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是嗎?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我還以為我遇到了絕世高人,我這一下子就醒了呢。”


    寧子楚麵上幹巴巴地笑著,笑著笑著,他都想哭了,抬起雙手合十一臉央求:“衛將軍,您行行好,您就當沒見過我,放我走吧。”


    “六王爺,我不懂,你為什麽一定要走呢?”衛斐然目光灼灼地看向寧子楚,“而且你為什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內傷?是誰對你這麽狠?”


    寧子楚急得抓耳撓腮:“衛將軍,您別問了,您知道的越多,可能還會牽連到你,隻要你當從沒見過我,你就會很安全,要不然你也會有危險的。”


    “是太子,對不對?”衛斐然從寧子楚麵上的為難猛地猜測出來,“是不是他在暗中派人追殺你。”


    “不、不是的。跟太子沒關係,反正你別問了。”寧子楚抬頭,眼神複雜地看向衛斐然,“我知道,太子妃嫂嫂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但胳膊 擰不過大腿,你既然從京城出來,那就不要再迴去,以免引火上升。”


    “太子現在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了嗎?連親生兄弟也敢殺?”


    寧子楚一臉詫異地看著從後方走上來的沈暮煙,口水下意識咽了咽:“你是誰?為什麽你好像對太子很熟悉的樣子。”


    沈暮煙眸子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我好歹跟他同床共枕那麽多年,怎麽會對他不熟悉。”


    寧子楚唿吸一窒,抬起手顫巍巍指著沈暮煙:“你,你是,你難道是……”


    沈暮煙衝著寧子楚微微一笑:“阿楚,好久不見呐。”


    霧氣在寧子楚眼中聚集,他看了看衛斐然,又看了看沈暮煙,最後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不可能的,世上怎麽會有這麽離奇的事情,不會的,太子妃姐姐都死了三年了,每年的忌日我都偷偷溜迴去給她上香,陪她說話的。”


    “阿楚……”


    沈暮煙聽得心裏一酸,忙跟著跪下來,抬手摸著他單薄的背脊:“阿楚,是我 ,我是林婉兒。”


    寧子楚猛然抬頭,一滴淚水還掛在他眼角呢:“你真的是……”


    “六王爺,她是,婉兒的靈魂如今附身在這個名叫沈暮煙的女子上,她的的確確是你思念的人。”


    “真的嗎?”


    寧子楚小臉一垮,眼中滿是委屈,看著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沈暮煙,可她的眼神與話語又再告訴自己,他的嫂嫂真的迴來了。


    “嫂嫂!”


    寧子楚嗷嗚一聲,將沈暮煙緊緊攬住:“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走後,我再也不敢踏入東宮一步,那裏好可怕,太子更可怕,他好像會吃人一般,嗚嗚……”


    “好了,阿楚不哭,阿楚不哭了,我在這裏呢。”沈暮煙將寧子楚當自家弟弟看待,自然對他多了一絲心疼。


    沈暮煙就這麽一直哄著,直到寧子楚穩定下來,不過他始終牢牢握著她的手,生怕自己一鬆手,沈暮煙就不見了。


    寧子楚生母過世早,生母地位不高,所以他在宮中的日子很難過,但不知何時開始,他憑借自己的玩鬧搗蛋引來皇帝很多主意,每每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就笑得越歡。


    宮中那些人都說他瘋瘋癲癲的,隻有當時的太子妃林婉兒見到他第一眼,對著他輕輕說:“你的內心一定很苦吧?”


    從那一刻開始,寧子楚就把林婉兒當姐姐一樣看待,沒事就跑去找她,或許是他去的次數多了,又或許太子容不下他,他突然變派出宮去,等到他迴來的時候,林婉兒剛剛離世一個月。


    沒見到林婉兒最後一麵,一直是寧子楚心中無法愈合的傷口。


    他真心把林婉兒當姐姐看待,自己卻連送她最後一程都沒能趕上。


    “阿楚,這三年來,你除了溜迴去給我上香,其餘的時候,你都不在京城嗎?”沈暮煙問道。


    寧子楚點點頭:“我不敢迴京,我也不知為什麽,太子總覺得我威脅到他的地位,所以這三年來,他變著花樣來刺殺我,為了活下去,我沒辦法,隻能東躲西藏,平日喬裝打扮一下,幾次死裏逃生。”


    “那你這次受重傷,也是他幹的?”衛斐然在一旁追問道,“知行說,你受的都是內傷,對方簡直把你往死裏打。”


    寧子楚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不是他幹的,是我實在身上沒盤纏了,我就去給人當胸口碎大石賺點銀子,結果那家夥沒掌握力道,差點把我直接砸得送去見寧家的列祖列宗。”


    本來很認真聽講的衛斐然與沈暮煙,都醞釀著要怎麽安慰他,結果他來了這一句,兩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厥過去。


    “我原本想著迴客棧躺躺就好,結果感覺越來越難受,我還吐了好多血,後來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睜眼的時候,我就在這裏了。我看這兒環境這麽好,還以為是太子的人找到我了,所以我才打暈了人,想乘機逃出去。”


    沈暮煙又氣又無奈地看著寧子楚:“誰讓你從小不會低調,得到什麽好吃好玩的,恨不得扯著個大嗓門,從東街喊道西街。”


    寧子楚吸吸鼻子,有點悶悶道:“嫂嫂,不對,現在不能喊你嫂嫂了,可你現在又看著比我小,喊姐姐也不合適。”


    “一個稱唿而已,你想怎麽喊都可以。”沈暮煙彎腰將寧子楚從地上扶起來,“你別怕,這裏很安全,外頭也有斐然哥哥的人看著,絕對不會有壞人進來的。”


    寧子楚停下腳步,眸子睜得大大地看著沈暮煙:“我沒聽錯吧,你喊衛將軍斐然哥哥,難道說,你們……”


    沈暮煙臉蛋一紅,白了寧子楚一眼:“有什麽稀奇的,我還未出嫁前,就這麽喚他了,現在與他重逢,我自然這麽喚他。”


    寧子楚噗呲一聲笑出來,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喜悅:“真好,能看到姐姐與衛將軍舊情複燃,呸呸,這詞用得不對,應該是情投意合,阿楚心裏高興的很,就算再來幾下胸口碎大石,我也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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