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妮不敢伸手。


    沈衛拍了拍沈妮的後背:“妮子咱不怕,咱有啥就說啥,今晚的油燜大蝦不錯,爹爹剝給你吃好不好?”


    沈妮睜著大眼睛,最終抵擋不住沈衛的疼愛,輕輕點了點頭。


    “妮子真乖。”


    沈衛一手抱住沈妮,一手給給她剝蝦。


    小孩子最能知道,誰對她真好,誰對她不好。


    一頓飯下來,沈妮已經抱著沈衛不撒手了,連喝水,都是沈衛吹涼了,拿勺子一口一口喂的。


    廚房中。


    曹氏幾乎是一邊哭著一邊洗碗,但這次的眼淚不是不是難過,而是開心的,但其中又夾雜著一絲遺憾。


    “二嬸,你還好嗎?”


    沈暮煙輕輕帶上廚房的門,關切地問道。


    曹氏立馬吸吸鼻子,扭頭笑著看向沈暮煙:“暮煙我沒事,我就是有點激動而已。”


    “二嬸,我已經囑咐過他了,他會有分寸的,您就放心好了。”


    曹氏點點頭,感激地看向沈暮煙:“暮煙謝謝你,讓妮子有一個完整的父愛。”


    兩人洗過碗後。


    衛斐然跟司馬塵坐在桌前,兩人不知在搗鼓什麽,戚玖歌與蘇紫葉就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


    沈衛抱著沈妮在院外,父女倆不知再說什麽悄悄話,逗得一向沉默寡言的沈妮咯咯地笑。


    沈暮煙環顧一圈,居然發現沈暮秋不在:“你們有看到暮秋嗎?”


    三人抬頭看了一圈,戚玖歌迴道:“暮秋帶著小叮鐺好像去後院了。”


    沈暮煙心裏一咯噔應了一聲,忙出去來到後院。


    一踏進後院,就看到沈暮秋站在豬圈口,正在拿著飼料給小豬仔們喂食,嗓音有些沙啞,似乎哭過了:“小豬豬們,為什麽妮子能有爹娘,為什麽我跟姐姐就沒有爹娘呢?”


    沈暮煙下意識往旁邊一躲,一直以來,沈暮秋都很懂事,基本都不會給自己添麻煩。而自己一心賺錢想養活弟弟,卻忽略他內心真正的訴求。


    “要是爹娘還在,阿姐就不用每日起早貪黑的,出去賣早點不說,還要被人欺負,被人數落。”沈暮秋哽咽的聲音,聽得沈暮煙很是心疼。


    “如果我是哥哥就好了,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照顧阿姐,賺錢養活阿姐,可現在我什麽都幹不了。”沈暮秋說著說著有些委屈地哭了起來,“老天爺真的不公平,為什麽好人就沒有好命呢?”


    “暮秋!”


    沈暮煙再也壓抑不住自己,上前將還未迴過神的沈暮秋緊緊攬在懷中不停地給他道歉:“暮秋,對不起,都是阿姐不好,阿姐一直忙著賺錢,卻忽略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被沈暮煙抱在懷中的沈暮秋楞了幾秒,而後猛然掙紮地退出她的懷抱,他的小臉上海殘留著未幹的淚痕,看到阿姐哭,他頓時慌忙起來:“沒有,阿姐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躲在發牢騷的,阿姐,你不要哭,是我不好,是我沒用……嗚嗚嗚……”


    沈暮秋說到底還是個孩子,看著哭泣的沈暮煙,不知怎麽滴,心中一下子委屈起來。


    即便是沈暮煙在,也無法平複他心中的委屈感,那是一種沒了父母,看到別人有父母疼愛的羨慕難過,種種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的委屈。


    “暮煙,別哭,雖然阿姐給不到你雙親的疼愛,但我一定會在我能給的範圍內,給到你最好的。”沈暮煙緊緊抱著弟弟,不停地在他耳邊說道,“暮秋,雖然爹娘不在了,可你還有我,還有二嬸二叔,還有那麽多哥哥姐姐的疼愛,他們也是愛你的。”


    “我知道,我都明白。”


    “那,答應阿姐,我們今天哭好了,下次就不能再哭了好嗎?”沈暮煙用指腹擦幹沈暮秋麵上的淚水,衝著他曲起右手小拇指,“我們打鉤?”


    沈暮秋點點頭,伸出左手小拇指與沈暮秋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姐弟倆就在這麽的氛圍下,相識一笑,兩個人彼此的姐弟情誼越發深厚起來。


    “給。”


    沈暮煙迴到屋中,就看到戚玖歌拿著一個袋子過來:“這是什麽?”


    “自製冰袋,瞧你眼睛哭得跟兔子一樣,現在不用冰袋消消腫,你明天起來,眼睛就腫的跟核桃一樣。”戚玖歌歎了一氣,看著裏屋正在與沈妮玩樂的沈暮秋,“如果沈暮秋知道,他的阿姐也不在了,那應該多絕望啊。”


    沈暮煙拿著冰袋敷著自己紅腫的眼睛,她的話,竟然讓自己一下子想到了衛斐然。


    “暮煙?”


    戚玖歌喊她一聲:“你在想什麽?”


    “哦,沒有,我隻是在想,眼看著就要到除夕了,家裏要準備什麽吃食呢。”


    “隻要是你準備的,我們都喜歡。”


    蘇紫葉從後方竄上來,一把抱住沈暮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右手抖了抖一封書信:“你讓我打聽的,有消息了。”


    沈暮煙一聽,忙轉身,從她手中接過書信打開一瞧,蘇紫葉跟戚玖歌一左一右湊上來看。


    當三人看完書信時,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眼中透著滿滿地不相信。


    “原來,傳聞都是真的,蘭鶴與蘇長河還真是甄一刀的弟子。”蘇紫葉滿臉不可思議,指著自己道,“既然我爹是甄一刀大弟子蘇長河的弟子,那我是不是見到蘇長河要喊一聲師爺爺?”


    “你爹信上說,甄一刀還有一位關門弟子,但信上卻沒有說明關門弟子是誰。”沈暮煙眯眯眼,想到那一把甄氏菜刀,“難道說,我爹是甄一刀的關門弟子?這太慌繆了,這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按照這麽推算的,暮煙,你爹很有可能就是甄一刀的關門弟子哦。”蘇紫葉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後又想起什麽,“暮煙,咱們先將此事放一放,先把你爹娘墳遷過來再說,如果你爹真是甄一刀的關門弟子,那我跟你關係不就成了同門了嘛?不行,此事我一定要告訴爹爹,他知道了,一定會特別開心的。”


    “你們先忙著高興。”戚玖歌最為鎮定,看向兩人訴說自己的疑問,“甄一刀隨身不離的菜刀,藏在暮煙家中,蘭鶴又與蘇長河不合,你們說,這其中會不會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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