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喪葬儀式。


    據說地鐵的月台被安裝了強力的東西,哥哥變得詩骨無存。


    父親不在的喪葬儀式,母親作為喪主來執行。


    葉隱意識到,已經到極限了。


    母親的臉被絕望的灰白所浸染。


    聚集在這裏的親戚,為了幫助媽媽,妥善地安排著各種事宜。


    然而,在他們的好意背後,是如何榨取犯下大罪而失去社會立場的父親的財產。


    父親因為欠債的原因,隻有房子還沒賣掉。


    家是家族的城寨。


    而且,為什麽這本不該償還的債金,要靠賣掉充滿對哥哥和清美的迴憶的家來償還呢。


    可是,親戚們哪會在乎這些。


    為了返還欠債,有一個借了父親一些錢的叔父。


    那個叔父為了奪取每坪價值一千萬的土地,所以理所當然地站在最前排搖旗呐喊。


    在哥哥的喪葬儀式上,充斥在他們腦中的不是對死者的感情,而是對鈔票的憧憬。


    “葉隱:也長大了啊”


    在北海道的漁村做漁夫的叔父說道。


    在直係親屬中,父親是最有出息的人。


    成長在貧困家庭的父親,經過拚命學習進入一流的大學,再到山王物產工作。


    兄弟們都生活在偏遠地區,對於錢之類應該是不怎麽在意的。


    盡管如此,父親仍每月給爺爺家大約十萬日元的生活補貼。


    考慮到長期累積的生活補貼金額,叔父替父親說話也是理所當然的。


    叔父:“清美真是可惜。利勝也真是,都快五十了還生孩子。”


    葉隱年幼的心靈清楚地感到,掩藏在親戚們善良的臉孔後的那份惡意。


    隔著屏風,聽見竊竊私語聲。


    利勝這個笨蛋啊。


    以前就從來不和我們商量事情。


    媳『婦』也真辛苦,好像是富山家的分家的孩子啊。要是不打算和利勝離婚的話,就要留在家裏啊。


    看她那樣,不像是打算和利勝分手呢。


    所以說,女人真是可怕的東西。


    真不走運,利勝的財產全在那個媳『婦』手裏了。


    臉像條鯉魚一樣,連生個正常的孩子都不行。


    這事情交給我吧。


    錢嗎?


    利勝給家裏添了麻煩,我們拿點錢也沒什麽吧。


    ……。


    聽過和尚們念經後,葉隱想著,自己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


    在此之前,葉隱在學校還有很多朋友,家族也很幸福,在山王物業頂樓上看到的天空是那麽的寬廣。


    結果父親犯下錯誤。


    快要倒下的母親。


    連屍骨也不剩的哥哥。


    利欲熏心的人們,頑固的宣傳家夥。


    為什麽自已要承受這份痛苦,生笑地獄,如同被蜘蛛網捆住的昆蟲那樣呢。


    為什麽要對周圍的聲音戰戰兢兢的呢。


    那些高大的身邊俯視著葉隱,看著自已抱著雙膝,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


    叔父:“葉隱,你可以請求一下媽媽嗎?”


    虛偽的微笑,明明是父親的兄弟,卻與父親毫不相像。


    叔父:“可以讓你媽迴娘家嗎?”


    這是在委婉地勸說,要母親讓出這個家。


    叔父:“真是苦了葉隱了。還是去別的學校吧?”


    葉隱:“我要跟媽媽一起”


    葉隱站起來,對著粗魯的叔父。


    “你爸爸,做了很過分的事。做了那樣的事,會拖累家族,還是離開家裏的好啊”


    葉隱:“爸爸不是壞人……”


    發出“啊”的聲音,叔父和其他的兄弟麵麵相覷。明明不善言辭,卻是那麽狡猾的家夥麽。


    “知道麽,葉隱:。爸爸幹掉了好幾個人哦,是兇手,信任爸爸是很好,不過兇手怎麽說也是壞人啊”


    葉隱:“但是,但是,媽媽也十分喜歡爸爸”


    叔父:“那是因為,你爸爸是有錢人的緣故。雖然不該說這種話,這種話會傷家裏人和氣的。你年紀小,還不明白。”


    叔父擺出威脅般的臉孔。


    “說了這麽多對不起啊,你也聽我的話嘛。媽媽沒有可以依靠的丈夫了,你也不想讓媽媽受苦吧?”


