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遷他們進到酒店裏,看到三個穿著華服的貴公子正在調戲一名年輕美婦。


    旁邊地上躺著年輕美婦的相公,他全身腳印,還被打得鼻青臉腫,整個人卷著身子疼痛呻吟。


    找劉遷他們來的人是與年輕美婦一起同路進京的夥伴伍大寶,他指著四個貴公子說:“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強搶別人的娘子。”


    劉遷他們走過去,貴公子們的護衛立刻護在公子們的麵前。


    其中一位青色衣袍的男子喲了一聲:“竟然找來了錦衣衛,我們好怕怕啊。”


    另一名藍色衣袍的男子不屑地嗤的一聲:“區區九品錦衣衛也想管我們的閑事,小心迴去立馬丟了官。”


    穿紫色衣袍的男子對劉遷他們說:“我勸你們趕緊離開,我們可以當作你們沒有來過。”


    楊波和許成一看對方就是惹不起的人不由地對看一眼,也不知道要不要把對方捉迴去。


    劉遷也露出一絲猶豫。


    在進入錦衣衛做事之前,他爹跟他說過許多當官也有很多無奈之事。


    他自是明白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圍觀的人見劉遷他們不敢動了,歎口氣搖了搖頭:“我就說錦衣衛來了也沒用,他們根本不敢得罪京兆尹公子他們。”


    “這些官就是欺軟怕硬的人,隻會對平民百姓耀武揚威,要是麵對其他官員或是官員的公子,他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小娘子慘了,說不定被三位公子玩過就扔了。”


    劉遷他們沉著臉。


    伍大寶見劉遷他們不動,懇求道:“各位官爺,求求你們幫幫我們。”


    劉遷他們猶豫不絕。


    青色衣袍的貴公子放聲一笑:“把人帶走。”


    “是。”兩名護衛架起年輕美婦的雙臂。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官爺,求求你們救救我。”


    年輕美女對著劉遷他們哭著求道。


    “娘子,你們放開我娘子。”


    爬在地上的相公試圖爬起身,全身卻使不上勁。


    架著年輕美婦手臂的兩名護衛突然停了下來。


    走在後麵的青色衣袍的公子喝道:“你們怎麽停下來了?”


    架著年輕美婦手臂的護衛轉頭說道:“有一個穿錦衣衛飛魚服的姑娘擋路。”


    “穿錦衣衛飛魚服的姑娘?”青色衣袍的公子想了想:“她應該就是皇上親封的九品錦衣衛。”


    皇上親封的又如何,也沒有其他特殊對待,九品始終是九品,不值得他放在眼裏。


    劉遷見木楠錦進來,欣喜地走過去:“木小旗。”


    木楠錦看著架著年輕美婦手臂的護衛淡淡說:“打傷百姓,強搶別人娘子,證據確鑿,把他們捉起來。”


    劉遷就等她的話了,興奮地轉頭對楊波他們喊道:“楊大哥,許大哥,你們聽到了嗎?把他們捉起來。”


    楊波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哢聲響:“就等姑娘這話了。”


    身為七品武者的許成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對著隻有三、四品的護衛就是一頓狠揍。


    人群中有人興奮喊道:“打得好。”


    三位公子大怒:“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


    “你們知道打我們的人有什麽後果嗎?”


    “不想沒了官職就給我們住手。”


    木楠錦淡淡瞥他一眼:“你們就算是皇子,我也要捉。”


    “你……”


    三位公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波他們打倒在地上。


    “啊啊啊,疼疼,別打了,別打了……”


    許成冷笑:“你們也知道痛了嗎?之前打別人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別人也會疼。”


    木楠錦對劉遷說:“你去找在附近巡邏的錦衣衛,要他們過來一趟把這些人壓到錦衣衛大牢。再讓他們跟劉千戶說,需等我迴去審過了才能放人。”


    “是。”


    劉遷很快找到十名錦衣衛。


    十名錦衣衛見貴公子們身穿華服,麵露猶豫,生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不過木楠錦已保證有事她擔著,他們隻好奉命行事把人送進錦衣衛的大牢。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拍手叫好。


    劉遷對木楠錦問:“姑娘,我聽我爹說小旗可以帶十個人,可你為何隻帶我們三個人?”


