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那“隻要站在那雕像麵前,我就會想起那些事情。即使我不願意,還是會想起它們。”


    邑那“想起一切...那些幾乎全是我不願想起的事情。然後...就更加會想起,那些已經成為我的一部分的東西...”


    邑那“還有那個,隻是淡淡地注視著我們的老人”


    曉“喲,迴來啦。令尊令堂還精神麽?”


    昨天我和涉碰頭之後,接著就迴了趟老家,略盡了一些孝道。今天下午一點左右從家裏出來,然後又迴到學院。


    葉隱:“嗯,托福。曉過得如何?”


    前輩教師在夕陽下亮了亮牙齒。毫無意義的行為。


    曉“之前我說過的吧?召集起閑著的學生,在海邊朝著夕陽呐喊,用野營飯盒煮飯。還烤肉來著”


    曉“總而言之就是揮灑青春。我還說過一個人來照看實在太麻煩了,讓你來幫我,你不是拒絕了嗎”


    葉隱:“啊啊,說起來好像確實說過這事呢。我給忘得幹幹淨淨了”


    好像還說,相沢召集分校組的參加者,三島去召集本校組的參加者吧。


    曉“嗚啊啊、。你這個薄情寡義的家夥。虧我還一直想著葉隱:會不會早點迴來,眼淚汪汪地期待著等你呢”


    葉隱:“就算是開玩笑,為男人眼淚汪汪的,真是太惡心了,你別這樣”


    曉“切。我才無所謂無所謂。成群穿泳裝的學生中間,隻有我一個美男子,簡直就是人間樂園呢”


    葉隱:“是是是、勤雜工。另外,男人就算再怎麽鬧別扭,也不會可愛的啦”


    曉“簡直是萬朵鮮花隨你采,極樂後宮的狀態哦。呀~咿呀~咿羨慕我吧”


    葉隱:“哦哦、是嗎是嗎。是是是,我好羨慕我好羨慕”


    曉“羨慕死你羨慕死你。”


    前輩教師微微一笑。


    曉“啊,還有,一會要辦野炊燒烤,有興趣的話就來參加吧,多兩三個人也沒關係的哦”


    葉隱:“下午好”


    邑那“歡迎歡迎、葉隱老師”


    溫室裏有位稀客在。


    通販同學“不用顧慮我。和平日裏一樣叫他阿葉隱:不就好了嗎”


    說著,通販同學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托盤上。


    通販同學“那麽請恕我先告辭了。多謝你的紅茶”


    通販同學站起身來。『色』素稀薄的銀『色』發絲飄『蕩』開來。


    邑那“誒,多待一會再走也...”


    通販同學“別說這種違心的話。啊、抱歉,說得過分了。不過還是我不在會比較好吧”


    葉隱:“我才是後來的吧...”


    通販同學無視我的話,快步向外麵走去。但是,她突然在我身邊停了下來,頭也不抬地說道


    通販同學“我不認為你能對邑那的遭遇有什麽幫助。不過就算是無謂掙紮也值得誇獎了。因為至今為止就連無謂掙紮的人也沒有”


    隻說完這些之後,不等我的迴答,便走出溫室去了。


    纖細得如植物莖的白皙手指,將裝飾著景泰藍花紋的小茶壺微微傾斜,往我的茶杯裏斟滿紅茶。


    葉隱:“昨天也和今天一樣,全天都待在這嗎?”


    如花般醉人的香氣,從邑那身上飄了過來。


    邑那“嗯,一如既往。照看這裏的植物,和人聊天,是很普通的一天吧”


    邑那“隻是...”


    葉隱:“嗯?”


    邑那“隻是...昨天阿葉隱:不在這裏”


    我裝作開玩笑似的問道。


    葉隱:“難道是,覺得寂寞了?”


    邑那“才、才沒有...那種事啦。老爺您真是太自命不凡了呢”


    她像是掩飾似的說道,然後走到一邊。花香離我遠去,邑那坐到我對麵的座位上。


    邑那“您父母身體還好吧?”


    葉隱:“嗯。還不是很上年紀呢。對了,這是給你帶的禮物”


    我將一箱在附近正熱賣的16個裝的點心包裹放在桌子上。


    邑那“非常感謝”


    葉隱:“今天、那個,相沢她們沒來邀你嗎?”


    邑那“沒邀請我啊。不過,我倒是聽說,好像有個什麽活動”


    葉隱:“......”


    就連相沢也沒有來邀邑那嗎。用她平時那種蠻幹的做法來邀邑那就好了。那樣也不至於一整天獨自呆在這裏...


    邑那“阿葉隱:,你誤會相沢同學了哦”


    葉隱:“誤會...?”


    邑那“相沢同學確實沒有邀請我,不過,那並不等於,她認為我是多餘的人”


    邑那“她借著提到有這個活動,向我傳達『要是有興趣的話就來參加吧』這樣的信號呢。”


    葉隱:“我倒也清楚相沢她粗中有細,沒想到...”


