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中有山,山中藏雪。雪花中的山,山中的雪花,也不知道是雪包圍的山,還是山包圍了雪。


    雪,很大,鵝毛般的大雪,打在身上,顯得不再那麽輕巧,可是在一個很獨特的人身上,卻顯得輕巧無比,此刻的大雪,就如一個女子輕柔的手,在撫摸著他一樣,溫柔輕巧。令他沉醉,乃至於他行走的步伐也慢了下來。


    風吹在他的臉上,瑟瑟的北風刮得臉色生疼,但是他還是仰著臉,任憑風吹在他的臉上,雖然很痛,但是他卻很喜歡,痛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痛覺可以讓自己找到自己,現在的他就是在找自己。


    有人說他迷失了自己,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已經迷失了自己,所以他才要找自己,他才要風霜刮在他的臉上,痛覺,令他爽,刺激,忍不住的大叫了幾聲。


    聲音在山中迴蕩,又很快淹沒在無盡的風霜裏。他抬頭看了一眼四周,山峰聳立,風雪覆蓋中,難覓山頂,抬頭看天,風雪又瞬間淹沒了臉龐。


    他擦了擦臉上的雪花,大唿一聲:“我迴來了。”


    他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他的嘴裏吐著熱氣,他迴來了,這看似簡單的四個字,組合到了一起,卻有著一種強大而神秘的力量,僅僅這四個字,強而有力的四個字,道出了他多年的心酸,多年的苦楚。


    可是就在這四個字說出來的同時,他心中的壓抑,不快,一掃而空。轉而是一種釋放過後的快感,這中快感,比他馳騁沙場,還要爽快。


    他的腳步不知不覺的變得快了,他走到了山腰。在山腰處可以看見前麵的一個山穀,那個山穀裏枯木成林,現在已經成了白雪的世界,大雪無情的肆虐著那一片山穀,這跟當年的他一樣。


    那座山穀放佛就是以前的他,風雪當頭。給予他的肆虐,就如現在這片山穀一樣,無處可躲,隻能應收。


    對,就是那片山穀。他來到這座山,這片山穀,曾經茂林蔥鬱,曾經的他,習得吐納之術,單憑一人之力,就打死了一頭黑熊,那隻黑熊險些要了他的命。他也真的險些就跟這山穀一樣了,融於這山穀了。


    現在他就站在山腰山,看著那一片山穀。仿佛又看到了,那日他拚搏黑熊時候的情景,到現在他自己也不免感歎:“那一次真的是太危險了。”


    的確是太危險了,雖然對於他現在經曆的事情來說,那點危險,簡直不能用危險兩個字形容。就連困難這兩個字形容,也顯得嚴重了。可是對於當時的他。那便是生死一線的危險。他經曆了太多的危險,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他的確該感恩一些人,一些事。


    目光收迴,他抬頭看著山上,山前的道路已然平坦,這大雪紛飛的時候,基本上不會遇到人,但是偏偏有人從山腳下走了上來,而且走的很快。


    楊戩走的很慢,從山腳上來的人,是一對夫妻,看他們冒著風雪,攙扶而上,雖是艱苦,但是卻是笑容滿麵。


    那男子有著四十多歲,敦厚老實,拿著一把油傘,給他的夫人撐著,她的夫人跟她年歲相仿,一看也是老實的莊稼人。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黢黑的痕跡,隻有在田裏終日勞累的人,才會有著這樣高貴的膚色。


    夫妻二人,相扶前行,他們也沒有想到前麵會有一個人,夫妻二人站定了腳步,打量了楊戩一番。


    男子說道:“這位公子?你是要上山啊?還是要從山上下來的啊?”


    “在下是要上山去,兩位也是要上山去嗎?”楊戩客氣的問道。


    “對對對,上山,上山。”男子邊說著,邊笑著,呲牙笑著,難以掩飾心中的快樂。


    一旁的女子,說道:“那正好,老漢,這小兄弟也是要上山,我們一同走,一同走。”女子的臉上笑容如花,更是高興。有人結伴而行,楊戩自然高興。看他們年歲不小,但是一個個笑起來像是一個孩子似得。


    楊戩說道:“如此甚好,不知大哥是哪裏人氏啊?”


