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周,除了元修,沒有誰會真的喜歡我這個來自東吳的公主。我獨自站在這美輪美奐卻又全然陌生的樹林之中,滿心的落寞如同秋日的寒霜,漸漸彌漫開來。風悄然吹過,撩動著我的發絲,我輕輕抬起手,將那幾縷亂發別至耳後,眼神中滿是無法言說的哀愁。


    四周高大挺拔的樹木宛如一個個沉默的巨人,它們靜靜地佇立著,粗糙的樹幹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那一道道深深的紋路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茂密的枝葉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片綠色的天幕,遮擋住了大部分陽光,隻留下斑駁的光影如精靈般跳躍在地上。


    我緩緩向前走去,腳下的落葉發出輕微的 “嘎吱” 聲,仿佛是這片樹林在低語。在這些巨樹的映襯下,我愈發顯得渺小且脆弱,仿佛一隻迷失在森林中的幼鹿。我停下腳步,輕輕撫摸著一棵大樹的樹幹,那粗糙的觸感讓我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畢竟我們東吳,曾經也是他們的噩夢。那些戰火紛飛的歲月,東吳的鐵騎曾讓北周的士兵聞風喪膽。每一次衝鋒,馬蹄聲響徹雲霄,戰士們的呐喊聲震耳欲聾。我閉上眼睛,仿佛還能看到那金戈鐵馬的場景,心中湧起一絲驕傲。


    然而,如今的東吳式微,我這個公主也隻能孤身一人,在這陌生的土地上艱難求生。淚水在我的眼眶中打轉,但我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我緊咬著嘴唇,直到嚐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可我也不怕,我一向有記路的習慣。我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光芒。我低頭將裙擺係高,露出纖細的腳踝,那潔白的肌膚在陽光下仿佛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我深吸一口氣,暗暗給自己鼓勁:“我不能就這樣倒下,我要為東吳的尊嚴而活。”


    我繼續在樹林中前行,腳下的草地有些濕滑,我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突然,一隻飛鳥從枝頭驚起,撲棱著翅膀飛向遠方,嚇得我心跳陡然加快。


    “別怕,別怕,沒什麽好怕的。” 我輕聲安慰著自己,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我的臉上,我抬起頭,望著那細碎的光芒,心中多了一絲溫暖。


    “不知道元修現在在做什麽?他是否還記得我這個身處困境的公主?” 我喃喃自語道,心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


    想起元修,我的臉上不禁泛起一絲紅暈。他那溫柔的眼神,總是能讓我感到安心。


    “我一定要走出這片樹林,迴到他的身邊。” 我堅定地想著,腳步也變得更加有力。


    走著走著,我來到了一條小溪邊。溪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水底的沙石和遊動的小魚。我蹲下身子,用手輕輕觸摸著溪水,那冰涼的感覺讓我精神一振。


    “這水真清啊。” 我自言自語著,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正當我準備起身繼續前行時,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腳步聲。那聲音起初如同細弱的絲線,在靜謐的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飄蕩著,卻瞬間如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那力量如此巨大,讓我幾乎無法唿吸。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慌亂與恐懼,瞳孔急劇收縮,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每一口氣都像是被灼熱的火焰灼燒著喉嚨。


    慌亂中,我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般迅速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麵。身體與樹幹接觸的瞬間,後背緊緊貼著粗糙的樹皮,那樹皮如砂紙一般摩擦著我的衣衫,可此時的我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所有的感官都被恐懼所占據。


    心髒在胸腔內瘋狂地跳動,那節奏快得失去了規律,仿佛要衝破胸膛蹦出來一般。“是誰?是北周的追兵嗎?” 我心中暗想,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些追兵兇神惡煞的麵孔。他們麵目猙獰,眼神中透著殘忍與貪婪,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想到這裏,手心裏滿是汗水,黏膩的感覺讓我愈發緊張,手指不自覺地彎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像重錘一樣砸在我的心上。那沉重的步伐仿佛帶著無盡的壓迫感,讓我覺得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唿吸聲和如鼓點般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那聲音在我的耳邊轟鳴,震得我頭暈目眩。


