,但我記得我還有一條項鏈和兩個包在他那裏,加起來也有小十萬,真不要了也挺心疼的。


    我咬咬牙,還是決定去拿一下,出了辦公室剛好碰到一個臉熟的學生,我記得好像是叫宋憬琿。


    他手上還抱著籃球,跟我打招唿∶“荀老師好!”


    我點頭,念頭一轉問他∶“你有空嗎?幫老師個忙。”


    那孩子樂顛顛地就跟著我上了車,果然人家說大學生眼裏透著清澈的愚蠢是不假的,這孩子是真的一點也不設防,都不怕我把他給賣了。


    到了小區樓下,我跟他說好如果我半小時內沒下來的話就幫我報警,他一臉懵地點頭同意了。


    快到快到電梯口聽見有人叫我,我迴頭見是宴灩。


    她一身修身的綠色吊帶連衣裙,身材高挑豐滿,朝我走過來的那幾步風情搖曳。


    這樣的外貌條件,如果不是關係不對,我也是很喜歡的。


    她笑著問我∶“什麽東西值得你專門跑這一趟。”


    我板著臉沒理她,透過電梯的鏡子我留意到她肩頭紋著一簇粉白的鳳仙花,隱在裙子的吊帶和頭發間格外好看。


    我們進到屋裏的時候辜臣正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手裏搖晃著一杯紅酒,好整以暇地看著門口。


    見我們一起進門,他一臉的詫異。


    “你怎麽來了?”


    我知道他不是問我,懶得迴答他,自顧自地去臥室取我的東西。


    背後宴灩嬌笑著和辜臣說話。


    “知道你叫了她來取東西,我肯定要來的呀。萬一她不要臉勾引你我不是虧大了。”


    我氣的心口疼,猛地轉身看著他們。


    “宴小姐放心,我沒有迴收垃圾的習慣。”


    辜臣臉色陰沉得很,宴灩倒是一副無所謂地樣子,笑著看向我。


    “荀小姐出身好,條件好,心高氣傲,自是不在乎的。不過,話誰不會說,你最好說到做到呀。”


    我從未見過她這樣的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笑著跟你講話。這份心性倒是難得。


    臥室裏的床上放著鮮紅的玫瑰,組成一個心形,曖昧的暖紅色燈光 ,屋裏點了蠟燭香薰,床頭櫃上還有一條裝在被打開的盒子裏的鑽石項鏈。


    辜臣的司馬昭之心顯露無遺,我覺得惡心得厲害。小三已經登堂入室,他竟還想與我粉飾太平,結婚生子。


    7


    有宴灩在辜臣沒來糾纏,我下樓迴到車裏宋憬琿把手機屏幕懟到我眼前。


    “荀老師,還有八分鍾,你動作真快。”


    我一時哭笑不得,這小破孩,居然還弄了倒計時。


    我原本是想請他吃頓飯的,他不讓,隻讓我把他送到體育館,說是約了朋友打球。


    下車的時候他笑著和我說∶“荀老師,以後還有需要幫忙的也可以找我哈。”


    我笑著應了。


    一個不熟悉的學生尚且能付出一份善意,可相愛近三年的人一朝撕破臉竟這麽醜陋和惡心。


    8


    我和辜臣算是相親認識的。


    我十八歲高中畢業出國留學,六年時間本碩連讀以不錯的成績畢業。


    然後收到了現在任職的這所學校的offer,便考了這個學校的博士,迴國邊任教邊讀博。


    我沒想到才24歲我就已經被列入了被催婚的行列。


    我媽做了二十多年機關單位的財務,性格溫婉少言。催我去相親那次大概是她最善辯的一次,無奈之下我拎著包出了門。


    想著隨便找個地方呆一陣,然後迴去和她說沒相中。


    辜臣就是那個時候坐到我對麵的,他一臉溫和的笑。


    “你就是杜小姐吧 ?你好,我是辜臣。”


    我知道他是認錯了人,卻沒有生氣,畢竟像他這樣溫和儒雅又帥氣的人真的不多見。


    “你是來相親的嗎?”


