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瑟雇了輛馬車,同十一二人趕往飄香居。


    剛到飄香居,華錦瑟就見到站在二樓窗口,笑靨如花的鳳楚兮。


    等到華錦瑟走到鳳楚兮所在的房間,卻發現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不僅是鳳君然,就連那些作陪的官家小姐們都不見了。


    鳳楚兮見華錦瑟挑眉的模樣,便猜到她心中所想,撇了撇嘴,說道:“那些人過於無趣,我就將她們盡數趕走了。”


    整日裏不是談論的不是首飾就是哪家公子,庸俗!根本就沒有她的扶桑姐姐有趣。


    華錦瑟看了眼表情乏悶的鳳楚兮,主動提議帶她去街上玩一會。


    鳳楚兮歡唿雀躍地撲過來,若不是十一眼疾手快地將她拽住,恐怕得將華錦瑟撲倒在地。


    “老實點。”十一麵色清冷地拎著鳳楚兮的衣領,全然不顧她憤怒的眼神。


    鳳楚兮見十一不怕她的威脅,就將委屈的小眼神投向華錦瑟,“扶桑姐姐…你看他!”


    華錦瑟看著二人的互動,心中也是一陣發笑。


    上前將鳳楚兮的衣領從十一的手中解救出來,還不忘教訓了一句:“你呀,平日裏在外可不能這樣。”


    鳳楚兮雖然性子驕矜,但分的清是非黑白,不會胡亂生事,這也是華錦瑟喜愛她的原因。她的敢愛敢恨,她的肆意灑脫,更是讓華錦瑟羨慕。


    鳳楚兮看出華錦瑟眼底的黯淡,雖不清楚原因。但她還是緩緩地將手環住華錦瑟的腰,仰起腦袋,甜甜地說道:“我隻在扶桑姐姐麵前如此。”


    華錦瑟一瞬地就笑了。


    就在三人準備往樓下走之際,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在三人麵前。


    “喲,這不是鳳楚兮嗎。怎麽,鳳將軍肯放你出府了?”


    水藍色衣裳的姑娘嬌笑著取了帕子遮著嘴。隨著她的動作,頭上金色的蝶形釵子也一晃一晃的,很是惹人憐愛。


    隻是那話,就不是那麽中聽了。


    鳳楚兮一聽就變了臉色,臉唰地就拉了下來。


    華錦瑟也收起了麵上的笑意,拉起鳳楚兮的手,冷冷地掃視著對麵的女人。


    鳳楚兮感受到掌心的溫度,心底的煩躁也被安撫了下去。瞬即,高傲地抬起下頷,說道:“蕭若煙,識相的就快些給我們讓道。本姑娘今日還有要事。”


    十一瞥了眼鳳楚兮,明明那麽小個兒的人,卻裝作一副囂張不羈的模樣。十一的嘴角抖了幾抖。


    那喚作蕭若煙的想來平日沒少被鳳楚兮這樣懟,當即歪著身子斜斜地擋住樓道,嗤笑道:“我若是不讓呢?”


    鳳楚兮儼然被蕭若煙這番行徑氣到了,但又礙於她郡主的身份,不能對她動手。


    蕭若煙顯然很滿意鳳楚兮現在又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前幾日,聽說文雨在花燈遊會被幾個人欺負了,其中還有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想必就是你了吧。”


    蕭若煙抬起眸子,看向華錦瑟,眼中的輕賤與自傲並不加以掩飾,袒露無疑。


    華錦瑟毫不畏懼地迎上她的目光。


    鳳楚兮也看出了蕭若煙今日的目的,無非就是抓住她兄長不在的機會,借機尋她們的麻煩,好替她的好姐妹的妹妹報仇。


    “真不愧是鄉下來的野丫頭,見了郡主也不知道跪拜。”蕭若煙翻了個白眼,隨即將視線移開。仿佛與華錦瑟多對視一會,就汙了她的身份。


    這下子連十一都聽不下去了,一手緊緊握住劍柄,顯然是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怒火。


    “我若是跪了,你,受的起嗎?”


    華錦瑟拉住一旁雙目噴火的鳳楚兮,自袖中緩緩取出一塊金色的牌子,舉在蕭若煙的眼前,麵色冷淡。


    “你!”蕭若煙被華錦瑟這句話氣到不輕,但在看清華錦瑟手中那塊牌子後,瞬間又氣餒了。


    那是柳貴妃賜下的牌子,見到這塊牌子便猶如見到柳貴妃本人。


    華錦瑟勾起唇,將那牌子收迴來。眼神森冷,眉間盛著冷冽的寒氣,“怎麽?郡主您怎麽不跪了呢?想來皇室的人比我這個野丫頭識禮才是。”


    蕭若煙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說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便讓開。”


    同她糾纏了這麽久,華錦瑟也有些不耐。


    蕭若煙雖心有不甘,但看在華錦瑟手中那塊牌子的份上,也不敢太過放肆。


    畢竟真說起來,她不過是一個宗室的郡主,平時都待在自己的封地上。要不是過些時日宮裏要為蕭衛池慶祝壽辰,她也根本沒有機會來到連城。更別提柳貴妃了,論身份,柳貴妃是她的長輩,她見到了理應行禮。論地位,柳貴妃的母族在連城占有一席之地,而她的父輩卻是平庸無能,靠著身上的那點血脈封了個閑散王爺。


