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迴到公司,推開辦公室門的一瞬間,看到李允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過來的?”看到李允的一刹那,趙武有些驚訝,走到李允麵前開口說道。


    “趙武,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解釋什麽?”


    “今天說好了去我家,你倒好,一天找不著人,打電話你說你在公司。我在這等了你快三個小時了。”


    “我確實在公司,剛剛和....”


    “行了,你真把我李允當傻子了?我來的時候已經問過樓下的保安了,他們說就沒見到你。”


    “李允,難道我連一點兒隱私權都不能有嗎?做任何事情都得向你匯報嗎?你拿我當什麽了?”


    “隱私?你跟你自己的媳婦兒說隱私,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我也是人,我也需要隱私,更需要空間。這樣的距離,我真的很容易窒息。婚姻並不是束縛你我的枷鎖。”


    “你什麽意思?跟我在一起讓你窒息了?那好啊,你想要什麽樣的空間?我給你。”


    “行行行,我不想跟你吵。也沒有吵的必要。咱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在你麵前就像個透明人一樣,做任何事情,都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可我告訴你李允,我他媽不是犯人。”


    “我也沒想跟你吵架,我隻是想讓你跟我解釋解釋,你這一整天都幹嘛去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麽無理取鬧了,我哪兒也沒去。就算去了,我也沒必要跟你匯報。”


    “行,趙武,我無理取鬧。嗬..真沒想到你現在這麽煩我,這麽嫌棄我。”


    “這跟嫌棄和煩能扯上半毛錢關係啊。你到底想怎樣,就這點兒小事兒,過不去了是嗎?”


    “這還叫小事兒?趙武,你今天可以一整天消失,將來就可能一整年消失。這還是小事兒嗎?”


    “我哪兒消失了?你給我打電話我沒接,還是你找我人沒找到?”


    “咱們倆從結婚到現在,你自己算算幾年了。從美國到中國,再看看你自己的變化,你要真覺得跟我在一起過日子沒意思,你就直說。”


    “你簡直就是個潑婦,更年期提前了吧你?”


    “你給我站住,今天不說個一二三,你哪兒都別想去。”


    看到趙武不耐煩的想要離開,李允起身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自私霸道,我是人,不是你養的寵物。我有我的人身自由。”


    “寵物?養條狗還知道跟我搖搖尾巴,到點兒迴家呢。你這倒好,上班是上班,下班是應酬,迴到家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每天不是喝的伶仃大醉,就是倒頭就睡。還不夠自由嗎?你還想怎麽自由?自由到在外麵跟別的女人睡一起?我連問自己老公的權利都沒有?”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公啊?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覺得你跟審犯人似的。你要真對我有這麽大意見,行,那你就換一滿意的,能對你百依百順的,能每天24小時綁在你眼皮子底下,迴家還能衝你搖尾巴的,還不敢有任何抱怨的。”


    “你真以為我李允離了你,就找不到了?就活不下去了?”


    “你還用離了我?跟我在一塊兒,你不照樣找了?”


    “趙武...你這話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我找誰了?”


    “行,既然你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我問你,你的第一次給誰了,反正他媽的不是我。”


    李允聽了趙武的話,沉默下來,很久都沒有迴答。此時房間的空氣靜的可怕,仿佛一根針掉在地攤上都能聽得見。


    “你說話啊,你不是喜歡問嗎?這個事情在我心裏按捺很久了,我早就想問你了。但我為了維護咱們之間的婚姻,我沒有多說什麽。這個社會是很開放,誰也沒有任何理由要求自己的另一半必須一輩子都完全屬於自己....”


    “趙武,咱們離婚吧。”


    還沒等趙武說完,李允便將他的話打斷,雖然聲音很低,但還是讓趙武清清楚楚的聽見了。


    “你說什麽?離婚?”


