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個墊著腳尖慢慢朝前移動,等他走到裏麵,用手扯了扯裏麵的蜘蛛網,“呸”了兩聲,說:“裏麵連個鬼影都沒有,看把你們嚇得,沒受過訓練的就是膽小!”大高個說完繼續左右巡視。


    “既然裏麵安全,大夥都進去看看。”胡梅說。


    走進房間,裏麵居然沒有發黴的味道,反而很幹燥。


    這房間的布局跟樓下基本一致,隻是它上麵出一夾層,就像閣樓。大家在屋內轉了一圈,除了一些木箱,再無它物。


    人員都留在了一樓和二樓,胡梅想打開這些箱子,隻好由弗蘭克林親自上手。弗蘭克林拿來撬棍,幾下工夫便撬開了木箱,他這一頓操作,看上去比那些傭兵厲害多了。


    弗蘭克林把手伸進木箱,竟從裏麵拿出一把“三八大蓋”,這可是二戰時期日本有名的步槍。


    “還挺新。”弗蘭克林一邊欣賞一邊查看步槍能否使用。


    “怎麽樣?”胡梅問。


    弗蘭克林點了點頭。


    大錨在我旁邊早已安耐不住,這家夥立馬跑了過去,伸手就往木箱裏掏,還沒拿出槍,卻被弗蘭克林按住了手。


    大錨抬頭看他,說:“怎麽滴?想打架是不是!”


    “這是什麽意思?”我問胡梅。


    胡梅笑了笑,說:“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說完,她示意弗蘭克林鬆手。


    弗蘭克林點了點頭,繼續拆其它木箱。


    大錨這手可不是誰都能摸的……況且對方帶著敵意。大錨甩著手腕,道:“要不是看你年紀大,老子早揍你了!”


    弗蘭克林聽大錨這麽一說,手掌一翻,那鐵撬正朝大錨臉門劈去,大錨罵了一聲側身閃躲,那鐵撬從大錨鼻尖略過,中間隻差幾毫。


    我見狀,哪裏還管什麽客氣不客氣,奪步向前,狠狠地踹了弗蘭克林一腳,緊接著拿起木箱裏的槍對準他,同時他也把槍對準了我。


    “胡女士,你的人敢動我兄弟,就別怪我不客氣!”我一隻手舉著槍,轉頭對胡梅說。


    “老帆,你別轉頭啊。”大錨在一邊說,


    “滾一邊去,用你說!”其實我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弗蘭克林的扳機。隻是大錨這麽一說,我那威嚴瞬間垮掉了一半……


    “你丫的不會拿槍啊?”我對大錨說。


    大錨隻顧著貧嘴,被我這麽一說,才拿起槍對準弗蘭克林。


    幸虧胡梅的手下都不在,剩下的幾位教授也幫不上她什麽。金燦跟甘教授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更像是看熱鬧一般。


    “克林,你先把槍放下。”胡梅走到我跟弗蘭克林之間的位置。


    “胡老板,這可是你們的不對,之前那些槍是你們的,你們不給也就罷了;但是這些槍還不讓我們拿,這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是胡老板擋在中間,我一槍蹦了你小子。”弗蘭克林說。


    “怎麽在船上的時候沒見你這麽牛?”大錨懟道。


    “胡女士,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沒有我,你們恐怕都要死在那艘帆船上。”我憤憤道。


    胡梅從中間調和,孫教授也過來讓我們別傷了和氣。


    還沒等我把槍放下,頭頂傳來瓶子摔在地上的聲音,大夥這才想起大高個。


    “這家夥怎麽還沒下來?”孫教授嘀咕道。


    “上麵什麽情況?”甘教授仰頭好奇的朝入口望去,並且朝裏麵喊了幾嗓子。


    過了片刻上麵依然沒有迴應,直到上麵再次安靜,大家站在下麵才發覺情況有些不妙。


    弗蘭克林背上一杆槍,朝上麵爬去,我緊隨其後也爬了上去,同時,我讓大錨在下麵守著。


    樓洞很小,一次隻能通過一人,而且在不知裏麵情況的前提下,不易太多人進去。


    閣樓比想象中的要高許多,頂部是農村瓦房形式,兩邊輕坡處也有一人多高,空間很大,但是很黑。


    弗蘭克林讓我小心一點,“他還有功夫關係我?老胳膊老腿,別摔骨折就好。”這時候,人需要互相幫襯,之前的過節早已不重要;當然這並不代表我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變——人就是這麽現實的動物。


    “大個子?”弗蘭克林試探性的喊。


    不論他怎麽喊,閣樓內隻有我跟他踩踏木板發出的“吱嘎”聲。


    又朝前挪了幾步,弗蘭克林忽然喊道:“大高個!你在那裏幹嘛?”弗蘭克林的手電打在大高個背上,衣服反射的光線跟黑暗的邊緣形成鮮明對比,就像人掉進了深淵。


    弗蘭克林一邊問一邊朝大高個走去,他嘴裏叼著手電筒,雙手托槍瞄準前方。


    “喂!你怎麽迴事?”弗蘭克林用槍口戳了戳他。


    猛然間,“轟”一聲,大高個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砰砰砰!”幾聲槍響,弗蘭克林後退幾步,差點摔倒,我連忙跑過去攙扶住他,然而眼前的景象使我心頭一顫。


