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滿鮮花的小山穀裏，小木屋旁。
穿著白色皮襖的地藏菩薩坐在搖椅上，閉著眼睛晃晃悠悠聽老趙帶來的消息。
“情況就是這樣的。那個叫北風的人帶走了年獸族長和衡山未來山主，還讓諦聽給您帶話，說、說……”老趙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麽把話說的圓潤一些，再圓潤一些。
菩薩等得不耐煩了，睜開眼睛不高興道：“說什麽？別學外人阿諛奉承那一套，有話就說。”
老趙欠了欠身子，迴道：“是。對方說，這次算是山茶花交易所的私事，希望菩薩您不要插手。”
“不就是有人快嗝屁了想找接班人嘛。嗬，是，這是人家家的私事，咱們可插手不了。說的我好像多想插手一樣。”菩薩陰陽怪氣地說。
老趙清楚菩薩的脾氣，站在一邊沒說話，心中默默倒數：三、二、一。
果不其然，倒數完下一秒菩薩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台階下麵整整齊齊排成一排的雜草破口大罵：“誰幹的？門口這排雜草是誰幹的？這是想寒磣誰？想惡心誰呢？”
在屋子後麵給西瓜澆水的年輕園丁慌慌張張小跑過來，跪在菩薩麵前，磕磕巴巴地告罪：“小人迴稟菩薩，是、是您前兩天說了的，要種些雜草，讓這裏看起來更、更、更自然一些。”
菩薩撇撇嘴，像是想起來確有其事，不過馬上他又連珠炮似的迴道：“我說了就種一棵！一棵雜草！你種這麽多幹嘛？墳頭草啊？盼我早日超生啊？”
雖然老趙一個勁給年輕的園丁使眼色，不過這位明顯因為過於害怕，沒有看到。
他帶著哭音委屈地說：“您真的沒說就種一顆。”
“我沒說？”菩薩提高了嗓音，明顯被氣著了。他扭頭，問在場的第三個人老趙，“你說，我說了沒？”
“您自然是說了的。”老趙依舊一臉恭敬，認真迴著瞎話。
前幾天他根本不在。
“哼。”菩薩像是出了一口惡氣，趾高氣揚地重新坐迴了搖椅。
嚇得園丁真要哭了。
“新來的人若是不好使，還是趕走吧，我給您換個得力的、有經驗的。”老趙說完又轉頭訓斥園丁，“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滾！”
“是！是！”園丁腿腳發軟地從地上爬起來，剛準備走，就聽見菩薩發話。
“等等。”菩薩慢悠悠地說。
老趙在心中歎一口氣，隻能怪這個園丁運氣不好了。
園丁想起傳聞裏菩薩的一些手段，他咽了口口水，緊張地轉身道：“您、您還有什麽吩咐？”
“既然耳朵是個擺設，那也沒什麽放著的必要了。”菩薩接著慢悠悠地說，“老趙。”
“是。您說的很有道理。”
老趙說完走上前去，兩隻手一邊一個捏住園丁的兩隻耳朵。
園丁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兩隻耳朵就同時被幹脆利落地撕下來了。
“啊！”園丁捂住自己兩側流血的傷口，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老趙把耳朵扔進了那一排雜草裏，厲聲道：“還不快滾！”
“是，是！”園丁跌跌撞撞逃也似地跑了。
“真是罪過啊。”
菩薩閉上了眼睛，嘴裏念著著罪過，不過聽語氣心情很是不錯。
“隻是給瀆職人員一點小小的懲戒，您並沒有要他性命。實在是宅心仁厚。”老趙由衷地讚美道。
菩薩似乎並不太想繼續談論剛剛發生的事情，換了個話題：“嗯，和那邊交涉的如何了？”
老趙迴道：“還是同樣的態度。不接受外麵報來的，隻在那七位的提名裏選擇。失敗一次就永遠沒有機會了。不僅僅是我們，聽說各路都報了名單，不過沒有一個名字被接受，連上麵給出的也不行。”
“哦？我怎麽聽說，司命星君有兩次機會？”菩薩諷刺地問。
老趙如實稟告：“大家都說，第一次是意外。”
“沒想到啊，小小的人界也是藏龍臥虎，連我都差點看走了眼。”菩薩難得感歎道，“那兩個姐妹花怎麽樣了？”
老趙言簡意賅地答道：“兇殘有餘而力量不足。”
菩薩發火：“那就想辦法走走捷徑，給提升提升！這種事還要我教你嗎？”
“是！”老趙應聲。
老趙很無奈，菩薩怕是自己都忘記了，上個月談起這件事時，他的態度是欲速則不達，徐徐圖之。
菩薩突然想到：“諦聽迴來之後，是不是最近沒事幹？”
