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質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我還記得,當時紙鳶落到了幾個小孩子手上,他們不願意交出紙鳶,維穆哥哥你,你!”


    李麗質突然笑了出來:“我還記得你把他們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他們的哭聲還引來了武侯,你帶著我馬上就跑了。”


    姬長安微笑道:“不跑不行啊!我們一個大唐侯爺,一個大唐長公主,在朱雀門前欺負幾個小孩子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那就完了。”


    李麗質有點不開心的說道:“都怪那幾個小胖孩,維穆哥哥你明明隻是輕輕的打了幾下而已,他們就哭得那麽狠。”


    不過轉瞬間,李麗質又笑了:“不過,那是維穆哥哥你第一次帶我出宮呢!”


    李麗質完全陷入了迴憶:“我們一路向南,去了各個裏坊,我們見過富貴者門前流淌著羊油,那是他們吃不完以後,直接倒在門口留下來的油跡,我們還見過貧窮者買賣兒女,在地下『舔』食翻倒了的湯。”


    姬長安抱著李麗質,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很難想象吧,大唐帝都,長安城中,依然有人那麽辛苦的為生存而活著。”


    “是啊!”李麗質的語氣有點低沉,不過很快又開心了起來:“我聽媚兒說了,你在飲江河,開了一個專門為窮人弄的食堂?”


    姬長安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身為大唐天子,這是我的責任。”


    “其實……”姬長安想說什麽,又沒有說,李麗質好奇的問道:“其實什麽?”


    姬長安沉默不語,不過在李麗質再三追後之後,姬長安終於開口了。


    “其實我並不想做一個天子,我在這太極宮中難受到了極點,但是我卻不能出宮,我想打仗,但是現在隻能在太極殿中,看著前方的戰報。”


    姬長安歎了口氣:“今天我在朝堂上麵,隱晦的提出,想禦駕親征,結果所有人都沉默了,麗質,我……真的很難受。”


    李麗質抱緊姬長安,依偎在他懷中滿是歉意的說道:“對不起,但是如果不是你,大唐就完了,隻有你這個帝國戰神才能壓下帝國軍隊,讓他們老老實實的,不然,那些既沒有魄力,也沒有能力的旁係,不知道會把帝國折騰成什麽樣子。”


    姬長安心中滿滿的都是愧疚,不過他不能表現出來,他隻能故作大方的說道:“你沒有對不起我,隻是我不太喜歡這種日子罷了,我其實並不討厭,而且現在我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這不也是一種幸福嗎?”


    李麗質一言不發,隻是抱得更緊了,姬長安的心中愈發愧疚,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


    這時候的姬長安,已經不是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姬長安了,那時候的姬長安,懵懂,恐懼,善良,而現在……


    姬長安掌握著兩萬萬子民的生死,地位已經至高無上,他慢慢的變得冷漠,無情,果斷,以天下為棋盤,視眾生為棋子,天子心『性』雖然表現得不多,但是他確實在慢慢改變。


    而且得益於姬長安對於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他的疑心病並不重,他也能容忍其他的聲音,這也是一個好現象。


    姬長安也不喜歡殺人,他和朱元璋那種人的暴烈『性』子不一樣,不過姬長安狠絕果斷起來,比起朱元璋也是不遑多讓的。


    朱元璋在洪武四大案,空印案,郭桓案,胡惟庸案和藍玉案中殺了大概九萬人左右,而且許多都是官員與開國功臣,心『性』之狠辣,可見一斑,姬長安是不願意那般殺人,不過他狠起來,比朱元璋還要狠一點。


    衛卒在姬長安手上就死了好幾衛,李氏嫡係被姬長安誅殺殆盡,在這兩件事情上,其實也可以看出姬長安的無情。


    不過姬長安現在還沒有徹底的,變成一個無情天子,因為,他還有許多足以溫暖他的人。


    姬長安抱著李麗質坐了起來,然後開口喊道:“所有人都給朕出去,未經允許,不得入神龍殿一步,強闖者,死!”


    負責伺候,毫無存在感的宮女們連忙走了出去,外麵的血衣衛和虎賁士,也對神龍殿進行了暫時『性』的封鎖。


    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冰冷如鐵的血衣衛表示,一點都不想知道,至於虎賁士,他們隻知道在一個時辰後傳達姬長安召見後妃來神龍殿,什麽事?咳咳咳,虎賁士們表示,他們暫時『性』的變成了瞎子,聾子和啞巴了……


    鬥轉星移,流光易逝,秋季已至。


    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哲別帶著數百名部眾與帶著怯薛軍的拖雷正在打獵。


    等哲別『射』中第九隻雄鷹以後,哲別放下了弓,尋個小草丘坐了下來,拖雷也在哲別的一旁坐了下來。


    哲別看著天上,那被自己『射』中伴侶的雄鷹哀鳴,開口說道:“拖雷,你看,那隻雄鷹,哪怕是自己的伴侶被我『射』死了,它也沒有下來尋仇,你知道,那是為什麽嗎?”


    拖雷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因為力量!”


    哲別拍了拍拖雷的肩膀,開口說道:“那麽,你願意變成天上那隻失去伴侶的雄鷹嗎?”


    拖雷看著哲別的眼睛遲疑不決道:“雄鷹可以再找伴侶,變成雄鷹,好像也沒什麽?”


    哲別聽到這話,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而是舉起自己的弓,然後搭箭,『射』中了天上正在哀鳴的雄鷹。


    拖雷的臉上頓時難看了起來,哲別看著正在下墜的雄鷹屍體,開口問道:“那麽,你現在還覺得成為天上的那隻雄鷹沒什麽嗎?”


    拖雷閉上眼睛,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又何嚐願意成為那隻看起來自由自在,其實生死掌握在別人手中的雄鷹?但是我的哥哥,窩闊台,在幾年前就被父汗指定為繼承人,我的二哥察合台也支持他,我雖然是幼子,現在還監國,但是獨木難支,我又做得了什麽呢?”


    哲別開口說道:“不必灰心,庫裏勒台(部落議事會製度)中大部分都是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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