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江口,陽光明媚,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一番熱鬧,楊嬋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她的腳步很是緩慢,迴憶一點一點的湧上腦袋,這裏是她的家,這裏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店鋪,她幾乎都曾走過、都曾走過。


    那時候走在街上,會有很多人打招唿,稱唿她“楊家三小姐”,但是現在街道依舊,店鋪也沒有什麽大的改變,但是街道的人已經沒有人再認出她了,周圍的人隻是將她看成一個外鄉來的美麗女子。


    無一人看出,她就是以前楊家的小姐。楊嬋忽然間停止了腳步,看著右側的“劉記棺材鋪”,她想起了當日楊戩他們一起轉變整個灌江口,也沒有成功的給亡父尋得一口棺木,那日楊戩很是生氣。


    她也是一樣,看出了人心不古,這時劉老板又出來招唿生意,看見楊嬋站在店門前,急忙上前招唿:“這位姑娘,您是不是家裏人出事了,來小店裏置辦東西的呢?”楊嬋看著笑容滿麵的劉老板。


    歲月隻是給他的臉上添了幾道皺紋,但是他的笑容還是一樣的不遭人討厭,楊嬋搖了搖頭,衝其微微一笑,便繼續往前走。看見了楊蛟經常帶她去的茶樓,看見了楊戩她們一起偷去的酒鋪。


    還有她們三兄妹互相追逐的街道……景色依舊,隻是物是人非,不知不覺她就走到了楊家府院,院子依舊,大門卻開著,門前卻站著家仆,隻是麵孔不熟悉罷了,楊嬋心中疑惑:爹爹當年說楊家的東西他們都可以隨便拿。


    現在這些人是不是連府院都據為己有了呢?楊嬋不由得產生一絲感傷,站在距離楊家府門三四丈的距離,她的腳步卻停在了那裏,看著府門之上高大的牌匾,上書“楊府”二字,匾額上的字沒有變。


    記得自己娘親說過,那匾額上的字是父親楊天佑所寫,看來是他們家中的其中一位仆人占據了楊府,還念當年主仆之情,並沒有換掉牌匾。


    看著府院深處,她忽然感到無比的陌生,像是在看別人家的府院一樣,她像是一個羞澀的姑娘,不敢上前詢問一般。


    記得當年天庭派下重兵害了他們一家,造成家破人亡,在那不久之後,她和楊戩二人開始逃亡生活,九死一生,幾經周轉,才撿迴來一條性命,途中遇到很多貴人相助,乃使得今日能苟且於世。


    想起這些年的遭遇,此刻又站在自己家門口,是多麽想這一切都隻是夢一場,期望看見楊蛟會衝出門來,說聲:“三妹,你怎麽又胡亂跑了?爹娘,要是知道了,會責罰你的。”她此刻是多麽想聽聽楊天佑、雲華仙子的責罵。


    迴憶如一杯烈酒,在體內輾轉遊迴,蕩迴九腸,隻感心酸異常,此時看著舊景,舊物,楊嬋心情無比沉重,她頓了頓在門前站了有近乎一個時辰,才緩步走上前去,這是門前仆人上前詢問。


    仆人看楊嬋素衣縞素,靜若處子,形似仙女,直看的心神一動,仆人道:“這位姑娘,您是哪位?是否前來拜會我家公子的?”


    楊嬋秀眉微顰,不動聲色道:“這裏的主人已經換成公子了?敢問小哥,現在府中的公子也是姓楊嗎?”


    仆人點頭道:“當然了,我家公子一直以來都是姓楊,這府中的本姓也是楊,姑娘是否是我家公子的朋友?”


    楊嬋微微搖頭,道:“不好意思,我與你家公子並不相識,我隻是路過,問問而已。”心中失落之感,如江河如海,濃濃鬱鬱。楊嬋又看了一眼楊府門上的牌匾,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忽然間從府院中走出一個五尺孩童模樣的人,身著一件不相符的錦袍,一看見楊嬋就大唿道:“姑娘留步。”


    楊嬋聞其聲,聲似紅腫,扭頭一看,以為是一個九尺大漢,卻隻是見到一個五尺孩童,忍不住嘴角一揚,微笑道:“你叫我?”


    孩童上下打量楊嬋,驚歎道:“姑娘貌比天仙,應該是來曆非常,定是天上仙女一般的人物,不知姑娘怎樣稱唿?”


    楊嬋見他年幼,卻是語出成章,不由心生喜愛,楊嬋道:“我的名號隻是凡塵,小兄弟你是這楊府中的主人嗎?”楊嬋見他出來之後,周圍家仆紛紛行禮,又著錦衣華服,以為便是仆人口中說的楊公子。


    孩童急忙搖頭道:“我倒不是這府中的主人,我家師傅在院中呢,姑娘既然來到了楊府,楊府就會以禮相待,小弟鬥膽請姑娘進府中一坐。喝上杯茶,再走也不遲啊。”孩童微笑可人。


    楊嬋卻是暗自感傷,不久前,自己還是這府中的三小姐,也是家仆簇擁,富貴一身,哪裏想到今日由主變客,時光流去,光陰不再。


    楊嬋當下搖頭道:“多謝小弟的好意了,隻因我還有事情要做,不願多行叨擾。”說完一笑,就要轉身離去,孩童留客不成,撅嘴委屈,站在院門前,楊嬋剛行五六步,忽然間又從院中傳出一道黑影。


    黑影速如閃電,轉眼間就到了她的麵前,楊嬋看著那黑影,驚愕道:“哮天犬?”,黑影果真是哮天犬。而那孩童自然就是金翎子。


    哮天犬高興的犬吠兩聲,金翎子上前也是驚愕滿麵,看了一眼哮天犬,又看了一眼楊嬋,道:“你們認識嗎?”


