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隨著那婢女彎彎繞繞地拐進了一間小房子。


    站在房子外麵,瞧著那淒清的房門,蕭鈺笑了笑。


    “你們府中都是在這裏接待客人的嗎?”


    長寧五指微縮,握緊了腰上的配劍。


    那個婢女惶惶然不知所措,她也隻是奉命行事,現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寧王爺。”一道嬌柔的女聲傳出,東方柔閑庭信步地朝蕭鈺走去。


    一股子異樣的香氣四溢開來。


    蕭鈺伸手掩住口鼻,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公主約我來這裏,是準備商討兩國大事的嗎?”


    東方柔嬌俏一笑,身子軟弱無骨地依附在蕭鈺身上,“王爺說的是什麽話,我一介女子怎會懂什麽國事。”


    長寧瞥了眼嬌嬌媚媚的東方柔,心底一陣惡寒。


    都有了未婚夫,還在這尋他家王爺。也不怕招人話柄。


    蕭鈺含著溫潤的笑意,一腳將她踢開了。


    “公主好算計。”


    “你!”東方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蕭鈺,“你不是久病纏身?”哪裏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蕭鈺瞥了眼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婢女,複將視線轉迴東方柔身上。


    東方柔此時正狼狽地趴在地上,白皙的手腕上還蹭出了斑駁血跡。


    “公主既然己經與平王訂下了婚約,就無需再來尋我們幾個王爺談事了。不然,本王和陛下就會誤以為公主是想要挑起我們幾位王爺之間的衝突,借此來達到你們明齊的利益。”


    蕭鈺揮了揮袖子,衝散開空氣間那股子甜膩的味道。


    “你說是吧?公主。”


    看著一步步朝她走來,繼而蹲在她麵前的蕭鈺。東方柔不由自主地向後挪動了幾分,眼神中帶著些恐懼。


    這樣的蕭鈺,她從未見過。


    “若不是公主與平王有婚約在身,本王恐怕會忍不住讓公主嚐嚐比剛才公主自己身上帶著的那香藥效更烈的東西。”蕭鈺半蹲在地上,臉上顯露的是完美無瑕的笑容,任由旁人看去,都不得不讚一聲公子如玉。


    可落在東方柔眼裏,卻是深深的恐懼。


    她打著哆嗦,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我可以替你保守你裝病的秘密。”


    蕭鈺盯著她精致的妝容,啟唇正欲說些什麽,就聽的一聲清喝。


    “你們在幹什麽?”


    蕭鈺聽著這聲熟悉的嗬斥,心底莫名地發虛。


    東方柔卻趁著蕭鈺出神的空檔,咬了咬牙,往他身上撲去。


    “哎呦,王爺,你弄疼我了。”


    東方柔死死地拽住蕭鈺的外衫,嘴裏不住地嬌唿著。


    華錦瑟身上的氣勢更冷了,就連站在身旁的十一也是作嘔的神色。


    蕭鈺慌神地站起身,將人給推開。然後急匆匆地跑向華錦瑟準備解釋。


    “錦兒,你聽我解釋,我和東方柔……”


    隻是他沒說完,就被華錦瑟瞪住了。


    “東方柔?”華錦瑟重複地念著這三字。


    蕭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呀對呀,這女人可壞了,引誘我孤身一人前往這偏僻地方。還灑了可臭可臭的香,對我圖謀不軌。”


    東方柔扭著腰肢站起身,身上那件紗裙也被粗糙的路麵蹭破了不少,露出凝玉般的肌膚。


    她挑釁地朝華錦瑟啟唇一笑。


    既然都被發現了,那麽好歹也要攪亂些事情。


    華錦瑟卻無視了她挑釁的神色,而是拉起蕭鈺的衣袖聞了聞。


    是催情的香。


    華錦瑟的目光冷了幾分,轉而看向東方柔時更是凜冽。


    “一國公主的身上竟然帶了這麽不入流的藥,還穿著暴露地引男子去偏僻人少的地方。這樣的事情如果傳開了,怕是會轟動一時吧。”


    蕭鈺附和著攀住華錦瑟的胳膊,連連點頭。


    就像一個被惡霸欺辱了的弱女子,正在尋求華錦瑟的庇護和安慰。


    站在兩人身旁的長寧和十一簡直沒眼看。


    “華府的四小姐和寧王舉止親密,如果傳出去也是彼此彼此罷了。”東方柔扯了扯破爛的衣衫,嗤笑著迴敬道。


    蕭鈺聞言,麵色不善地盯著東方柔。


    用計陷害他,準備推鍋到華府也就算了。但是準備將手段用在錦兒的身上,就恕他不能忍了。


    “本王和錦兒之間是正當關係,不過就是差了個日子成婚而已。公主如果願意傳出去,那本王先在此謝過公主願意替我們二人的大婚造勢。”


    蕭鈺不緊不慢地對東方柔說道,言辭鑿鑿間還帶了幾分雀躍和嘚瑟。


    說出去好呀,這樣他也能早點娶錦兒迴府了。


    蕭鈺的這一番話是東方柔從未想到的,她以為兩人隻不過玩玩的性質,哪曾料到竟然是動真格了。


    “不可能!”東方柔死死地盯著蕭鈺,想要從他臉上發現一絲撒謊的痕跡。


    蕭鈺往華錦瑟身邊湊了湊,環緊她的胳膊,喏喏道:“錦兒,那女人的眼神好可怕。”


    遲來的華霓裳和鳳楚兮二人:“……”


    發生了什麽?寧王這是被歹人所害,喪失了神智嗎?