    無處發泄的憤怒,使葉隱全身震顫著。


    葉隱:“我明白。”


    不想讓媽媽『操』勞,隻對這句,葉隱點頭了。


    可是叔父卻以為成功拉攏了自已,鬆了口氣。


    想起母親。


    被一族人圍著『逼』問,母親還能有發言權嗎?


    孤身一人申訴自己是無辜的、正義的,誰會相信呢。


    葉隱幼小的心中想著,明明我們什麽壞事都沒做,這實在太沒天理了。


    為自己的年幼和弱小無知而生氣。


    如果爸爸還在,肯定會狠揍這些家夥。


    如果哥哥還在,會用拿手的言語轟走他們。


    誰都可以,來救救自已吧。


    要是有人能為母親說話的話,就算結果沒有改變,也讓人心裏覺得好受些。


    葬禮結束,葉隱在那個地方蹲著。


    如果被看見哭了,就是輸了。


    咬緊牙關,拚命承受著所有的壓力。


    裏麵的隔扇,徐徐打開了。


    陸琪:“打擾了!!!”


    她什麽時候,從紐約迴來了。


    年少的勇者走進葉隱的視線,小小的身體蘊藏著難以相信的豪氣。


    陸琪:“我來為哥哥,上香來了!”


    突然闖進來的人,讓所有人都躲向一旁。


    叔父:“哪,哪裏的孩子!?也不看看場合!”


    與少女的眼睛對視著。


    看著眼中閃著淚花的葉隱,她仿佛明白了一切。


    勇者凝視著叔父。


    陸琪:“要分清場合的是你們!”


    就像是在質問自己家裏發生的不幸一樣。


    不會是清美吧?


    不可能,清美聽說已經死了。


    但是,哥哥……!?


    大人們好像終於明白,這裏是喪葬儀式的地方。


    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女孩,突然出現。


    看見少女的親戚們,像看見幽靈一樣臉『色』蒼白了。


    陸琪:“你們想要顛倒黑白,來欺負媽媽和葉隱嗎!”


    少女的勇氣和智慧使我停止了眼淚。


    陸琪:“我特意從天堂迴來的。如果有人再搗『亂』的話,就帶著他一起迴去!”


    叔父:“不,不是吧,不可能的。”


    直到剛才還因貪婪而麵目猙獰的叔父,明顯地害怕起來。


    好厲害。


    就好像生活地獄,勇者也出現來救葉隱了。


    那個時候,母親第一次流下了眼淚。


    說不定母親以為,清美真的出現了。


    順著臉頰流下的眼淚,並不隻是因為悲傷而流下的。


    …………。。


    在哪裏,在哪裏?


    在聳立著無數柱子的窺塬空間裏,陸琪搜索著“魔王”的身邊。在寂靜中,耳朵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


    明白,自己是被獵殺的一方,“魔王”要躲藏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說不定,自己已經被瞄準了。


    魔王:“這不是很好的地方嗎?”


    “魔王”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要在迴聲中找到聲音的發源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魔王:“你的父親,也就是陸琪先生,在地獄裏恐怕也得意的很呢”


    真是讓人無法感慨。仿佛要被吞噬一樣的黑暗,正如“魔王”的住所那樣,令人『毛』骨悚然。


    陸琪:“先玩捉鬼,現在又玩起捉『迷』藏了嗎?也該現身了吧”


    魔王:“真是『性』急的家夥。不希望勇者和魔王戰鬥前來段表演嗎?”


    陸琪:“不想跟你廢話”


    魔王:“真沒趣,真是的”


    聽到鞋的聲音。


    出乎意料地就在附近。


    豎起耳朵,不放過任何一點聲音,凝視著黑暗。


    有聲音。傳過裏啊,混凝土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是誘餌。被耍了。緊張使她的唿吸淩『亂』了。


    魔王在柱子的陰影下,窺視著陸琪的情況。


    問題在於,是否攜帶著武器。


    首先,最重要的是有沒有遠距離武器。


    因為陸琪很有本事,說不定曾有過豐富的遠距離攻擊的手段。


    而且,估計她在黑暗中也很難打中目標。不過,還是要預防萬一。


    為了事先確認這點,魔王扔了個石頭讓迴頭,借此觀察了她全身


    沒有發現像武器藏在腰上那樣的不平整輪廓。


    要是藏在別處倒是挺有趣,但魔王不會給她任何反擊的時間。


    雖說如此,那家夥好像有什麽武器。


    先觀察陸琪的右手。


    不自然地用力垂下,像是抓著什麽一樣。


    就是說,打算在萬一之時抽出什麽,擺起架勢來。


    這麽說來,右手旁邊,裙子的口袋十分可疑。


    什麽武器呢。


    不,是防狼噴霧器還是電擊呢,在這個城市的話的話,應該是後者吧。


    接下來。


    魔王:“真要向勇者表示敬意啊”


    沒有反應。


    魔王:“別說朋友,任何人都不依靠,隻是一個人來追趕我?”


