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錨話音未落,我就感到空中又有涼氣逼近,隨後雙掌合一,一道金佛“咣”一聲罩住了我倆,緊接著就有撞擊金佛的聲音,同時伴隨著痛苦的哀嚎。


    原來正是幾隻惡鬼朝我進攻,撞在大佛之上,隨後身上燃起了火焰,它們這才知道我的厲害,紛紛開始向我求饒。


    “人不是我們殺的,是蝦老大指使的啊!”忽然又冒出幾隻鬼說。


    “沒錯,我們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都是一個叫蝦老大的鬼做的。”另一隻鬼跪在地上說。


    “蝦老大?他為什麽要來害這些人?”我問。


    “我們也不知道,隻聽他說,隻要殺夠了人,就能帶我們成仙,誰知這家夥說話不算話,之後就沒出現過……”一隻鬼說。


    “那家夥,早被我們弄死了!手伸的還挺長,都禍害到陸地上了。”大錨呸了一聲。


    這些鬼聽大錨說——蝦老大也被我們收了,說起話來更是和順不少,看它們這樣子就知道:確實也沒多大能耐。


    而我剛剛殺掉的那隻,正是它們的老大……大錨有點不相信道:“你們老大就那點本事?”


    “本事已經不小了,隻是遇到兩位高人,算它罪有應得!”底下的小鬼隨聲附和……


    “這些小鬼還挺識時務。”大錨半諷道。


    等到超度完這些亡靈,海天相接之處的太陽已經微微露出,望向大海,紅色光輝隨海水蕩漾,映在我的臉上,嶄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迴頭看了一眼宿舍,它已褪去黑色外衣,周圍的空氣都是新鮮的。


    然而這種感覺僅僅維持了幾分鍾,當我倆想再次翻過院牆的時候,大錨忽然說了一句:“值班室的玻璃也太髒了吧?昨天怎麽不發現?”


    而且這時天已經放亮,一般的老人睡得雖然很早,但起的也是很早,此刻的值班室並沒有什麽動靜,那種感覺就像從未住過人一樣。


    “這趙大爺也夠能睡的,不過也好,免得被發現。”大錨說。


    “過去看看。”我說。


    “老帆,你瘋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大錨緊緊張道。


    “你等一等我……”大錨說話的時候,我已經來到了值班室前。


    這時隔著窗戶已經能看的清裏麵的布局,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張床,桌子上還放著昨天我給趙大爺買的東西,隻是那些東西都已發黴。


    “昨天才買的東西,怎麽今天就發黴了?而且東西還是昨天的樣子。”大錨見屋裏沒人,聲音便大了起來。


    “你仔細看看這裏像是有人住的嗎?”我說。


    大錨朝裏瞄了幾眼,一臉驚恐道:“難道趙大爺也是……那昨天我們是怎麽進去的?”


    出來後,我心中一驚,兩旁的店鋪早已關門,在朝裏看,屋內已經空空蕩蕩,地上落了一層灰塵。


    這時,遠處傳來機器的轟鳴聲,忽然有人喊道:“你倆在那幹什麽?趕快讓開。”機器已朝這邊開來。


    “這種地方有什麽好看的?趕緊走,別耽誤施工。”這人像是工頭模樣,身後還帶著幾個人。


    “請問,這地方的人都去哪了?”我問。


    “廠長都跳樓自殺了,你說人都去哪了?”工頭模樣的人說。


    “這旁邊的小賣部怎麽也沒人了?”我問。


    “兩旁的小店就指望廠裏的員工‘養活’,廠子都倒閉了,他們不搬地方,難道留在這裏賣東西給鬼啊?”


    公文包裏有潘森給的兩盒高檔煙,我拿出一盒給了這個工頭,工頭接過後看了看,臉上頓時晴了不少。


    “這裏是不是鬧鬼?”大錨問。


    “現在不提倡這些東西,不過這廠長死的確實蹊蹺,不過現在上麵發話,這裏的建築都拆了重建,管它有什麽,統統換新的!”這工頭提到這些顯得更為高興,隨後點了一顆煙,抽了兩口說:“不錯,不錯……”


    “你們倆把那艘船開到新碼頭,趕快點。”工頭對他身後的兩人說道。


    “那宿舍旁邊那些磚頭是幹嘛的?”大錨問。


    “那些磚頭當然是物料,前幾天運來放在那裏的。”工頭說。


    “可趙大爺說這些磚頭是用來封堵宿舍樓的。”大錨又問。


    “什麽趙大爺?什麽封堵宿舍樓?沒有這人也沒有這事。”工頭已經抽完一顆煙,又說:“好了,你倆該幹嘛幹嘛,我也要幹活了。”


    “老帆,你怎麽不說話?這事情不對啊。”大錨說。


    “有什麽不對的?”我一邊朝大路走一邊說。


    “老帆你走那麽快幹嘛……倒是跟我講一講啊……”大錨在後麵說。


    來到車站的時候,最後一班長途車已經發走,我跟大錨隻好去了火車站,幸好北站淩晨還有一趟火車。


    車票上顯示鳳山發往徐州,鳳山發車時間是一點四十五分,現在是一點二十二分。


    除了檢票口有兩名值班檢票的,大廳裏並無其他人,就連等車的都沒有。


    畢竟發車時間在深夜,這種情況也沒放在心上。


    “反正也快到點了,咱先上站台等著吧。”大錨說。


    “也行。”說完便朝站台走去。


    “是不是所有火車站到這個點都沒人啊?”大錨問。


    “可能是這個站小吧,要是到了徐州站,人肯定多。”我說。


    我倆爬上台階,來到站台上,一個像是車站值班人員拿手電朝我倆晃了晃,走過來說:“你倆坐車呢?”


