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莫先生有些莫名其妙。


    竹青點頭,她確實是拿柚子皮什麽之類的練習過縫合術。不過看來一時半會兒,她似乎也跟莫先生解釋不清楚。


    而此刻,蒙麵人看到他們處置好了自己主人,第一反應就是要帶著自己的主人立馬動身。


    “這個,恐怕不行。這位姑娘受傷太重,恐怕經不起顛簸。要是你們勉強上路,隻怕她還是要兇多吉少。”莫先生第一時間表示反對。


    “可是,我們趕路要緊。要是晚了,耽誤了事情,咱們都是承擔不起後果的!”蒙麵人著急道。


    “姑娘,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麽事?要這般拚命趕路?”莫先生皺眉問道。


    “莫先生,如果我想要你的命,那我就會跟你講清楚我們的來曆。但是我們主子蒙你救命之恩,我肯定不能恩將仇報,害了你們的性命!”蒙麵人說道。


    “而且現在我們後麵追兵追的很急,要是再不走,隻怕我們都逃不掉了。說不定還要波及莫先生你。”


    莫先生歎了口氣,說道:“那讓你們就這樣走,豈不是看著那姑娘送命?那之前我們還要救她做什麽?這樣吧,如果你們真的執意要走,就讓老頭子跟你們走一趟吧!”


    “真的?”蒙麵人聞言大喜,剛要開口應下。


    卻聽到竹青打斷了莫先生的話:“莫先生,還是我跟著去吧!您這個診室,每天病人那麽多,您走了,那麽多病人該怎麽辦?還是我跟著去吧。而且我還是女孩子,更加方便照顧和治療她。”


    莫先生皺了皺眉,道:“丫頭,你涉世未深,就這麽跟著她們走了,萬一出了什麽事,那我怎麽跟你父母交代?你家裏可都指望著你呢!”


    “先生,您放心。我家裏目前沒有什麽大事,而且我家裏過完年,我父母親他們自有要做的事情。您隻要幫我給他們報個平安,我相信我肯定可以平安到家的!”竹青說道。


    她知道目前這種情況,她要是不去,讓莫先生走,這蒙麵人為了不泄露行藏,未必會肯留自己活命。


    但是自己跟著她們一起走的話,卻未必不能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聽到竹青這麽說,莫先生眉頭一皺,他覺得竹青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隻是就這麽讓竹青跟著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走了,他也實在是放心不下。


    那蒙麵人聽到竹青這麽說,卻是也開口說道:“讓這姑娘跟我們走也行。隻是莫先生,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透露我們的行蹤。不然,我們幾個都沒有活路!”


    莫先生點頭道:“這個老朽知道!青丫頭,你跟我來!”


    他說著對竹青點點頭,示意竹青跟他過去。


    “這位姑娘,我跟青丫頭有幾句話要交代!”他說著看到蒙麵人點頭,便拉了竹青走進離他們最近的一間屋子。


    “青丫頭,這個你拿好!出門在外,一定要處處小心!相機行事。”他說著塞給竹青一個小小的藥囊。


    “裏麵青色的瓶子都是可以療傷的藥物,紅色的則有劇毒。紫色可以解各種毒。這個,是我多年研製的防身藥囊,你拿好了,千萬不要弄混!”莫先生一臉不舍地將藥囊塞給竹青。


    “莫先生,這,這個……”竹青接了藥囊,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顯然,莫先生這次,是真的傾囊相授了。


    “多謝先生!”竹青對著莫先生深深一鞠躬。


    “不用謝,丫頭,你好好保重!”莫先生其實也很不放心竹青跟著那蒙麵人去。可是他也知道,從這兩個人的穿著打扮,加上那人的傷勢,這兩個人絕對是亡命之徒,視人命如草芥的。


    要是他跟著去了,她們說不定不會給竹青留活路。


    “是,先生您放心吧,我會隨機應變的!麻煩您看顧一下我家裏。”竹青說道。


    隨後她率先走出了屋子,背上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醫藥箱,對著那蒙麵人說道:“既然你說要趕路,那咱們就快點上路吧!”


