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沈慈看到沈暮煙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慌張地握住她的手臂著急問道:“暮煙,他們怎麽了?”


    沈暮煙緩緩抬頭,眼眶微紅著,語氣哽咽道:“他、他們已經在一年前過世了。”


    “什麽?”


    宛如晴天霹靂,沈慈腳步踉蹌幾下, 一陣頭暈目眩,還好沈暮煙眼疾手快扶住她:“三姑姑,爹娘已經離開我跟暮秋很久了。”


    “不可能,他們怎麽會死呢?”沈慈狠狠搖頭,一臉不相信,“暮煙,你在騙我對不對?”


    沈暮煙低頭沉默一會兒道:“我曾經無數迴從睡夢中醒來,希望這是個夢,但此事的確發生了,爹娘已經永遠離開我了。若不是我舍不得暮秋,我興許會隨著爹娘一塊去了。”


    “大哥,大嫂。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不不聽你們的話,我真該死,我連你們最後一麵都沒見上。”沈慈眼眶中的淚水一顆顆往下掉,她整個人哭得都在顫栗。


    “三姑姑,你……”


    沈暮煙不知如何開口問。


    沈慈吸吸鼻子,快速抹掉麵上的淚水,對著沈暮煙勉強勾起一抹笑容:“我、我跟夫君和離了,兩個孩子歸我,我實在沒地方去了,所以就迴來了。”


    “和離?”


    沈暮煙大驚,但看著周圍有很多食客,忙彎腰拿起沈慈放在板凳上的行囊,一手接過她懷中的孩子:“走,我們去後院,後院有臥房,咱們去那裏說。”


    推開一間空房。


    沈慈有些怯生生地步入房中,房中布置很簡單,但有著寬大的床鋪,柔軟的被褥,方方正正一張桌子擺在中央,一下子讓她有了歸屬感。


    “三姑姑,他是不是餓了?”


    沈暮煙輕輕哄著懷中的孩子抬頭問道。


    “我來吧。”


    沈慈往前從她懷中接過孩子,剛要解開衣衫,突然麵上一陣傷感:“半道上,我的銀子都用完了,隻能一路乞討過來,但因為總是吃的殘羹剩飯,所以我沒有充足的奶水給他喂。”


    “三姑姑,你先別急,我到廚房去給他熬點米粥,用上頭那層米油喂給他吃。”沈暮煙說話間,視線對上一直躲在沈慈身後一臉怯生生的沈馨,她的樣子,讓自己想起了二嬸的女兒沈妮。


    “馨兒,快,這是你暮煙表姐。”


    沈慈連忙把沈馨從自己拉了出來:“娘在路上不是跟你說,你有一位長得很好看的表姐嗎?她就是,快喊人啊。”


    沈馨有些不敢直視沈暮煙,但從小學到的規矩,讓她一直都很有禮貌,她雙手搭在腰間,給沈暮煙欠身行禮:“馨、馨兒見過暮煙表姐。”


    沈暮煙一看沈馨行禮的模樣,就知道她來自大戶人家,難不成三姑姑私奔的對象,還是個公子爺?


    “三姑姑,你先坐著,我去隔壁拿些幹淨衣裳過來,天氣那麽熱,你們再洗個澡,等你們洗碗,飯菜就好了。”


    聽著沈暮煙的絮絮叨叨,沈慈眼中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要下來了:“暮煙,我都不敢想象,大哥大嫂走後,你一個人帶著暮秋是怎麽撐下來的,早知道我就不任性了,說什麽也要留下來照顧你們。”


    “沒事的,三姑姑這些都過去了。”沈暮煙對著沈慈笑了笑,“爹娘要是知道你迴來,他們一定會高興的,你先收拾一下,我去給你們拿衣衫。”


    “好,暮煙,謝謝了。”


    “都是一家人,三姑姑,說什麽謝呢。”


    一個時辰後。


    沈慈與沈馨洗了澡,換上幹淨的衣衫,終於感覺活了過來。


    沈慈進門的時候,看到沈暮煙抱著自己兒子,正在一口一口喝著厚實的米油,沈臨真是餓急了,一張臉滿是著急,大口大口吞噬著。


    “三姑姑,馨兒,你們快來坐,飯菜都準備好了。”戚玖歌怕沈暮煙一人忙不過來,便過來一塊幫忙,見沈慈一臉疑惑地打量自己連忙介紹起自己,“三姑姑,你喊我玖歌就成,我是暮煙的好朋友,現在暮煙的飯館裏幹活。”


    “暮煙的飯館?”


    沈慈一臉好奇地看向沈暮煙:“暮煙,你啥時候開了個飯館?”


    “前段時間開了,說來也巧,我參加了廚藝大賽,不小心拿了第一名,衙門就獎勵我這個飯館。”沈暮煙低頭看著懷中的沈臨,吃飽的他,終於不哭了,有時間轉悠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她。


    “三姑姑,你們先吃飯。”


    戚玖笙舀了一碗鯽魚豆腐湯端到沈慈跟前:“這個呀,最下奶了。魚肉都燉爛了,營養可都在湯裏頭了。馨兒,來吃點蝦仁,你們好長時間肚子沒葷腥,不能吃的太油膩,所以暮煙都給你們做了畢竟清淡的飯菜。”


    沈慈舀起一勺魚湯送入口中,入口濃鬱又一點沒有腥味的魚湯,讓她一下子愣住了:“這湯?”


    “我聽人說,喂奶的時候,不能吃太多調味的次菜肴,所以我沒敢在魚湯裏放什麽,就用生薑去腥了一下,連鹽都沒放,就放了一些曬幹的菇子來提味。”


    沈慈又喝了一口,略顯激動道:“暮煙,這魚湯是我喝過最好喝的魚湯,我原本就不喜歡吃魚,總覺得腥味很重,可為了臨兒我想硬著頭皮喝下的,結果沒想到,真的好好喝。”


    “好喝您就多喝點,您現在迴來了,我能變著花樣給你燉湯喝,保證讓你快速下奶。”沈暮煙伸手點了點懷中沈臨的臉蛋,“一定讓我的小表弟吃飽飽。”


    沈慈喜極而泣,她真沒想到,失去雙親的侄女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振作起來,還開了一個飯館。


    母女倆吃飽喝足後,這一放鬆下來,人就有些困乏了,而沈暮煙懷中的沈臨,早就在沈暮煙輕哄中,唆著手指頭甜甜睡去。


    沈慈一覺醒來。


    望著陌生的天花板,突然一下子坐起來,表情楞了幾秒,看到身旁唿唿大睡的女兒,腦子宕機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


    她已經迴來了,遇到了侄女沈暮煙。


    “臨兒?臨兒呢?”沈慈環顧一圈,發現兒子不見了,她立馬嚇出一身冷汗,連鞋子都顧不上穿拉開房門一下子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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