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煙,你迴來了?”寧逸低頭間,眼飛快轉悠幾下,抬頭之時一掃剛剛憤怒模樣,走向沈暮煙跟前眼中帶著濃濃的疼惜,“今兒天那麽冷,你怎麽還出攤?”


    沈暮煙上下掃了寧逸幾眼,冷哼:“不出攤賺錢,你養我嗎?”


    張菁菁低頭看鞋,衛斐然拉著板車走進院中,完全當寧逸不存在一樣,開始卸下板車上的東西。


    “暮煙,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寧逸麵上有些局促不安,瞅著一旁還未走的張菁菁,突然神色喜悅起來,“暮煙,你跟菁菁和好了?我一直覺得你因為我跟菁菁鬧翻,心裏過意不去,眼下看到你們和好如初,我真是太高興了。”


    “寧逸,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跟暮煙的事兒,也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張菁菁原本就看寧逸不爽快,今兒照了麵可就要往死裏懟,“就你這副腎虛的樣子,也想染指我家暮煙?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豬樣!”


    寧逸本來就要麵子,當著沈暮煙跟兩人外人的麵,被張菁菁這般奚落,麵上微微呈現出一絲扭曲,從牙縫裏擠出話來:“張菁菁,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我怎麽過分了?”張菁菁還不信邪,往前走了兩步,挺著胸膛瞪寧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葉靈那些破事?我告訴你,惹毛了我,我把你們的事情全都抖出去!”


    寧逸一怒,控製不住的揚手間,張菁菁被他嚇得往後一退,幸好站在一旁的沈暮煙及時扶住她,避免她摔倒。


    沈暮煙拍了拍張菁菁的後背,示意她歇一歇,自己往前走了兩步,看著氣得臉色都變的寧逸淡淡道:“寧逸,我當初就跟你說過,我們不是一路人,你根本就沒聽進去,對麽?”


    寧逸被沈暮煙問得一愣:“什、什麽話?”


    “我當天問你,你是不是想娶我,你含糊不清,沒有給我明確的答複。”沈暮煙每說一句,便走向寧逸幾分,“我說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卻什麽都沒反駁,直接出了門。”


    寧逸被沈暮煙逼問,麵上有些許恐慌,腦海中努力迴想起當日與她的對話:“暮煙不是的,那日我正要解釋,你是打斷我,我才……”


    “我打斷你,你就不解釋了嗎?如果你不想娶我,又跟我不是一路人,你這般獻殷勤,是為了什麽?”沈暮煙問出了一個重中之重的問題,肉眼可見的,寧逸慌神了,大冬天的,他的額頭卻滲出密密的汗珠,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暮、暮煙,你當初問得太突然,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迴答你。”寧逸一臉被傷到的模樣,“暮煙,在你心中,我就是對你有明確目的性的一個人嗎?難道這麽多年以來,我對你的付出,都是假的嗎?”


    “你目的不是想娶我嗎?還有什麽其他目的嗎?”沈暮煙嗬嗬一笑,有點鄙夷地看向寧逸,“你這麽多年的付出,不就是想要娶我嗎?難道這不是目的嗎?”


    寧逸又傻眼了,怎麽感覺自己越說,就越被沈暮煙給繞進去:“暮、暮煙,我說的不是這個目的!”


    “那是什麽目的,值得你這麽多年來這般辛苦的付出?”沈暮煙目光直勾勾地瞧著寧逸,“就好像,我與菁菁,我的目的是她幫我一塊賣早點,有了幫手,就能減輕我的壓力,而菁菁的目的,是跟著我多學一點,賺點零花錢,如果不是這種正麵的目的,又怎會羞於啟齒呢?”


    目睹兩人對話全過程的衛斐然有些讚同地點點頭,就像他找沈姑娘做飯,目的是為了解決六個人一日三餐的問題,而沈姑娘的目的是為了賺更多的錢改善家境,所以他們一拍即合,達成共識。


    “你想要通過什麽樣的行為,達到某種結果,無論好壞,這就叫目的。寧逸你應該上過幾年學堂吧?這種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沈暮煙搖搖頭,此刻看向寧逸的眼神,那就如同在看一個文盲一樣。


    而寧逸,早就被沈暮煙一通話繞得完全失去了思考,腦海中充斥著他被沈暮煙當著陌生人的麵,當眾羞辱,這種感覺就好像,他脫光光站在他們跟前,還要轉圈圈展示給他們看。


    “暮、暮煙……如果說,我的所做作為是帶有目的,那我的目的就是想要娶你,彌補我這一年對你的疏忽,如果我當時能及時站出來,你就不會被謝家提親後退親,你在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我真的很自責,我傷心難過,卻羞於見我,暮煙……”


    寧逸說著說著,眼眶居然泛了紅,也不知是真的真情流露還是裝出來的,語氣也些帶著哭腔:“暮煙……難道真的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先不說給不給機會,寧逸,我有一個疑問,你的目的是想要娶我,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卻沒出現,可你又知道我發生所有事兒?”沈暮煙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人搞鬼?”


    寧逸被沈暮煙冰冷的眼神,看得身體一僵:“暮煙,你說什麽,我有點聽不懂。”


    “謝家來退親時,說我跟謝華兩人八字不合,我克夫。可當時謝家上我家提親時,就已經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怎麽就要到下聘的時候,突然變了卦呢?”


    這個也是沈暮煙事後想到的,她記憶中的謝華,長得斯斯文文,談吐舉止都很大方,對她也很客氣,他爹娘一看就是村裏那些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怎麽就臨了改變了主意。


    “對哦,暮煙,你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張菁菁似乎被沈暮煙說得腦海裏似乎也想起了什麽,“那時,你跟我已經鬧翻了,可我不放心你,就一直在遠遠注視著你,我記得,那天我看到謝華從你家退親之後,出來就往……”


    張菁菁指著寧逸:“對,沒錯,他走的那個方向就是你的家!”


    寧逸被兩人看得心裏發毛,腳步不由自主地後退:“你們在說什麽,我不知道,我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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