    男子笑了笑道:“我們老兩口就是這山腳下的農夫,我呢,人家都稱唿我為黑老漢,看小兄弟一表人才,就叫我聲黑大哥就行了,這位是我的婆娘包氏。”


    楊戩點頭道:“黑大哥,大嫂,在下行禮了。”


    “哎?小兄弟,我看你不像是本地人氏,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唿啊?”三人同行,風雪很大,但是有人結伴聊天,風雪也就無謂了。


    “小弟我來自灌江口。姓楊家裏人都喚我二郎。”楊戩笑著迴答。


    “哦?小兄弟是從灌江口來的啊?哪裏可離這裏不近啊,你也是來求娘娘的嗎?”黑老漢笑著問道。他一路上笑嘻嘻的樣子,眼神折子一條條都舒展開了


    “求娘娘?”楊戩有些不明白的說道。


    “對呀,這山上的娘娘可靈了,小兄弟這冒雪前來,當然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的吧?”包氏也玩笑著說著。


    楊戩不明所以,搖了搖頭,道:“大哥,大嫂,你們是來這山上求娘娘的嗎?”


    黑老漢道:“我們可不是來求娘娘的,我們是來還願的。”


    “還願?”楊戩怔然。突然想到了一點。立刻就明白了:“哎呦,我怎麽忘了,現在的三霄仙子,是送子娘娘,看他們二人喜出望外,想必是有喜了。”


    包氏說道:“我們年前啊,來娘娘廟燒香,哎呦,我們老兩口啊,這都快五十了,別的都好,家裏有田有房的,就是膝下無子,可算是把我們老兩口給愁的啊。”


    黑老漢想起往事也搖頭歎息:“這膝下無子,到了我們這個年歲可是一件對不起祖上的大事,不過還好,我們聽說啊,這山上來了三位送子娘娘,很靈的,我們老兩口就上山求孩兒,哎呦,可別說,迴家婆娘就懷上了,現在小子已經出來了。又健康,又漂亮的,現在我們小兩口是來還願的。”


    “哦,恭喜大哥大嫂啊,老來得子,可喜可賀啊。”楊戩發自肺腑的祝福。一想起碧霄如今做的善事,楊戩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小夥子,你來不是為你喜歡的姑娘求孩子的嗎?”包氏問道。


    楊戩輕笑一聲,說道:“大嫂誤會了。我來這山上並非為求孩子來的,而是來見一位故人的。”


    “故人?小兄弟,這山上難道還有故人?”黑老漢跟包氏對視一眼,有些詫異的問道。


    楊戩點了點頭,道:“對,我在這山上的確有故人在,今日來就是來拜會故人的,巧遇大哥大嫂,也讓我沾沾喜氣。”


    包氏臉上的笑容忽然收了起來,她在黑老漢的耳邊低聲說道:“老頭子,這山上不就是隻有碧霞宮嗎?宮裏隻有三位娘娘,哪裏又什麽其他人啊?”


    黑老漢瞪了她一眼,低聲道:“胡說,宮裏麵不是有看宮的人嗎?可能小兄弟的故人,是那宮裏的人呢?”


    “對對對,我倒是忘了這一點。”包氏不好意思的瞧著楊戩,他們聲音雖小,楊戩卻聽得真切。


    不知不覺,三人聊著聊著就來到了山門前,看著這座熟悉的宮殿,一番思苦又湧上了心頭,此刻白雪飄飛,宮門前已經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宮門打開,院內也是白雪,楊戩瞧著深宮。


    一幕幕往事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不知不覺他的腳步就慢了下來,甚至到最後停在了宮門前。


    “小兄弟,你怎麽了?”黑老漢見楊戩不動了,關心的問道。


    楊戩愣神:“沒事,沒事。”


    “那小兄弟,你就在這宮裏尋找你的故人吧,我看這下大雪的,裏麵也沒有幾個人,應該很好找。我們就先進去還願了。”黑老漢道。


    “大哥,大嫂,你們先進去吧。”楊戩行禮道。


    夫妻二人走入了碧霞宮,楊戩獨占在宮門前,心中即使愁苦,又是興奮,愁苦的是,時光悠悠,轉眼間已不知過了多少時光了。興奮的是,他要見到那個人了,那個令他現在很是興奮的人。


    “這位公子,你是來求願的嗎?”宮裏的一個看宮的老者,在楊戩到了宮門前的時候就注意他了。


    他像往常一樣,坐在門前的首殿內,瞧著門外的賓客,今日大雪,他也難得的清淨,以為不會有賓客來了,可是偏偏有,先是有一對冒雪還願的夫妻,他們高興,老者很是理解。他現在不理解的是站在宮前的這位公子。


    這個人來了之後,就愣愣的站在宮門前,一動不動,大雪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他也不去撣去,靜靜的站在宮門前,看著宮裏,已經很久不動了,老者見過很多賓客,各種各樣的賓客他都見過,但是像他奇怪的賓客,他還是頭一次見。


    老者見他很久不動,他倒是忍不住了,撐著傘走了出去,來到楊戩的麵前,客客氣氣的問道。


    楊戩正在神遊,迴想往事,突然間麵前多了一個老者,緩過神,看這老者慈祥滿目,一身灰色麻衣,佝僂著身子,估計有五十多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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