    “裏麵怎麽迴事?”外麵的人問。


    “沒事,找到大高個了。”我迴道。


    再看眼前,六名日本士兵盤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我迴頭看了一眼弗蘭克林,他一手扶著大高個,一手端著槍在我身後。


    “這麽昏暗的地方,這老頭別再一個踉蹌走了火。”邊想邊觀察這六具屍體。


    沒有猜錯,這六名日本人早已死亡,眼窩中早已盤上了蜘蛛網,蜘蛛被手電一照,爬進了它腦袋。


    奇怪的是,幾具屍體表麵並沒有任何槍口或刀傷,剖腹的刀整齊的放在各自旁邊。


    很明顯,這些人並不是自然死亡,我扒開一具屍體的嘴,果然他口中有個折疊的紙片。


    屍體就像魚幹一樣幹癟,所以紙片沒有腐爛,打開紙片居然是一張符咒。


    日文跟中文很相似,有些字甚至——直接挪用漢字!所以,我雖沒學過日文,但也能猜懂幾分。


    我又扒開其它幾具屍體的嘴,裏麵一樣放著折疊的紙片。


    “這是什麽東西?”弗蘭克林問。


    “可能是一種日本巫術。”我剛說完,弗蘭克林又重新端起了槍。


    “沒事,你不招惹這東西,自然就不用擔心。”我說。


    “那現在我們算不算招惹了它們?”弗蘭克林問。


    我“哼”了一聲,說:“這是他們招惹了我!他娘的死了還占著地方不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哪裏都想著侵占。”


    “還是你牛!”弗蘭克林放下槍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大高個隻是昏迷,還有唿吸。把他從閣樓裏帶出,我又去了三樓另一頭的閣樓,裏麵是同樣的情景,六具屍體,口中放著疊好的紙符;這也更加肯定,日本兵的死亡不正常。


    弗蘭克林按照我的話跟胡梅簡單描述了一下,胡梅又轉頭問我:“真的有巫術?”


    “沒發生之前,誰也說不準。”我跟大錨正搗鼓箱子裏的槍支,下麵的箱子不止有三八大蓋,還有一些“十一年式”和“九六式”輕機槍,我倆挑花了眼。


    “把這些都放下。”我說。


    “怎麽了?”大錨不解。


    “要用就用這把!”我在最下麵的箱子裏摸出一把“九九式”輕機槍說道。


    大錨見到這貨,頓時把其它的槍扔到了一邊,兩眼放光道:“這玩意好啊……”


    大錨背上了好幾挺機槍,雙手也不知拿哪個好,傳說中的“挑花了眼”,也不過如此。


    由於那些屍體並不影響大家休息,所以也沒必要興師動眾的把它們抬出來燒掉。胡梅禁止所有人上三樓,這就足夠了。


    自從下了樓,大高個一直處在半昏迷狀態,一會嘴裏發出古怪的笑聲;一會手舞足蹈像打癔症一樣。


    暴雨原因,外麵的天已經提前黑去,胡梅跟走到李靜流跟前像是在說著什麽,其他人或是分散或是一堆的坐在地上,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這期間我跟大錨一直擦拭著機槍——這可是寶貝;同時教小苗怎麽用槍,由於高興,把值班的事情給忘了,就這樣一覺睡到了天亮。


    大家起來之後,弗蘭克林還專門朝我說:“看來是虛驚一場,那幾具屍體弄,也是玄虛罷了。”


    我沒搭理他,走到門口想接點雨水洗刷。


    “啊——!救命啊……”我正處在半醒半睡狀態,被外麵的聲音這麽一震,頓時清醒了不少。


    大錨在後麵說:“見鬼了?一個大老爺們,大白天的叫成這模樣?”


    大錨剛剛說完,那人從門外跑進來,由於太快,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這人滿臉鮮血,鮮血是從他頭發上留下,已經分不清是頭破還是臉花了。


    李靜流走向前關切的問:“你怎麽迴事?隨即拿出藥箱要給他包紮。”


    那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老半天才用手拒絕道:“我……我沒事……門……門外!”


    “門外有鬼啊?趕快起來,真丟人!”甘教授“哼”了一聲,他肯能覺得這人給金燦丟臉了。


    大家都很放鬆,甚至連武器都沒帶,因為誰也不相信大白天還能冒出多嚇人的事。


    外麵大雨,無風,雖有雨,但依然悶熱,如果不出海島,我真以為海島之外還是炎炎夏日。


    “我去!”前頭的幾人發出幹幹嘔聲,往門口退了退,我抬頭,那三樓正倒掛這一具屍體!那雙眼球都快被控出眼窩,像盯著每一個從他身下走過的人。


    我才明白,那人正是在屍體下麵接水,結果被淋的滿身鮮血,再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要比我們現在多承受幾倍的驚嚇跟恐懼。


    李靜流想過來看,被我用手捂住了眼,這下潘森可不樂意了,他走過來,說:“楊,你這是幹嘛?”


    “我心想,金燦在你麵前跟李靜流曖昧了那麽多次,也沒見你說幾次,怎麽我捂她一下眼,你還要來說一說?況且我這是為她好……”想歸想,我還是不好意思的跟李靜流說了對不起。


    鬆開手,李靜流還想看,又被我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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