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隱:“所、所以那個,梓乃就這樣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葉隱:“不、不過必須是、那個,梓乃願意喜歡我的狀況下就是了。”


    她不曾直接這麽說過。隻是展現著這樣的態度,說過讓我這麽認為的話語而已。我無從確認。我覺得我們彼此都太膽小了。梓乃“我、我喜歡你!那個那個,我、我好喜歡你!!”


    葉隱:“……是嗎。”


    聽到滿臉通紅的她說出這樣的話,我在心中輕輕鬆了口氣。相對的,喜悅以及幸福逐漸湧上。梓乃“可、可是老師,真的嗎?!真、真的可以是我嗎?不是其他的人!?”


    梓乃似乎還不敢相信的樣子。她露出不安的表情對我如此確認。


    葉隱:“梓乃,我很希望你不要讓我講太多遍啦……”


    梓乃“可、可是我,會不安……”


    她像是要祈禱似地合起雙手,以想要訴說著什麽的眼睛看著我。


    葉隱:“不會有其他的女孩,像你一樣這麽合乎我的理想。所以當然是你了。”


    梓乃“老師……”


    這千真萬確是我的真心話。至今一直看著梓乃,讓我察覺了一件事。那是我應該也有具備的缺陷。之前曾經交往過的女性,後來離開我的真正原因。直到如今,我才終於察覺到那是什麽了。推我大概是在害怕。害怕愛上別人,即使如此又遭到背叛與拋棄。就像是親生雙親對我所做的,我害怕被我所愛的人背叛以及拋棄。所以我沒辦法在緊要關頭踏出那一步。而且也沒辦法讓對方踏進這一步。所以曾經有兩名女性離開我。八乙女梓乃這名少女,出現在這樣的我麵前。她罹患了對人恐懼症,無法積極與他人來往。即使是真正喜歡上的對象。梓乃跟我真的很像。都會在真正緊要的關頭,無法迎接別人進入內側。即使如此,並不表示我們不需要溫暖。因為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如果喜歡上彼此,並且認為彼此需要保持距離的話,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因為隻要能這樣彼此相視就足夠了。梓乃“嗬、嗬嗬……”


    謊梓乃笑了。盈眶的淚水一顆顆滑落。梓乃“總、總覺得,我的胸口……”


    然後她將雙手放在胸口。看起來就像是要以自己的手製止心髒似的。


    葉隱:“知道了嗎?”


    梓乃“……是的。很清楚了。”


    終於讓我見到那張笑容了。我果然最喜歡她的笑容。


    葉隱:“那麽這件事到此為止。聊點更開心的事情吧。”


    梓乃“………這件事明明很開心的………”


    葉隱:“男生很不擅長講這種的啦。”


    梓乃“嗬嗬嗬,我知道了。”


    芡梓乃如此說著拭去眼淚。


    葉隱:“沒錯沒錯。你隻要像這樣露出笑容就可以了。”


    梓乃“剛、剛開始就這麽說的話,不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葉隱:“是我不對啦。”


    我也開始一起陪她笑了。


    葉隱:“梓乃。”


    梓乃“嗯?”


    葉隱:“就算隻是你的期望也無所謂。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吧。”


    聽到我這麽說,梓乃先是驚訝地睜大眼睛,隨即露出比剛才更燦爛的笑容。梓乃“好的。我真的會一直陪著喔?”


    葉隱:“如果你這麽希望的話。”


    梓乃“……好的。”


    就這樣,梓乃露出連溫室花朵都相形失色的燦爛笑容。屍早上,隻要走出宿舍的房間,我就一定會看到梓乃。她會以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凝視著腳邊,隻要我開門走出來就會表情一亮,露出很有精神的笑容。


    葉隱:“早安,梓乃。”


    梓乃“早安,老師。”


    這一陣子的我,把看見她這樣的笑容當作是每天的樂趣。


    葉隱:“今天也好早來呢。”


    梓乃“隻要是老師的事情我都知道。像是幾點會起床,幾點會走出房間之類的。”


    葉隱:“真像你的作風呢。”


    嘰、啪咚我反手關上門。梓乃“……老師,為什麽您總是不鎖門呢?”