“這……屬下也不清楚。”老趙沒敢說，他記得菩薩之前吩咐諦聽去冷海來著。
“那就這樣。叫他去人界，就是玄音那家書店應聘當個跑趟的吧。”菩薩揮揮手，直接把諦聽近期的活動範圍給圈死了。
“遵命。我這就去告訴他。”老趙忍著笑退下。
人界，這下要熱鬧了。
沈家家族史學習室裏，沈雲飛正在按照電腦屏幕裏視頻教程反複拆解組裝一把手槍。
沈夜在他旁邊說著無極村最近發生的事情。
“按照二少爺您的吩咐，我們的人從茹珺出現在宏福賭場開始，就一直跟著他們，前後光是用來盯梢就換了五撥人。為了不跟丟，一路上幾個大城市埋著的釘子都出動了。玄音他們上島之後，因為周圍有好幾股勢力都在盯著，我們的人沒敢靠的太近。而且您說過，重點是盯著無極村。所以我們……”
沈夜的匯報被沈雲飛打斷：“那麽，無極村是怎麽一夜之間，燒成灰燼，所有村民都仿佛憑空消失一般？你們是怎麽盯的？”
他放下手裏的槍械零件，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夜。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我的專家勘察過，應該已經燒了至少一天一夜。”沈夜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沈雲飛放緩了語氣：“後來浮遊秘境就被毀了？”
“是，我們去的時候，玄音一行人正在乘坐輪船返航。離得比較遠，不過他們離開時的人數和去的時候應該不一樣，看來這一行有折損。”沈夜沉聲道。
沈雲飛緩緩開口：“那個叫玄音的不簡單，區區一個人界的神，沒想到這麽能搞事。”沈雲飛出神地看著桌子上的零件，想了想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之後可能三界會有動蕩，我們沈家暫時什麽都不插手，靜觀其變。另外，看在我哥和他們店裏那個叫曹成的夥計的關係上，必要的時候，可以能幫就幫一把。”
“是。沈夜遵命。”沈夜迴道。
“還有，三天後，我要在古舍奇談約穆粲申和饕餮吃飯，你準備一下吧。”沈雲飛說。
沈夜應了一聲，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二少爺，嘲風已經遞了很多次請帖，想請您過府一敘，您看？”
“廢物就是棄子。以後他的消息不用再報傳到我麵前了。”沈雲飛說。
沈夜迴道：“好的，二少爺。”
白皮王爺曹閔的府邸，軒轅古離在和曹閔說話。他們剛剛聽完手下人關於此次浮遊秘境事件的匯報。可惜離得太遠，去的又太遲，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憐。
“王爺，雖然上次在北冥山我和玄音未能有一麵之緣，但這個人能聚集如此多忠心耿耿的手下，一定有其過人之處。”軒轅古離認真地分析道。
雖說曹閔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救下了他，不過在那種時候，還有魄力站出來，無疑是雪中送炭了。軒轅古離很是感激。
“軒轅兄，我何嚐不知道這人宜結交不宜結仇。”曹閔搖搖頭，歎息一聲，“唉，可是，你也知道，我們東北鼠曹家一脈，除了當年拔得十二生肖頭籌，之後就一直被所有人嫉妒著、打壓著，近些年來，在東北五大仙中，地位更是墊底。好不容易這次娘娘看上我家小兒子，想要舉薦他。這種機會，我實在無法放棄啊。”
“不論生死？”軒轅古離心中一涼。
“不論生死。”曹閔點點頭，旋即用有些得意的語氣說，“兄也不必過於擔心，我們家人丁興旺。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了。”
虎毒不食子，這位比老虎還毒。
軒轅古離點點頭。他沒說話，不過倒是確認了之前自己的推斷。曹閔救自己，果然不僅僅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必要的時候，出賣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看來，是時候要準備離開了。這件事之前軒轅古離和曹閔提了很多次，對方總是避而不談，或是再三挽留。
……
這個晚上，不知道多少人在談論著玄音。