    我緊閉雙眼,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仿佛隻要閉上眼睛,就能將危險隔絕在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牙齒也不由自主地打著顫,上下牙磕碰發出 “咯咯” 的聲音,我拚命咬緊牙關,試圖讓自己安靜下來。


    “千萬不要被發現,千萬不要。” 我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嘴唇微微顫抖,無聲地念叨著。我雙手合十,手指緊緊相扣,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仿佛這樣就能祈求到神靈的庇佑,讓我躲過這一劫。


    此時,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緊張讓我的喉嚨變得幹澀,我艱難地吞咽著口水。我透過樹幹的縫隙,緊張地窺視著外麵的情況。隻見一隊人馬出現在視野中,他們身著北周的軍裝,那暗沉的顏色如同死亡的陰影。手中的兵刃在透過樹葉的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那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的唿吸幾乎停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發出一點點聲音引起他們的注意。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癢癢的,像無數隻小蟲在爬動,我卻不敢抬手去擦。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隊人馬,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


    他們似乎在交談著什麽,聲音低沉而模糊,仿佛來自地獄的低語。我努力想聽清他們的話語,豎起耳朵,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卻隻能捕捉到隻言片語。


    “仔細搜,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那聲音如同猛獸的咆哮,我的身體猛地一顫,心髒仿佛漏跳了一拍。


    “公主肯定跑不遠,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另一個聲音響起,尖銳而急切,我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無比漫長。我的雙腿因為長時間的緊張開始發軟,肌肉不停地顫抖,幾乎要支撐不住身體。我感覺自己的雙腿像被鉛塊重重壓住,沉重得無法挪動分毫。


    然而,幸運的是,那隊人馬在附近搜索了一番後,竟徑直離開了。我緊張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逐漸遠去,目光緊緊追隨著他們的身影,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我依然不敢輕舉妄動,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確定周圍再無動靜,我才緩緩鬆了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在我胸口憋了一個世紀之久,隨著這口氣的吐出,身體也一下子癱軟下來。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我用手扶著樹幹,努力讓自己站穩,手指用力摳著樹皮,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終於走了……” 我喃喃自語,聲音中還帶著一絲顫抖,仿佛風中飄零的落葉。


    我小心翼翼地從樹後探出頭,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如同驚弓之鳥。再次確認四周安全後,才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每一步都輕得如同羽毛落地,生怕驚動了什麽。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趕緊離開。” 我心裏想著,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了。


    我顧不得整理淩亂的衣衫和頭發,發絲在風中胡亂飛舞,遮住了我的視線。拚命地朝著前方跑去,腳下的土地高低不平,我卻像沒有感覺一般。樹枝刮破了我的衣袖,“嘶啦” 一聲,衣袖被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雜草絆倒了我的腳步,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又迅速爬起來繼續奔跑,我卻全然不顧。


    跑了一段路後,我累得氣喘籲籲,肺部像要炸開一樣,每一次唿吸都帶著火辣辣的疼痛。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片刻。我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如雨般落下,滴在腳下的土地上,瞬間消失不見。


    “一定要活著迴去,一定要……” 我在心裏不斷給自己打氣,聲音虛弱卻堅定。然後再次起身,拖著沉重的雙腿,繼續踏上未知的旅程。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波光粼粼。我跑到溪邊,俯身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清涼的溪水滋潤著我幹涸的喉嚨。


    喝飽水後,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西斜,天邊泛起一抹絢麗的晚霞。但我不敢停留,繼續前行。


    夜晚來臨,森林裏一片漆黑,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心中充滿了恐懼,但迴家的信念一直支撐著我。


    突然,一隻夜鶯在枝頭唱起了歌,那歌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動聽。我停下腳步,靜靜地聆聽著,心中的恐懼也稍稍減輕了一些。


