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錨見我不吃這東西,著急起來,說道:“老帆,你必須吃!吃了對身體好。”


    不論他怎麽說,我依舊不吃,惡心是小事,萬一有毒那就慘了。


    這時,胡梅都圍了過來,好像我成了他們專門照顧的對象,一個個催促我吃下這顆東西,他們越是催,我越是覺得這東西有問題。


    當我再次拒絕的時候,一雙手伸了過來,大錨捏著我的嘴,等我想擺脫的時候,這顆小球已經滑入了我的嗓子眼裏。大錨速度極快,我沒法反應。


    這顆小球看上去惡心,但到了嗓子,再滑入食道那感覺像是夏天裏整吞了一顆冰塊,又比冰塊溫潤,最後到達胃裏,渾身一抖,精神十足。


    “你他娘的給我吃的什麽鬼東西?”我問道。


    大錨“吼吼”兩聲,說“好東西。”


    “好了,好了,大家繼續走吧。”胡梅揮手讓大家繼續先進。


    “什麽情況?感覺自己被軟綁架了一樣。”我心裏想著,轉頭對其他人說:“好的。”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隻能先答應著,等我走到隊伍後麵,立馬就跑。


    胡梅跟金燦在最前麵,也沒人在意我的位置。吃進去的東西好像沒啥毒性,起碼現在感覺不出來。


    我也不想弄清楚這群妖怪的目的了,瞅準時機,拔腿就跑。


    這夥人的聽覺好像很靈敏,我剛跑出幾步,大錨跟小苗就“嗷嗷”著說:“他跑了,快追!”


    大錨在地上,小苗在樹上,其他人也追了上來。


    “果然不是人。”我斜看了一眼小苗,心裏想。


    小苗在樹上“唧唧歪歪”,我也不管他嘰歪啥,繼續敞開了跑。


    前麵一根倒地的粗數,我剛要起身越過,就被一股力量拽了迴去,就像綁在橡皮繩上的螞蚱,“嗖”的一下。


    我撞在大錨身上,原來是他的舌頭黏住了我,這家夥此時正是人身獸頭——它是蜥蜴!


    他捋了捋帶著黏液的舌頭,說:“跑啥跑,再跑我一口吃了你!”


    再看其他人,有猴精、鬆鼠精、蛇精、最令我感到意外的,胡梅竟然是狗熊精變得……


    這些動物就算現了原形也比普通的大,變化成小苗的這個猴精,朝我跟前一站,頭頂足足到我額頭,它雙手盤與胸前,簡直是人模人樣。


    “學了這麽些年的人,還是被這小子發現了。”大錨“吼吼”道。


    “讓你平時多觀察,你就是不聽。”小苗“唧唧”道。


    這哪跟哪啊,我見他們暫時沒有想吃我的意思,問:“各位大仙,你們這是要幹嘛啊?我就一個凡人,這麽玩我有啥意思啊……”


    “我們這麽久沒見活人,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怎麽能放過?”大熊說道。


    “要不要把他燉成燙喝了?”變成李靜流的蛇精說。


    “我覺得整吞比較帶勁,這是我們祖傳吃法。”變成大錨的蜥蜴精轉著舌頭說。


    “你現在是人,吃東西要講究!你那種吃法早從你修成人形就該淘汰了!”小苗這個猴精說。


    “我還沒玩夠那,吃啥吃。”這是一個大猩猩,正是他變成的甘教授。


    “各位,為什麽隻抓我,不抓我那些夥伴啊?”我問。


    “你落單了,而且正好被我們碰到;再說,你那些夥伴都有槍,我們可不敢隨便招惹。”蜥蜴精說。


    我心想:“原來這些家夥怕槍啊,這道行也不高嘛,而且這家夥比大錨還蠢,輕輕鬆鬆便能套出話來,看來隻修煉了身體,沒修煉好腦子。”


    而且這些家夥雖然想吃我,但是他們更想了解跟學習人類的行為。


    這蜥蜴學大錨說話學的那麽像,肯定暗中觀察了我們一陣子,隻因我自己來到峽穀這邊,他們才下手。


    找準他們的弱點,我便說道:“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可一點不像人!是個人都能看出你們的破綻。”


    沒想到,我這麽一說,它們的反應比我想象的更激烈,蜥蜴說:“怎麽不像?哪裏不像?快給我說說。”


    猴子則掐著腰在那來迴踱步,像是思考問題,忽然轉頭麵對我,說:“我明白了!是不是樣子不像?”


    “不!是神態。”我說。


    “什麽是神態?”其它妖精蜂擁而至,把我圍死死的。


    我左右環顧,它們一個個人身獸頭,感覺自己到了馬戲團,隻不過觀眾是這群動物……


    “我要是告訴你們,你們是不是就把我放了?”我問道。


    大錨猶豫片刻,說:“沒問題!”


    “那你同意了,其他人那?”我問。


    “我們也沒問題。”其它靈怪“嘰嘰哇哇”。


    “好。”我接著說:“其實像不像人跟吃啥沒關係,當然,也不能整吞——精髓在於神態!”