    他點頭,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後就和我聊起了其他的。


    我發現他還挺博學,我們意外地合拍。那天一個小時的相處,我們就沒冷場過。


    那天分開前我用手機加了他的聯係方式,然後告訴他我不是他以為的杜小姐。


    他卻一點也不驚訝。


    “我知道,相親是騙你的,我隻是想找個借口認識你。”


    我記得那晚城市的燈火特別明亮,照得他的眼睛亮閃閃的,笑容美好得不像話。


    後來約飯,看電影,旅遊,一切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半年的時間我們就確立了關係,正式交往,直到如今談婚論嫁。


    9


    閨蜜祝瀾知道我和辜臣分手氣得不行,又怕我難過拖著我陪她去逛街。


    “辜臣以前多溫和儒雅的一人呀,居然也會出軌,你說這世上還有好男人嗎?這死渣男,徹底絕了姐談戀愛的心思了。”


    我哭笑不得地睨她一眼,你把你手機上你那個姓唐的檢察官的聯係方式刪了再說。


    她一瞬間抱緊了手機。


    “那不行,這我好不容易要來的。”


    我被她一下給逗樂了,一抬頭就見辜臣和宴灩一起從櫥窗外走過。宴灩挽著辜臣的胳膊 顯得十分親密。


    宴灩像是有所察覺,直直地看過來,然後帶著辜臣走了過來,坐在我們對麵。


    祝瀾氣得想拿咖啡潑她。


    “荀小姐今天光彩照人,看來最近過得不錯。”


    我本身就長得不差,皮膚又白,被祝瀾按著拾掇了一通,擔得起她說的光彩照人。


    “嗯,還行。隻是到底比不上宴小姐春風得意。”


    辜臣今天穿著稍顯花哨的襯衣,鬆鬆散散地解了兩顆扣子,配上一副金邊眼睛,加上嘴角有些戲謔的笑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跟我記憶裏的完全不一樣,我覺得奇怪,但也沒再問。


    我不耐煩跟他們坐在一起,借口去了洗手間。


    沒想到宴灩也跟了過來,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麽現在的辜臣和你認識的不一樣?”


    我皺著眉看她,沒說話。


    她也不在意我迴沒迴答,自顧自地說∶“你家世好,工作也體麵。他在你跟前自然要裝得文質彬彬,儒雅得體了。荀妤,他在你麵前裝了三年,太累了。”


    “所以如今的他,才是他真實的樣子嗎?”


    她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算是吧。”


    等我渾渾噩噩地從洗手間出來辜臣和宴灩已經走了。


    我在想如果不是宴灩耐不住加了我的微信,故意在我麵前露了馬腳辜臣還要裝多久。


    相識三年的人我直到分手才知道原來他在我麵前一直在演戲。


    我心裏既難過又憤怒。


    10


    我一下樓就見到了辜臣,白色襯衣,著裝休閑卻又得體,靠在黑色卡宴旁。


    看那樣子是在等我。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到過他了,今天他等在這裏,我腦子一轉就知道了答案。


    半個月前有人匿名舉報辜臣家裏的公司逃稅,稅務局介入了調查。


    不是我幹的,但不妨礙我幸災樂禍。


    我爸在市政府工作,人脈是在那兒的。以前雖然沒有特意招唿,但是單位工作人員都能在不違規違法的前提下給他最大的便利。


    半個月前接到舉報後那邊的人打電話給我爸。


    我爸直接迴複〔這是你們的工作,問我做什麽?別說他不是我女婿了,就算是,你們該怎麽查就怎麽查。〕


    然後查稅工作就這麽進行了快半個月,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賬真的有問題。


    現在正是他們那個大項目進行到緊要關頭的節骨眼上,傳出稅務問題,還被查了這麽久,他們公司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我隻當沒看見他,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


    卻被他給叫住了。


    我轉身看他∶“有事嗎?我不覺得我們如今的關係是可以閑話家常的。當然,你也別在我跟前上演後悔挽留那一套 ,我沒功夫看你演戲。”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好一會兒才扯開一抹笑,帶著點嘲諷的意味。


    “你說得這麽灑脫,那為什麽要對我公司出手。”


    原來他以為是我在對付他。


    “舉報你們公司逃稅的人不是我,當然,我不否認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高興的。


    我爸今年已經退休了,沒那麽大的影響力。能讓人家揪著你們查了半個月還沒停手,說明你們賬目多多少少是有點問題的。


    你不去想辦法解決,跑來找我有什麽用?”


    他臉色更加黑沉,審視地看著我∶“真不是你從中作梗?”