    蒙麵人聞言對莫先生說道:“這次多謝先生救命之恩。隻是這路途遙遠,還請先生惠贈一些藥材給我們。若是我們此次可以生還,必然會報答先生大恩!”


    莫先生搖搖手:“報答就不必了!老夫隻希望你們可以善待我這個弟子,日後能讓她平安歸來!”


    蒙麵人遲疑了一會兒,方才小聲說道:“我盡力吧!”


    可想而知竹青此行的風險。


    不過竹青卻是沒有一點兒懼怕之色,對著莫先生招招手,便跟著背了於融的蒙麵人上了馬車。


    於融剛剛做過這麽大的手術,整個人還是昏昏沉沉的。她躺在那馬車上,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而竹青,則關注著麵色潮紅的於融,滿心緊張。


    這女子傷的太重,此刻居然發起了高熱,要是這高熱不能控製,盡管給她做了手術,隻怕也是兇多吉少。


    她從醫藥箱裏取出沾了酒精的棉布,給她進行酒精擦浴,希望盡可能地幫她把熱度退下去。


    蒙麵人此刻一心想著快速趕著馬車前行,倒也無暇關注竹青在車廂裏的動作。隻是對著竹青冷冷地交代了一聲:“你好好照應我們主子,到時候有你的好處!”


    竹青並不迴答她,隻管忙著照應於融。


    酒精擦浴無效的話,她還必須盡快把退熱的藥給她喂下去。如果她可以盡快退熱,那麽這第一個難關也就算是過去了。


    馬車一路飛馳,竹青也無暇去關注車外的情形,畢竟此刻,她必須好好照顧病人。


    而蒙麵人此刻似乎也是緊張的不得了,這一路上,她都沒有停過。顯然,她很忌憚身後的追兵。


    卻說此刻的翠竹村,已經是人聲喧嘩,一片混亂了。


    “二貴,二貴你再說一遍!我家青丫到底是哪裏去了?”孫福成幾乎都要瘋了,抓著二貴的衣領,話都說不完了!


    他沒想到,也就是短短一個時辰的功夫,女兒居然已經不見了!


    二貴想著那蒙麵人臨走之前的囑咐,斷然搖頭:“福成叔,是我,我對不起你!青丫去了哪裏,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啪!”孫福成一記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你混賬!我家青丫是被你叫走的!你說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二貴臉上登時浮現出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可是他到底不敢說出來,隻是捂著臉,苦求道:“福成叔,你就別難為我了。你就是打死了我,我也不能說!我要是說了,青丫就真的沒命了!”


    “二貴,二貴啊!看在我青丫幫你家寶兒治了臉的份上,你就行行好,跟我們說下青丫的去處吧?這要是沒了青丫,你這是要我的命啊!”王氏幾乎是在嚎啕大哭了。


    她的青丫,可是這翠竹村包括這常山縣都數一數二的姑娘啊!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她完無法想象,若是以後沒有了女兒,他們家要怎麽過日子下去!


    盡管家裏現在的境況已經比原來好了不知道多少,可是沒了女兒,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麽滋味!


    孫福成幾乎也是第一時間撞響了裏正孫浩英的家門。


    “什麽?青丫不見了?什麽時候的事?”聽說竹青居然失蹤了,裏正也大為震驚。


    當他聽說是二貴借著自己兒子大寶有事把竹青找出門,導致竹青失蹤之後,他也是大發雷霆。


    “二貴,你說你這叫做的什麽事?青丫對你家寶兒這麽好,你怎麽這麽沒有良心呢?你要是再不交代,可別怪我給你上村規了!”


