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恩戴著手套收集怪蟲的殘肢,行雲流水很是熟練的把這段殘肢,收迴了處理的機器,他剛站起來,羅爾茲就差點撞了過來,希瑞恩不動聲色的挪了挪位置。


    羅爾茲舉著通訊匯報著好消息


    希瑞恩一整個下午沒有動作,沒有聲音,呆在帳篷裏,羅爾茲雖然不想打擾,但是又覺得不妥,雖然在帳篷前安靜端坐,但是焦躁的情緒連艾爾都染上了。“伴侶醒了不是好事嗎?老師怎麽迴事?”艾爾抱臂,長發此刻一絲不苟高高束在腦後。


    羅伊此時單手壓著已經開始暴躁口吐髒話的倫迪,四個人又陷入了沉默,倫迪雖然性格不好,但也不是看不懂臉色,直到現在自己做點什麽很可能被幾個前輩暴捶也就沒有掙紮,隻是嘴上小聲表達著不滿。


    羅爾茲搖了搖頭,已經天黑了,六七個小時羅爾茲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希瑞恩此時掀開了簾帳,他的動作讓羅爾茲,艾爾一起站了起來,就像是迴到了當年的學院,希瑞恩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什麽事。


    “今天是我負責守崗,你們進去休息吧。”原本是今天守崗的倫迪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羅爾茲捂上了嘴拖進了帳篷。


    “好,那辛苦老師了。”羅爾茲探出頭來說了一句,艾爾也跟著點點頭邁進了帳篷,羅伊笑嗬嗬掏出了酒揚了揚。


    “我不用了謝謝。”


    麵對這個和瓦格納同期的前輩,希瑞恩還是很尊敬的,羅伊笑著喝了一口,他沒什麽想要向上爬的心思,正值壯年,每天過的跟老年似的,希瑞恩其實也很奇怪,明明戰鬥力判斷力都很強,怎麽就不往上走一走。


    “我聽瓦格納說起過你,你是個了不起的後輩”見不用,羅伊也不客氣自己喝上了“我是個老家夥了,不想說自己多麽厲害,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可以以前輩自居的。”


    希瑞恩不知道怎麽迴應,索性沒有開口,就聽羅伊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愛情這個事兒啊,說白了麻煩著呢,心底的事兒,說不清,不光心裏,外麵遇見的事兒也折騰著呢。”


    希瑞恩低頭看著通訊器,是楚晉茗傳來的消息,因為是最前線探查的任務,所以通訊設備是最簡單但是最耐用的,能傳輸接收圖片文字。


    “希瑞恩,我沒事,一切安好,我不知道怎麽說,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了,相信我,還有,我愛你。”


    希瑞恩對著這一句幹澀的文字發了一個下午的呆,他們相處的時間甚至還比不上楚晉茗昏迷分離的時間,總是說時間會抹平一切,但是希瑞恩覺得在自己這兒時間的魔法好像失靈了,時間隻會加深他的想念。


    前線的時間很快,大約三天流過,羅伊執行完日常的營地巡視之後看到了這邊的長官,他咋舌下意識想躲起來,他最是討厭聽官腔官調,但是執行官要求集合,又沒有辦法,羅伊隻能懶懶抬頭去找艾爾,羅爾茲他們,他看到這倆小孩,兩眼冒光。


    羅伊迴頭看去,心中了然。


    希瑞恩看著熟悉的服裝,熟悉的任命書,為了保留他的顏麵,赦免書是私下交付的,但是任命書要當著全體前線軍雌的麵,希瑞恩閉了閉眼,昨天他一夜沒睡,雖然也沒有多麽憔悴,但肯定不如休息好了精神狀態好。


    來送東西的,是多伊爾,希瑞恩有點驚訝,多伊爾通常是處理皇族文件,貴族上下的問題,多伊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希瑞恩也沒有多問。


    直到儀式結束,隊友找過來之前。


    “是杜佑借皇族使者給你撐麵子來的,還有,我這次也算是替貴族傳達信息。”多伊爾笑得有些狡黠,希瑞恩無奈“別鬧了,什麽事?”


    多伊爾笑著掏出了一封信,是真正紙質的信件,上麵還帶著貴族專用的郵戳。


    隻是這個戳希瑞恩認得,他心髒跳的很快接過了信件。


    是楚晉茗的信,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了珍貴的紙張,還長篇大論著表述自己的想念和愛意,希瑞恩都有些羞臊。隻能先匆匆收起來,等著有時間迴去慢慢賞閱。


    “還有知道你們這邊通訊沒有視頻,所以,你要和他聊聊嗎?雖然隻有幾分鍾。”


    六個月整,希瑞恩見到了活著的,有生氣的楚晉茗,兩個位置有些失真的聲音響起,他們陷入了沉默,六個月,好像有很多話,但是一時間不知道從何開口,還是多伊爾看不下去問了一句。


    “楚晉茗子爵閣下,許久不見。”


    楚晉茗在視頻裏笑了笑,希瑞恩像是掃描一樣看過去,雄主瘦了很多,衣服都是空蕩蕩的,其實不然,隻是醫院沒有什麽好衣服,楚晉茗甚至打算找亞蘭斯特給自己化個妝體麵一點,季渺隨便拎了一件新的雌蟲標準號的衣服,隻是穿在楚晉茗身上有點寬鬆。


    “希瑞恩,好久不見。”楚晉茗抿了抿嘴,自己都奇怪怎麽這麽客氣,多伊爾看起碼能開始對話了,就走了出去把空間就留給他們。


    希瑞恩開口是道歉,雖然楚晉茗覺得沒什麽需要道歉的,但還是等著希瑞恩說“對不起雄主,我知道您昏迷的原因是為了救我,是為了給我治療,如果不是我,您不用遭受如此劫難。”


    畢竟0211給的借口就是意識海枯竭,按照正常的標準,意識海枯竭幾乎是瀕死,重新讓意識海充盈是非常難且時間長的,不過楚晉茗這兒並非如此,他是因為意識不穩,現在0211獻祭穩定了,也沒什麽大的問題,甚至精神力結晶也恢複了。


    “是啊,如果不是幫助希瑞恩,我也不會意識海枯竭。”楚晉茗咬字很重,尤其是枯竭二字,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楚晉茗的一字一句好像錘在希瑞恩心上,他們一共相處的情感才多久,意識海的枯竭是怎樣的仇怨呢,他不敢去想,希瑞恩捏緊了口袋裏的紙張,又意識到紙張是很脆弱的趕緊放鬆了手。


    “所以,希瑞恩,我不接受道歉”


    希瑞恩還沒來得及為前一句感到悲傷,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就懲罰希瑞恩一直陪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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