    我心裏湧起一股氣,但很快就被壓下去了。他的為人在發現他婚前出軌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不是嗎?他隻有更惡心,沒有最惡心。


    “我的家庭情況你清楚,雖然從政的有幾人,但稅務局是沒人的,真沒那麽大影響力。


    而且我爸已經退休了,你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越發大膽,不是嗎?”


    他陰沉著臉看了我一陣,然後恢複了從前從容溫和的模樣。


    “那能不能麻煩你家裏人幫忙找找關係,你知道公司現在的項目正進行到緊要關頭上,影響不好。”


    我一臉奇怪地看著他,想不通他哪裏來的臉提這種要求。


    “辜臣,雖然不應該,但我不得不說看你這樣吃癟我其實很高興的。你的事我家裏人幫不了。而且你緊張什麽,按照規定,這樣的查檢不能超過30天,30天過後就沒事了。你公司的賬不會真有問題吧?”


    他愣了一下,笑容尬在臉上。


    “你胡說什麽!”


    “那你就當我胡說嘍!我還要上班,沒空聽你這些事,希望咱們再也不見。”


    說完我就走了。


    這幾年查廉政查得厲害,我爸又快要退休了。為了防止有人拿辜臣做文章,所以在經濟上我和他來往都是很清楚留意的。


    辜臣的公司我沒去過幾迴,賬目就更不清楚了。


    我不禁想這個節骨眼上究竟是誰替天行道舉報他,簡直是……


    大快人心!


    11


    從辜臣身上我清楚地知道了什麽叫做禍不單行。


    前兩天從我爸那裏聽說辜臣公司果然有賬目問題,好在金額不是特別大。


    由會計頂了鍋,又交了一筆金額不小的罰款這件事才算是平息了下來。


    後來又是各種機關的檢查,折騰得他們團團轉。


    我覺得有些開心,我爸折騰人的明目還是很多的。


    我在準備材料電話響了起來,我看了一下,是辜臣的媽媽。


    我愣了一下,想不通她給我打電話做什麽,隻覺得自己沒有把她一起拉黑有些失誤。


    好在現在也不算晚,我掐斷電話,反手就將她拉進了黑名單裏麵。


    那邊消停了一陣,過了兩個鍾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我猶豫了一陣還是接了。


    不出所料那頭還是辜臣他媽,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已經自帶了哭腔。


    “小妤,你去醫院幫阿姨看一下辜臣好不好?”


    辜臣?醫院?


    “他怎麽了?”


    “他出車禍了,說是傷到了腿。這兩天越越感冒了,阿姨趕不過去。 你幫阿姨去看看他。”


    出車禍了?這可真是個喜大普奔的好消息。


    辜臣的姐姐嫁去了外省,前年生下了兒子越越,頗得老太太寵愛。


    老太太直接丟下這邊的一切跑去照顧大外孫子了,如今兒子都出車禍了居然第一時間不趕迴來,非要我這麽個外人去。


    打的什麽主意呢?


    “阿姨,我和辜臣已經分手了,不方便,你找別人吧。”


    “小妤,我知道你們分手了,可是你不能這麽狠心呀。啊!我們家小臣對你那麽好,你無緣無故說分手就分手。


    這幾個月小臣因為你茶飯不思,神情恍惚才出的車禍,你去看看他都不行嗎?就那麽難嗎?”


    嗬,看來辜臣是沒跟他父母說我們分手的原因呢。


    “阿姨,我之所以和辜臣分手是因為他出軌了,有了新女朋友。他出車禍你要找人照顧,找他新女朋友就行,實在沒必要跟我說。”


    “荀妤,以前我覺得你也是個知書達禮的好姑娘。沒想到你張口就汙蔑我們小臣。他這幾年對你掏心掏肺地就養出你這樣的白眼狼嗎?”


    不知道辜臣是怎麽跟他媽說的,老太太張口就是一頓亂說,把我從頭到腳貶了個徹底。


    嗬,這年頭真是,抓賊的還被個做賊的給汙蔑了。


    行,不就是要我去醫院看他嗎?我去,病床前幸災樂禍一通氣不死他。


    12


    我空著手就到了老太太說的病房,果然看見辜臣傷得不輕。他一條腿打了石膏,正吊在床頭的鐵架上。


    也不枉我特意來這一趟。


    見到我,辜臣迅速放下手機,整理了一下病號服一臉高興地看著我。


    “小妤,你來看我了?”