    如果他們十個人,那他們就不需要麻煩別人了。


    木楠錦解釋:“有個詞叫寧缺毋濫,九品錦衣衛大多數都是一品武者,跟在身邊幫不了多少忙,還不如等遇到高品的武者再收進來。”


    劉遷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慶幸他爹是千戶才能把他分在木楠錦身邊,否則以他四品的修為肯定無法讓木楠錦瞧上眼。


    這時,伍大寶和年輕美婦扶著相公走到他們麵前跪了下來:“謝謝各位大人,謝謝各位大人。”


    劉遷趕緊扶起他們:“這是我們的職責,你們無需行此大禮,快快請起。還有就是酒樓已不是你們的久留之地,還是盡早離開吧。”


    “謝謝大人提醒,我們這就離開。”伍大寶他們趕緊扶著人去找大夫。


    木楠錦道:“我們繼續巡邏。”


    衙門就在附近,她順路去解決改籍的事情。


    衙門人見她身穿飛魚服,便猜到她的身份,也就沒有為難,很快幫她辦了良籍。


    半個時辰後,都尉府左院。


    正在辦公的劉千戶聽到有人來報:“劉千戶,外麵送來一批鬧事之人需要關壓到錦衣衛大牢,但牢頭說這些鬧事的人不該關到錦衣衛的牢裏,但如果真要關壓到牢裏還得您親自審核。”


    劉千戶停下筆問:“鬧事的人要關到錦衣衛大牢裏?誰捉來的?”


    “木小旗。”


    劉千戶:“……”


    他就叫她巡個邏,她還真給他捉到人了?


    他到要看看她捉了什麽人?


    劉千戶起身走了出去,他不看還好,一看還真不得了。


    “京兆尹的二公子?文樂侯的嫡孫?定國將軍的小公子……”


    他每念一個人的身份就感覺自己的心髒要疼一分,尤其對方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的心髒比他們還要疼了。


    幫忙護送過來的錦衣衛說:“木小旗說了,要等她迴來親自審問才能決定他們去留,不得提前放人。”


    劉千戶十分清楚,如果不按木楠錦的意思做,她會做出更讓人無法預料的事情。


    他心累的擺擺手:“先關起來,其他事情等她迴來再說。”


    “是。”


    有了劉千戶的同意,牢頭不再阻攔。


    劉千戶趕緊把這一件事情告知闞潮岩。


    闞潮岩也很無奈,拍著他的肩膀說:“不怕,我們有都督頂著。”


    劉千戶:“……”


    他忽然發現都督大人也不容易啊。


    不過三刻鍾,錦衣衛又送來了一批人。


    劉千戶出去確認。


    這一迴,不僅心髒疼了,肝也跟著疼了。


    “福親王府的世子和寶親王府的的世子……”


    再過三刻鍾,他的胃和他的肺也疼了。


    因為木楠錦又送了一大批人過來了,大牢快要關不下了。


    劉千戶就納悶了。


    別人巡邏連個屁事都沒有,為何木楠錦巡邏能捉這麽多人?


    木楠錦也很納悶啊。


    不是說巡邏是最輕鬆的事情嗎?


    不是說巡邏可以吃吃喝喝的嗎?


    為何她一整路下來不是捉人就是捉人,還是捉人?


    老天跟她過不去?


    非在她巡邏時鬧出事情。


    最後木楠錦也捉累了,未時,迴到了都尉府。


    正在都尉府的大門等她迴來的劉千戶急忙跑了過來:“祖宗,你總算迴來了。”


    劉遷、楊波和許成:“……”


    木楠錦問:“我捉的人呢?”


    劉千戶道:“在牢裏。”


    木楠錦點頭:“我們去牢裏。”


    “等等。”劉千戶按住她的肩膀:“你去之前跟我去見一些人。”


    “誰?”


    “被你捉走之人的長輩們,他們已經在闞大人的文書房等你了。”


    “要他們等著,我審完他們晚輩再見他們。”


    劉千戶著急道:“祖宗,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皇帝來了都要等著。”


    劉千戶:“……”


    他知道她還真敢這麽做。


    劉千戶吩咐守門的錦衣衛去通知闞潮岩,然後自己跟著人去了牢房。


    牢房裏吵吵嚷嚷,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寶親王府的世子,你們關了我,我爹他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爹是將軍,曾立下汗馬功牢,你們卻如此對待他的兒子,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我皇叔是皇上,你們竟敢關他的親侄子,我要我皇叔治你們的罪。”


    獄卒們聽到他們的身份,不由地抹把額頭上的冷汗。


    他們很想知道是哪位大官把這些大爺捉來這裏的。


    有獄卒對牢頭小聲問道:“頭兒,他們犯了什麽事?為何會被捉到這裏?”