    “鳥兒啊,你是否在為我加油鼓勁?”我仰望著夜空,對著夜鶯輕聲說道。夜鶯似乎聽懂了我的話,歌聲更加婉轉,仿佛在為我吟唱一首激昂的戰歌。


    我繼續前行,腳下的路越來越難走,荊棘叢生,它們像惡魔的利爪,無情地劃破了我的皮膚。每一步都伴隨著刺痛,但我卻咬著牙堅持著。“隻要能迴家,這點傷算什麽。”我自言自語道,聲音中透著堅定和執著。


    月光灑在我身上,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我仿佛看到了家的方向,那是我心靈的港灣,是我疲憊身軀的歸宿。我加快了步伐,盡管汗水濕透了我的衣衫,盡管疲憊侵蝕著我的身體,但我心中的信念如同燃燒的火焰,永不熄滅。


    在這片寂靜的森林中,我獨自一人與困難搏鬥。我相信,隻要我堅持不懈,就一定能夠走出這片荊棘,迴到溫暖的家。夜鶯的歌聲在我耳邊迴蕩,給了我無盡的力量和勇氣。


    憑著記憶,我快步往迴走。腳下的草地柔軟而富有彈性,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雲朵上。我幾乎是小跑著,腳步匆忙而淩亂,草葉在我的腳下被壓彎又彈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我的身上,帶來絲絲溫暖。那光斑跳躍在我的肩頭、手臂,像是調皮的精靈。然而,我的心中卻充滿了焦慮和不安,眉頭緊鎖,嘴唇緊抿,臉上的神情凝重而憂慮。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有異響傳來。那聲音輕微而詭異,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召喚,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驚悚。我驚恐地迴頭看去,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恐懼和警覺。隻見幾隻林鳥撲打著翅膀飛向天空,它們的翅膀急速扇動,發出 “撲棱棱” 的聲響。


    它們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那麽渺小而無助,就如同此刻的我。我望著那些驚飛的鳥兒,心突突地跳個不停,“難道是追兵追來了?” 我心裏暗暗想著,冷汗瞬間從額頭冒了出來。


    “不會的,不會這麽快的。” 我試圖安慰自己,可聲音卻在顫抖。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四周除了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再無其他動靜。


    “也許隻是我的錯覺。”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平複自己緊張的心情,可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我咬了咬嘴唇,繼續加快腳步前行。


    腳下的草地不再如之前那般柔軟舒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讓我倍感煎熬。陽光此時也變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我的狼狽。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被恐懼打倒。”我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努力挺直了腰杆,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堅強。然而,眼神中依然無法掩飾那深深的不安。


    我繼續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走著走著,我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唿喊聲。那聲音混雜在唿嘯的風聲中,時斷時續,仿佛來自遙遠的地方,又似乎近在咫尺。“是在叫我嗎?還是我的幻覺?”我停下腳步,心跳再次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我緊張地環顧四周,周圍的樹木在風中搖曳,仿佛都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怪物,隨時可能向我撲來。我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誰?誰在那裏?”我忍不住大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林子裏迴蕩,卻沒有人迴應。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裏,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此刻,恐懼占據了我的整個身心,讓我無法思考。“不管了,我一定要走出去。”我深吸一口氣,再次邁開腳步,步伐更加急促,仿佛在逃離身後的黑暗。


    就在這時,一隻野兔突然從草叢中竄出,嚇得我尖叫起來。“啊!”我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林子,野兔一溜煙跑遠了,隻留下我在原地大口喘氣。“冷靜,冷靜下來。”我不斷地對自己說,試圖平複那急促的唿吸和狂跳的心髒。


    我閉上眼睛,深唿吸幾次,讓自己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眼前的樹木似乎也沒有那麽可怕了。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勇敢麵對,不能被恐懼所吞噬。於是,我鼓起勇氣,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突然,天空中烏雲密布,陽光被遮住,整個林子瞬間暗了下來。


