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繼續攀爬的時候,這些霧像是屏障,阻隔了聲音,已經有兩分鍾沒有聽見大錨的聲音了。


    不止如此,頭頂的猩紅色霧氣開始下沉,白色被替換成成紅色,等我低頭再看,紅色霧氣已經到了腳踝處,同時還在不斷地朝下壓。


    紅色的霧氣給周圍環境增添了一絲詭異,我獨自趴在樹幹上就像一個多餘的等待被剔除的異物。


    我在蹬踏樹幹的時候,是會留下痕跡的,所以那人也會留下痕跡,但是痕跡就在這裏消失了。


    無法解釋的是,他的腳跟樹皮摩擦留下的痕跡,並不是延續的,而是間斷的,就像從下一個位置直接跳到另一個位置,這種情況是越過其它矮一些的樹開始的,直到在這個地方徹底消失。剛剛起霧的時候,他大概就爬到這個位置。


    我打算下去,不然大錨長時間聯係不上我,不知又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就在我剛往下爬了半米,忽然頭頂飄下幾片葉子,莖葉的口子是新鮮的,葉體還有折過的痕跡,也就是說,並非自然脫落。


    我在原處停留朝上望去,然而隻有紅色濃霧,突然,樹梢一陣晃動,我快速朝上爬去。


    等爬了幾步,忽然感覺繩子有些不對,我停下,右上臂環繞樹幹,然後兩手提起繩子,越提繩子越輕,不一會繩子居然到頭了。


    “這頭不是大錨抓著的嗎?怎麽鬆開了?難道下麵出事了?”我沒再朝上爬,接著,快速滑了下去。


    “老帆,你這是爬哪裏去了?怎麽一直喊你,你都不迴應?”大錨見我下來,連忙問道。


    “是啊,起帆哥,你可把我們嚇死了。”小苗說。


    “可能是樹高物濃,隔住了聲音吧。”我說完把繩子遞給大錨,問:“這是怎麽迴事?”


    大錨看見我手裏的繩子,還沒開口,另一個人便道:“剛剛有股很大的力氣使勁拽繩子,我倆硬是沒有抓住。想來,你自己在樹上,也使不出這麽大力,就懷疑有別的東西,還以為你兇多吉少了呢……”


    我再看看大錨,大錨說:“他說的沒錯,確實有東西拽繩子,你看我的手。”大錨的手心也被繩子磨破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胡梅走過來說。


    金燦依舊靠在樹上,隻是這會霧濃,他靠了一棵離我們更近的樹。


    “其他人沒事吧?”我說。


    “沒事,我們這麽多人,能有啥事。”大錨說完,胡梅接著問:“小楊,你可知道這霧為何變成了紅色?”


    我把剛剛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聽後一臉凝重,孫教授說:“這裏會不會還有其他人?”


    “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有其他人?在這裏吃骨頭嗎?”大錨接著說:“要有,也是怪物!”


    怪物這詞就像一根針,插進了其他人大腦,氣氛瞬間凝固,其他人不由得從身後拿起了槍。


    “我隻是隨便說說,你們不用這麽緊張嘛……”大錨見他們這樣,又開始解釋。


    “不管是什麽,總之小心點沒錯。”我說。


    大錨見我這麽一說,他自己也拿出了槍,然後一臉嚴肅,小聲道:“老帆,你是不是也覺得這裏不對勁?”


    “你見過紅色的霧嗎?”我說。


    “沒有……”大錨搖搖頭。


    “這不就對了。無緣無故下起了紅色霧氣,本就有些奇怪。”我說。


    “那我們是繼續朝前走,還是往迴走?”大錨問。


    “往迴走也不一定能迴得去,繼續朝前走也許還有出路——先看看胡梅怎麽說。”我說。


    胡梅正在跟幾位教授商量事情,見我過來,孫教授先開頭說:“小楊,你覺得我們是往迴走還是繼續朝前走?”


    我看看胡梅,便知道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發生了分歧,我說:“往前走。”


    “這種情況往前走太危險了。”孫教授說。


    “各位之前也往迴走過,同樣找不到出口……”我隻是表達自己的看法,還沒等我說完,胡梅笑道:“小楊說的沒錯,而且這一路下來,證明他說的都是正確的,所以往前走沒錯。”


    胡梅這人腦子轉的真快,我的話被她這麽一渲染,瞬間成了口號,而我成了被她利用的工具……


    除了孫教授跟金燦還有李靜流,其他人連連點頭,就連甘教授也說:“俗話說:好馬不吃迴頭草,朝前走準沒錯。”甘教授這是把牆頭草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


    如果身處此景,站在此地,就會明白甘教授跟金燦等人性格為何變化的如此之多,人類的貪婪跟邪惡,是一直存在的,起碼是一直埋藏在某些人心中的,隻要“導線”被觸發,那麽這人就會變,變成如何,看他埋的是何種子。


