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什麽事都要問我,生怕葬的不好,影響村裏的風水。在山上迴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其它事情倒也順利,下山之後直奔宋笑笑家。


    原來宋笑笑中午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信了,正坐在院子的水井旁,臉上還有幹涸的淚水留下的印記。


    我慢慢走到她跟前把小磊的荷包拿出來,輕問道:“這是小磊讓我交給你的。”


    宋笑笑聽到小磊這個名字的時候,肩膀一顫,擦了擦淚渣,抬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裏的荷包,接過去,看著荷包抽涕起來。


    “荷包裏好像有東西,你別忘了看。”我說。


    宋笑笑從裏麵掏出一張折疊的紙,打開後:原來是一封信,信得內容不得而知,但宋笑笑嚎啕大哭的聲音卻響徹在我的身後,一直到我走遠聽不見為止。


    “原來這倆人是一對啊,真是可惜。看這樣子,兩人愛的還挺深。”大錨歎息道。


    我沉默片刻,說:“怎麽不去找杜鵑?你倆愛的不也挺深嗎?”


    大錨“嘿嘿”了兩聲,說:“這不是看你失戀,怕勾起你的傷心事嗎。”


    “你小子還知道為我著想?沒事,你去吧。”我說。


    “真沒事?”大錨又問。


    “壺都被你提起來了,你才想起來問我水開沒開?放心,涼水一樣喝。”我說。


    “老帆,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啥嗎?”大錨已經轉過身打算百米衝刺了。


    “什麽?”我問。


    “不為兒女情長所困!我就不行,兄弟我先去纏綿了!”說完一溜煙的加速向杜鵑家方向跑去。


    我要是一點事沒有才怪,這是昨晚想了很多,如果劉細蕊跟著那小子能過上好日子這也算是好事;再說我自己:忽然覺得對劉細蕊的感情隻是建立在小時候她對我的幫助上,從而產生的感激之情。


    也許這隻是自己給自己找的理由,不管怎樣,路還得繼續走,痛暫且深埋,祝福她幸福。


    可是越想又覺得不甘心,我不會糾纏她去尋找幸福,但什麽原因總得問個明白吧?不然自己也太懦弱了吧?


    想到著,我已經來到劉細蕊家門前,大門緊鎖,好像都不在家。


    劉細蕊門前不遠處有座石碾,上麵坐著幾個婦女正在聊天,我走過去問:“嬸子,這家都去哪了?”


    幾人打量了我一番,說:“你是小楊吧?”


    “我是。”我笑著迴道。


    “可不得了了!你昨晚降妖除魔,可是救了我們村上上下下幾百戶呢!”一個胖一點的婦女站起身說。


    “您真是太抬舉我了,哪有那麽誇張。”我說。


    “還挺謙虛,跟你父親一樣實在!真好……!”另一個婦女瞪了她一眼,說話的婦女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連忙道:“嬸說話直,哪裏有說的不對的,你可別往心裏去哈。”


    “沒事……”我說。


    這幾個婦女又是好一陣好說,還說自己老公昨晚也在現場,迴家親口告訴她的——當時有多恐怖多嚇人……


    “嬸,我想問下這家人去哪了?”我終於忍不住的打斷了她們的閑聊。


    “哦~這家人啊?都出去玩了。”胖一點的大嬸說,看得出她就是村裏“八卦閑扯”的重要頭目。


    “可我聽說這家有誰生病了,怎麽還能出去玩?”我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然是她女婿給接走的,到哪都有車,方便著來……”胖大嬸一臉羨慕。


    “也沒什麽,我看那男的花心的很,說不定細蕊哪天就被甩了。”瘦一點的大嬸說。


    這幾個大嬸也不知道具體去了哪裏,說了聲謝謝,我就走了。


    在家過了些日子,這些天倒也清淨,期間偶爾會有好奇之人過來跟我聊上幾句,大錨白天出去跟杜鵑約會,而我一直呆在屋裏潛心研習這本祖上傳下來的書。


    這日上午,忽然有兩人急匆匆的跑到我家,說是出大事了,讓我跟他們過去看看。


    我一頭霧水,問:“出什麽大事了?誰家的大事?”


    “是方老板讓我們來請您的。”一人說道。


    “哪個方老板?”我問。


    “就是您周爺爺的兒子,說來也是緣分啊。”這人拿著一個公文包,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老油條。


    “你知道的還挺多,不過我今天沒空去不了。”我有些討厭眼前這人。


    “方老板早知道您會這麽說,特意囑咐:隻要您去,條件隨便開!”這人說道這,腰杆直了不少。


    “沒什麽條件,你們方老板的忙我也沒本事能幫的。”我說。


    這人見我如此堅決,忽然哭了起來:“楊兄弟,你可要救救我們啊,您要是不去,我倆的工作可就沒了,你看這個小哥,家裏還有個八十歲的老母親,這要是失了業,可隻有上吊的份了啊……”


    這時大錨正好從外麵迴來,進門就說:“是誰在這裏哭的啊?聽上去還是個大老爺們!”