對此，當事人一無所知。
穿著白色皮襖的地藏菩薩坐在搖椅上，閉著眼睛晃晃悠悠聽老趙帶來的消息。
“情況就是這樣的。那個叫北風的人帶走了年獸族長和衡山未來山主，還讓諦聽給您帶話，說、說……”老趙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麽把話說的圓潤一些，再圓潤一些。
菩薩等得不耐煩了，睜開眼睛不高興道：“說什麽？別學外人阿諛奉承那一套，有話就說。”
老趙欠了欠身子，迴道：“是。對方說，這次算是山茶花交易所的私事，希望菩薩您不要插手。”
“不就是有人快嗝屁了想找接班人嘛。嗬，是，這是人家家的私事，咱們可插手不了。說的我好像多想插手一樣。”菩薩陰陽怪氣地說。
老趙清楚菩薩的脾氣，站在一邊沒說話，心中默默倒數：三、二、一。
果不其然，倒數完下一秒菩薩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台階下麵整整齊齊排成一排的雜草破口大罵：“誰幹的？門口這排雜草是誰幹的？這是想寒磣誰？想惡心誰呢？”
在屋子後麵給西瓜澆水的年輕園丁慌慌張張小跑過來，跪在菩薩麵前，磕磕巴巴地告罪：“小人迴稟菩薩，是、是您前兩天說了的，要種些雜草，讓這裏看起來更、更、更自然一些。”
菩薩撇撇嘴，像是想起來確有其事，不過馬上他又連珠炮似的迴道：“我說了就種一棵！一棵雜草！你種這麽多幹嘛？墳頭草啊？盼我早日超生啊？”
雖然老趙一個勁給年輕的園丁使眼色，不過這位明顯因為過於害怕，沒有看到。
他帶著哭音委屈地說：“您真的沒說就種一顆。”
“我沒說？”菩薩提高了嗓音，明顯被氣著了。他扭頭，問在場的第三個人老趙，“你說，我說了沒？”
“您自然是說了的。”老趙依舊一臉恭敬，認真迴著瞎話。
前幾天他根本不在。
“哼。”菩薩像是出了一口惡氣，趾高氣揚地重新坐迴了搖椅。
嚇得園丁真要哭了。
“新來的人若是不好使，還是趕走吧，我給您換個得力的、有經驗的。”老趙說完又轉頭訓斥園丁，“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滾！”
“是！是！”園丁腿腳發軟地從地上爬起來，剛準備走，就聽見菩薩發話。
“等等。”菩薩慢悠悠地說。
老趙在心中歎一口氣，隻能怪這個園丁運氣不好了。
園丁想起傳聞裏菩薩的一些手段，他咽了口口水，緊張地轉身道：“您、您還有什麽吩咐？”
“既然耳朵是個擺設，那也沒什麽放著的必要了。”菩薩接著慢悠悠地說，“老趙。”
“是。您說的很有道理。”
老趙說完走上前去，兩隻手一邊一個捏住園丁的兩隻耳朵。
園丁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兩隻耳朵就同時被幹脆利落地撕下來了。
“啊！”園丁捂住自己兩側流血的傷口，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老趙把耳朵扔進了那一排雜草裏，厲聲道：“還不快滾！”
“是，是！”園丁跌跌撞撞逃也似地跑了。
“真是罪過啊。”
菩薩閉上了眼睛，嘴裏念著著罪過，不過聽語氣心情很是不錯。
“隻是給瀆職人員一點小小的懲戒，您並沒有要他性命。實在是宅心仁厚。”老趙由衷地讚美道。
菩薩似乎並不太想繼續談論剛剛發生的事情，換了個話題：“嗯，和那邊交涉的如何了？”
老趙迴道：“還是同樣的態度。不接受外麵報來的，隻在那七位的提名裏選擇。失敗一次就永遠沒有機會了。不僅僅是我們，聽說各路都報了名單，不過沒有一個名字被接受，連上麵給出的也不行。”
“哦？我怎麽聽說，司命星君有兩次機會？”菩薩諷刺地問。
老趙如實稟告：“大家都說，第一次是意外。”
“沒想到啊，小小的人界也是藏龍臥虎，連我都差點看走了眼。”菩薩難得感歎道，“那兩個姐妹花怎麽樣了？”
老趙言簡意賅地答道：“兇殘有餘而力量不足。”
菩薩發火：“那就想辦法走走捷徑，給提升提升！這種事還要我教你嗎？”
“是！”老趙應聲。
老趙很無奈，菩薩怕是自己都忘記了，上個月談起這件事時，他的態度是欲速則不達，徐徐圖之。
菩薩突然想到：“諦聽迴來之後，是不是最近沒事幹？”
“這……屬下也不清楚。”老趙沒敢說，他記得菩薩之前吩咐諦聽去冷海來著。
“那就這樣。叫他去人界，就是玄音那家書店應聘當個跑趟的吧。”菩薩揮揮手，直接把諦聽近期的活動範圍給圈死了。
