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森林之後,胡梅一直再說野果的事情,因為誰也沒想到這果子居然就是解藥,還狠狠的表揚了陳大扛一番。


    走了一會,前方出現一座拱橋,橋下的河水清澈見底,穿過小橋,這邊橋頭立有一塊石碑,上麵寫著:禁入幽林。


    “這石碑應該不是給我們看的吧?”大錨說。


    石碑背對我們,看上去應該是給要跨過小橋,進入幽林的人看的。幽林應該就是我們剛剛出來的那片森林。


    “這就奇怪了,難道這裏還有人住不成?”潘森說。


    其他人也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大多都覺得這個墓太大了,而且就此處環境來說,已經不像是墓室,更像是一個世外桃源。


    “我們到底還在不在山裏?”大錨說。


    “應該還在。”我指了指頭頂的山口。


    “這洞怎麽還在這裏?”皮特教授抬頭驚訝道。


    “是啊,我們走了這麽多的路,沒想到還是在這山裏轉悠,就連頭頂的這個洞都沒走出去。”甘教授說。


    與其說這個上麵那個是洞口,還不如說它是山洞中的“太陽”,怎麽走它都在那裏,總能感到一縷光照在自己身上,再朝身上看,卻什麽也沒有。


    順著河流往下走,不遠處竟然有幾間茅草屋,甚至可以看得見有嫋嫋炊煙升起。


    “真的有人住在這裏?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潘森說。


    “這有什麽奇怪的,中國之大,世外桃源比比皆是,陶淵明還偶然間去過一次那。”大錨又看向我,說:“老帆你說是不是。”


    還未等我開口,小苗說:“大錨哥,你連陶淵明都知道啊?真厲害。”


    “那是,哥懂得可多著呢。”大錨洋洋得意間,我們已經來到茅草房前。


    此處是一塊平地,看起來有十幾間茅草屋,如果每戶都有住人,那麽在古代,這也算得上一個小村莊了。


    院牆都是籬笆圍起來的,院內有打迴來的幹柴靠在堂屋門旁,還有石桌石凳立在院子中央,有雞有鴨;雖然房屋簡陋,但看起來日子過得還挺愜意。


    “有人嗎?”李靜流敲了敲門環。


    雖然這籬笆擋不住人,但出於禮貌,我們還是從正門進。


    “真奇怪,這裏院牆都是籬笆圍起來的,為什麽單單這個門做的這麽精致?”大錨說。


    果然,這門環像的獅頭雕刻的栩栩如生,而且並非銅製,而是一種玉器打磨而成,這種做法實屬罕見。


    而且不止門環,其它地方也相當精致,與周圍的籬笆牆跟茅草屋對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沒錯,這個門建成這樣,反而有些奇怪。”小苗接著說:“起帆哥,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我哪裏知道,便說:“可能是這裏的風俗吧……”


    “也有可能。”胡梅隔著籬笆,接著說:“有人嗎?”


    “難道這裏隻有屋子,並沒有人住?”皮特教授說。


    “沒人住,煙筒裏哪來的煙?那些雞難道都是死的啊?”大錨說。


    “也對。要不咱們直接進去看看?”皮特教授說。


    “還是再看看吧,萬一這家主人是出去幹活了,到時候不好說話。”李靜流說。


    皮特教授看了一眼胡梅,點點頭說:“還是李小姐想的周到。”


    “要不我們去別家看看?”李靜流提議。


    李靜流話音剛落,隻聽“吱嘎”一聲,屋門慢慢的被打開,轉眼間一個女子從裏麵慢慢的走了出來,隻見她一身華麗的服飾,像是皇宮裏的貴妃,完全跟這茅草籬笆聯係不到一處。


    我以為自己眼花了,問:“大錨,前麵那個人是不是穿的很奢華?”


    “嗯……你也看見了?頭上還戴著金冠呢。”聽大錨咽了口塗抹,接著說:“不止如此,長得也漂亮,簡直就是藏在世外桃源中的仙女……”。


    “來者何人啊?”忽然那人開口說話了。


    我們這幫大男人都看呆了,幸好李靜流迴了一句:“我們是過路的,可否討杯水喝?”


