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家我知道了。”


    綠芙蓉給三人看了茶。


    便退步帶上房門出去了。


    張菁菁膝蓋很痛,身上衣服裂的後背很痛,她伸手去拿茶杯,原本想喝茶壓壓驚。


    哪知,茶杯靠近鼻子一瞬間。


    她沒忍住。


    一個大噴嚏。


    杯中滾燙的茶水,在空中呈現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齊齊灑在蘇柳逸的雙腿間。


    “嗷。”


    饒是蘇柳逸在穩健的個性,也被燙的怪叫一聲。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張菁菁當即拿起桌上的抹布,欲要給他擦拭,可望著被潑濕的地方,半天不知怎麽下手。


    “張、張姑娘。”


    蘇柳逸憋紅了一張臉,用衣擺擋住兩腿:“不、不用了,我很好。”


    “對不起,我就是太緊張了,一緊張我就會出錯。”張菁菁都想哭了,雖然不是很想見人家,但她也不能搞砸了,要不然就辜負了玉東家一片心意。


    “沒、沒事。”


    蘇柳逸瞅著快要掉眼淚的張菁菁,柔和一笑:“在下蘇柳逸,我緊張的時候,出得錯,比你更厲害。”


    “哎?”


    張菁菁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蘇柳逸:“真的嗎?不對,你不會再哄我吧?”


    這下。


    蘇柳逸看清了張菁菁的長相。


    跟他要往見過那些嬌滴滴姑娘不一樣,眼前的張菁菁皮膚有些黝黑,五官小巧,一雙眼又亮又清澈。


    蘇柳逸仿佛渾身被擊中一般,麵上笑容漸漸放大:“是的,所以張姑娘不必緊張,我們就當是朋友,隨便說說話,好嗎?”


    蘇柳逸輕輕柔柔的聲音,瞬間讓張菁菁安靜下來。


    她點點頭:“嗯,那、那我要是說錯了什麽,你可要告訴我,可別憋在心裏。”


    蘇柳逸輕輕一笑:“好。”


    一旁的玉宸江昨夜想了一個晚上,想讓兩人怎麽開口,現在一瞧這狀況,完全不需要他插嘴嘛。


    “張姑娘,平日在家做什麽?”


    “種地!”


    蘇柳逸一臉震驚,重複問:“種地?”


    “對呀。”張菁菁點點頭,一臉正經道,“我家有個果園,原本幫著爹種果樹,但我又跟著別人學習種糧食種蔬菜,蘇公子,你是不知道,這裏頭的學問可多了。”


    蘇柳逸聽過姑娘繡花的彈琴的,頭一次聽說姑娘家種地的,頓時來興趣:“張姑娘,你說說,這裏頭有什麽學問?”


    “嗯,那要看,你想聽哪個?”張菁菁咧嘴一笑,“我腦袋裏裝得可多了,你要聽哪個,我給你講哪個。”


    玉宸江瞧著兩人交談甚歡的樣子,撓撓頭,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媒,這架勢,怕是要成了吧?


    一晃。


    天都黑了。


    “哎呀,已經很晚了,蘇公子,我要迴家了。”張菁菁瞅著後方底下的夜景,連忙站起來。


    “的確已經很晚了,不如我送張姑娘迴家?”


    “這個……”


    “張姑娘,我可是頭一次見蘇兄如此急切要送一個姑娘迴家,你看在我的麵上,給你一個機會。”玉宸江站起來笑著說道,“你們先坐下,我讓人給你們去備馬車。”


    蘇柳逸見玉宸江一走。


    下午與張菁菁交談甚歡,讓他漸漸放下了心中擔憂,但他還是想問一問。


    “張姑娘。”


    “在。”張菁菁瞅著他。


    “宸江,隻告訴你我的基本狀況,有沒有說其他的?”蘇柳逸五官端正,黑色的發映著漆黑的眼眸,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如沐春風一般,令人頓生好感。


    “其他?”張菁菁一臉不解地注視著他,“他就說你是他好友,然後家裏殷實,其他沒說。”


    蘇柳逸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那你就不問問清楚,就這麽赴約了?”


    “要問得那麽清楚幹嘛?”張菁菁更不解了,“玉東家可是我好朋友將來的夫婿,他給我介紹的公子一定是好的。”


    蘇柳逸被這種莫名的信任感染到了。


    正是張菁菁這份信任,他也不想隱瞞:“其實,我身上有一個問題,是宸江也不知道的。”


    “什、什麽問題?”張菁菁緊張起來,他不會已經娶了媳婦了吧。


    “我早些年因為一直忙於店鋪,日夜顛倒,所以身子虧空,養了足足三年才好,眼下大夫說,我什麽都好,就是很難有孩子。”


    “啊?”


    張菁菁一時沒理解:“你?你不行?”


    “不、不是這個。”蘇柳逸麵有窘迫,雖然第一次跟姑娘見說這個不好,但他不想這個問題,成為兩人日後相處的隱患,“隻是說,不能太過勞累,所以如果你成了我的娘子,興許我不能馬上給你一個孩子。 ”


    “哎呀,你這大喘氣的,差點嚇死我了。”張菁菁拍了拍胸脯,見蘇柳逸一臉沮喪地垂著頭,想了想,伸手用力一拍他後背:“咱們八字還沒一撇呢,你說這個,不怕把我嚇跑呀?再說了,誰要一嫁給你,就生孩子,我今年才十六,怎麽著也讓我再玩個一兩年生孩子吧?”


    蘇柳逸滿臉詫異地看著她:“你不介意,還是壓根不在乎?”


    “有區別嗎?”張菁菁嘀咕,“你這個男人怎麽磨磨唧唧的,再說了,大夫又沒見過你那啥,他怎麽知道你不行。不對,就是很難,這種東西,要靠實踐之後再知道,要是實踐之後還不行,沒事,我認識個特別厲害的大夫,你找他治,保證能讓你好起來。”


    蘇柳逸瞅著一臉坦蕩的張菁菁,突然忍不住就笑出聲來,一直以來,這件事就跟一個根刺一樣紮在他心中,每迴有遇到合適的女子,即將到談婚論嫁之時,這根刺就會隱隱作痛。


    他實在過不了心裏那關,所幸拒絕所有好意。


    這次,也是因為宸江是自己多年好友,才同意見一麵。


    現在,他無比慶幸,當時答應了。


    “沒病強身,有病咱就治唄。”張菁菁也不知道他笑什麽,隻能跟著笑,“你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麽?”


    “對,有張姑娘,我就什麽都不怕了。”蘇柳逸突然投過來深邃目光,瞬間讓張菁菁低下頭,感覺心跳有些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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