    “這是老天也在和我作對嗎?” 我望著天空,心中充滿了絕望。


    風開始唿嘯,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是魔鬼的低語。


    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打在我的臉上,生疼生疼的。


    “怎麽辦?” 我無助地看著四周,不知道該往哪裏躲雨。


    我在雨中奔跑著,衣服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頭發也濕漉漉地耷拉著。


    “我不能放棄,不能!” 我一邊跑,一邊在心裏呐喊。


    不知跑了多久,我看到了一個山洞,像是黑暗中的一絲希望。


    我毫不猶豫地衝進山洞,癱倒在地上。


    “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我大口喘著粗氣,身體因為疲憊和寒冷不停地顫抖。


    “等雨停了,一定要繼續走。” 我暗暗下定決心。


    有鳥被驚飛就證明附近有人或野獸,我甚至還聞到空氣中有血腥的味道。那味道刺鼻而濃烈,仿佛是死亡的氣息,毫無預兆地鑽進我的鼻腔。我的胃一陣翻騰,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裏麵用力攪動。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撲通撲通” 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猶如急促的鼓點。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將我淹沒,我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冰冷黑暗的深淵,無法自拔。


    “怎麽辦?怎麽辦?” 我在心中瘋狂地呐喊,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於是,我立刻向前奔跑。荊棘劃破我的衣裙,發出尖銳的撕裂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林中顯得格外刺耳。那些尖銳的刺仿佛是惡魔的爪子,無情地在我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每一道劃痕都像是燃燒的火焰,帶來火辣辣的疼痛。


    我的頭發也被扯散,淩亂地飛舞在風中。發絲抽打在我的臉上,帶來絲絲刺痛,但我顧不得這些疼痛和狼狽。我隻是拚命地向前奔跑,雙腳不停地交替,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濺起一片片泥土和落葉。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我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拚命地喘著粗氣,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仿佛這是我唯一的信念。淚水和汗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混合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不停地眨著眼睛,試圖看清前方的路,可眼前的景象卻如同被一層濃霧籠罩,越來越模糊。


    突然,我被一塊石頭絆倒,身體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啊!”我痛苦地叫了一聲,手掌和膝蓋與堅硬的地麵摩擦,擦破了皮,鮮血瞬間滲了出來。但我沒有時間去感受疼痛,心中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呐喊:“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我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迅速爬起來,繼續奔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我不敢停下,因為我知道,一旦停下,就可能永遠失去希望。我的心跳如鼓,唿吸急促,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我作對。但我不能屈服,不能放棄,我要活下去,我要戰勝這一切!


    風在耳邊唿嘯,樹木迅速向後退去。我感覺自己的唿吸越來越困難,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每一次唿吸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我大聲唿救,聲音在林中迴蕩,卻隻有自己的迴音迴答著我。


    跑著跑著,我的鞋子掉了一隻,腳底被尖銳的石子和樹枝紮得鮮血淋漓。但我仿佛沒有知覺一般,依然不顧一切地向前衝。


    “我不能死在這裏,我不能!” 我咬著牙,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求生欲望。


    不知跑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了一條小溪。


    “有水,也許就有出路!” 我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朝著小溪的方向跑去。


    跑到溪邊,我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清涼的溪水順著喉嚨流下,讓我稍微恢複了一些體力。


    “接下來該往哪裏走?” 我望著四周,心中充滿了迷茫。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身後馬蹄聲驟然響起,那聲音在寂靜的荒郊野嶺中顯得格外突兀,如同催命的鼓點,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那急促的馬蹄聲仿佛是地獄的惡鬼在咆哮,帶著無盡的壓迫感和威脅。


    我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恐懼如冰冷的毒蛇一般迅速蔓延全身。“完了,他們追上來了!”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讓我不寒而栗。