    陸琪:“真能說啊。要是看見有幫手的身邊,你就打算夾著尾巴逃跑,不是嗎”


    正是如此,因為這不過是個遊戲而已。


    魔王:“所以,我也沒有用武器來狙擊你”


    陸琪:“很有餘力呢”


    魔王:“殺雞焉用牛刀嘛?”


    可是,雞被『逼』急了也會啄人。


    魔王:“對你來說,勒死應該是最棒的死法”


    跟你父親一樣。


    那樣的話,就能夠和父親分擔相同的罪惡。


    在地麵上狠狠一蹬。


    朝著柱子下的陰影,跳了出去。


    陸琪:“……”


    兩次,三次,往返地移動著。


    明顯感覺到,陸琪的唿吸淩『亂』了。


    不過,她沒有完全被自已的話吊上,也算有一手了。


    魔王從衣服的裏側,取出了武器。


    打算趁她不備,衝上去擊殺她。


    …………。


    陸琪感覺到了這次是右邊。像豹一樣,迅速地穿梭在柱子的影子之間。


    “魔王”像在玩弄自己一樣的舉動,讓人著急了。


    這種以命相搏的事情,她完全沒有經驗。停止彈小提琴後,在空閑時也練習過空手道,不過不認為這能對“魔王”奏效。


    現在是打倒“魔王”的最好機會。玩弄著無力少女所帶來的大意,會一步步擴大他的破綻。


    時機,恐怕隻有一瞬。


    再次確認隱藏著的電擊武器。隻是長度十厘米的武器,隻要按在對手身上,電極的地方會連續噴出電火花。說明書上說電壓達50萬伏特,就算是再強壯的男人也會被擊昏。


    配合著“魔王”的運動,嚐試著接近。來到“魔王”所在的柱子,用背貼著。


    右手僵硬起來,汗水也滲透出來。


    …………。


    一次又一次,雙方交換著彼此所在的地方。


    圓形的廣場。


    相隔著柱子屹立著。


    相似的地形,一點一點侵蝕著陸琪的方向感吧。


    證據就是,魔王現在已經鎖定了陸琪的背部。


    當然,陸琪想必也注意著背後。


    大概有5米的距離。


    飛撲過去,把那細細的脖子擰斷。


    完全可能。


    但陸琪恐怕隱藏著的武器。


    可是。


    如果有武器的話,為何現在手上沒有拿著?


    防狼噴霧器或電擊,為了能及時應戰,應該事先拿起才對。


    難道陸琪是為了讓自已以為她沒帶武器麽。


    …………。


    魔王:“沒完了啊,陸琪”


    詢問的時候。


    魔王聽到了之前一直沒聽到的異物的聲音。


    陸琪:“……!”


    哢地發出聲音的東西,恐怕就是藏在的製服中的武器吧。


    看來是碰到了柱子的角了。


    唿。


    魔王再次躲進黑暗,與保持著距離。


    “怎麽樣,這邊!”


    還是踏踏實實地等待獵物變得虛弱吧。


    陸琪:“啊!”


    沒有長期鍛煉過的女學生,體力總會耗盡。


    魔王:“怎麽,唿吸變急促了?”


    魔王清晰地暴『露』背影後,在柱與柱之間的縫隙間快速穿梭著。


    陸琪小心謹慎地追著他。


    魔王:“你的執著隻是如此而已嗎!?”


    到底持續了多長時間的捉『迷』藏呢。


    向後看去,他的臉被應急手電的燈光照亮。


    魔王抬了抬下巴。


    她右手中的黑『色』武器,恐怕就是電擊之類的東西她腳步停止的瞬間沒能逃過我的眼睛。


    大概是被柱子的絆倒呀。


    突然摔掉在地的陸琪。


    黑『色』的物體從她的右手掉落了。


    陸琪:“嗚!”


    魔王扭轉方向,猛然『逼』近倒地的。


    陸琪:“哇啊!”


    魔王飛撲過去,把慌『亂』的準備站起來的陸琪按倒在地。


    來吧,死吧――!


    用手掐住那嬌貴透白的脖子。


    陸琪:“唔!”