    梓乃看著我關門的手。


    葉隱:“嗯?啊啊,我房間沒東西值得偷的。何況要偷的話,隨便拿走附近的雕像還比較值錢吧。”


    我這麽說著對梓乃投以微笑。我房間裏的東西就隻有附設的家具,以及一些我的私人物品。老實說,我的私人物品在這間學校裏頭,算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如果要偷的話,偷走隨便放置在這附近的擺飾會值錢好幾倍。就某種意義來說,這或許是防盜措施的極致吧。梓乃“可、可是,想到老師可能有什麽叁長兩短,我就會……那個,很擔心……”


    葉隱:“不用這麽擔心,不會有事的,梓乃。”


    梓乃“可是……”


    看到即使如此還是會擔心的她,我想到了一招惡作劇。


    葉隱:“不然梓乃,你就每天到我房間幫我鎖門吧。”


    梓乃“咦……?!”


    露出擔心神情的臉一下子僵硬,並且隨即染成了通紅。


    葉隱:“這麽一來我可以安心睡覺,梓乃也能放心。”


    梓乃“那、那個,這、這樣……可、可是,既、既然老師這麽說……那我……”


    她麵紅耳赤的慌張模樣,無論看幾次都覺得可愛。


    葉隱:“我開玩笑的。”


    梓乃“老、老師!!”


    她就這麽滿臉通紅皺起眉毛。這是最近梓乃經常會對我露出的,生氣時的表情。


    葉隱:“抱歉梓乃。我隻是想要稍微逗你一下。”


    梓乃“您老是在說這種事情!”


    梓乃微微鼓起臉頰鬧扭。雖然對不起梓乃,但我也很喜歡這樣的表情。吐出的空氣化為白煙而消散。12月24日。天色即將變得明亮,今天與明天是聖誕節。梓乃“老師,準備好禮物了嗎?”


    葉隱:“嗯。準備好羅。”


    我與梓乃並肩走在通往教學大樓的路上。其他學生們還要一段時間才會經過這裏,所以目前隻有我和梓乃兩個人。


    葉隱:“因為有梓乃的幫忙,所以勉強趕上了。”


    梓乃“是嗎……”


    禮物。這是今晚的聖誕派對所需要的東西。那群班底籌備了一場聖誕派對。參加者就是一如往常的老麵孔10個人左右。是個蠻小型的宴會。梓乃所說的禮物,就是在最後要用來交換的東西。梓乃“嗬嗬,不過我覺得會組裝機器人當禮物的,隻有老師一個人而已喔?”


    葉隱:“隻是親手組裝的模型就是了。如果直接買現成的,根本就敵不過你們的禮物吧?”


    要送禮的對象是超級有錢人。所以我的禮物自然要下點工夫。再怎麽努力,我的財力也是有限度的。梓乃“不過,收到的人有辦法操縱嗎?”


    梓乃笑著以雙手擺出操縱的動作。分別用來驅動24個可動關節的馬達與齒輪組。所有的控製都整合在一個小小的控製器裏頭。


    葉隱:“……哎,至少叁島或殿子應該會操縱吧?”


    無論是要做什麽,那兩個孩子似乎都沒問題的。梓乃“我也會的。”


    葉隱:“啊啊,說得也是呢。”


    由於梓乃在這半個月幫我一起組裝機器人,所以自然就學會操縱了。能跑能跳甚至可以前翻,其實梓乃比我還要會操縱。我認為是她天生的熱忱使她如此的。


    葉隱:“明明不擅長運動,梓乃卻不知為何會操縱機器人呢。”


    梓乃“我覺得這種說法有點過份。”


    她稍微鼓起臉頰鬧扭。看起來完全就是普通女孩的動作。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現在的她,一定不會認為她有罹患對人恐懼症吧。


    葉隱:“話說梓乃那邊怎麽樣呢?禮物。”


    梓乃“嗯,勉強趕上了。”


    我轉換話題之後,梓乃馬上恢複成原來的表情。這份率直也是她的優點之一。哎,也因此會讓我常常想要逗她就是了……


    葉隱:“記得是圍巾吧?”


    梓乃“是的。其實原本想做可以穿的衣服就是了。”


    葉隱:“這就很難了呢。畢竟是交換禮物,不知道會是誰穿對吧?”


    雖然可以編得大件一點,不過要是被理事長抽到就麻煩了。相對的,要是我抽到理事長用的衣服也一樣。考量到成長期的少女們有著不同的體格,結果還是圍巾比較妥當吧。梓乃“是的。因為沒辦法,所以我用另一種顏色編了第二條。想說隻有一條的話可能不太夠……”


    葉隱:“這方麵真像是梓乃的個性呢。”


    梓乃“……是的。”


    她點點頭,像是很窩心地眯細了眼睛。


    葉隱:“隻不過以這個狀況來看,應該不會下雪呢。”


    仰頭望去是一片藍天。冬天清晨,高聳清澈的藍天。梓乃“老師不怕冷嗎?”