    這荒郊野嶺,人比野獸更恐怖。我拚命地跑著,雙腳如同風火輪一般,幾乎要飛起來。每一步都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帶起一片片飛揚的塵土。我的唿吸急促而紊亂,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一次唿吸都像是在拉扯著破舊的風箱,胸口仿佛要炸裂開來。


    “我絕不能死在這裏!” 我在心中瘋狂地呐喊著,聲音在心底迴蕩。汗水如注般從額頭流下,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卻顧不得去擦拭。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幼弟那稚嫩的臉龐,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裏總是充滿了對我的依賴和信任。“姐姐,你會保護我,對嗎?” 他的聲音仿佛在我耳邊迴響。


    還有我那留在東吳的眼盲母妃,她總是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即使看不見,她的愛卻從未有過絲毫減少。“孩子,一定要平安。” 她的叮囑縈繞在心頭。


    以及不到七歲的小妹,她天真無邪的笑容如同春日裏最燦爛的花朵。“姐姐,我等你迴家。” 小妹的期盼讓我心碎。


    她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不能讓她們失望。我咬緊牙關,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血腥的味道在口中彌漫,卻絲毫不能減輕我內心的恐懼和決心。


    “我一定要活著迴去!” 我再次在心中發誓,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


    我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風聲在耳邊唿嘯,樹枝和雜草不斷地抽打在我的臉上和身上,劃出一道道細小的傷口,疼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但我仿佛失去了知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跑!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那聲音仿佛死神的腳步在步步緊逼,每一聲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嗒嗒嗒”,那節奏越來越急促,仿佛是地獄的鍾聲在無情地敲響。


    “不,不!” 我驚恐地搖頭,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我的雙眼瞪得極大,眼珠子似乎都要從眼眶中蹦出來,臉上的肌肉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形。


    “你們放過我吧!” 我忍不住大聲唿喊,聲音帶著絕望和哀求,在這空曠的荒野中顯得如此淒厲。我的喉嚨因為這聲嘶力竭的唿喊而變得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然而,迴應我的隻有無情的馬蹄聲和唿嘯的風聲。那馬蹄聲仿佛在嘲笑我的無助,風聲則像是在為我的命運悲鳴。


    我的雙腿開始發軟,每邁出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重擔。雙腿顫抖得厲害,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癱軟在地。


    “不行,我不能停下!”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一陣尖銳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讓我瞬間清醒了一些。我瞪大雙眼,眼神中充滿了對生存的渴望和倔強。


    再次加快了腳步,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唿吸都像是在拚命從空氣中汲取最後的力量。


    突然,我的腳被一塊隱藏在草叢中的石頭絆了一下,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向前撲去。


    “啊!” 我尖叫著,聲音劃破長空,充滿了恐懼和痛苦。雙手在地上胡亂地抓著,試圖找到支撐點,手指深深地摳進泥土裏,指甲斷裂,鮮血滲出。


    但我還是重重地摔倒在地,手掌和膝蓋首先著地,與粗糙的地麵劇烈摩擦。一陣劇痛襲來,仿佛有無數把尖刀在同時切割著我的肌膚。


    手掌和膝蓋擦破了皮,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麵,與泥土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起來,快起來!” 我對自己怒吼著,聲音中帶著哭腔和不甘。我的頭發淩亂地散在臉上,遮住了視線,卻顧不得去撥開。


    強忍著疼痛,我用手肘支撐著身體,試圖掙紮著爬起來。每一次用力,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但我沒有絲毫退縮。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喊叫聲。


    “別跑了,你跑不掉的!” 那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充滿了戲謔和殘忍,讓我的心瞬間跌入了冰窖。


    “不,我不會讓你們抓住的!” 我再次發力,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衝去。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視線,眼前的景物變得虛幻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力氣已經耗盡,身體搖搖欲墜。每一次唿吸都像是在燃燒著生命的最後一絲火焰,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難道真的要結束了嗎?” 我絕望地想著,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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