    “錦瑟,你們沒事吧?”華霓裳擔憂地將華錦瑟上下打量了一番,卻發現隻是裙擺上多了些髒汙。


    方才她用笛聲使那丫鬟說出了真相,才知道真正帶走蕭鈺的不是華文詩而是明齊的公主。


    而東方柔此舉,怕也是為了讓華錦瑟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華文詩鬧將起來。


    這樣一來,她也多了些時間實施自己的計劃,還可以加劇華錦瑟和華府的矛盾,一石二鳥。


    就在這時華府的下人們也都找來了,為首的是華夫人和華文詩、華文雨三人。


    等看清眼前這一幕後,華夫人默默遣散了身後的下人,對著東方柔和蕭鈺行了一禮。


    “公主您怎麽會在這裏?”華文詩神情複雜地望著東方柔。


    方才宴會沒開始多少,東方柔就稱身體不舒服,要下去休息。


    礙於她的身份,華府的人自然就安排了一間客房給她。


    可是現在看來,她東方柔的身體好的很。還有精力來陷害她。


    東方柔見自己的事情被眾人發現了,也不想掩飾了。微微掀動眼瞼,不耐地迴道:“本宮的行蹤為何要同你稟報?”


    華文詩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住地掐緊,低垂下頭同東方柔賠了罪。


    華夫人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臣婦見公主受了傷,不如下去上些藥?”


    東方柔瞥了眼自己流血的手腕和其他擦傷的部位。想到自己的醜態都被這群人看見了,還有方才來過的那些華府的下人,心底不禁怒火萬丈。


    “不需要,安排輛馬車送本宮迴去。”


    這般頤指氣使的態度饒是華夫人都氣的不輕,但又礙於她的身份不得不照做。


    蕭鈺和華錦瑟還有華霓裳、鳳楚兮幾人站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熱鬧。


    等到東方柔被一眾女眷簇擁著離開,鳳楚兮還有些意猶未盡。


    真是一出好戲。那平王日後娶了東方柔,就等著天天被綠,綠到頭上跑馬吧。


    想到這,鳳楚兮不由得還有些期待。


    那平王為人看似有君子風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鳳楚兮就是喜歡不起來,總覺得蕭如霖的眼神很是陰騖。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因著蕭鈺尋過來了,華錦瑟也就不多留了。臨走時讓蕭鈺留下幾個身手不錯的暗衛給華霓裳,然後就帶著鳳楚兮一同離開了。


    “殿下真的不再多留一會嗎?過會家兄和家父都迴來了。”華文詩咬著下唇,不甘地看著和蕭鈺並肩而立的華錦瑟。


    蕭鈺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華文詩。


    “不了,本王來這本就是為了接人,既然現在人已經接到了,就不再叨擾了。”


    華文詩無法,隻得畢恭畢敬將他和華錦瑟一齊送走了。


    鳳楚兮是由鳳府的人接了迴去,十一和長寧則是被蕭鈺遣去處理事情了。


    於是馬車裏隻剩下蕭鈺和華錦瑟兩個人了。


    “說吧。”華錦瑟挑了挑眉,看著蕭鈺。


    蕭鈺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地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招了,最後還不忘發誓道:“錦兒,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讓東方柔碰到一根手指。”


    華錦瑟睨了眼義正言辭的蕭鈺,“迴府後就將身上那衣裳換了,這種香雖然不烈,但聞多了對身體不好。”


    蕭鈺乖乖地點頭。


    果然,錦兒還是在乎他的,都在關心他的身體。


    一下馬車,華錦瑟就迴了含香小築。蕭鈺則是命人燒了熱水過來,準備沐浴更衣。


    華霓裳看著院子裏蕭鈺留下的暗衛,琢磨了一會,就帶著幾人去了一個小房間。


    裏麵關著的正是剛才那個撒謊的丫鬟。


    華霓裳不顧那丫鬟恐懼的眼神,徑自地繞到她身後將她敲暈。風輕雲淡地對幾個暗衛說道:“你們將她捆了,送去寧王府好了。”


    那東方柔既然敢算計她妹妹,就不要怪她算計迴去了。


    “東方柔被人劫走了?”蕭鈺剛從內室換了身衣服出來,就收到長寧和十一的消息。


    長寧點點頭,剛才他和十一奉命去使臣居住的地方將東方柔綁過來,熟料他們剛進去就看到一夥人七手八腳地將東方柔帶走了。


    手法還挺熟練的,嘴裏還不忘堵上塊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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