    “是的。”我迴道。


    “把票拿出來看看。”這人看了看我倆的車票,重新遞給我,說:“別站的那麽近,大半夜的小心點。”


    “謝謝……”還未等我話音落地,這人已經轉身走下了台階朝候車廳走去。


    “這人真奇怪,大半夜的我們來這裏不坐車,還能是玩啊?”大錨抱怨了一句,然後朝一邊望去,說:“車好像還沒來……”


    “還有十幾分鍾,也有可能晚點,等著吧。”我說。


    “老帆,快看!”大錨指著一邊說。


    這時一聲急促的刹車聲傳來,火車緩緩的駛入了車站。


    我專門看了一眼手表,喃喃道:“居然早這麽多?”


    “看來火車遇到了咱也得給麵子。”大錨朝綠皮車上照了照,說:“就是這輛車,沒錯。”


    站台除了我跟大錨,並沒有看見其他乘客,這個時候我腦子裏都是時間太晚這個概念,也沒對此多想;但是車停了之後,並沒有乘務員下車,朝兩旁的車廂看了看,除了門裏照出來的昏暗燈光,其它什麽也沒有。


    “怎麽連下車的也沒有?”大錨質疑了不到兩秒,接著說:“管它呢,再不上車可就開了。”說完,大錨跨上梯子進了車廂。


    我朝後看了看,一陣涼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差點打在我臉上,裹了裹外套也跨上了車廂。


    剛進車廂,火車就緩緩的啟動了,我正納悶的時候,忽然一個乘務員走了過來把門關上了,同時用鑰匙打開了廁所的門。


    原來隻是乘務員沒有下車而已,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心想:“虛驚一場……”


    雖然沒有多少人上車下車,但車廂內的乘客數量要比想象中的多得多。


    “沒想到大半夜的這麽多人,肯定是從其它大站上的人吧。”大錨說著開始尋找對應的座位。


    “哥們,你坐的是我們的位子。”大錨拿出票說。


    “我也有票。”說完那人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票。


    大錨結果來一看,道:“老帆你看這個票。”


    接過票一看,我也是有些納悶,上麵的時間明明是兩年前的今天,大錨再也安奈不住,大聲道:“你居然敢用過期的票?我現在就去舉報你!”


    “兩位同誌別激動,都是出門在外不容易,不嫌棄的話——我那邊正好有兩個空位。”然後這人又說:“這倆人是我老鄉,你們誰也別跟我搶!”


    “你這話是啥意思?”大錨問道。


    這人笑道:“這不是擔心其他人為難兩位嘛。”


    “怎麽感覺我倆不是坐火車,而是上了‘賊船’?”大錨說。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老鄉?”我問。


    “這位大哥剛剛拿票的時候看見的。”原來這個小夥子叫——小磊,今年剛滿18歲。


    他說自己在外麵打工,這次是迴家看看;而且更巧的是,小磊就是我們隔壁村的。


    “真是太巧了。”大錨說道。


    就這樣小磊跟我倆聊到了淩晨五點多,期間我想去別的車廂看看他小磊總是找各種理由把我攔下,而且這一夜他沒話也得找話說,前半夜還好,可到了下半夜,該說的都說完了,但他就是不讓我倆睡覺……


    無奈是老鄉,不好意思說啥,隻好東一句西一句的跟他聊到下車的地方。


    到了站,天還是黑的,小磊像是趕鴨子似的把我倆攆到了車下,說:“兩位大哥,就此別過。”


    大錨不明白他的意思,問:“啥?你不一起迴村嗎?”


    “我在城裏還有點事。”小磊說。


    小磊剛說完,好像有張紙從他身上掉了下來,我拿手電一照,原來是他的車票,撿起來遞給了他。


    小磊接過車票說了聲謝謝,大錨調侃道:“你這車票還有用啊?扔了得了。”


    “確實還得用……”說完便朝樓梯口走去。


    這時火車緩緩開動,“轟隆……轟隆……”


    等我在轉過頭,小苗已經不見了,大錨喃喃道:“這小子走的還挺快,他剛剛說這票還有用,啥意思?”大錨轉過頭又問:“老帆你怎麽了?”


    “他的票上下車的地點不是這裏。”我說。


    “你看錯了吧?”大錨說。


    “看的很仔細,出發點是‘威州’可上麵沒有打印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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