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司庭軒跟雲知行幾乎從村尾走到了村口,這會兒一聞麵條的香味,肚子就咕嚕直叫。


    “暮煙,這是什麽呀?怎麽麵條是寬的?”張菁菁從碗中撈出一根彎彎的麵條一臉疑惑地問。


    “一直吃細麵吃多了會膩,所以就做成刀削麵了,時間緊迫,我隻切了點肉絲,配上中午剩下的雙菇臊子,一塊就將就吃吧。”沈暮煙攪動碗中的麵條,果然還是要帶點油腥味,肉絲一加進去,整碗麵條都變得更有味道了。


    “吸溜吸溜!”


    “撲哧撲哧!”


    原本大家都餓了,再一嚐濃鬱的雙菇肉絲麵,隻要一口就在停不下來了,連話都不說了,隻有此起彼伏的唆麵聲。


    “吱吱。”小猴子不能吃帶有調料的,沈暮煙就給它來了一點清湯麵,吃得他照樣滿嘴流油。


    “沈姑娘、我還能再要一碗嗎?”雲知行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飯量很大,平均比其他人要多一倍的飯量。


    “鍋裏還有,自己去盛吧。”沈暮煙是幾人當中吃香最優雅的,一根一根吃,一點點的嚼。


    “司庭軒、雲知行、好啊,我們在家等著著急上火,你們倒好,躲在這裏跟大人一塊吃麵!”


    沈家沒有關上的大門,衝進來怒氣衝衝的三人,直奔司庭軒跟雲知行跟前,嚇得他們立馬抱著碗跳得老遠。


    “老秦,打臉可以,千萬別搶我的碗。”


    “秦、秦大哥,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沈暮煙緩緩抬頭望著憑空冒出來的三人,又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衛斐然,然後放下碗筷丟了一句話:“你們坐著,我去給你們下麵條。”


    “吸溜,吸溜。”


    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六個大男人擠在小小的桌麵,大口的吃麵,沈暮秋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因為驚訝而張開的小嘴周圍滿是油漬。


    “暮煙,這六人什麽人啊,怎麽那麽能吃?”張菁菁跟沈暮煙已經吃完了,蹲在井邊正在洗豬肉。


    “大老爺們,要不能吃,估計也活得差不多了。”


    沈暮煙低頭將屠夫送得一副豬下水拿出來,那味道一下子散開,熏得張菁菁立馬捂住鼻子:“暮煙,你怎麽把豬下水拿迴來了,這好臭啊。”


    “拿迴來,當然是吃。”沈暮煙拿來木盆將豬下水放進去,在拿來鹽巴倒上去,然後就開始用力地揉搓。


    “沈姑娘,我來幫你吧。”率先吃完的衛斐然見沈暮煙有些費力地揉搓木盆內的東西,立馬站起來卷起衣袖走到她跟前。


    沈暮煙手一頓,衛斐然是習武之人,他的力氣比自己大,他來搓一定比自己搓得幹淨。


    “哎,大人,讓我來。”第二個吃完的司庭軒,碗筷一放,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搶在衛斐然前頭,大人可是將軍,怎麽可以蹲在井邊搓東西呢,太有損形象了。


    不過……


    司庭軒蹲在井邊,看著木盆中很像內髒的東西伴隨著一股騷臭味不斷飄入鼻中,他感覺剛剛吃完的麵條,要全部吐了出來,“沈姑娘,這是什麽東西?”


    沈暮煙抬頭緩緩看著司庭軒:“豬下水。”


    “豬下水是什麽?”司庭軒滿眼疑惑,原諒他隻會在戰場在指點江山。


    “豬大腸。豬小腸、豬肚……”


    “嘔!”司庭軒捂住嘴,一臉歉意地望著沈暮煙,“沈姑娘,不好意思,我有點反胃。”


    “誰讓你大晚上吃那麽多的。”一旁的張菁菁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


    “行了,還是我來吧。”


    最終……


    還是衛斐然挽起袖子,蹲在井邊,在沈暮煙的指導下,狠狠搓洗,至於司庭軒,因為實在接受不了視覺味覺的雙重打擊,最後沒忍住跑到外頭哇哇吐個幹淨。


    他的晚飯,全都白吃了。


    “行了。”沈暮煙將已經洗幹淨的豬下水放在木盆中備用,接下來就要準備明日的早點,張菁菁就在一旁給她幫忙。


    “大人,我說……咱們可以迴去了嗎?”已經吐得隻剩半條命的司庭軒雙腿發軟地靠在雲知行身上,再待下去,他就掛了。


    “大人!”一個晚上都在糾結的石玉堂朝著衛斐然抱拳說道,“我想跟大人商量個事情。”


    “玉堂,你有話便說,不必吞吐。”


    “大人,我一直對自己的廚藝有著盲目的自信。但接連兩次嚐過沈姑娘做的飯菜後,我深知我做那些飯菜都是一坨狗屎,所以我懇求大人說服沈姑娘,為我們做一日三餐,我們按月給她月錢,不知可否?”


    “哎?玉堂這個主意好,有沈姑娘給我們做飯,我們不光一日三餐有著落了,還能吃得特別好。”司庭軒一聽渙散的雙眼立馬凝聚起來。


    衛斐然眉頭一皺,想都沒想直接否決:“說什麽胡話呢。沈姑娘每天這麽忙碌,還要給我們六個大男人做飯,你當什麽?軍隊裏頭的廚娘嗎?”


    石玉堂一愣,瞪著眼睛大聲囔囔:“我老石無所謂,反正是自己做的,可我總不能讓您跟兄弟們受罪。”


    “不就是做飯嘛,有什麽難的,大不了讓老秦,老曉學著。”


    被點名的兩人,互望一眼,兩人同時出列,如同赴死一般朝著衛斐然低頭拱手:“大人,如果是讓我們衝鋒陷陣 ,我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這做飯,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大人恕罪。”


    “你倆不成,那知行呢?還有庭軒,你們腦子精明,做飯這種事情,對你們來說輕而易舉吧?”這兩人可是衛斐然最後的希望了。


    司庭軒一臉虛弱地衝著衛斐然擺擺手:“大人,您忘記上次我做的飯菜,你們說像毒藥?”


    “大、大人!我學醫可以,做飯不行。”雲知行見衛斐然炙熱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衝著他歉意一笑,“要麽,您試試看?”


    “老雲啊,你難道忘記了,上次老石手受傷了,大人自告奮勇要給我們做飯,結果差點把廚房給燒了。”司庭軒從雲知行肩頭抬起腦袋,眼中滿是精光地盯著衛斐然,“不過,我倒是還有一條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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