    哮天犬腦袋一拱,將金翎子撞到了一麵,看著楊嬋,哈著舌頭,驚喜萬分!就在這時,府院中又傳出一道渾厚的聲音:“哮天犬,何事這般驚慌。”


    聲落,人就到府門前,四目相對,百轉情殤。自然便是楊戩。


    楊戩離了西海,送別敖寸心之後,便迴到灌江口,重修楊府,雇來家仆,已是月餘,楊府又煥然一新,一切如常,楊戩自覺心中有愧,知道某一日楊嬋必定會迴家,他希望這一次能給楊嬋一個安定的家。


    現在的他也不擔心天庭會在來找他的麻煩了,天庭吸取了九大金烏的教訓,已是很久沒有動靜,楊戩索性就家中安逸,為了彌補對楊嬋的愧疚,今日正在院中飲茶,隻聽見院門外有家仆聲音。


    便讓金翎子出門觀看,哪知哮天犬突然一躍而起,直向門外衝去,心中好奇,出門一看,卻看見多日不見的楊嬋,心生激動,言語哽咽喉嚨。


    府中一切照舊,楊嬋行在熟悉的小道上,周圍有丫鬟仆人在忙碌,院中香花異卉。蜂蝶圍繞,兩兄妹並肩而行,行至涼亭中間,哮天犬、金翎子則全安排今日晚宴。


    楊戩見楊嬋麵容憔悴,心中更是愧疚,坐在亭中,看著她,說道:“三妹,二哥對不起……”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楊嬋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楊嬋搖頭道:“二哥,你不用說對不起,更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受的苦,受的罪遠勝於我,你為了我們的家付出了太多,而我卻什麽也沒有做,在則說,你我是兄妹,是一家人,何須對不起這三個字呢?”


    楊嬋釋然一笑,楊戩為之動容,楊嬋還是這樣的懂人,那一份聰明伶俐之上多了一份成熟,看著漸漸長大,心智成熟的楊嬋,楊戩心中欣慰。隻是看著楊嬋就忍不住的想起了雲華仙子。想起了在桃山發生的一切。


    楊戩道:“可是母親……”想起那日發生的事情,他心如刀絞,傷心欲絕,也是痛苦十分。


    楊嬋抓住了楊戩的手,眼淚打轉,知道自己母親被十日曬化的消息之後,她也是幾欲昏厥,痛苦難當。她知道楊戩保證要救迴母親,卻沒有實現,心中愧疚。


    楊嬋道:“二哥,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就不要愧疚了,假如心中有怨,隻能怨恨無道的天庭,現在娘親也遭遇橫禍,如今隻剩我們兄妹二人,我想娘親也不願意看見我們這般模樣。


    她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活下去,彼此相親相愛,相互扶持。二哥,事情過去了那麽久,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有怨過你,埋怨你為什麽沒有把娘親給帶迴來,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也懂你了。


    我知道你為了救出娘親,受了很多的苦難,此時我要是再不理解你,過錯就在於我了。你我之間都有過錯,都有愧疚,但是現在我們又會聚在家中,依舊是兄妹,依舊是一家人呢,又何意拘泥於過去,不放眼往前看呢?”


    楊嬋一席肺腑之言,隻說的楊戩是啞口無言,多日來心中的愧疚之感也就此化解,他早該想到楊嬋已經長大,明白事理,他過不去的隻是自己的那一關罷了。現在一切豁然開朗,就如楊嬋所說的,他又何必拘泥於過去呢?


    楊戩欣慰道:“三妹,你真的是長大了,連二哥都很佩服你了。”


    楊嬋展顏道:“好了,二哥,你就不要多想了,現在你看多好啊,就算是心中有愧,如今你將我們家又變成了原樣,我也就原諒你的,隻是還有一點,你要是做得不好的話,我還是生氣的。”


    楊嬋故意撅起嘴巴,一副故作生氣的模樣,楊戩看她這般模樣,放佛又迴到了以前,迴到了過去,方才的心情已經飛到九霄雲外中去了。


    楊戩道:“說吧,還有什麽事情需要二哥去做的?二哥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楊嬋微笑道:“你看看,這院中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時至現在,我還沒有找到一點的不同之處,但是我的房間呢?倘若我的房間不是原樣的話,我一定會生氣的。”


    楊戩微笑道:“一樣,絕對一樣。”


    兩兄妹對視一眼,都大笑起來,心情都變得舒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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