“遵命。我這就去告訴他。”老趙忍著笑退下。
人界，這下要熱鬧了。
沈家家族史學習室裏，沈雲飛正在按照電腦屏幕裏視頻教程反複拆解組裝一把手槍。
沈夜在他旁邊說著無極村最近發生的事情。
“按照二少爺您的吩咐，我們的人從茹珺出現在宏福賭場開始，就一直跟著他們，前後光是用來盯梢就換了五撥人。為了不跟丟，一路上幾個大城市埋著的釘子都出動了。玄音他們上島之後，因為周圍有好幾股勢力都在盯著，我們的人沒敢靠的太近。而且您說過，重點是盯著無極村。所以我們……”
沈夜的匯報被沈雲飛打斷：“那麽，無極村是怎麽一夜之間，燒成灰燼，所有村民都仿佛憑空消失一般？你們是怎麽盯的？”
他放下手裏的槍械零件，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夜。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我的專家勘察過，應該已經燒了至少一天一夜。”沈夜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沈雲飛放緩了語氣：“後來浮遊秘境就被毀了？”
“是，我們去的時候，玄音一行人正在乘坐輪船返航。離得比較遠，不過他們離開時的人數和去的時候應該不一樣，看來這一行有折損。”沈夜沉聲道。
沈雲飛緩緩開口：“那個叫玄音的不簡單，區區一個人界的神，沒想到這麽能搞事。”沈雲飛出神地看著桌子上的零件，想了想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之後可能三界會有動蕩，我們沈家暫時什麽都不插手，靜觀其變。另外，看在我哥和他們店裏那個叫曹成的夥計的關係上，必要的時候，可以能幫就幫一把。”
“是。沈夜遵命。”沈夜迴道。
“還有，三天後，我要在古舍奇談約穆粲申和饕餮吃飯，你準備一下吧。”沈雲飛說。
沈夜應了一聲，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二少爺，嘲風已經遞了很多次請帖，想請您過府一敘，您看？”
“廢物就是棄子。以後他的消息不用再報傳到我麵前了。”沈雲飛說。
沈夜迴道：“好的，二少爺。”
白皮王爺曹閔的府邸，軒轅古離在和曹閔說話。他們剛剛聽完手下人關於此次浮遊秘境事件的匯報。可惜離得太遠，去的又太遲，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憐。
“王爺，雖然上次在北冥山我和玄音未能有一麵之緣，但這個人能聚集如此多忠心耿耿的手下，一定有其過人之處。”軒轅古離認真地分析道。
雖說曹閔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救下了他，不過在那種時候，還有魄力站出來，無疑是雪中送炭了。軒轅古離很是感激。
“軒轅兄，我何嚐不知道這人宜結交不宜結仇。”曹閔搖搖頭，歎息一聲，“唉，可是，你也知道，我們東北鼠曹家一脈，除了當年拔得十二生肖頭籌，之後就一直被所有人嫉妒著、打壓著，近些年來，在東北五大仙中，地位更是墊底。好不容易這次娘娘看上我家小兒子，想要舉薦他。這種機會，我實在無法放棄啊。”
“不論生死？”軒轅古離心中一涼。
“不論生死。”曹閔點點頭，旋即用有些得意的語氣說，“兄也不必過於擔心，我們家人丁興旺。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了。”
虎毒不食子，這位比老虎還毒。
軒轅古離點點頭。他沒說話，不過倒是確認了之前自己的推斷。曹閔救自己，果然不僅僅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必要的時候，出賣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看來，是時候要準備離開了。這件事之前軒轅古離和曹閔提了很多次，對方總是避而不談，或是再三挽留。
……
這個晚上，不知道多少人在談論著玄音。
對此，當事人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