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成妙果的夢影索性不再裝了,她癱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也真是厲害,都四次了,每次到了迴家聊天這一幕,你總能在我的話裏找到破綻。不愧是受過訓練的百草。休息一下,等會兒接著來。”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少白平靜地說。


    夢影感興趣地問:“哦?你現在可是在我的夢境裏,你又能怎麽辦?”


    “我可以自殺。”少白說。


    “我能讓你複活,隻要在我的夢境裏,你就死不了。所以,別再費心思想那些沒用的了。”夢影起身,準備再來一次。不過少白的話讓她停住了。


    “我自殺不是為了脫離夢境,而是為了讓你崩潰。”少白展現出一個理工男的實力,“我很早之前和玄音聊過構建夢境,說穿了,本質很像計算機的二進製。如果我不停的自殺,一次又一次幹擾你構建夢境,一定會導致數據過載。你會崩潰。而且,我猜你肯定是同時在構建好幾個夢境,因為我們幾個是一起進來的。最有力的證明是,你現在找了個借口在休息。”


    少白的話明顯讓夢影很吃驚,不過她並不害怕:“你說的自殺是建立在一刻不停的自殺,如果每次都間隔這麽久,對我構不成威脅。而每次你的記憶都會重新加載,你怎麽能一刻不停的自殺?”


    “你看了那麽久我的記憶,沒看到我在百草時學過的東西嗎?哦,那段太長太慘烈,你估計全部跳過去了,對吧?”少白嘲諷地笑了笑。


    夢影一怔,她的眼睛裏有黑色的流光,明顯在查看自己漏了什麽。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夢影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有辦法不停的自殺。”


    “我們也不能總這麽僵持著。你無非就是想知道我和二樓門後麵那人說了什麽,對吧?”少白說,“如果我告訴你了,你能把我放出去嗎?”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夢影問。


    “那層紗是我自己蒙上去的。”少白說。


    ……


    少白出現的時候,曹成終於看清楚了,他是從樹冠上麵那片無邊無際的綠色裏掉下來的。


    “少白哥,你往這邊來點,別擠著老大,他受傷了。”曹成說歸說,他自己倒是往少白這裏挪了挪,好奇地問,“哥,你是怎麽出來的啊?”


    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玄音也睜開了眼睛,他對少白的答案很感興趣。


    “哦,我威脅了夢影。”少白平淡又得意地說起了自己的夢境,不過修改隱去了一些細節。


    這下,靠著樹幹聊天的變成了三個人。


    ……


    馬車一個顛簸,餘洋從夢中驚醒。


    “洋兒,怎麽了?”同在一個車廂的爺爺問道。


    餘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和口水,對爺爺行了個禮,說道:“我……我夢見我死去的娘了。”


    衡山山神訓斥自己孫子:“不孝子胡說什麽!你娘就坐在後麵一個載女眷的車廂裏。”


    “這怎麽可能?什麽情況?”餘洋困惑地自言自語。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變成嘟嘟囔囔。他不敢和爺爺發生正麵衝突,在衡山,爺爺就是最大的。


    餘洋和爺爺在車裏又坐了一段路,才趁著車隊休息整頓溜了出來。他下車之後,隨手拉住一個路過的小廝問道:“老默呢?”


    “少爺,您說什麽?”小廝一臉吃驚地看著他。


    餘洋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我說,老默呢?”


    “老默……是誰?”小廝怯怯地問。


    “老默啊,就是……”餘洋話到嘴邊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老默是誰了,不過在下人麵前不能露怯,他硬是把這句話說完了,“……就是,老默啊,老默就是老默,還能是誰。”


    小廝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洋兒,你在做什麽?都修整好了,就等你一個人了。”一個騎著駿馬的中年人對餘洋訓斥道。


    這是我爹,我爹叫餘觀潮。餘洋愣了愣,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句話。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老默到底是誰?


    餘洋簡直快瘋了,不過他什麽也沒說,給自己的父親行了個禮就準備迴車廂,結果又被父親叫了迴來。


    “迴來,這次整頓可有去和你母親行禮?”餘觀潮問。


    餘洋心裏還在想著老默,嘴上卻馬上迴道:“還沒。”


    “不可失禮,現在就去!”餘觀潮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道。


    “是,父親大人。”


    餘洋來到母親的車廂旁行禮,他還在想老默,一不小心就脫口而出:“問母親大人日安。老默到底是誰啊?”


    “你說什麽?”母親淩霜掀起了車廂的簾子,奇怪地看著餘洋。


    “沒什麽沒什麽,我瞎說的,”餘洋慌亂地揮揮手,竭力想否認自己滿腦子都在想老默的事實。


    淩霜看著餘洋的樣子,有些開心,不過很快,她又變得高冷無表情。


    “怕不是受了風寒,有些發燒?”淩霜說著,把餘洋的手拉了過去,“給為娘看看脈象。”


    原來我娘還懂中醫啊。餘洋心想。


    過了一會兒,餘洋心事重重地迴到了馬車,車隊整頓過後,繼續上路。


    “爺爺,我們要去哪裏啊?”餘洋問。


    “出發前不是說了嗎?去給河北沈家家主沈雲飛祝壽。”衡山山主閉著眼睛不耐煩地說。


    餘洋又問:“爺爺,沈雲飛今年多大了?”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爺爺沒迴道,而是不悅地反問道。


    餘洋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追問:“爺爺,你是不是不知道啊?”


    “我怎麽會不知道?”衡山山主睜開眼睛,他沒有生氣,語氣裏還帶著一絲好奇。


    “因為我就不知道啊。你讀了那麽多人的資料,肯定很詫異,居然沒人知道沈雲飛今年多大了。隻知道他是沈家最年輕的家主,對吧?夢影。但是你又對沈家正常那支血脈的子嗣很好奇,所以即使知道的不多,也想去看看。”餘洋說,“選則馬車行路就更好理解了,因為這是我少有的和爺爺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不敢質疑我爺爺。”


    馬車停了下來。


    “我都不知道該誇你聰明還是說你蠢了。”夢影慢悠悠地說,“都第九遍了,你終於明白了那把斧頭的提示。”


    車窗的窗簾被人從外麵掀開,淩霜的腦袋探了進來:“也是我的錯,早知道畫個叉,搖搖頭他就能明白,我之前還寫那麽一大段話做什麽。”


    “斧頭?”餘洋扭頭看淩霜的臉,難以置信,“我威風凜凜的山前龍吟斧的器靈,居然是個女的?”


    “喂喂喂,你關注的點是不是有點奇怪啊大少爺!再怎麽說我也算是你長輩唉!客氣點行不行!威風凜凜是沒錯,不過女的怎麽啦?婦女能頂半邊天好吧!都2020年了,還把性別看的這麽重,大少爺,你是不是歧視女性啊?”開山斧的器靈不高興了,強懟道。


    “額,這位開山斧器靈小姐,你的反應也太猛了點吧?我就那麽一說。”餘洋沒想到對方這麽生氣,立刻慫了。


    “而且我提示了你九次唉!每次都一臉我明白的樣子,然後迴到車廂又繼續犯蠢是鬧哪樣?你不明白就直接說啊!”開山斧的器靈繼續開懟。


    這兩人吵得夢影心煩意亂,忍不住吼道:“我說你們兩個,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


    就是現在!


    開山斧的器靈和餘洋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朝夢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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