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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姑娘,這裏佛門重地,您請迴吧。”


    秦白芷望著少林匾額,對門前的和尚說:“我等空戒出來,他不出來,我不走。”


    那和尚見秦白芷意誌堅決,斂下眉眼走進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秦白芷絲毫不在意,她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必然不會得到什麽善待。


    鳥兒鳴聲悅耳,她靜靜站在山門外,許久之後,山門被打開,麵色慘白,鮮血滿身的空戒在人攙扶之下,蹣跚走出來。


    秦白芷一愣,迴過神來時自己已然跑到空戒身前,看著他後背血肉模糊的傷,抬起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空戒對她一笑:“沒事兒,都是皮外傷,不疼的。”


    秦白芷猛吸一口氣,忍著眼淚從懷中掏出療傷聖藥,全倒在空戒傷口之上。


    半透明的淡黃粘液順著傷口貼服上去,血與藥液混合,傷口漸漸被糊住封了血。


    秦白芷扶著空戒走下台階,空決站在台階上,突然開口:“師兄。”


    秦白芷突然握緊空戒的手臂,緊張的渾身都緊繃起來,空戒低頭看了她一眼,給她一個安心的笑,迴頭看著他一手拉扯大的小師弟。


    空決盯著那個好看的姑娘握著空戒師兄的手,他不解的問:“空相師兄說,你是為了紅塵樂趣離開少林,可是我們在寺中十幾年過的也很快樂,難道比不上紅塵樂趣嗎?”


    空戒噗嗤樂了,笑聲扯到背後的傷,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他看著空決笑道:“我空戒二十六年,快樂許多,唯一摯愛卻在紅塵之中。她在紅塵,我便在紅塵。小師弟,情之一字,你這樣的性子,恐怕一生都未必懂。你一心向佛,不懂最好,若是懂了,你的向佛之心……就沒了。”


    空決微微皺眉,目送空戒師兄在那女子的攙扶下,下山去了。


    “空戒,你後悔嗎?”


    下山的路上,秦白芷突然問道,她目視前方,不敢看空戒一眼,她甚至在想,自己害的堂堂少林羅漢堂首座弟子被逐出師門,到底是害了空戒,還是……


    她的手突然被用力握住,她一愣,抬頭看向空戒,空戒眼中的不悔和深情讓她彷徨的內心一定。


    “我空戒,為秦白芷離開少林,終身不悔。”


    秦白芷咬著唇,眼淚刷的落下來,她靠在空戒的肩膀上,淚水瞬間打濕了那處。


    空戒迴頭望著自幼兒起就被師傅帶入的山門。


    二十四年前,天下大亂,蠻夷入侵,前朝皇族因內賊與外敵勾結逃出皇城下落不明,戰火連綿,蠻夷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血流成河,侵地百尺。


    若不是師父正巧路過,他恐怕早死在蠻夷的鐵蹄之下。


    他對不起師父,不管他身在何處,師父在他心中永遠如師如父。


    少林寺內,圓明盤膝閉眼坐在自己的禪房裏,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慢慢睜開眼。


    “師父,師兄下山去了。”空決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圓明輕輕“嗯”了一聲,空決自行離去,而年過半百的圓明再次閉眼,他盤著佛珠,速度越來越快,指間一用力,佛珠斷了散了一地,半百的老人難過的捂住臉。


    空戒逆徒,出家在家,都是一樣,為師隻望你一生平安無憂。


    …………


    ……


    子時剛過,通鋪裏的大小和尚都唿唿大睡起來。


    空決輾轉難以入睡,他還在想白天空戒的話。


    世間萬物不都有情嗎,他對幾位師兄有情,對師父有情,對方丈有情,對少林的每個同門師兄弟都有情,連山下村落的那條大黃狗對自己也是有情的。


    為何師兄會說自己不懂一個情字?


    難道男女之情與其他情有什麽不同嗎?


    空決望著房梁,那裏有一隻肉長的蟲子蠕動,努力的爬向另一個橫梁,結果啪嘰一下掉在旁邊空相的臉上,空相本能的抬手要拍,空決立刻擋住避免師兄無意殺生。


    他輕輕掐著肉蟲,起身跳上房梁,將它放到它想去的那根橫梁上。


    肉蟲卷成一團裝死,等了一會兒見外麵沒有動靜,立刻舒展開身體快速爬走了。


    空決跳下來的時候,對上空相睜開的眼睛。


    “這麽晚了還不睡,不知道晚睡傷肝嗎?明日練武精神不濟,小心師父罰你。”


    “這就睡了。”