    葉隱:“……不,也沒有。”


    我們彼此相視而笑。梓乃“那麽請忍耐一下吧。隻是下雪而已。”


    她仰望著天空。並且像是正在下雪似地,朝著天空伸出手。梓乃“何況聖誕節並不是隻有今年才有。”


    她的側臉被溫柔的笑容所籠罩。我的視線不由得被她的那張臉所吸引。


    葉隱:“……這麽說也是呢。”


    到那個時候,這個孩子也能像這樣露出笑容嗎?看著這張側臉的我如此心想。美綺“好啦,這次的主題是這個!!”


    掛在牆上的擴音器發出相澤的聲音迴湯著,有種共鳴的感覺。美綺“初戀的迴憶!!終於來了來了來了!慣例中的慣例、王道、鐵則,不過卻是大家最喜歡的死亡題目!!”


    站在台上的相澤,向大家展示她從箱子裏抽出來的卡片。『初戀是什麽時候?怎樣的對象?』上頭有著不知道是誰寫的圓圓字體。美綺“然後要為我們公開初戀往事的是……”


    啪相澤把手伸進剛才那個箱子旁邊的另一個箱子。美綺“七號!!是誰趕快報上名來!!”


    她所抽出的,是寫著7的卡片。我是九號所以不是我。鏡花“哎呀,是我嗎?”


    不遠處傳來叁島驚訝的聲音。千歲“鏡花振作喔!”


    學生“不準說謊喔,鏡花!!不可以隱瞞!!”


    在學生們這種有些興奮的視線之中,叁島露出苦笑站了起來。麥克風遞給了站起來的叁島。宴會辦得很熱鬧。雖然參加者隻有10名,算是比較小的規模,不過因為都是知心的好友,所以大家都放開心胸玩得很高興。我隻有在理事長與相澤想偷喝酒精飲料時出麵阻止,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幹涉什麽,就這麽悠閑享用著擺放在桌上的料理。從晚上八點開始的宴會也經過了兩個小時,現在已經超過十點了。不過學生們都還很有精神,表情一點都沒有疲累的樣子。


    葉隱:“大家都還很年輕呢……”


    我也有這樣的迴憶。從國中升上高中的那幾年,我也是精力過剩。即使玩得再瘋,隔天也像是沒有累過一樣。然而現在的我已經沒辦法這樣了。自從超過二十歲之後,我就知道原本以為無止盡的體力也有極限。哎,不過拿正在發育的人跟發育完成的人比體力,這種事情本身就可以說不太對了。


    葉隱:“嗯?”


    獨自像是大叔一樣想著這種事情的我,察覺到在宴會上嬉鬧的學生之中少了一個人。


    葉隱:“……嗯。”


    我從沙發上起身,開始尋找那個缺席的人。


    葉隱:“在這裏啊。”


    梓乃“……老師?”


    她聽到我的聲音,很自然就轉過身來。看到她的這個樣子,讓我感到有些高興。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可以像這樣毫不驚慌地轉過身來呢?入春時期的她,隻要有人這樣找她說話,就一定會繃緊身體縮起肩膀,像是很害怕地轉過身來像後退。然而現在的她不一樣。自然轉過身來,確定是誰在對她說話,並且露出笑容。梓乃“怎麽了嗎,老師?”


    大概是詫異於我什麽話都不說吧,她輕輕歪過了腦袋。


    葉隱:“不。沒什麽事。我才要問梓乃呢,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梓乃“因為想稍微唿吸一下外麵的空氣……”


    她有些困惑地皺起眉頭。看到這樣的表情,我就馬上察覺了。


    葉隱:“……派對讓你有點難受嗎?”


    與其他學生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無法預期接下來進展的騷動。不斷持續的喧囂聲。這些都是會給予梓乃龐大壓力的要素。


    梓乃“……並不是因為很無聊就是了。”


    她的樣子有點難過。她已經理解了。人類應該要處於人群之中。而且也非常了解這是很有樂趣的事情。然而即使能夠理解,有些事情還是沒有辦法的。她在好幾年前受到嚴重創傷的身心,無視於她自己的想法拒絕著別人。跟對方是誰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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