    然後這人又把事情跟大錨說了一遍,軟硬皆施,又拿著支票在大錨眼前晃悠。


    大錨撿到錢眼睛一亮,湊到我跟前小聲道:“老帆,咱能不能去看看啊?反正去走走,隨便說兩句就行了。”


    “怎麽?泡妞缺錢了?”我說。


    “手頭上確實有點緊……”大錨不好意思的說。


    “什麽?那可是好幾萬塊美刀啊,這麽幾天就花光了?”我說。


    “老帆,你是不過日子‘不知柴米油鹽貴啊’,我還是省著花的呢。”大錨說。


    “你知道我們國家現在人均收入才多少嗎?你知道這些錢可以敢什麽嗎?”我說。


    “這不是好久沒見杜鵑了嗎,出手確實大方了點。下次我保證聽你的。”大錨說。


    “你的日子不是給我過的,怎麽過,你也不用聽我的。”我說。


    在大錨的百般勸說跟苦肉計下,我最後還是點了頭。


    這人帶我來到了縣城郊區,這裏的環境甚至還不如我們村。


    “你搞錯了吧?這窮山僻壤的有什麽事情?帶我們來這裏幹什麽?”大錨問。


    “看那邊蓋起的高樓沒有?我們方總打算在這裏開發一個旅遊項目。”拿著公文包的這個大家稱唿他“老王”,是方忘此次項目的負責人。


    “我們這窮山僻壤,也沒有山清水秀,在這裏開發旅遊項目?有人來嗎?”我問道。


    “當然有,隻要蓋起來就有人來。你看那邊的山丘,隻要簡單一修,起個名字就叫‘謎龍骨’;再看那邊的水池,隻要一宣傳就叫‘天池’,到時候還怕不來人?”老王說。


    “你們這些生意人真會忽悠,別到時候成了爛尾項目。”大錨說。


    生意場上的事我也不在行,更不想多問,便說:“你找我來這裏幹什麽?”


    “工地上死人了!”老王生怕別人聽見,小聲的對我說。


    “死人了你們去找警察啊,找我幹什麽?”我轉身要走。


    “聽我說完嘛。”老王緊跑兩步來到我跟前說:“已經死了兩個了!而且有點蹊蹺,聽附近的人說是我們動了這裏的什麽陣法,才會出這檔子事的。”


    “破了陣法?你們不會是挖出誰的棺材了吧?”我問。


    “要不怎麽說您神呢,還真挖出一口棺材,起初我們沒在意,也沒有上報,生怕影響項目進程,可是最近接連死了倆人,方總才讓我找您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方忘的兒子走了過來,同時大聲吆喝道:“你們在那邊幹什麽?還不去幹活!”


    “這小子平常都這麽猖狂嗎?”大錨問。


    “這是方誌遠,我們老總的兒子,也是我的上司,誰敢得罪他?勸你們也別招惹這個小祖宗。”老戰戰兢兢的說。


    “你不是這裏的負責人嗎?他管得著你嗎?”大錨問。


    “可人家是太子爺啊,方總安排他在這裏,就是想曆練曆練他,難道他說話我還能反抗不成……”此時方誌遠已經走近,老王像一條哈巴狗似得不停地跟他問好。


    “不去看著工地,在這嘀咕什麽呢?”方致遠問。


    “我們正商量死掉的那倆人的事情。”老王畢恭畢敬道。


    “不用商量了,我已經處理好了。”方誌遠說。


    “處理好了?可是早上的時候方總還讓我去找人呢……”老王說。


    “找人?找什麽人?”方誌遠看向我,說:“就是他倆?”


    “是的,就是他倆,方總親囑咐的。”老王說。


    方誌遠看了看我,忽然指著我說:“原來是你!真是太好了,今天自己送上門了!”


    “少爺,您可不要胡來,這可是方總請來的人。”老王剛說完,就被方誌遠狠狠地抽了一耳巴子,又說:“你他娘的是誰的狗不清楚嗎?居然敢幫著別人來咬你的主子?是不是也想跟死者家屬一樣挨打才老實啊?”


    “什麽?您打那些家屬了?他們可都是附近的村民啊。”老王捂著嘴著急道。


    “附近村民怎麽了?本少爺不給他們點顏色,他們就是不走。”方誌遠得意道。


    老王悄悄地跟旁邊人說了些什麽,那人抽空閃出身便離開了。


    “你倆還不趕快滾?是不是真的想挨揍?”方誌遠說完朝工地吆喝了一嗓子,果然一些建築工人拿著家夥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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