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初冬的街道上,看著紛紛墜下的落葉,樹木也幾乎成了光禿禿的,趙武心頭不免湧起一陣悲涼。踩在飄零的落葉上,腳下傳出‘嘶嘶’的響聲。秋天已去,隻剩下一副軀殼,落葉雖逝,但明年的春天它又重新恢複生機。一陣寒冷輕撫過淒涼的畫麵,總是抹上一層厚厚的涼意。


    從‘忠叔’的酒店開車迴到家中,趙武將燕窩放在了茶幾上,便迴到屋內。躺在床上,給李允發了條短信。


    ‘我到家了,勿念!’


    可卻遲遲沒有等到李允的迴複。他意識到剛才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了,帶著悔意趙武反思著,為什麽當時說話沒有經過思考而是脫口而出呢。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看來這次的言語是真的把這位大小姐給寒透了。


    不一會兒,趙武的手機響起了qq的提示音,他打開手機,發現是李允給他分享的一個鏈接。點進去之後看到上麵寫著。


    “如果有天,當你跟愛的人發生爭執,你就讓她贏,她又能贏到什麽?所謂的輸,你又能輸掉什麽?贏跟輸,隻是文字上罷了,我們大部分生命都浪費在語言的糾葛中。其實,爭執在很多時候,並沒有留下任何輸贏,卻失去了很多本應珍惜的感情......”


    看到這個文章,趙武沉默了良久。他知道,此時無論說什麽,做什麽,哪怕是一句簡單的解釋,也都顯得有些徒勞了。李允的脾氣他還是很了解的,一旦惹她真的生氣了,也許九頭牛也拉不迴來。


    趙武盯著qq的對話框想了許久,不知道該怎麽迴複。是道歉還是悔過,也許都為時已晚。


    “有時候,我們願意原諒一個人,並不是我們真的願意原諒他,而是我們不願意失去他。不想失去他,惟有假裝原諒他。不管你有多麽愛這個人,也不管你愛得多麽痛苦或快樂。最後,你不是學會了怎樣戀愛,而是學會了,怎樣去愛自己。”


    看到李允的這些話語,趙武萬分的憎恨自己,當時如果能夠不那麽衝動,加以思考也許這樣的話一定不會說出來。但這時候再想這些已經晚了,發生的事情畢竟已經發生過了,是改變不了的。


    “實在對不起,是我說話不經過大腦,口無遮攔,乞求你的原諒。我做什麽來彌補都可以,隻要能夠得到你的原諒。”


    “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夠換來沒關係。我們都是成年人,不是孩子了,不是做錯了事兒就一定能夠被理解,被原諒。有些事情是無法彌補的。也許我愛你的方式表現的太過於強烈,我想我們都該靜靜了,彼此沉澱一下自己,都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情。”


    “生死全憑你來定奪,我無條件服從,錯了,就是錯了。但還是渴望乞求你的原諒!!”


    趙武靠在床頭,手裏握著手機,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心裏泛起的悔恨之意久久不能平息。毫無睡意的他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不知過了多久,趙武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3點多鍾了。


    “哎,看來又是一個無眠的夜。”趙武自言自語道。


    思緒的混亂讓他又突然想到白天在世紀歡樂園看到的那個身影。


    ‘那個人真的是小七嗎?如果真是她的話為什麽她要躲著自己?但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麽身影會如此相似?雖然兩人相隔得有些距離,但也足以讓自己看清楚。幻覺,那一定是不可能的,這種事情隻有在小說和電視劇裏才會發生,現實中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幻覺存在。’


    揣著種種的疑惑不解,趙武決定天亮之後到‘宮廷海域’走一趟,探個究竟。人就是這樣,在失眠的時候,複雜的思緒會纏繞你的各路腦神經,從而讓你胡思亂想。


    第二天一早,趙武吃過早餐,便驅車向‘宮廷海域’駛去。


    這裏還是依舊的耀眼奪目。在停車場等了一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趙武從車內走出,徑直向‘宮廷海域’的大堂走去,沿著紅毯走向接待台的位置。


    看到趙武的帶來,接待台的服務人員紛紛起身問好。


    趙武也不避諱,直接說明了來意:“我想問一下,9層的服務是你們誰負責的。”


    幾位服務員聽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沒有明白趙武的用意。


    其中一位服務員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我沒聽明白您的意思。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嗎?”


    “哦,是這樣,我前幾天在這裏住宿過,有東西忘在了9樓的房間內。想問一下是誰負責衛生的,能不能幫我問一下有沒有見到。”


    “好的先生。請問您是哪天入住的?入住的哪個房間呢?因為9層僅僅是衛生員大約就有十幾位,我看一下排班表那天是誰負責打掃您房間的衛生。”


    “房間是四個9,我叫趙武,本人入住的。麻煩你幫忙查一下。”


    “好的請您稍等。”服務員在值班表上翻看了一圈,“先生請您稍坐等待,今天剛好也是這位衛生員,我幫您問一下。”


    “我直接上去問他本人可以嗎?”