    “不,我是來看看你倒黴的樣子的。別說,真挺賞心悅目。”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小妤,我隻是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你何必這麽揪著不放。”


    可別,你可代表不了所有男人。


    “你既然覺得你隻是犯了一個小錯而已,那怎麽不敢和你媽說咱們分手的真正原因呢?”


    明明自己理虧,還死強嘴。


    見我這樣,他知道我應該真的隻是來看他笑話的,幹脆也收了和我拉進關係的心思。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我站他床前準備去捏他受傷的那條腿。


    “小妤”看出我的意思他出聲喊住我∶“你能去我家裏幫我收一些日用品嗎?”


    痛打落水狗的行為沒進行得下去,我有些意興闌珊。


    “宴灩呢?或者你的助理,你不知道叫他們去拿?”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陌生人去單獨我家。”


    真是開了眼了,陌生人,會上床的陌生人嗎?


    “小妤,我不信任他們。我們好歹曾經是未婚夫妻,隻差一點就能結婚的,我隻信你。”


    “你不信她你跟她上床,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糾纏?實在不行你自己叫助理給你買新的吧。”


    “小妤,宴灩和你不一樣,我和她隻是玩玩而已,我不會娶她那樣的人的。”


    這倒是觸及我的盲區了。


    “她那樣的人,她什麽樣的人?”


    “明知道我有未婚妻還貼上來,這樣的女人不管她圖什麽,總歸是自私虛偽不知廉恥的。我怎麽會娶這樣一個女人。”


    這言論,我歎為觀止。


    原來男人很多時候心裏比誰都清楚明白,可還是經不住誘惑,要去尋求刺激。


    辜臣又一次刷新了我對渣男的認知,我都後悔今天多此一舉來這一趟。


    13


    見我要走,辜臣動作極快地抓住我的手腕。


    “小妤,你就幫我個忙好不好,去幫我拿下東西。你實在是不想動的話,我讓陳助理跟你一起去,他收拾東西,你幫我盯著。”


    辜臣還算是有錢,就算之前被罰了一些也不至於連點新的洗漱用品和貼身衣物都買不起了。


    我一時想不通他非要我去幫他拿東西是什麽心態,隻能歸結於他有陰謀。


    我盯著他,思考著要不要順著他這個坑去看看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見我沒說話,他得寸進尺,晃著我的手臂。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小妤,你就再幫我一下,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嫌惡地抽迴手∶“好呀!”說完坐在一邊看手機不理他。


    等他接到電話說陳助理已經開車在樓下等著了,我迅速起身下樓。


    出病房前我轉身看了辜臣一眼,我現在才知道他這個人我從來沒有看明白過。


    明明虛偽又浪蕩,偏偏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看似溫和熱情,卻防備心很重。整個人極其矛盾。


    正好我堂哥在這個醫院上班,這會兒剛好下班了,我順路把他帶上。即便要以身跳坑看辜臣的陰謀,也得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不是。


    15


    進了屋我愣了一下,辜臣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比較喜歡幹淨整潔的,現在屋子亂得像是被人洗劫了一遍。


    我轉到書房門口,正好看見正在裏麵找東西的宴灩?


    我不禁眉頭一皺,辜臣嘴裏當真是沒有半句實話了。


    宴灩看見我們也愣住了,倒是旁邊的陳助理嘀咕了一句∶“宴小姐怎麽在這兒?”


    說完他掏出手機就準備給辜臣打電話。


    看見他的動作宴灩快速跑過來打掉他的手機,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這一係列變故讓我和堂哥都摸不著頭腦,愣在了原地。


    陳助理一臉疑惑地看了看宴灩,先去做正事。不一會兒功夫他就收拾好辜臣的東西準備離開。


    宴灩身子一錯就站在了他的麵前,神色泫然欲泣。


    “陳助理,你能不能不要跟阿臣說我來了他家?我就是看他出了車禍,想幫他收拾點東西而已,你知道的,他不讓我單獨來他家。我怕他生氣。”


    陳助理猶豫了一會兒說了聲好,然後就準備離開。


    變故就在那一刹那間,陳助理走了沒幾步,宴灩抄起桌上的花瓶就要往他頭上砸。


    堂哥眼疾手快,一把將宴灩推倒,陳助理反應過來轉身看著地上的宴灩。


    “宴小姐這是做什麽?”


    宴灩揉著腰爬起來走過去一把抱住陳助理∶“我不信你,我不能讓你去見辜臣,不能讓他知道我來了他家。至少現在不能!”