    魔王:“怎麽了,勇者!用你的腦袋想啊!”


    與說話相反,魔王更加用力地掐緊她的脖子,讓血『液』無法升到腦部。


    陸琪:“咕、嗚、唔獺!”


    魔王:“好好地品嚐吧!你父親也是這樣!”


    慢慢地,陸琪停止了抵抗。


    魔王就將奪走了她的生命。


    他陶醉在某種感覺中。


    父親,也渴望著的複仇。


    要不是這樣,陸琪先生這個惡魔是不會悔過的。


    不能寬恕。


    良心沒有感到疼痛。


    就這樣斷絕了的生命。


    陸琪的瞳孔漸漸失去了生機。


    相對地,魔王的臉歪曲地歡喜著。


    父親啊,希望你能看見這個場麵!


    終於把陸琪給!


    有什麽東西,正朝胸口『逼』近!


    不假思索地,將目光投向了它。


    驚愕和後悔湧進腦海中。


    魔王發現自已大意了。


    誰說武器隻有一個!?


    緊接著,屈辱地咬緊著牙。


    魔王:“陸琪――――!!!”


    “魔王”的呐喊雨點般傾瀉而來。


    卻毫不理會,使出了自己最後的力量。


    在裙子的口袋裏,還預先隱藏著一件武器。她緊握著電擊完全鎖定了“魔王”的胸口。


    陸琪:“在地獄向我媽媽道歉!!!”


    傾注著對母親的思念和放棄小提琴的憤怒,陸琪的手臂向前刺出。


    本應發出閃電般的閃光。


    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隻要接觸到,電擊就應該發出。


    故障嗎。


    不,不對。


    在“魔王”的胸口,似乎碰到了什麽。


    硬硬的,什麽東西。


    市麵上賣的電擊,有接觸堅硬物體便停止運作的保護機能


    武器嗎!


    在重新考慮按到別的地方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魔王:“原來如此……”


    “魔王”的笑容出現了。


    “終究隻是市麵上賣的玩具而已。”


    力量正逐漸喪失。最後的武器也被扔得遠遠的。


    魔王:“相當努力了,陸琪”


    她的脖子被掐緊了。


    絕望,漸漸匯聚起來。


    魔王:“接下來,還準備了什麽策略呢?”


    已經沒有策略了。


    魔王“那麽,遊戲結束了嗎。真快樂。”


    結束了。


    沒有任何意義。一直以來對“魔王”的反抗,到最後的最後也不過是遊戲。


    要被殺了。跟父親一樣被殺了。被掐緊喉嚨的身體正喪失機能,意誌也接近死亡了。


    記憶也開始模糊不清。腦海中浸滿了鮮紅『色』,已經看不見生與死的界限了。已經處於失去感覺的狀態。超越了痛苦的極限,像在高空中漂浮的感覺。瞳孔發散,眼球上翻。所有生命活動接近完全停止。。


    葉隱君。


    ....


    葉隱:“勇者,昨天的事十分感謝!”


    在闖入喪葬儀式的第二天,葉隱在屋頂出現了。


    陸琪:“抱歉,胡『亂』假裝你妹妹”


    葉隱:“沒事啊。很厲害喲!”


    預料到,那種孩子的把戲隻能起一時之效。到頭來,母子倆還是會被趕出家門吧。


    葉隱:“我,十分喜歡你!”


    沒有絲毫猶豫和虛偽,說出的一句話。


    少女沒能說出來。


    她的父親正是欺騙少年的父親,結果被殺害的男人。


    沒有說。


    從今往後,為了躲避世人的目光,將會搬到海外居住。


    陸琪:“喜歡我?”


    背上開始冒冷汗。她打算裝出假笑,但沒成功。嘴裏幹巴巴的,連說出“喜歡”這個詞都需要極大的力量。


    陸琪:“喜歡我,嗎?那個,葉隱,不是有很多朋友嗎?”


    葉隱:“嗯,不過。”


    葉隱的聲音,墜入陰影之中。少女不禁後悔,自己怎麽會說出這麽大大咧咧的話呢。她的心跳開始加速。


    陸琪:“你有戀人麽?”


    裝作非常平靜地聽著。但是,拿著書的手顫抖著,仿佛快要從五十樓掉下。


    葉隱:“勇者好八卦啊。爸爸說過,女孩子都喜歡打聽這種事情”


    陸琪:“好啦,有還是沒有?”