    “不好意思先生,如果您沒有開房間的話,是不允許隨意進出的,請您理解。”


    “好吧,那我在這裏等一下。”


    “實在抱歉,請您稍等片刻。”說完服務員低頭按下掛在耳朵上的對講機將事情的情況講述了一番。


    就在這時,會所的二層出現一個身影,伸頭看了片刻便向一樓走去。


    “經理好!”隨著服務員的喊聲趙武扭臉向後看去。


    經理點頭後走到趙武麵前,恭敬的問好後說道:“先生您好,我是會所的經理。聽說您的物品在這裏遺失,請問是什麽物品呢?”


    “哦。也不算什麽貴重物品,僅僅是一塊兒手表而已。”沒想到這麽一件小事能驚動經理上前詢問,趙武知道今天的到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可除了這個突破口,或許還真沒有其他途徑能夠幫他搞清楚內心的疑惑。抱著試試的態度趙武決定嚐試一下。


    “那您確定是遺忘在酒店了嗎?因為這個房間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居住,我隻能嚐試著在會所內部幫您找找看。必要的話,我們會配合您報警,通過監控錄像調取視頻來幫您尋找。或者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遺忘在其他地方了。”經理解釋道。


    “應該不會,因為晚上我走的時候比較著急,開車離開的時候就發現手表不在身上了,隻是這幾天一直忙於別的事情。所以今天抽空過來問問,我記得當時放在床頭,會不會掉到牆麵的縫隙裏,或者被保潔人員清掃之後交到物品招領處?”


    “好的先生,您先別著急,我上去幫您問一下。如果是在我們會所遺失的,那請您放心,一定能找得到。請您稍等一會兒。”接著轉身對服務員說道:“給這位先生倒杯水。”


    “我能一起上去嗎?”


    “抱歉先生,沒有開房間的話,是沒辦法帶您上去的。請您給予理解。”


    “好吧,那麻煩你了。”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希望能夠幫您找到。”


    ‘經理’說完便轉身向電梯間走去。


    “喂,邵總。果然不出您所料,趙武到這裏來了,但並沒有聽他提什麽‘小七’的事情,而是來找東西的。”


    “對,剛過來有十幾分鍾,現在在1樓大堂。我在電梯裏麵。”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好的,明白...”


    經理掛了電話後等了一會兒,再次進入電梯,返迴一層。


    “實在抱歉趙先生,我問了當天的衛生員,確實沒有發現您的手表。要不您再想想,是不是遺漏到其他地方了,或者幫您報警調取一下監控。”


    “我記得,那天跟我同在房間內的應該是一個叫‘小七’的女孩兒。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不在房間內了。”


    “不好意思先生,這話可不是亂講的,我們這裏是正規的會所,不可能提供那些您所描述的服務。”


    ‘先生’


    ‘趙先生’


    他怎麽會知道我姓趙呢?而且他怎麽又會知道我所說的‘同在房間’就一定是不正規的服務呢?趙武隱約感覺到其中有什麽隱藏的東西,但好像這兩個問題又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釋。姓什麽應該是從酒店的預訂係統上可以看到,而所謂的不正規服務應該是公開的秘密。不過經理越是這麽說,趙武心裏越是疑惑。


    “先生,先生?”見趙武遲遲沒有反應,經理揮手問道。


    “哦..哦,沒什麽。這樣吧,我能見見當時跟我同在房間名叫‘小七’的女孩兒嗎?或許她能給到我想要的答案。”


    “還是很抱歉趙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恐怕不能幫到您。”經理很委婉的說著。


    “行吧,那能給我一張你的名片嗎?”


    “對不起先生,名片好像用完了,很抱歉。要不我留您個電話吧,如果有發現的話我會及時通知您的。”經理裝模作樣的摸著自己的口袋說道。


    這一刻,善於察言觀色的趙武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疑慮。來此消費的人們非富即貴,作為經理,他巴不得自己的名片在這些貴人手中流轉,這也正是他夢寐以求的“自我營銷”,從而獲得更多賺錢的良好渠道。按理說這麽重要的東西應該在快用完的時候就應該及時補充了。而且他在說名片用完的同時去向褲兜內摸索著,雖然這是人的本能反應,但此時他做出這的舉動,顯然不正常,什麽樣的人會把自己的名片放在褲兜裏呢?答案不得而知。而且不管趙武說什麽他都以拒絕的口吻迴答著,好像怕趙武知道什麽似的。經理的每句話都讓趙武產生著疑慮,而此時的趙武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點很多,但他卻找不到一個對方給他製造疑點的理由。


    “也隻能這樣了,不過還是謝謝你,麻煩你記一下我的號碼吧。130****5111....”


    經理在手機上輸入趙武號碼的同時,趙武偷偷的拍了一張經理的照片。隨後便離開大堂向停車場走去。一邊走,一邊翻找著號碼,然後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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