    見陳助理掙紮,她轉向我。


    “荀妤,你幫幫我,算我求你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機會,不能讓他破壞了。”


    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預期,想不通這是個什麽發展。


    “你想做什麽?”


    宴灩一邊看我,一邊死纏著陳助理不放。


    “你不知道吧!辜臣他霸淩 ,侮辱,強奸什麽壞事都幹。那時候他謹慎,總是挑偏僻無人的地方私下動手。我們沒有證據,而且他家還有錢。”


    “現在他風風光光一身榮耀,可我們這些人憑什麽就活該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活著。我整容了多少次,挨了多少刀才一步步走到他身邊。我不能失去這次機會。”


    我心裏的震驚不亞於知道辜臣出軌的那天,這個人究竟還有多少惡心事情瞞著我。


    “這些和你攔著陳助理有什麽關係?”


    “他有錄像,辜臣有錄像,他就是個變態。這幾年他還把錄像藏在身邊沒有刪。我找到那些錄像就好了。”


    “荀妤,你幫幫我,給我點時間,我找到那些錄像就好,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辜臣那人謹慎得很,我好不容易才有單獨來他家的機會。”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不該信她。


    16


    猶豫了一陣,我讓堂哥幫忙看住宴灩和陳助理,在屋裏找了起來。


    “臥室和書房我都找過了,沒看到,你再找找其他地方。”宴灩看見我的動作提示我。


    我想了一下,記得辜臣的書房裏有一個暗格,裏麵放了個小保險箱。


    我無意中看見過,還跟他開玩笑問他在裏麵藏了多少身家。


    那時他說他的所有身家性命都在裏麵,我一向經濟獨立,而且那時我們還沒結婚,所以便沒有放在心上。


    我循著記憶裏的位置找到了那個保險箱,拿出來後卻犯了難,我不知道他的密碼。


    有我堂哥幫忙,宴灩找了個床單剪成條將陳助理綁了起來。


    她拿過保險箱試了幾次就開了鎖,見我們都看著她,她不在意地扯了個笑。


    “我帶著複仇的心思來,自然不會像你一般單純。即使他防備我,但我精心留意還是發現了他幾個常用的密碼,而且他有重複使用密碼的毛病。”


    我不禁一震,我也有重複使用一個密碼的習慣,看來得改。


    裏麵有一個u盤,我用堂哥帶在身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裏麵有照片和一些錄像,內容觸目驚心。


    我有些生理不適,看了幾眼就關了。


    宴灩感激地對我說了幾聲謝謝後拿著u盤走了,我從陽台上看她上了樓下一輛車的副駕駛。


    做這件事沒有人幫忙肯定是不行的,不過我沒心思追究幫她的人是誰。


    隻是盯著被綁著的陳助理發愁,非法囚禁,這叫個什麽事。關鍵是現在還不能放他走,得給宴灩再爭取一點時間。


    我給他送了綁扯開一抹職業假笑∶“陳助理,時間也不早了,我請你吃晚飯吧。”


    我和堂哥幾乎是不錯眼地盯著陳助理,防止他給辜臣痛風報信。


    好在宴灩的動作快,兩個小時後她跟我說她已經整理好東西發在網上了。


    我給一個做媒體的朋友打了電話,請她幫忙衝流,此後兩個小時的時間那些受害者被打碼的視頻和照片就傳播開來。


    一時間網絡上沸沸揚揚。


    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放陳助理離開了。


    17


    那些視頻和照片裏麵的加害者並沒有做遮掩,辜臣和他幾個同夥的資料很快就被扒了出來。


    宴灩又以受害者的身份去了警局報案,控告辜臣及其同夥霸淩侮辱。


    宴灩準備多年,證據齊全,辜臣還在醫院裏就被帶走了。


    直到此時,辜臣他媽才匆匆趕迴,隻是這一次她再也不能手眼通天幫辜臣遮掩了。


    辜臣被判刑入獄,辜家的公司也因此受了影響 ,加上被爆出前段時間偷稅漏稅的事,遭受全民抵製。


    股票幾度跌停,即便沒破產也損失慘重 ,搖搖欲墜。


    法院宣判的那天我也去了,辜臣看我和宴灩的眼神滿是不甘和恨意。


    但我不怕,他這種惡人,活該有這種報應。


    從法院出來,我看著麵前風情萬種搖曳生姿的宴灩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從一開始我對她的感覺就比較奇怪,說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


    見我看她,她笑得肆意。問我∶“這麽看我做什麽?我好看嗎?”