    我講了半天,最後道:“這些東西需要慢慢消化,暫時不明白很正常,以後可以隨時請教我。”


    我這麽說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免得這群妖怪卸磨殺驢。


    “老帆,來一顆。”蜥蜴遞給我一顆野果,問:“是不是這樣?”


    “有點意思,不過熟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我說。


    “我都學這麽像了,怎麽還能看出是假的?”蜥蜴有些不高興,“吼吼”道,它嗓子裏好像全是黏涎。


    “是不是這樣~”那蛇精化成李靜流模樣,撫摸著我的身體。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又搖搖頭說:“太嫵媚了,她本人不這樣。”


    “真他娘的難,比修煉還難!”蜥蜴吐了一口黏涎說。


    它們現在一個個跟做數學題一樣,抓耳撓腮,陷入了“學”人的怪圈裏。


    其實他們不用刻意學哪個人,要是到了陸地,隨便幻化個人,誰能分的出來它們是妖怪?除非腦子有問題,變化成一個大夥都認識的。


    這些話我自然沒有說,總的留個後手。現在把它們繞的越糊塗越好。


    跟人比智慧,這些動物還差一截子。


    我咳嗽了兩聲,說:“現在可以把我送迴去了吧?”


    “不行,大家都還沒學會。”蜥蜴一邊比劃一邊說。


    “我去,這些家夥都是活了幾百歲的,我可沒成仙——耗不起。”我心裏想著,嘴裏說道:“我們要上山,不會離開島,把我送迴去,隨時可以再問嘛。”我接著說:“我的夥伴肯定會找我,到時候拿槍過來……”


    “這山可不能進,裏麵危險的很。”蜥蜴說。


    “你們怎麽知道?”我問。


    “我們進去過,而且以前也有人來過,進去就沒再出來。”蜥蜴接著說。


    “你們進去都沒事,就說明沒問題。”我說。


    “我們身體大,自然不敢進,我說的是它!”蜥蜴指著腳下。


    我朝下看去,地上隻有一個穿山甲在那裏翹著腳。


    “那你說說裏麵怎麽危險了?”我問。


    “他還沒修成人形,也不會說人話。”猴子說。


    “你們不都是動物嗎,用動物語言交流一下啊?”我問。


    “不是同類,它說的我們也聽不懂。”蜥蜴撓著頭說。


    “我去!那你們到底怎麽知道裏麵危險的啊……”我快服了這群家夥了。


    “吱吱吱!”穿山甲抓著我褲腿叫著。


    “這就是危險信號,它每次從山裏爬出來,都是這麽叫。”蜥蜴指著穿山甲說。


    “草!一幫逗比……”我實在無語,最後說:“各位先把我放了吧?”


    它們互相看了看,蜥蜴從地上撿了一根大腿粗細的木頭朝我笑了笑,我盯著他說:“不是要放我走嗎?你想幹嘛?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教你們那!”


    其它人逮著我胳膊,掙紮了兩下,他的木棒就打在了我的頭上。


    等我醒來,眼前依然是大錨,胡梅等人,我揉了揉腦袋,一把推開大錨,又朝胡梅屁股上踢了一腳,說:“老子教你們學做人,你們竟然還想加害老子。”


    大錨滿臉驚訝,胡梅也說不出話。李靜流走了過來,問我:“楊起帆,你沒事吧!腦子壞了?”


    我心想:“被你們拿那麽粗的木頭砸腦袋,能不壞?”對著她說道:“是壞了!”


    我看這蛇精這幅模樣,接著說:“學的挺像啊?過來摸我啊!把你手放這,盡情的摸。”


    “找死!”說完,李靜流向來打我,我哪裏怕她,一張符咒貼在她臉上。


    我很自信的笑了笑,一點防備都沒做,誰知這符對她不管用,被她一腳踢倒在地。


    李靜流揭下臉上的黃紙,氣道:“揚起帆,你真是個流氓!”


    “何止是流氓,我看更像神經病,這種人決不能留在隊伍裏。”甘教授接著話茬說。


    潘森跟金燦都想過來打我,被李靜流攔住了。


    我連忙起身,把之前用的符咒塞進大錨的挎兜,問他:“有感覺嗎?”


    “啥感覺啊?老帆,你可別嚇我啊……”大錨掏出兜裏的紙符貼在自己臉上,說:“隻要你別變成shabi,貼哪裏都行……”


    “滾蛋!你才變成shabi那。”我把紙符揭掉,嘴裏嘀咕道:“看來這是真的。”


    我尷尬的跟她們打招唿,僵硬的笑著說:“剛剛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大家別介意……別介意哈……”


    “什麽誤會?你不但耍流氓,還侮辱女性!簡直是現代社會毒瘤。”甘教授說。


    “你別跟我上綱上線哈。”大錨在一旁指著甘教授說。


    “就是,起帆哥給大家搭建索道,可能在峽穀中磕傷了腦袋才會這樣,等他正常了,自然就好了。”小苗說。


    “對對對!看我腦袋,剛剛磕著了,有點犯暈。”我連忙解釋。


    “我看你是犯渾!”李靜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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