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出了這樣的大事,但鳳楚兮和蕭亦風兩個粗線條的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妥。繼續該吃吃該玩玩。


    至於華錦瑟,一左一右地兩邊各站著鳳君然和蕭鈺。一個溫文爾雅,一個氣質清貴。一路走來倒是惹來不少小姐欽佩羨慕的目光。


    走在三人前麵的鳳楚兮突然迴過頭,像是沒注意到三人之間古怪的氣氛一樣,嬌聲喊道:“扶桑姐姐我們去湖裏放花燈吧!”


    華錦瑟沉默著點了點頭。因為旁邊兩個人雖然都微笑著不說話,但那氣氛著實令她感到尷尬。


    鳳楚兮見華錦瑟答應了,當即歡欣雀躍地跑過來,挽住她的胳膊。


    蕭鈺瞥了眼走遠的二人,麵上的笑沉了下來。


    於路明站在幾人身後,看的清清楚楚,心下也閃過幾分思緒。


    待一行人走到湖邊,發現湖岸旁早已圍滿了各式各樣的人。有含羞帶怯的小姐,也有風流倜儻的公子,更有布衣荊釵的普通夫婦。


    眾人手中皆捧著造型各異的花燈,上麵或題了字亦或作了詩。更有甚者,還畫了心上人的肖像在花燈上。


    聽著耳旁潺潺的流水聲,華錦瑟的心頓時靜了下來。


    漆黑的夜色下,所有人都被籠罩在黑幕之下。隻有那些隨著水波緩緩晃動的花燈點亮了這無邊無際的黑夜。


    “扶桑姐姐。”鳳楚兮揪著華錦瑟的衣袖,小聲地開口問道:“你一會要在花燈上寫些什麽呢?”


    華錦瑟看著她澄似秋水的雙眸,莞爾一笑,說道:“我隻希望我的師兄無病無災,平安喜樂。”


    鳳楚兮點點腦袋,心頭掠過一絲惋惜。


    扶桑姐姐的願望竟不是有關於她的。不過轉而一想,也不是有關於她哥那個大豬蹄子的,鳳楚兮受傷的小心髒瞬間得到了撫慰。


    隨著兩盞題了字的花燈被放入湖水中,今晚的遊會也算是結束了。


    因著鳳楚兮和華錦瑟兩人均是未嫁,不方便在外逗留太久,於是就早早地迴去。


    鳳楚兮淚眼婆娑地望著華錦瑟,隨後就掙紮著被鳳君然強行塞進馬車內。


    華錦瑟忍俊不禁地揮手同他二人手告別,而後乘上雇來的馬車迴寧王府,十一騎馬尾隨其後。


    眼見著華錦瑟的馬車搖搖晃晃著愈行愈遠,蕭亦風眼珠子一轉,開口提議道:“既然他們一行人先迴去了,那麽我們再去聞香閣玩會?”


    他這個提議很快就得到了紈絝子弟於路明的附議。


    “對呀,阿瑾。今晚難得我們三個一起出來玩,不如去聞香閣玩個痛快。”


    蕭鈺玩味地掃過二人。盡管他平素裏不甚愛玩,但並不代表他不清楚聞香閣是什麽地方。


    “你們二人倘若不怕再次被人撞見並上報皇伯父的話,可以去那聞香閣同你們朝思暮想的美人兒玩個盡興。”


    聽著蕭鈺溫文爾雅的話語,蕭亦風和於路明二人隻覺得後背陰測測地發涼。


    當下二人隻得敗興而歸。


    等到蕭鈺迴到府中時,華錦瑟同十一二人已經迴含香小築了。


    蕭鈺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帶迴來的那串糖葫蘆,招來了一個小丫鬟,吩咐她將這串糖葫蘆送到華錦瑟手裏。


    做完這一切的蕭鈺神清氣爽地迴書房看書了。


    而身處含香小築的華錦瑟接到蕭鈺特意帶給她的糖葫蘆時,表情很是複雜。


    她害怕某男為了報複她,在糖葫蘆中加了瀉藥。


    待華錦瑟將信將疑地咬了一口後,臉色一瞬地僵住了。


    這糖葫蘆倒是沒加什麽特殊的東西,隻是這糖不知道放了多少,甜到她懷疑人生。


    坐在書房裏翻看一本雜記的蕭鈺很是開心,他特意讓做糖葫蘆的小販多加了糖。這麽甜,扶桑一定會喜歡的。


    碰巧練劍迴來的十一看到華錦瑟一邊漱口,一邊苦大仇深地盯著麵前擺著的那串紅豔豔的糖葫蘆。


    十一出於好奇地詢問了句,“錦瑟,那糖葫蘆是加了辣椒嗎?”