    我點頭,十分中肯的迴她∶“好看!”


    沒想到她特別中二地迴我∶“好看就對了,半條命換來的。”


    我……


    辜臣在獄中幾次要求見我,我懶得理他,沒過去。


    半年後另一個堂哥說辜臣在獄中跟幾個刺頭鬥毆,被打斷了雙腿。


    因為傷勢嚴重被保外就醫,他居然想要逃跑,從醫院7樓墜落當場沒了命。


    見我疑惑,他說獄中關押的犯人也分很多種,那裏麵的人本就有一些不好管教,而且特別討厭強奸犯。


    所以在放風休息的時候挑事跟辜臣打了起來,下手特別狠,直接廢了他一雙腿。


    我聽了之後就沒在意了。


    後來家庭聚會的時候姑姑說幸好那會兒辜臣出軌,我和他分手了,不然後果簡直不敢想。


    我媽一語中的,說我這叫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門。


    番外*辜臣


    我從小家裏有錢,父母工作忙,懶得管我 。我又聰明,學習也不用廢太多心。


    高中的時候同學們都在為課業忙碌,我卻覺得無所事事,閑得發慌。


    後來閑得蛋疼的我遇見了另外幾個閑得更加蛋疼的人,他們家庭條件不如我,整天捧著我。


    我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能玩的都玩了個遍,更加覺得閑得無聊。


    然後其中一個人提了個新玩法——玩人,看著那些人被打得畏畏縮縮,我心裏不知道怎麽覺得特別暢快。


    後來我們越玩越離譜,鞭打,抽耳光,腳踹。再後來一些膽小卻漂亮的女孩子,欺淩,占有,恐嚇。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讓我特別喜歡。


    不過我很聰明,每次都把他們帶到偏僻的地方,動手之前也會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監控設備,一直到我大二,一切順風順水風平浪靜。


    後來我的事情還是被我媽發現了,她給了那些人一些錢,又以沒有證據為由讓那些人徹底閉上了嘴。


    但我卻沒有了樂趣。


    我又開始煩悶,隻能一遍遍看以前那些錄像打發時間。


    後來我又想出了一個新玩法——演戲。


    我以同的形象去結識女孩子,跟她們談戀愛。看著她們沉淪進去,再一腳踢開。看她們哭著問我為什麽,哭著挽迴我,我覺得特別好玩。


    後來我遇見了一個特別聰明卻單純的姑娘,她長相好,家世也好,我想辦法和她認識交往。


    原本是想玩膩了再踢開的,可是後來我改變了主意 。因為她長得不錯,關鍵是家世好。


    有和她的關係在,我不用多做什麽就能得到一些無形的好處。


    所以我想娶了她,可是我又不甘,不甘就此困住,沒了樂趣。而且三年來扮演同一個人設,我累了。


    這個時候宴灩出現了,和她在一起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新奇又刺激。


    我同時遊走在兩個女人之間,遊刃有餘。


    果然太聰明的人也不好,荀妤發現了我和宴灩的事,她居然要和我分手,決絕又理智。


    我氣得想把她囚禁起來,打一頓,但是我沒有行動。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荀妤的家世讓我不能輕舉妄動。


    我隻能先不去打擾她,以後再想辦法徐徐圖之。


    機會很快就來了,那天我出了車禍,荀妤來看我。


    我讓她去幫我取東西,其實東西沒什麽要緊的,我是在試探。隻要她退一步,心軟一下,我就可以慢慢得寸進尺。


    果然,她同意了。


    我沾沾自喜,在腦海中計劃著後續該怎麽做。


    卻沒想到陰差陽錯,讓她們翻出了我藏了多年的東西。


    明明是兩個被我玩弄與股掌之間的女人,卻聯手毀了我的一切。


    後來宴灩來監獄看我,她說之前舉報我逃稅的就是她,而且我出車禍也是她設計的。


    我氣得想掐死她,我怎麽也沒想到我玩弄人這麽多年居然栽在了她手裏。


    監獄裏的那幾個人聽說我是因強奸等罪進來的,明裏暗裏於我過不去,我氣怒之下和他們打了一架。


    我被打斷了雙腿,也因此獲得了保外就醫的機會。


    我既然出來了,就不會再進去。


    直到失足從樓頂墜落,我怎麽都沒想到我的人生居然這麽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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