    看著蕭若煙屈辱地咬著下唇避開了,鳳楚兮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什麽郡主,到了她扶桑姐姐的麵前還不是照樣要避讓三分。


    臨走時,鳳楚兮還不忘衝蕭若煙囂張地笑了一下。


    蕭若煙直氣得渾身發抖,藏在衣袖下的手狠狠地握成拳,塗了豔麗丹蔻的指甲深深地陷進肉內。


    她發誓,終有一日,她要鳳楚兮和那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付出慘痛的代價,以解她今日之恥。


    不同於蕭若煙心中的憋屈,鳳楚兮現在可算是誌得意滿。神清氣爽地拉著她扶桑姐姐的小手,邁著步子,昂著腦袋,像極了一隻傲嬌的小貓咪。


    “扶桑姐姐,你那塊牌子哪裏來的呀?”


    鳳楚兮頻頻抬頭看向麵色清冷的華錦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撒嬌似地詢問道。


    看了眼鳳楚兮水汪汪的大眼睛,華錦瑟心間一軟,連帶著臉上都出現了幾絲溫和的笑意。


    “柳貴妃送的。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給你。”


    那塊牌子當初是柳文茹為了拉攏華錦瑟時賜下的。華錦瑟本意是留著以備後患,不過…她現在身處寧王府。蕭鈺的名頭可比柳文茹的好使多了。


    鳳楚兮聽到華錦瑟的話,非但沒有喜悅之情,反而腦袋搖的和潑浪鼓似的。


    “不行,這麽重要的東西我若是拿了,鳳君然會罵死我的。”


    華錦瑟笑了笑,不再強求。


    三人就這樣慢慢地走完一條街,臨近轉彎角的時候,一道熟悉的女聲傳入華錦瑟耳中。


    “那件飾品倘如我沒記錯的話,是我先預定的吧。”


    冷漠卻又不失強勢的話語震的華錦瑟心頭一顫。


    她僵硬地扭過身子,一道素白的身影投入她的眼中。


    簡簡單單的一條白色裙子,如瀑的墨發高高挽起,其上隻束了一根普通的木簪。給人以一種清傲難以接近的感覺。


    “這…按照道理上來說這鐲子本該是屬於霓裳小姐你的。”被華霓裳氣勢駭到的掌櫃支支吾吾地迴道。


    華霓裳冷笑地看著眼前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她的掌櫃,說道:“那掌櫃你又為何將它給了華文詩?”


    掌櫃的額頭開始冒冷汗,眼前這個華府的小姐看樣子也不好惹啊。但他總不能說自己因為貪圖華雨詩的那點銀子,而將華霓裳預定的鐲子讓給她吧。


    “扶桑姐姐?你在看什麽?”鳳楚兮看華錦瑟突然定在原地不走了。不由地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而後疑惑出聲:“那不是玉石坊的掌櫃嗎,怎麽和一個女孩子起了衝突?”


    華錦瑟被鳳楚兮的話語驚醒,“楚兮,你認得這老板?”


    “對呀,玉石坊在連城還是比較有名氣的。一些大戶人家都愛來這挑選或定做首飾。”鳳楚兮乖巧地點著腦袋迴道。


    “定做首飾……”華錦瑟慢慢咀嚼著這幾字,心下有了一計。


    當即朝著玉石坊走去。鳳楚兮雖然不解,卻也跟上了。


    這邊華霓裳和掌櫃還是僵持不下,即便是那掌櫃同意全數退還定金並給予補償,她也不同意。


    她的東西,憑什麽要被華文詩占據?曾經因為妹妹,她忍了那些人。現在她唯一的軟肋也消失了,她還有何懼?


    “掌櫃的。”華錦瑟站在華霓裳的身側,啟唇說道:“將你們店中的所有首飾都拿出來,讓我,好好挑選一二。”


    鳳楚兮站在華錦瑟的身側,簡直被華錦瑟囂張的語氣驚呆了,兩眼崇拜地看著華錦瑟。


    扶桑姐姐簡直太帥了!


    掌櫃也被華錦瑟豪氣的話語驚住了,再看到華錦瑟身側站著的鳳楚兮。更加不敢怠慢了,隻認為華錦瑟是某個身份高貴的小姐。畢竟鳳楚兮這丫頭高調的很,整個連城幾乎都認得她。而現在乖乖地跟在華錦瑟的身邊,不得不讓人高看一眼。


    於是一疊聲地喊下人將店鋪裏所有的成品都呈上來。


    一時間,珠寶的顏色四溢,明晃晃地閃人眼睛。


    掌櫃扔下一旁寒著臉的華霓裳,掐媚地湊到華錦瑟跟前。


    “您可以看一下這款簪子,是本店新出的款式。工匠們精心雕琢了數天才雕琢出一根簪子,而且上麵還特意取了玉石點綴……”


    鳳楚兮受不了掌櫃狗腿的模樣,往旁邊閃了閃。


    而華錦瑟則是走到掌櫃介紹的那根簪子前,細細地端詳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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