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哥哥這店剛開業也沒多久,手頭兒呢,也不怎麽寬裕,這點兒錢你拿著,就算我這當哥的給你們倆隨份子了。”


    不一會兒,張琨手裏攥著兩遝百元大鈔重新走了進來。


    “您這什麽意思啊?這錢我要是接著,我不真成了白眼狼了?不能要,堅決不能要。”


    “嫌少啊?”


    “這可跟多少沒關係啊,您不經常教育我來著?原則,原則問題。”


    “哪兒那麽多原則,給你你就拿著,這也是哥的一點兒心意。”


    “您真是我親哥哥,但這錢我是堅決不能要。心意我和鄭雨收下了,也替您這不辭而別的兄弟給您道個歉。”


    “不收是吧?行,不收你哪兒也甭去了,還周遊世界,你就在這小屋裏夢遊世界吧。”


    “不是,我發現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見過死皮賴臉要賬的,還真沒見過您這死乞白賴往外送錢的。”


    “少廢話,拿上,趕緊收拾你東西給我滾蛋,我是真不想再多看你一眼。”


    張琨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手中的錢拍在了心玲手裏。


    “嘿..剛才我還念著您的好兒呢,我這遇見一好老板,慈眉善目的。就衝您剛才這句話,您這光輝形象就在我心裏一落千丈了,看見了嗎?這會兒在這兒呢。”


    心玲彎腰在地麵指了指,可她心裏也明白,張琨這錢肯定是要想方設法的給自己,不,準確的說是給這些年他和鄭雨之間的兄弟情。看來這錢是必須收下了,心玲想了片刻,也沒再拒絕,衝張琨來了個俏皮的微笑後,便起身離開。步伐剛邁到門口,便被張琨給攔了下來。


    “心玲...好好對我這兄弟,他人真的挺好的,他願意為你放棄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那可完全都是為了你。哥打心眼兒裏祝福你們倆,白頭到老。”


    “謝謝...我會的。”


    聽了他的話,心玲本就不舍的心情,此刻徹底變得憂傷起來,她哽咽著說出一句謝謝後,便消失在了張琨的視線裏。


    而另一邊,振東集團。


    “趙總好,鄭總監好。”


    兩人走出電梯來到一層,前台的幾名小姑娘紛紛向二人問好,二人也一一禮貌的做了迴應。


    “送你到機場?”來到大門前,趙武開口說道。


    “算了,就送到這兒吧。我直接打車過去,我們倆約好了,機場見。”


    “行。我給財務交代過了,做完結算,你的工資會直接打到卡上。”


    “謝了兄弟。那...就此別過?”


    “一路順風,什麽時候迴來了,記得隨時找我,就算是我離開了振東集團,咱倆依舊能並肩作戰。誰他也攔不住。”


    “好兄弟,走了,你...快迴吧。”


    看著鄭雨遠去的背影,趙武心中充滿了失落,充滿了對兄弟情義間的不舍。從小到大陪著自己一同成長的兄弟,眨眼間三十多年過去了,突然麵對著離別,還真的有些讓人心酸、淒涼。


    匆匆地告別,彼此走向各自的遠方,沒有過多的語言,更沒有眼淚,有的隻是永恆的思念和祝福,在彼此的心中發出深沉的共鳴。然而,麵對著這樣的時刻,這樣的場合,彼此唯一能夠給對方留下的,也隻有那些默默的祈禱,和祝福,珍重吧..朋友!!


    淩晨,賽車場內。


    “我說趙大少,您能心疼心疼我這車嗎?”


    廣播裏傳出熟悉的聲音,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jf賽車俱樂部”的老板段雷。


    “嗡嗡...嗡...”