    空決鑽進被窩,閉上眼睛排除一切雜念,很快入睡。


    夢中,他來到一處陌生的寺廟,寺廟很小,卻精致,後院有一座泉眼,清澈的水源源不斷的湧出來,順著水道流入寺外。


    泉眼邊坐著一個白衣僧人默默誦經,僧人看不清臉,卻讓空決無比的熟悉。


    突然,寺外傳出喊殺聲,那僧人抬頭側耳聽了片刻,突然皺眉起身,拿起旁邊的金色禪杖走向寺門外。


    空決不受控製的跟著他離去,朱紅的大門推開,外麵血紅一片的人間煉獄嚇得空決白了臉。


    被不明官兵砍殺的村人見到那僧人痛苦的嘶喊:“大師,救我,救救我們。”


    這一聲大師,叫的周圍還活著的村人精神一振,迅速的向僧人跑來。


    “……大師救我。”


    “……大師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一道熱血噴向空決,空決本能的閉上眼睛,臉上感覺不到任何熱度,鼻翼間也聞不到任何血腥,他睜開眼,看到眼前擋著一個偉岸的身體,那白袍僧人接住被砍死的孩子,手中禪杖擋住砍向另一個村民身上的軍刀。


    大手一揮,禪杖畫圓掃退攻過來的兵士,保住趕過來的村民們性命。


    他抬眼,看著滿地血腥,那一個個殺紅了眼,沒有一絲人性被鮮血染紅的臉。


    “阿彌陀佛。”他淡淡說了一聲,將孩童的屍體放在地上,突然暴起,一杖打死一名正在追殺婦女的官兵,血噴了滿身,髒了他潔白僧袍。


    空決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莫名覺得這個僧人在悲哭,從身體裏往外透出濃濃的悲意。


    他大開殺戒,殺光了襲村的軍馬鐵蹄,救得一方百姓,他的白色僧袍染滿了血,光頭上也滴滴淌下血水來,村人們跪在他麵前哭喊著感謝他。


    “謝謝……大師救命之恩。”


    “……大師,你是活佛在世。”


    亂糟糟的感謝聲在空決耳邊噪響。


    他想看看這個救了一村百姓的僧人模樣,努力的睜大眼想要看的更清楚。


    然後,他突然就聽清了周圍村民喊著的僧人名字。


    “空決大師,謝謝你救了全村人,謝謝你啊大師,嗚嗚嗚……”


    空決猛的驚醒坐起,大汗淋淋,鼻翼仿佛還能聞到血腥味兒,他粗重的喘氣,摸一把額頭,滿手汗水。


    此時外麵天色漸亮,離晨起練功的時辰不遠了。


    空決看向周圍的師兄們,有些師兄已經醒了,正擔憂的看著他:“嘿,空決,做噩夢了?”


    空決愣愣的點頭,抹了一把臉,爬起來換衣洗漱,夢裏的事情想起來都可怕,他拍著胸口告訴自己,是夢,都是夢,而夢不會是真的。


    淩安城三日後


    周月娥沒有迴門,周大娘一大早站在門口等了半日,隻等到齊家的家仆跑來通告了一聲齊四公子身體不適,就不帶周月娥迴門後,便走了。


    周大娘笑臉盈盈的送走了家仆,轉臉就是一臉怒容,將大門狠狠關上,院子裏不久傳來她的怒罵聲。


    李元秀側耳聽了幾句,知道周月娥迴門日子不迴來了,周大娘正發脾氣,罵齊家不懂規矩。


    她冷笑一下,並不意外。


    齊四公子身體不好,三日迴門的規矩,齊家為了齊四公子也不會去守的。


    她專心雕刻著手上木料,刻刀如同刻豆腐一般輕鬆,幾下就雕出了一朵漂亮的海棠花。


    李清河的傷已經全好了,李元秀練完刀功,他就開始輔導李元秀修煉血魔功的要點。


    等天黑時,李元秀才收了功,吃過晚飯後,過了一更三點外麵敲響了閉門鼓,此時天色還沒有大暗,李元秀收拾好碗筷,等她爹入了睡,外麵三更敲過,她才換上一身黑色羅裙,悄然離開家門,一路向齊家跑去。


    她終究放不下月娥,想要去看看月娥過的好不好,齊家對她又是什麽態度。


    夜深人靜,子時的夜裏街上悄無聲息,除了更夫沒有一個人。


    出了拐角胡同往前街走,就開始能遇見巡邏的捕快,李元秀小心的避過他們,藏身在黑暗中閉氣,等巡邏的捕快們過去,才走出暗處輕功點地,繼續向城東跑。


    眼看就要到了城東口,突然頭上一聲慘叫,一具屍體啪嘰砸在她的腳前,李元秀大吃一驚迅速後退幾步,避免被砸到,可血還是濺了她一褲子。


    樓上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唿:“咦,居然還有人。”


    李元秀暗道不好,恐怕是兇手,她不想招惹是非,立刻轉身要離去,結果身後傳來縷縷清風,風力吹開她的後頸汗毛,直擊枕骨風池穴。


    “女娃娃急著走什麽,陪姐姐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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