    另一外獄卒瞎猜:“他們不會是被抄家了吧?還是做了什麽對不起的大乾國的事?”


    一般犯了大事的人才會被關到錦衣衛的天牢裏審問。


    牢頭沒好氣地敲他腦袋:“你別瞎猜,他們就是在街上鬧了一些事情被木小旗捉起來關這的。”


    “木小旗?誰啊?”


    “就是木姑娘,她如今已是七品小旗了。”


    “原來是她啊,她也是夠大膽的,這些人都敢捉進來。”


    牢頭點點頭:“我對她是甚是佩服。”


    這時,木楠錦走了進來。


    牢頭連忙笑盈盈地迎了上去:“見過木小旗。”


    木楠錦問:“我捉來的人呢?”


    “都被關在牢裏。”


    十個大牢都關滿人。


    大部份都是護衛和侍衛。


    木楠錦走到大牢前麵。


    大家看到她,頓時眼睛暴突,怒道:“死丫頭,你快把我放了,不然我叫我皇叔革你的職。”


    “臭丫頭,我要跟皇上檢舉你爛用公職。”


    “死丫頭,你要是不想連累你的家人就趕緊把我放了,否則吏部的員外郎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木楠錦聽到吵吵雜雜的聲音,擰了擰眉頭。


    許成喊道:“安靜,都給我安靜。”


    “臭小子,你是誰?我們為何要聽你的?”


    “我呸,你有什麽權力讓我們安靜?”


    木楠錦開口:“閉嘴。”


    這一聲閉嘴帶著威壓。


    牢裏的人頓時感到腦袋一疼,瞬間沒了聲音。


    “你……”


    他們隻要一開口說話,腦袋就疼得特別厲害。


    木楠錦轉身坐到審案台後,示意許成他們先把最先捉到的人帶出來。


    許成把京兆尹的公子、文樂侯的嫡孫和定國將軍的小公子帶到木楠錦麵前。


    木楠錦對牢裏的押司說:“我說,你記。”


    押司點點頭。


    木楠錦淡聲問:“姓名。”


    三位貴公子乖乖迴答。


    京兆尹的公子:“馬炫明。”


    文樂侯的嫡孫:“鄭宏毅。”


    定國將軍的小公子:“史永豐。”


    押司眼底閃過詫異,方才還怒火滔天,才過去多長時間竟然乖乖迴答了?


    他趕緊提筆寫下他們的名字。


    接著,木楠錦又問了他們的年齡和身份。


    “你們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


    京兆尹的公子:“打傷平民。”


    文樂侯的嫡孫:“強搶民女。”


    定國將軍的小公子:“辱罵朝廷官員。”


    木楠錦對押司問道:“他們犯的罪能判多少年?”


    “這……”押司搖搖頭:“這個不好說,還得看對方的受傷程度和他們沒有搶強成功等等,這些都要是看事情輕是重來決定的,但按小的來看,最起碼也要半年時間。”


    木楠錦擰眉:“這麽短時間?”


    “本王要看看誰敢讓本王兒子坐牢。”


    一道暴怒聲在大牢門口響起。


    一直沒有作聲劉千戶暗道:不好,是寶親王來了。


    他對木楠錦他們說:“是寶親王來了,你們快跟我出去迎接。”


    木楠錦懶散地站起身,跟著劉千戶去接人。


    同時,也收迴了壓威。


    被捉來的人頓時清醒過來。


    “方才怎麽迴事?我覺得頭很痛。”


    “我也是,還感覺身體特別重。”


    門外,劉千戶看到來到的人不止寶親王,其他人的長輩都來了,連忙拱手道:“見過寶親王、福親王……”


    寶親王的目光從他們身上略過,停在木楠錦身上。


    他冷哼道:“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卻好大的官威啊,連我們都敢不見直接跑到牢房來了,知不知道我們可以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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