    金燦這次如果不死,估計性格定會大變,反而潘森這種頭腦簡單的人,在經曆了這麽多後,可能依然會是自己。


    記得前些年,有一艘出海打漁的船,出海後,船上就上演了一出“人性大戲”如果不是新聞上刊登,根本不會相信人會變成“殺人魔”。


    胡梅最後做出了決定——繼續前行。


    孫教授看看沒人支持自己的建議,隻能跟著胡梅繼續往前走。


    誰知還未開始走,頭頂忽然落下來樹葉,像是雪花一樣密集。


    “怎麽落下來這麽多樹葉?”胡梅問。


    “誰在上麵!”蘭博說完又朝上麵打了一梭子彈。


    “怎麽又是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又開槍?”李靜流說。


    “等知道了情況就晚了,我在訓練的時候,長官告訴我,發現情況就要先開槍。”蘭博說。


    “我怎麽感覺胡梅被人騙了?找了一幫半料子……”大錨說。


    我心想:“既然胡梅能找上這些人,說明這些人還是有些本事的”我對大錨說:“這人可能是故意的。”


    “什麽?他幹嘛要這麽做?”大錨有些不解。


    “這幾次出現危險,每次都是他最倒黴,可能心裏留下了陰影,有點‘草木皆兵’的味道。”我接著說:“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


    大錨點了點頭,說:“有道理。”


    蘭博開了幾槍後,樹上的落葉確實停了,胡梅的另一個手下喊道:“這樹葉上有血,你們快看。”


    他遞給胡梅一片樹葉,胡梅沒有接,但是仔細看了看,說:“真的有血。”她又轉頭問我:“小楊,不會是你剛剛爬樹劃破的吧?”


    “不是。”我說。


    然而這並不是血,像是比霧氣更重的霧,用手一撮,瞬間跟跟紅色霧氣融合在了一起……


    “你們剛剛有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從這邊走過去?”孫教授指著一邊說。


    其他人包括我也朝那邊瞅了瞅,並沒有看到什麽人影,皮特教授說:“甘教授,你師弟怎麽這麽膽小?”


    “他可不是我的師弟,你可不要亂說。”甘教授否定道。


    我們這才知道他們的關係,原來他倆隻是認識,至於教授這個頭銜,也隻是混跡江湖的名號罷了,並不是真正的教授。


    而且他倆也隻是認識,之前為了隱瞞身份,便說倆人是同學,更是校友和同事,好讓人覺得他倆的身份更真實。


    “現在不是討論出身的問題的時候,趕快找到輪迴珠出去,才是目前的關鍵問題。”胡梅說。


    誰知還沒等大夥開拔,孫教授又喊:“有人影……有人影!”


    “孫教授,你是不是被嚇破膽了?哪裏有人影?”潘森說。


    “我真的看見了,有一個紅色的人影就從這棵樹後麵走到了那棵輸後麵……”孫教授認真的模樣看上去不像撒謊。


    “那就是你看錯了,該換眼鏡了。”胡梅的手下對他嘲諷道。


    所有人都質疑孫教授,最後他自己也搖了搖頭,小聲道:“難道真是我眼花了?”


    “別磨蹭了,該出發了。”胡梅剛剛說完,孫教授“啊!”一聲,我迴頭朝他望去,隻見他躺在地上,再看他的腿,正被一個紅色人行物體拉拽。


    我朝紅色物體開了兩槍,奪步上前,彎腰拉住孫教授的手,抬頭的瞬間正好跟這個物體麵對麵,他的臉像是紅色霧氣凝聚而成,沒有五官。


    這東西就像長在霧中,我拉住孫教授,大錨又在後麵開了幾槍,這紅色怪物慢慢的消失在了霧氣中,像是化成了霧。


    我立馬抬手在它剛剛的位置撥了撥,隻剩下紅色的霧氣。


    我扶起孫教授,他心有餘悸的哆嗦著,一言不發。


    其他人跑了過來,胡梅問:“剛剛是什麽東西?好像紅紅的,看不見臉。”


    “根本沒有臉。”我說。


    “沒有臉?啥意思?”大錨槍口對著林子,一邊問我。


    “我隻是看了一眼,他就消失了,具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我說。


    “那還等什麽,趕快走吧……這裏不安全。”潘森說。


    “孫教授,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李靜流走到他跟前問。


    孫教授點了點頭,說:“我的腿好疼。”


    潘森聽見他這麽說,立馬跑過去,說:“讓我看看。”


    潘森掀開褲腳,說道:“沒事,就是一道口子。”


    我湊上前看了看:這口子好像很深,並不像潘森描述的那麽簡單,就像厚厚的刀子在上麵割出的樣子。


    “這口子很深,就算走,也要包紮一下。”李靜流說完拿出繃帶要給孫教授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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