    邑那“她就是靠那種做法,甚至和通販同學交上朋友呢”


    葉隱:“誒...那個通販通學?邑那之外的人和她聊天嗎?”


    邑那“每天都會去日光室打招唿,去年,通販同學也開始迴應她的招唿,今年起,已經開始搭上話了”


    邑那“對於相沢同學,通販同學也有時把買到的貨物借給她,好像有時還讓她幫忙試驗功效”


    葉隱:“......”


    真是了不起哪。啊啊,這麽說的話...在壘球大賽的時候,如果我沒那麽『性』急地要邑那和通販同學參加的話,事情的發展大概會不一樣吧。


    邑那“她每年都會用那種形式,邀請我去參加呢。不過,我最終還是沒有去參加過”


    葉隱:“聽你的口氣,好像對沒有參加過覺得很後悔啊”


    邑那呷了一口紅茶,然後眼睛直視著我。


    邑那“阿葉隱:。接下來我所要說的話,請對任何人都要保密哦。”


    葉隱:“啊,嗯。當然可以了”


    邑那隔著桌子,朝我這邊探過身來。一股如花般的香氣,漸漸地向我靠近。是香水嗎。如蘭的吐息和她的輕聲軟語在我耳邊綻放開來。


    邑那“我...不會遊泳啊”


    葉隱:“誒誒誒、”


    我不禁向邑那的臉上看去。無比接近的距離。那柔軟的嘴唇就在我的眼前。


    邑那“啊...”


    邑那像是反『射』一般地將身體挪開了。震得瓷器微微作響。花香遠去了。她那隔著製服也依然強調著自己存在的**,『骨碌』地一晃。真是個衝擊。我終於認清了:在我眼前的是位非常有魅力的異『性』。


    葉隱:“是、是嗎...不會遊泳啊。啊哈哈”


    我笑著,掩飾著尷尬,


    邑那“請、請不要笑了...很難為情的...”


    邑那的臉一直紅到脖子根,低著頭抬起眼睛看著我,有些鬧別扭似的繼續說道。


    邑那“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說了...”


    她那用雙臂擋住胸口的動作,反倒更強調了胸部的豐滿程度。


    葉隱:“...沒關係。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又抓住邑那的一個弱點了。』如果是以前,就可以輕鬆地說出口了吧。然後可以以此讓她聽從我天真的願望了吧。不過,現在已經說不出口了。總覺得,已經不能靠說是開玩笑來掩飾過去了。我為了掩飾那樣的心情,說道。


    葉隱:“不過,真是意外啊。邑那呢,就像個大姐姐似的,看起來好像是什麽都會一樣”


    邑那“才沒有那會事...以前我也說過,我對運動有關的都是一竅不通。100米跑的話...要用二十大幾秒”


    葉隱:“二十大幾秒...就是說27秒左右?”


    邑那“不、不是的...那個...比這還要...稍微慢一些...無限接近30秒...”


    邑那羞得更厲害,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葉隱:“那可是...夠慢的...”


    我不禁說道。


    邑那“嗚...我知道的啦...對於自己的能力...”


    這樣的話,確實是沒法享受運動的吧。


    邑那“而且...我也沒有泳裝。就連校服以外的衣服也沒一件...”


    葉隱:“不過、至少運動服什麽的...”


    邑那“那個...尺寸漸漸變得不合身了...”


    邑那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胸口上。看起來它確實是發育成熟了。


    葉隱:“啊啊...原來如此”


    邑那“原、原來如此是什麽意思嘛...真是的”


    葉隱:“不不、那是...看你的視線才明白的啦”


    邑那的身體縮得更厲害了。


    邑那“不過、那時候...因為已經沒必要再去上體育,所以新的就沒有...”


    葉隱:“沒有買啊...難道泳裝也是”


    邑那“不知道、”


    葉隱:“不說的話,我可能會把你不會遊泳的事,宣揚給大家聽哦—”


    我把這個威脅她的把柄,用在了完全無所謂的事情上。用完之後,也鬆了一口氣。


    邑那“嗚嗚...就像您想的一樣...泳裝有是有的,不過...泳裝也是,尺寸變得不合身了...”


    葉隱:“試著穿過了啊”


    邑那“嗯、嗯—...大概一個禮拜前試穿了一下。然後...實在是勒得太緊,太難受...”


    緊緊地勒著這豐滿的**...


    葉隱:“......”


    我不由得想像起來。


    邑那“討厭...不要再為難我了...”


    邑那直羞得眼淚汪汪的。


    葉隱:“啊—...咳咳。不過,那樣的話讓誰去幫你買一件不就...”


    邑那“......”


    邑那“...昨天...還有今天,......阿葉隱:沒有在,所以...”