    “原來是過路的,都進來吧。”那女子打開大門,微微一笑。


    我們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大錨則開啟了話癆模式,一邊喝著這女子端來的水,一邊問:“就你自己住在這裏嗎?”不止大錨,其他人,包括我也很好奇。


    “我相公出去砍柴了,約莫一會就能迴來了。”女子柔聲柔氣,就像古代的大家閨秀。


    “其它房子也都有住人嗎?”胡梅問。


    “都有,隻是他們平常不喜歡出來。”女子說。


    經過彼此的詢問,大體知道了這裏情況:這些人的先祖乃是逃難於此,所以他們也不清楚外麵的世界變成了什麽樣,就在這裏一直延續著他們的習俗——包括穿著。關鍵是這女子竟然結了婚,這讓大錨有些失望……


    “老帆,我怎麽覺得這女人的話有很多疑點?”大錨小聲的在我耳邊說。


    我稍微扭了扭頭,說:“怎麽?聽人家結了婚,就開始找茬了?有水給你喝就不錯了。”


    “我是說真的。就算這裏的人再怎麽不喜歡出門,我們這麽一群陌生人進了他們‘村’,他們也應該出來看看吧?”大錨說。


    大錨說的這些我都清楚,隻是現在說這些有些不便,迴道:“等會……”


    還沒等我說完,大錨這家夥居然站起來,對女子說:“姑娘,讓我來,你到一邊休息去吧。”


    我心想:“真沒出息。”


    “也好,我相公一會就要迴來了,我也要去做飯了,要是不嫌棄,一會大家就跟我們一起簡單的湊合一下吧。”


    “太好了……太好了……謝謝……謝謝……”甘教授不知說了多少個謝謝。


    “總算有飯吃了,好久都沒吃上熱騰騰的飯食了。”皮特教授也說。


    “你們快看這幾隻雞和那幾隻鴨。”蘭博指著地上長在吃稻穀的雞。


    “雞有什麽好看的?”陳大扛說。


    “你們仔細看,這雞居然是黑的。”蘭博接著說。


    “中國的烏雞聽說過沒有?真是少見多怪。”大錨不屑道。


    “我知道有烏雞,可是這幾隻雞明顯要比烏雞還黑。”蘭博不但說,還墊著腳朝其中一隻雞走了過去。


    反正閑來無事,坐在凳子上就當看戲了,隻見蘭博背朝我們,猛地一抓,不知為何那雞又飛走了。


    “怎麽迴事?一隻雞都抓不到?”陳大扛嘲笑道。


    蘭博沒有笑,而是一臉凝重道:“那雞好像有點不對勁……”


    “行了,抓不到就抓不到,別找理由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丟人。”張東在一旁說。


    “可是……”還沒等蘭博說出口,隻聽大門被人推開。


    “我迴來了。”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走進來一個男子,一前一後間還有兩個小男孩,一個約莫六七歲;另一個大概有四五歲的模樣。


    那個小一點的男孩躲在男子的退後麵,一副害羞的模樣,想必這個男子就是兩個小孩的父親。


    再看這大人模樣,不但長得黑,還很醜,像是給地主家長年累月幹活的苦力;再看兩個孩子雖然年紀小,除了黑,也沒有一點孩子該有的靈氣。


    “怎麽這麽黑?”大錨小聲問我。


    “要是白就怪了。”我說。


    “也對,也對。”大錨嘿嘿了兩聲,接著問:“不是說她相公就要來了嗎?怎麽相公沒來,卻來了一個幹活的?”


    那女子可能聽見了聲音,打開房門,說:“相公你迴來了。”


    這男子笑著迴應完,又問道:“娘子這些人是?”


    “哦,這些都是過路的客人。”女子說。


    “什麽?這人是她相公?這穿著打扮也太不像了吧……我看是她家長工還差不多。”大錨說。不止是大錨,其他人也都有些吃驚。


    “也許是因為幹活,所以才穿成這樣的那?”小苗小聲說道。


    “就算穿著上可以解釋,但長得這樣也能被這女的看上?”大錨又說。


    “人家可能是嫁給了愛情那?”小苗說。


    “就你懂?你牽過女孩子手沒有?”大錨接著說:“不會是二婚吧……”


    “行了,別瞎說,小心被人家聽見。”我說。


    男子進屋後,過了一會,跟女子一前一後端出了兩盤菜:一盤像是肉,另一盤像是蔬菜一根一根的。


    放下盤子,才發現一盤是兔肉,一盤竟然是蚯蚓……


    “這也太重口味了吧,這要怎麽吃?”潘森差點嘔了出來。


    女子說道:“山裏食物匱乏,這些已經是我們最能拿得出手的菜了,大家別客氣,使勁吃。”女子看了看我們,接著說:“屋裏還有幾道菜,放心管夠。”


    男子在一旁說:“對對對,大家使勁吃。”說完自己又去搬了幾個凳子放在石桌旁,然後又幫他娘子端來了幾盤青菜。


    “老帆,這些人有點不地道啊?明明有雞有鴨,卻給我們吃這蚯蚓兔肉,就算不給吃雞,也不用說這些就是他們最好的食物吧?”大錨指著桌子上的蚯蚓。


    等端完了所有的菜,這女子的相公也坐了下來,兩個孩子分別趴在他的腿上,也不知東西,隻是玩著手裏木製的玩具。


    更奇怪的是,這男的一直讓我們吃,但自己就是不動筷子,大家看他不動筷子,也都不好意思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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