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這扇木門,又是向下的樓梯,台階上雕刻著容彗沒見過的精美花紋,地麵甚至鋪著暗紅色的獸皮,建築的風格變得精致起來。


    越向下走越深,容彗能感覺到空氣中的冷意,這地方藏得這麽隱蔽,怪不得她找不到。


    轉過最後一個彎,橘黃色的光線闖入眼簾,麵前豁然開朗。


    麵前是一個半圓弧形的大廳堂,中央的高台上擺著張大桌子,一位充滿成熟風韻的女士站在台上主持,不斷地有小推車進進出出的,車子上擺滿各種奇怪物品,琳琅滿目。


    底下的座位隔得很開,互相之間有隔斷,隱私性極強。


    男人輕車熟路地走進一個雙座包房,容彗緊跟其後。


    這座位十分寬闊舒適,上麵墊了柔軟的獸皮,這裏的視野很不錯,離中心高台不過十幾米距離。


    “咚!”一聲突兀槌響。


    “火焰蜥由這位先生拍下!”高台上的女子聲音洪亮動聽,雙手高舉著一個木盤,裏麵躺著一條通體火紅的蜥蜴,隨著交易成功,盤子被放到小推車上,由工作人員送到觀眾席的客戶手上。


    容彗還從來沒去過拍賣會這種地方,一時間也挺新鮮,觀察了一會兒,她很想知道如何出價,總不能舉著自己的東西跳起來喊吧。


    “兩位晚上好,請換頭碼。”一個態度恭敬的年輕男人忽然走了過來,似乎是這裏的服務員,他手中托著一個盤子。


    容彗和鬥篷男都沒有作聲,服務員的態度很耐心,“兩位是第一次參與競拍嗎?請允許我講解一下規則……”


    聽了服務員的一番講解,容彗才知道這裏會把客人帶來交易的東西換成一個叫頭碼的等價物,然後根據頭碼的數量互相競價,若是客人有東西想放上台被競拍,也可以交給服務員,他們會鑒定後送上高台。


    等服務員剛一說完,鬥篷男子拿出一袋東西放到托盤上,容彗隱約看見裏麵裝的是米白色的餅子。


    想了想,容彗不打算引人注目,取出了三塊黑麵包放在盤子裏。


    服務員的腰彎得更低了,給托盤蓋了一片紅布,退著走出包間。不多時,他就帶著頭碼迴來,遞交到兩人手中。


    頭碼是一塊精心打磨的石片,有玉質的光澤,手指觸摸間能體會到細膩的紋路。容彗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這東西有點像賭場裏的籌碼。


    在專業的賭場中,有硬幣狀、方片狀的籌碼,代替直接的現金作為賭資,這樣在交易中就更安全、更省事,可以省去找零錢的麻煩,賭客也不用擔心小偷會偷走自己的現金。


    這地下競拍會的頭碼,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是沒想到,容替換到手的頭碼比鬥篷男人更多,他十二個,容彗有三十個。


    容彗晃了晃裝頭碼的袋子,問服務員,“今夜的拍品有藍晶嗎?”


    服務員躬腰迴複,“您說笑了,我們競拍會的壓軸拍品就是藍晶,請您耐心等待。”


    他們來的時間偏晚,競拍會已經進行到後半程了,容彗支著下巴聽著台上的女人舌燦蓮花,她能把平平無奇的草藥說成醫白骨的神藥,把一塊圖案奇特的獸皮說成好運的象征,幽默不失風趣,容彗聽著也頻頻點頭。


    “嗒。”一杯紅褐色的酒擺到座位前的小幾上,之前的男服務員又迴來了,帶著兩杯個杯子和一盤肉幹,盛放的小碟子十分精美。


    “兩位請用,這岩羊肉幹經過我們的特殊處理,配著酒水食用不會損傷身體。”說完,服務員就拿著托盤站到包房門口,似是等著他們的召喚。


    容彗撚起肉幹聞了聞,散發著一股焦香,還有點清新的香料味道,吃了兩根下肚,健康值的確沒有降低。


    容彗在這邊放鬆地觀看競拍,鬥篷男人卻動也不動,坐在旁邊像一座石雕。


    下一秒,他突然抬手示意,不遠處的服務員立刻過來,“先生,您要出價?”


    “是,五個頭碼。”


    台上正在拍賣一把長槍,槍身是獸骨磨製的,槍頭烏黑尖利,看上去的確是兼顧美感和武力,起拍價四個頭碼。


    服務員獲得了男人的確定,便舉起托盤示意,原來盤子背麵寫著符號,應該是他們這個包房的號碼。


    “八個!”前方一處觀眾席傳來叫價的聲音。


    “這位先生出價八個頭碼,競爭真是激烈啊,看來大家都是懂行的,知道這烈骨槍的價值!還有人要出價嗎?”台上的女人說話滴水不漏,既捧了一嘴客戶,又哄起眾人爭搶的熱情。


    旁邊的男人再度抬手,“十個。”


    “好的!後麵這位客人出價八個頭碼,是否還有出價更高的了?”


    “十二個!”


    容彗吃著肉幹,看得津津有味,“大哥,你的頭碼若是不夠我可以先借給你。”


    鬥篷男人沒有說話,又拿出一個袋子交給服務員,他今夜出門本沒打算來競拍會,所以沒帶什麽值錢的東西,沒想到遇到一件很中意的武器,就必須拿下了。


    換得新的頭碼,男人再次出價:“十五個頭碼。”


    “後麵這位先生出價十五,還有人要出價嗎?”台上女聲清脆昂揚。


    價格快抬了四倍,觀眾席沒人再往上競價了,就此落槌,“烈骨槍,十五個頭碼,成交!”


    隨著下一件物品被推上高台,下一輪競拍又開始了。


    男人剛剛的競價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但他和容彗都裹在一身黑中,盯著看也看不出端倪。


    “下一樣拍品,來自旗羅家族的工藝大師手工製作!”台上女人淺淺賣了個關子。


    “唰!”蓋在桌子上的紅布被一把掀開,露出一個做工精致的方盒子,大約有一張a4紙那麽寬,皮質底麵,幾個角鑲嵌著紅色的石頭,做工十分精美。


    “什麽啊?”


    “這啥?別賣關子了!”


    “騙人的吧,旗羅家最近都不出新東西了。”


    女人勾唇一笑,眉眼間流露出俏皮和嫵媚摻雜在一起的奇妙魅力,纖細的手指放在唇間示意,台下倏然間安靜了下來,她身上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投入關注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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