    華錦瑟自小對於辛辣的食物嗤之以鼻,碰都不碰。而她現在這副模樣不由地令十一感到好奇。


    華錦瑟睨了他一眼,迴道:“你可以嚐一下。”


    糖葫蘆裏加辣椒,虧他想的到……


    十一不疑有他,撚起一顆完整的裹滿糖漿的山楂,在華錦瑟欽佩的眼神中丟進嘴裏。


    隨即,十一的臉皺成苦瓜狀,“錦瑟你在哪買的糖葫蘆,怎麽…這麽甜。”


    華錦瑟的麵上同樣是一言難盡的表情,“不是我買的,是蕭鈺派人送來的。”


    十一頓時默了。


    果然是王爺,這口味,這喜好,就是與常人不一樣。


    當晚,華錦瑟對著這串糖葫蘆深思熟慮考慮良久,還是找了個地方將它埋了。


    畢竟是王爺賞賜的東西,不能扔掉。


    第二日,華錦瑟照例起的很早,用過早膳後便去翻看醫書。


    隻是翻著翻著,華錦瑟的眉皺了起來。她手中的那本醫書竟是什麽時候出現了幾個黑色的黴點。


    華錦瑟又順手從書架上抽出另外幾本,隨手翻閱了幾頁,發現也都是發黴了。


    華錦瑟有些頭疼地扶額。這些書除卻鳳君然送她的幾本之外,其他的俱是她從山上帶下來的。一直藏在箱中,直到寧王府中才拿出來,也未曾曬過,哪曾想如今竟是發黴了。


    思及此,華錦瑟找來了幾個侍衛,幫她把這些書都搬出去曬曬。


    不過,因著含香小築內的空地大多都被華錦瑟種上了藥草。侍衛們無法,隻得將這些書盡數搬往前院。


    於是,當蕭鈺坐在搖椅上處理事務的時候,數個含香小築的侍衛搬著一堆書出現在他麵前。


    “扶桑姑娘,你這是?”何伯見到跟在一群侍衛身後的扶桑,不解地走上前。


    華錦瑟對於何伯還是存在幾分尊重,當下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何伯詢問地轉頭看向蕭鈺。


    雖說在這曬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們家王爺還在這處理公事,這……


    蕭鈺看出了何伯眼中為難的神色,輕笑一聲,說道:“何伯,你幫他們把這書曬下吧。”


    蕭亦風和於路明二人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寧王府的前院攤滿了書。至於這個王府的主子,早已放下手中的公事,同華錦瑟一起翻曬書本。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於路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一幕。


    蕭亦風看到華錦瑟,眼前一亮,不願意去搭理於路明的智障問題,而是顛顛地跑到華錦瑟身旁。


    “扶桑美人,你還會曬書啊。”蕭亦風一臉崇拜地望著華錦瑟。


    他看上的美人兒就是厲害!不僅會治病,還這麽勤勞!


    華錦瑟手下動作一頓,顯然是被蕭亦風的昵稱給惡心到了,不動聲色地往蕭鈺那邊移了移。


    珍愛生命,遠離蕭亦風。


    蕭鈺微微側目,瞥了眼二人。心底漾起某種難以名狀的快感,翻曬書本的動作也慢了幾分。他想和她再多待一會,哪怕就是不說話,就這樣站著,互相做著其他事情。


    相較於蕭亦風那個低智商的白癡家夥,於路明還是眼尖地看出了些端倪。選了個離華錦瑟稍遠的地方蹲著,跟著曬書。


    雖說他和蕭亦風還有蕭鈺幾人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曬書這種小事根本就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但真正上手時還是別有一番趣味的。


    但是沒過一會,在翻曬著書籍的眾人就聽到刺耳的刺啦聲。


    蕭亦風的手僵硬了,他的右手還捏著半頁紙,左手則握著一本醫書。


    蕭鈺淡淡地瞄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剩下的一些人身份地位都沒蕭亦風高,自然也默不作聲,繼續該幹嘛幹嘛。


    於路明快速地瞥了眼他手中的殘頁,再瞥了眼華錦瑟。見她眼尾下彎,並沒有流露出過分的不悅,就又低下頭,自顧自地幫忙曬書。


    “我……我不是故意的。”蕭亦風看著手裏被他撕碎的書,有些手無足措。


    華錦瑟從他手中接過那本醫書,翻看了下,是鳳君然送她的孤本。


    “沒事,我迴去後將這頁重新抄一遍粘迴去就是了。”華錦瑟又從他手中把那頁碎紙抽走,語氣平淡地說道。


    既然蕭亦風是無意之舉,她也犯不著和他置氣。


    蕭亦風環視圈四周,有些尷尬,不由得添了一句:“要不,我替你抄,抄完了再給你送迴來。”


    蕭亦風的話一落下,躲在遠處裝透明的於路明噗嗤一聲笑了,“你還是算了吧,就你寫的字,扶桑姑娘還未必看的懂。”


    蕭亦風更尷尬了,狠狠地瞪了眼於路明。


    蕭鈺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注視著華錦瑟手中的書,突然問了一句:“你手中可否借我看一下?”


    華錦瑟疑惑地將書遞給他。隻見蕭鈺慢慢地翻閱了幾頁,而後將書遞還給華錦瑟。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本書應當還有下冊。”


    華錦瑟眼中的疑惑更深了。這本書她當日看過,確實內容不全,隻是蕭鈺他一個不懂醫術的人怎麽看出來的。


    蕭鈺蹲在華錦瑟的身旁,坦然地接受了她充滿疑問的目光,說道:“我有這本書的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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