    葉隱:“沒有啦。也從沒考慮過那種事”


    少年微笑道。少女放心了。不,不是歎氣的時候。把勇氣聚集起來。把心中的決意,傳達到幹涸的唇邊。


    陸琪:“真沒辦法,那和我結婚吧”


    無法擺出笑容。溢出的隻有眼淚。少女索『性』把剩下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平靜地,淡淡地說道。。


    陸琪:“嗯,如果還能見麵的話。一定要記住哦。過了今天,我就要搬家了。這就叫命運的再會,不是很浪漫嗎?”


    葉隱:“搬家?”


    陸琪:“對”


    葉隱:“為什麽?”


    陸琪:“要好好學習小提琴”


    葉隱:“又要到外麵?”


    陸琪:“嗯,很遠的地方”


    葉隱:“這樣啊,好討厭哦。”


    少年的聲音變得陰鬱了。


    陸琪:“寂寞嗎?”


    葉隱:“當然咯”


    少女感到高興,心怦怦跳著。


    陸琪:“所以,嗯,要是能再見麵就結婚吧。這種約定,要是讓大人說肯定會害羞吧,不過無所謂了。這是勇者對你許下的願望哦”


    一口氣說完之後,少女才明白自己說的話含義。雙膝如凍僵般震顫著。麵對大膽的告白,身體在悲鳴著。


    葉隱:“結婚……?”


    陸琪:“不喜歡嗎?”


    葉隱:“說真的麽?”


    陸琪:“當、當然真的”


    這次,她的聲音明顯地顫抖了。


    要是被當成奇怪的女孩該怎麽辦。這麽厚臉皮,會被討厭嗎。結婚什麽的,不會被笑作孩子氣吧。哎,說起來,葉隱喜歡長頭發的女孩子……。


    不過,少年仿佛把玻璃般破碎的心收集拚合起來,溫柔地說著。


    葉隱:“明白了。約定了喲”


    陸琪:“一定要記住啦。我的媽媽是個超級大美人。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總之,我以後也要成為大美人”


    對,頭發也會留長。


    少女站起來,少年迴過頭去。心裏流著淚,卻強顏微笑著。


    與沸騰的心緒相對,預感到,自己和少年大概不會再見麵了。就算能夠再見麵,那個時候少年已經長大了。那時,就是被欺騙的人的兒子和受害者的女兒的見麵了。葉隱他,一定會,恨我……。管他呢。


    陸琪:“約定了”


    她笑了起來。少年也以微笑迴應。


    葉隱:“知道了。拉小提琴要加油哦”


    平靜的目光。柔和的聲音。少年的一切,都是悲哀。淡淡的夢,也會被歲月的長河慢慢吞噬吧。


    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但是,少女沒有繼續在少年麵前保持微笑的自信。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哭。以後有足夠的時間去悲傷。


    陸琪:“再見了,總之我會先去港口乘船到機場。有空的話來港口送行吧”


    葉隱:“嗯,一定會去的”


    黃昏的天空,染紅了少年的臉頰。少女揚起僵硬的嘴唇,朝他揮了揮手。


    兩步,三步,少女邁出腳步。迴頭的話,會想抱住他。迴憶著第一次愛上他人的感覺,少女加快了步伐。視野被眼淚模糊,嗚咽聲在風中飄散。


    仰望天空,冬季快要變成的顏『色』了。


    許下了,願望。


    希望在某個時候,某個地方,能實現這約定。不被父親們的事所糾纏,仿佛無垢的天使般再度相逢。


    在隻有寒冬的人生,祈禱平靜的天到來。


    陸琪在嘟噥著什麽。


    陸琪:“葉隱君..”


    眼中閃爍著淚光。


    仿佛在挑動著自已體內的良心。


    魔王“陸琪。”


    陸琪:“啊……葉隱:,君……”


    魔王的頭痛了起來。


    掐住她脖子的手鬆弛下來。


    我已經殺死了她”,這幼稚的想法讓死神的鐮刀遲遲沒有落下。


    父母是父母,女兒是女兒。


    陸琪這少女,有什麽罪呢。


    魔王“唔,閉嘴、陸琪!”


    可是,叫著葉隱的名字的聲音卻不停止。


    魔王:“就算你哭喊,葉隱也不會出現的!”


    魔王的心凍結成冰。


    他是企圖以報複得到救贖,為了報複而拋下一切的男人,和葉隱那個半吊子不一樣!


    再一次,魔王加大了力度。


    這次一定要讓她死。


    魔王用上全部力量,去捏碎這一條生命。


    “死吧,陸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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