    二貴對著裏正,仍然是低垂著頭,不敢多說一個字。


    他感覺得到,那蒙麵人是說到做到的主,說要殺人,是肯定要殺人的!他正是因為想要保住竹青的命,所以這會兒,才一個字都不能透露。


    “你小子,骨頭挺硬啊!我抽你啦!”裏正手裏舉著馬鞭,作勢一鞭子要打下去。


    二貴看著那根成人拇指粗細的馬鞭,眼神閃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裏正一鞭子抽下去,他背上立刻現出了一條血印子,不過他悶哼了一聲,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二貴,二貴你到底把青丫怎麽了?你倒是開口啊!你個死人!”二貴嫂子心疼丈夫,看到這樣的情形,忍不住撲上去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催他。


    二貴看了看妻子,還有腳邊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寶兒,卻是一下子唬起了臉:“你帶寶兒迴去!這麽晚了,別把孩子嚇壞了!”


    隨後他抬頭對裏正和孫福成說道:“裏正爺爺,福成叔,你們就別問了!目前青丫肯定是沒有危險的!咱們還是都先迴去吧!不然說不定就要惹禍上身!實在不行,咱們明天去縣老爺那裏報案倒是真的!其他的,我真的不敢多說!”


    聽到竹青目前沒有危險,裏正和孫福成和王氏暗地裏鬆了口氣,但是聽他說要去找縣衙報案,也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這該不會是遇到了,遇到了什麽山賊……”王氏顫抖著聲音說了一句,隻是說到山賊的時候,她說不下去了。


    女兒才十二三歲,正是花朵一樣的年紀,這要是遇到了山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王氏光是想想,都覺得眼前發黑。


    二貴連忙道:“不是,不是山賊……”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蒙麵人,看他的體型,也不像是個成年男子,偏偏卻是冷血動物一般的無情殘忍。


    他被他打到的地方,到現在還鑽心的疼。


    “不管了!福成,你們倆口子也別太急了,咱們要不趕明兒就去一趟縣衙,把這事情去報給縣老爺!”裏正到底比孫福成夫婦倆要鎮定一些,當即下了論斷。


    不過他手裏的鞭子,卻還是沒有放過二貴。又一連給了他兩鞭子,對他說道:“不管怎麽說,今天青丫就是被你騙出門的!所以你不要不服,這鞭子該抽還得抽!”


    二貴咬牙忍著痛,他知道這鞭子他必須承受。不然以後,他無法在翠竹村立足。


    而且,對竹青和孫福成夫婦,他也確實是心存愧疚。要不是他,竹青不至於被人逼走。


    而且,竹青臨走的時候,都是在維護他的。


    待到翠竹村的事情告一段落,卻又有一大隊人馬從他們村邊路過。


    看到村邊一排雜蹋的馬蹄印,為首那人迴頭道:“後麵的快跟上!這兒有印記!看來那於融就是從這兒過的!”


    “嗯,大家跟上!”一個低沉的男聲借著手中火把的光下馬查看,發現馬蹄印較為混亂。


    當即他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們這隊人應該分開了,大部分往南邊去了,還有的,好像拐到這村子裏去了,不管了,咱們得進村去問一下!”


    “主子,這時候這村裏的人肯定都睡下了。咱們去問了,隻怕也會走漏了咱們的消息!到時候引起大梁朝廷的注意,隻怕反而不美!”那為首的男子聽了忍不住出言相勸。


    “嗯,那咱們也分幾個人在這村子附近查找。其他人跟我走!”那人當機立斷,大手一揮,很快分派好了人手。


    翌日,天光剛剛放亮,孫福成就到了裏正家。


    “裏正叔,咱們出發吧!”


    裏正點頭:“行,咱們趕緊走吧!你已經吃過早飯了?”他看孫福成胡子拉碴,眼睛下麵一片青黑,顯然,他一夜沒有睡好。


    當然,換了任何人,女兒一夜不歸,肯定也是夜不能寐的。


    “我揣了兩個高粱饅頭!”孫福成說道。


    他急急忙忙出門,當然顧不上吃喝。


    裏正看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道:“人是鐵飯是鋼,就算發生再大的事,也得吃飽了!呐,再喝了一碗粥再走!咱們這到縣裏,指不定要忙活大半天呢!”


    孫福成無奈,他是肯定拗不過裏正的。盡管心急如焚,還是湊合著喝完了一碗粥,才跟裏正一起坐上了趕去縣城的騾車。


    而他們的騾車後麵,遠遠地墜上了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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