    葉隱:“哎...?”


    邑那“沒、沒什麽啦。嗯嗯、那個,如果要別人買過來的話,就必須得說出自己的尺碼...”


    邑那“我不想被人知道的啦...”


    雖然不清楚準確的尺寸,不過在男人的角度看,是絕佳的胸部呢...


    邑那“討、討厭,別再看了啦...太羞人了,都沒法好好說話了...”


    邑那的頭垂得更低,用雙臂緊緊地擋住胸部。豐滿的**還是從雙臂中『露』了出來,反倒更是...不過要是繼續這個話題,說不定會被攆出去。我把視線稍稍挪開。


    葉隱:“啊—,話說迴來,那個,什麽來著、。雖然時隔許久才迴家一趟,不過家人真是不錯呢。嗯”


    邑那“......”


    邑那傳來的甜蜜氣氛漸漸消失了。我覺得有些不妙。以我從涉那邊聽到的來講,邑那的家人都是些非常討厭的家夥,就算會恨他們也是有理由的。不過,如果想和邑那更加親密的話,逃避這個問題是行不通的吧。而且,至少涉還是掛念著邑那的。並非所有人都是邑那的敵人。這一點,不,隻要這一點能讓她明白就足夠了。


    葉隱:“雖說沒有事先聯絡就迴去了,可還是很自然的迎接我呢。『你迴來啦』真是句值得感謝的話呢”


    葉隱:“有為自己擔心的人,還有個歸宿,感覺很不錯啊”


    邑那平靜地坐著,輕輕抿了一口紅茶。


    葉隱:“那個,雖然我不是說,所有的家人都是那樣的”


    葉隱:“不過『家族』這樣的組織,一定是有許多優點的,從人類起源以來,一直傳承到現在,我想,認定它是不好的東西應該是不對的吧”


    邑那“說的是啊。不管是什麽,一概而論確實是不對的呢”


    那種口吻雖是與往常一樣的柔和,不過說的話卻隻是一般而論的。


    葉隱:“邑那你...那個...也許你有很多難言之隱,但你真的不想見見自己的家人嗎?”


    我想邑那對於我知道她是『guest』這件事,應該是早就清楚的。而且,她也應該知道,即使那樣我還與她保持著這種關係。所以,她應該清楚,我這樣的提問絕不是因為單純的感興趣。


    邑那“那麽,怎麽說好呢?”


    她用以前那種含混的口吻迴答我說。


    葉隱:“怎麽說好嗎...這中情況,想過,或者沒想過,不就是二者選一嗎”


    邑那“不管說什麽,一概而論是不對的,是阿葉隱:自己這麽說的啊。所以這樣的二選一我是沒法迴答的”


    柔和的口吻。但就連提到家庭的事情,她都會明顯地擺出拒絕的態度。


    葉隱:“果然、沒有想過啊...”


    邑那“要是一開始就預料我會這樣迴答,那也沒有問我的必要了,不是嗎”


    葉隱:“唔...”


    我陷入了沉默,同時一陣似曾相識的感覺向我襲來。『在問題中已經包含著所期待的迴答』,這樣的邏輯。啊—,與此相仿的對話,不是在李豔玲和林香之間剛剛發生過嗎。


    葉隱:“不過,那、那個啊...邑那是怎麽想的先暫且不論,不過也許你的家人很想見你呢”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啊。雖然我不能說,但希望你相信。


    葉隱:“因為歲月是可以改變人的啊”


    邑那“說的是啊。也許有那樣想見我的人吧”


    那種口吻還是與往常一樣的柔和,不過說的話也還隻是一般而論的。邑那將視線從我身上挪開。


    邑那“......”


    然後又抿了一口紅茶。也許她不想談這樣的事情吧。我也輕輕地歎了口氣,呷了一口紅茶。紅茶依舊可口,不過已經有些涼了。我該怎麽辦才好。隻要說到關鍵的事、重要的事,氣氛就會很糟糕。我已經,無法更加接近邑那了嗎。


    .....


    『能不能幫她這種事情,不是本來就無所謂的嗎』,我的心底傳來這樣的低『吟』。那隻是被眼前這富有魅力的異『性』吸引,但是那樣作為教師來講有些『那個』,所以在給自己找一些接近她的借口嗎。把這種麻煩的事情丟到一邊,隻談一些輕鬆愉快的話題不就好了嗎。眼前這個女孩子是位『guest』,也許不會很快就畢業。那麽,從今開始再花上幾年,也許就能和她交往了也說不定。所以現在就專心拉近距離吧...啊啊、我到底在想些什麽...


    邑那“那個...阿葉隱:。”


    葉隱:“啊,哎...什、什麽?”


    邑那又低下了頭。


    邑那“下個...外出日時...那個...能請你當我的監護人嗎”


    我不假思索地迴答道。


    葉隱:“樂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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