    聽到廣播的聲音,趙武又低頭看了看儀表盤,此時接近滿箱的燃油,已經所剩無幾了,他一腳油門將車開向檢修區後,從車內走了下來。


    “偏時點火雖然能降低渦輪遲滯,但非常影響刹車效果,慣性自轉太強了。不過直線加速還是有的玩兒的。”趙武將車鑰匙扔向段雷,開口說道。


    “呦,還是這麽喜歡玩兒車啊。”


    “愛好,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拿你說說,這車怎麽樣?剛改的。”


    “車是好車,3.8的gtr戰神,賽道上的佼佼者。”


    “為這車我可是專門跑了趟日本,在當地找了個相當牛逼的車廠,把這車解除了限製,現在的馬力足有500以上。再加上偏時點火,簡直是巔峰。”


    “你是想告訴我下次再開你車的時候溫柔點兒?”


    “整整四個小時,要不是沒油啊,我估計還得繼續被你摧殘著。不過我看你今兒這狀態,是純粹到我這兒發泄來了。什麽情況?跟你家大小姐鬧別扭了?”


    段雷向趙武伸了伸大拇指,接著,將啤酒的蓋子打開,遞給了他。


    “你能別老對別人私生活這麽關心成嗎?”


    “我可告訴你啊,論關係,咱雖然不是親如兄弟,但至少也是朋友。但要論輩份,你還真得管我喊一聲段叔兒。”


    “老段,酒再給我拿一瓶。”


    “沒大沒小的,這可是健力士黑啤,你拿它當水喝呢?”


    “你到底是心疼我還是心疼酒?”


    “我都心疼,最後一瓶兒,不許多喝了啊。你要真是在我這兒喝大發了,你家老爺子不得來找我興師問罪啊。”


    “行了,趕緊拿酒,我給錢。”


    “我不賣。”


    “老段,你這人太沒勁了啊。”


    “你小子心裏肯定有事兒。這樣,你是生意人,我一瓶酒換你一個心事兒,這買賣不賠吧?”


    “你說說你,一把年紀了,好奇心還這麽強。來來來,拿酒,我這些心事兒啊,還真怕你這冰櫃裏裝不下。”


    “這你就甭管了,冰櫃裏不夠我上倉庫給你搬去。”


    “行,這可是你說的啊。”


    “我說的,你段叔兒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過?”


    “又來了,你這段叔兒段叔兒的,我還能聊下去嗎?麵前坐一高傲的長輩,跟我這兒聊人生,挖心事兒呢?”


    “行行,我的錯。來段...老段老段,我自罰一杯。”


    “別別別啊,這酒罰了多可惜,幹一個,咱倆正兒八經還真沒這麽一塊兒喝過酒呢,是不是頭一迴?”


    “你還別說,還真是頭一迴。之前都是老李他們上這兒來,帶著允兒你們倆。”


    “那這酒喝著可更有意義了,來,幹了?”


    “必須幹。”段雷說完,又扭臉對一旁的夥計招唿道。


    “小航,再烤點兒串兒過來,這花生毛豆也拿點兒。”


    “好嘞段叔兒,您等著,馬上就來。”


    “我可告訴你啊小武,有些心事兒啊,它不一定非得靠喝酒釋放,有時候這借酒澆愁啊,是愁更愁。”


    “這麽多事兒,這酒到底還能喝嗎?”


    “能,來,幹了。就這一瓶啊,我可真怕你們家老爺子過來興師問罪。”


    段雷嘴上雖這麽說,但行動上還是滿足了趙武。他知道趙武的酒量,若是幾瓶啤酒就能把他給喝大發,那他就不是趙武了。


    兩人一來二去,忘記了輩份,更忘記了身份,彼此聊了很多。趙武也霎時間對麵前這個年過半百的“段叔”刮目相看,沒想到他的經曆也是如此豐富,如此波瀾曲折。


    人生啊,就是這樣,上天也許對大家都是公平的,經曆和坎坷,誰也躲不過,逃不了。漸漸地..地上的啤酒瓶也逐漸堆積起來,等二人扶著桌子站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開始發亮了。


    此時的天際,已經微微露出蛋白,雲彩趕集似的聚集在天邊,像是浸了血,顯出淡淡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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