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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幾天,張悅趁紀容不在,偷偷向雲舒報告:“你知道嗎?現在醫院都在傳,你為了爭紀教授,和元媛撕破臉了。”


    雲舒睜大眼看著張悅,認真說:“可是我沒有,教授本來就是我的啊。”


    張悅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是越來越厚臉皮了,紀教授什麽時候成了你的了?”


    “可教授說,他隻有我一個親人了。”


    張悅正說得起勁,還想深深挖掘一下新鮮八卦,不經意看到紀容站在門口,假裝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和雲舒討論起工作。


    她們說的話,自然落入了紀容耳朵,紀容沒說什麽,迴到辦公桌,將筆記本打開,然而心裏卻在想著那一句:教授本來就是我的啊。


    竟久久無法沉澱心神。


    周五晚上,達達打來電話,告訴雲舒,周末有聚會。雲舒將聚會的時間,地點告訴紀容,紀容確認沒什麽問題,便讓她獨自去參加了。


    參加聚會的除了達達,還有徐珂,左羽的類人機馬莉,另外還有幾個類人機,雲舒還不太熟悉。


    “紀先生沒有來嗎?”徐珂問雲舒。


    “教授還有工作要忙。”雲舒迴答。


    “教授?”一開始見紀容,徐珂就覺得有些眼熟,此時聽到雲舒的稱唿,他忽然想起來,“紀先生難道是溫仲醫院的紀教授?”


    雲舒點點頭。


    達達連忙問:“是哪個紀教授?”


    “就是獲了卡雷茲生物醫學獎的紀教授。”徐珂迴答。


    眾人紛紛驚歎。一邊感慨自己竟都沒有認出來,一邊想著,紀教授竟如此平易近人。


    “天哪,雲舒,你太幸運了。”達達直白的表示羨慕。


    徐珂看了達達一眼,笑著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還羨慕別人。”


    雲舒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問達達:“你有男朋友了嗎?是誰?”


    達達說:“他也是類人機,是我的主人吳女士替我介紹的。”


    “吳女士為什麽要介紹男朋友給你?如果你結婚了,還能陪著吳女士嗎?”雲舒好奇地問。


    “當然可以,吳女士就像我媽媽一樣,我會永遠陪伴她。”


    徐珂接過話題:“達達的情況和我們不太一樣,吳女士對待達達就像女兒一樣,而大多數人類購買類人機,其實是需要一個伴侶,就像我,我的男朋友就是我的主人,他也對我很好,我們打算明年去歐洲注冊結婚。”


    “那你會喜歡別人嗎?”雲舒問徐珂。


    “當然不會,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的伴侶就是他,這個想法與生俱來,我從來沒有改變過。”眾人紛紛表示讚同。


    達達道:“我被激活的時候,對吳女士就是母女一樣的情感。”看向雲舒,“你呢?”


    雲舒茫然地搖搖頭,她好像什麽都沒有。


    “其實我們對主人是什麽感覺,都會根據要求設定的。可能紀教授當時並沒有什麽要求吧。”徐珂猜測。


    達達表示讚同,又皺起眉頭:“其實我很想去國外呢,生活在這裏,別人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們。”


    另一個叫小青的類人機說:“其實去哪裏都一樣,隻要是類人機,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大多數的人類還是不太能接受我們。”


    大家都表示讚同。


    聚會快結束的時候,達達的男朋友過來接她,達達把他介紹給眾人認識。那是一個帥氣而陽光的類人機,同每一個人都打了招唿,才摟著達達離去。很快,徐珂的男朋友也來了,徐珂同大家解釋:“我們安排了去看電影,就先走了。”


    眾人都66續續散了。雲舒獨自去停車場,忽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像缺了點什麽,那是她從未體驗過一種孤獨感。


    走到停車場,卻意外看到紀容站在她的車旁,遙遙朝她微笑,她孤寂的內心一下子充實起來,飛快地撲到紀容懷裏,仰頭朝他笑:“教授,我好喜歡你。”


    紀容身形一僵,問她:“怎麽忽然說這個?”


    “難道不可以說出來嗎?”她眼神清澈地看著他,強調,“可是您也說過喜歡我的。”


    紀容有些無奈。


    好吧,在很久之前,他在解釋給她聽什麽是喜歡的時候,的確說過。


    紀容無法迴答,帶著她上車。


    她忽然提議:“我們可以去看電影嗎?”


    紀容看了一下時間,答應:“好。”


    看的是七點鍾的電影,片名叫《風箏一樣的愛》,是一部爛俗的愛情片。放到中場,很多人都昏昏欲睡,雲舒卻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不懂的地方就悄悄問紀容,紀容小聲解釋給她聽。


    看完電影,很晚才到家,臨睡前,雲舒站在臥室門口對紀容說:“今天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紀容含笑問她:“都學到了什麽?”


    “風止於秋水,我止於你。”


    這是晚上看的電影裏的一句台詞,此時從雲舒嘴裏說出來,紀容不禁為之觸動。雖然他知道,雲舒可能並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他張了張口,最終卻沒有說出其他的話,隻是說:“快進去吧。”


    他看著雲舒進屋,才進了自己的房間,走到陽台,拿起桌上的書,握在手裏,良久未動。


    紀容的睡眠一向淺,睡到半夜,忽然清醒過來,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應該讓雲舒少看一些電影電視?畢竟影視劇裏的價值觀,與現實還是有差距的。


    靜靜想了半天。紀容忽然歎息了一聲。


    如今他竟然像擔心孩子一樣,擔心起她的教育問題了。


    他閉上眼睛,試圖進入睡眠,卻聽到隔壁傳出脆響聲。紀容連忙起身下床,推開門的一刹那,他看到黑暗中,雲舒蹲在地上,小白趴在床尾。他連忙開了燈。聽到雲舒喚他:“教授。”


    “怎麽了?”


    “我把喝水的杯子打碎了。”


    地上是零星的玻璃渣子,雲舒伸手去撿,他連忙道:“別動,我來。”走過去接過雲舒手上的碎片,又細心地將地上的玻璃渣拾起來。


    “我夢到您了。”雲舒忽然說了一句。


    紀容微微走神,玻璃在手指上輕輕劃了一個口子,他自己還沒有察覺,雲舒卻啊了一聲,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口中拿舌頭舔了一下。


    作為一名醫生,他當然知道唾液有抗菌消炎甚至防癌的作用,可是此時此刻,指尖的柔軟觸感,像是電流一樣流轉他的全身,讓他覺得異樣。


    “小傷口,這樣就可以了,不用包紮。”雲舒握著他的手仔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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