    “對,我覺得咱們倆之間的婚姻已經變質了。對於這樣的婚姻,我也沒理由再繼續堅持下去了。”


    “行,我成全你。但同樣我也提醒你,自己考慮清楚。”


    “不用考慮了,我會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李允說完,一把抓起挎包,頭也不迴的朝外走去。


    氣急敗壞的趙武,一把將辦公桌的上的物品掃落在地。電腦,文件,筆筒,茶杯紛紛掉落在地上。趙武走到沙發前,坐了下去,仰頭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緊閉雙眼....


    真不敢想象,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人,雖然經常拌嘴,那也是分分鍾秒和。對於這樣如此大吵大叫,還真是頭一次。激發兩人矛盾的並不是趙武一天的消失,而是兩人常年來積累成的病疾。就像網絡上瘋傳的最奇葩的離婚案一樣,兩人竟是因為一碗米線導致的,但仔細靜下心來想想,這碗米線真的是兩人離婚的罪魁禍首嗎?很顯熱不是這樣的,這碗米線就好比是兩人的*,將之前所有發生的不解和矛盾,統統點燃,此時的趙武和李允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咚咚咚...”


    梁律師和淩薇敲門而入,看到滿地的狼狽樣,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淩薇靜靜的走上前去,把掉落在地上的物品一點一點的撿起來,重新擺放在辦公桌上。而‘梁律師’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趙武後,徑直走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這...什麽情況。”


    “沒事兒,把她們倆送迴去了?”


    “送迴去了,不過淩薇又跟我迴來了。說要當麵跟你解釋清楚。”


    “有什麽好解釋的?借高利貸還需要解釋?那殺人犯是不是也得量刑考慮,聽你解釋解釋?”


    沒想到此時的趙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簡直是判若兩人,包括‘梁律師’在內,皆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此前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現在的趙武已然是滿腦子空白,一片憤怒。


    “趙總,我知道這件事兒一定讓你對我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不僅給你丟人了,更丟盡了振東集團的臉麵。我不配做你的助理,你替我還的錢,我也一定會還給你的。”


    聽了淩薇的話後,趙武依舊是雙眼緊閉,沒有任何動靜。


    “我還有點兒別的事兒要辦,就先迴了。您這有什麽吩咐,咱改天再聊。”梁律師從沙發上起身,邁步朝外走去,等走到淩薇麵前的時候,他開口說道。


    “好好跟趙總解釋解釋,也許他這會兒更需要你。”接著衝淩薇笑著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啊,剛剛說話有點兒過激了,別往心裏去。”趙武躺在沙發上,揉著快要爆炸的額頭。


    “沒事兒,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從一進屋看到這一地狼藉,我就知道了。作為你的助理,讓你發發脾氣,也是應該的。”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個月一萬多的工資,在鄭州這個城市應該不算低收入水平了吧。你有多大的事兒,需要去借如此高額的高利貸。”


    “幾個月前,我爸血栓犯病,從車上摔了下來,頭部著地,身上多處骨折。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要不省人事了。醫院接連幾次下了病危通知,後來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呆了一個多月,才脫離生命危險。我和我姐借遍了身邊的親戚朋友,最後還是沒能湊夠醫藥費。我是實在沒辦法,經過一個朋友介紹我找到了借高利貸的那幫人,當時說的是借十萬,2萬的利息。一共還他12萬,但我說可能不會很快還給對方,那幫人還很心地善良的告訴我說治病救人要緊。直接給了我10萬的現金。我交到了醫院。後來沒過多久,他們就開始上門追債。再後來就是你看到的情況了。”


    聽完這些的趙武,刹那間沉默了,陷入了良久的沉思當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也許是在反省自己的不足,每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工作,竟然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作為老板來講,或許是自己對下屬的關心不夠。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也許自己也有責任。趙武漸漸的開始有些內疚,開始心疼這個“堅強”的女人了。


    “這是借條,20萬我會慢慢還給你的。”


    淩薇將筆放下,拿起寫好的借條遞到趙武手中。趙武接過借條看了看,接著緩慢地將借條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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