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莫言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能被莫傾城選中的接班人自然不會太差,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不僅不能表現出來,還得時不時的裝傻充愣。幕後的那些大人物並不希望自己的錢被一個太聰明的人管著,尤其是那位生性多疑的菩薩。


    莫言知道今晚會議上,各層負責人看自己不過像是看一個被推倒台前的小醜而已。沒關係,隻要這個賭場負責人的位置不丟,被人看不起真的沒關係。他保證過,自己一定會守住宏福等小姐迴來。


    莫言苦笑了一聲,從宣布他接任宏福賭場開始,無論是外麵還是內部,都在傳他是莫傾城的私生子,誰見了都尊稱一聲莫少爺,偏偏他什麽都不能解釋,就這樣態度模糊的默認了。


    可是自己哪裏是什麽少爺。莫言的表情苦澀,他隻是小姐的家奴,最低等的家奴,世世代代都是。莫傾城挑中莫言來接班,不僅是因為他知進退識大體,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比較隱秘。在被選中之前,他連姓氏都沒有。


    可是莫傾城給了莫言機會。培養了他整整一百年。


    莫言不知道小姐去做什麽了,但既然她說了會迴來,自己就要替她守住。


    會議結束之後,莫言去拜訪了第五層的負責人王長信。他記得小姐曾經說過,如果有拿不準的事情,就看王長信的態度,因為他代表了山茶花交易所。


    莫言覺得很奇怪,雖然王長信經常說些什麽含義都沒有的廢話,可是他一直都是有態度的,即使著態度很隨大流。可是這次不一樣,王長信連表態都沒表態,直接告了病假。這不符合他一貫中庸的風格。


    莫言緊皺眉頭,他在仔細迴想當時見麵的種種細節。


    半個小時前。


    “咚咚咚。”


    莫言敲了好一會兒王長信辦公室的門,裏麵才傳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誰啊?”


    “長信大哥,是我。”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莫言總是刻意拉近他和王長信的距離。這種方法看起來很拙劣,但要說完全沒效果,莫言是不信的。


    “怎麽了?”還是王長信有氣無力聽起來像是生病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聲音,他連開門都懶得開。


    莫言並不氣餒,他用關切的語氣說:“會上聽說你病了,也不知道是什麽病,但又擔心你的身體,就一樣抓了一些,給你送了過來。”


    “謝謝,我好多了,放門口吧。”王長信像是打定了主意不開門。


    莫言倒是不意外,這個王長信的性格一點都不像他背後強硬的山茶花交易所,而是像個麵團,隨便揉捏都行。不過沒人敢捏罷了。


    “長信大哥,今天這事你怎麽看?”莫言不和他打太極了,把藥放在門口之後,直接問道。


    很久,裏麵都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居然傳出了打唿聲。王長信睡著了。他這是打定主意不參與這件事。可是,為什麽呢?


    現在對莫言來說,隻有一個問題,等孫鴻昌為首的這群客人出了賭場之後,要不要殺人滅口。哪裏都有陽光和陰影,這種事情在賭場裏實在太常見了。可是莫言卻猶豫了,直覺告訴他,王長信這次的態度不正常。可是不殺,下麵那位菩薩真要追究起來,自己怕是再也守不住這個位置了。


    最終感情戰勝了理智,莫言準備明早帶著手下去先穩住對方,等他們出了賭場,迴到酒店就動手。


    一大早,莫言帶著胡潔和宋師去了七樓的餐廳,玄音一行人在這裏吃早飯。


    “孫先生,早上好。”莫言走到玄音的餐桌旁,微笑著打招唿。


    “你是?”玄音明知故問。


    莫言擺低了姿態說:“在下莫言,暫時代替莫傾城小姐管理宏福賭場,算是這裏說話有些分量的人。”


    “哦,找我什麽事嗎?”玄音沒站起來,繼續一邊吃一邊問。


    莫言看了一眼滿桌子吃吃喝喝的人,用眼神詢問玄音。


    “就在這說吧,沒事。”玄音招唿道。


    莫言繼續這個站著太不合適了,還好胡潔又眼裏見,給他從別處搬來一把椅子。不過這一桌是插不進去了,他隻能坐在玄音右手邊,看起來像個加座的插班生,又像是開會時做會議記錄的秘書。


    老板坐的這麽憋屈,胡潔本來是不好意思坐的,不過另一邊的宋師沒管那麽多,也搬了把椅子坐在玄音左手邊。實在沒空檔了,胡潔隻得坐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勉強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麽。


    “現在可以說了吧。”玄音似笑非笑地看著莫言。


    不僅是他,一桌子的人都盯著莫言。連還沒吃完的曹成也停下了手裏的筷子,一邊舉著一邊等莫言講話。


    “諸位昨日憑本事在宏福各層場子大殺四方,我本人很是敬佩,今天特地備了份薄禮,想請諸位高抬貴手,這幾天休息一二,不知諸位意下如何?”說是諸位,莫言卻一直看著玄音。他知道,這個孫鴻昌是這群人裏說話算數的領頭羊。


    “來賭場就是為了賭和贏,怎麽,輸不起?”玄音笑著問道,並沒有伸手接胡潔遞過來的箱子。


    莫言也笑著說:“自然是輸得起,隻是總被諸位這麽贏下去,場麵上實在過不去。不如大家交個朋友,你們給我個麵子……”


    “你是誰?我們為什麽要給你麵子啊?”妙果覺得莫名其妙,就這麽直直地問道。


    莫言不笑了,他覺得這個看起來可可愛愛的小姑娘在罵自己,罵自己是個出身卑微的小人物。出來這麽多年了,可莫言骨子裏還是當年被小姐牽著手走出老宅的、沒見過世麵的小人物。他的內心敏感極了。麵對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他被罵了也就罵了,可是這個小姑娘,她有什麽資格?


    這純粹是莫言多慮了,妙果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莫言開頭那一串繞口的解釋也沒說明白自己是賭場負責人。


    “我是莫言。”莫言說。語氣冷了一些。


    少白一看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對方肯定覺得妙果出言不遜:“先看看莫言先生帶來的是什麽吧。”他打了個圓場,主動站起來接過胡潔手裏的箱子。


    這個箱子很大,分成了三格。第一格全是各種屬性的靈珠,第二格是鴿子蛋大小的日月明珠,一共十顆,品相極好。第三格是賭場方麵為vip客人量身定做的金卡,每張裏麵存著一千萬的籌碼,可以提現。


    要不是胡潔已經命人提前清空了餐廳,光是第一層裏麵這麽多數量的靈珠就足以令旁人眼紅。


    不過隻有曹成和少白能看出這份禮物的重量。妙果知道修行的靈珠,卻沒什麽具體的概念,因為玄音不允許她在修行這方麵走捷徑。日月明珠她手裏有更大的,是少白和玄音送的。


    歐陽樹虔、卓陽和曹成壓根沒看出來第一格裏麵是什麽,第二格的日月明珠也隻當成了一般的珍珠。


    “這珍珠還挺大哈。”曹成拿起一顆看了半天,實在沒看出什麽名堂,敷衍地讚歎了一句。


    珍珠?宋師用一種看鄉巴佬的表情看著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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