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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端晚飯來了。”


    李元秀輕扣門板,擔憂的聽著裏麵的動靜。


    門“吱噶”被推開,李清河麵色依舊蒼白,眼睛也恢複如常,他換了一身新衣,傷口也包紮好了,李元秀快速將他整個人打量一邊,雖然氣色還是不好,但是看上去比白天好多了。


    她將晚飯放在木桌上,又去找了油燈點亮,看到牆角死掉的大公雞,眼神微微一眯。


    “秀兒。”


    李元秀目光從死雞身上撕下來,端著油燈迴頭:“嗯?爹,怎麽了。”


    李清河將李元秀剛才看雞的表情瞧在眼裏,半垂眼眸,坐在桌前,幽幽的說:“你過來,爹有事跟你說。”


    李元秀將油燈放好,乖巧坐在老爹麵前,表情認真討喜,李清河見她繃著臉一副認真無比的可愛模樣,蒼白的嘴角揚了揚,他剛要說話,卻被李元秀搶了先。


    “爹,你怎麽受的傷,是誰打得你?你不是去買木料了嗎?”李元秀憋了一天,終於找到機會問出來了。


    李清河臉色一沉,嚴厲道:“不準問。”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太過嚴厲,穩下心神說道:“有些事,你不能問,如果能告訴你,爹也不會隱瞞你。”


    李元秀:“……”他爹絕對有事瞞著她。


    李元秀雖然不想被瞞著,但是看她爹受了這麽重的傷,臉色慘白慘白的,一副馬上就要躺下去的狀態,隻好先點頭答應,哪怕心裏不願,這時候最好順著她爹點,等以後她再找機會好好查查。


    李清河見李元秀不情不願的點頭了,鬆了口氣,說道:“秀兒,你已經年滿十四,我們李家武學的外功心法爹都交給你了,憑你現在的武功,自保絕對沒有問題,爹原本不打算把內功心法傳授給你。”


    李元秀一愣:“爹,為什麽?”


    李清河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掃到牆角死雞身上:“我們李家武學傳承少林,又與少林不同,李家先祖曾遠走西域,獲得奇遇創建克敵劍法與血魔功。”


    李元秀聽到“血魔功”的名字微微睜大眼,汗毛直立,這武功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像邪功,想到屋子裏死掉的大公雞,李元秀驚訝的猛扭頭盯著死雞看。


    “你不必看了,那隻雞被我吸幹血死了。”


    李元秀僵硬的扭過頭,盯著他爹俊俏的臉:“爹,你不會變成吸血魔物了吧。”


    如果隻吸雞血鴨血小豬血那還行,萬一吸人血怎麽辦?到時候她爹還不得被各路人馬追殺。


    “秀兒,以後想什麽,不要在臉上表露出來,爹不是怪物,吸血隻是為了練功,不會突然發瘋亂殺人的。”李清河搖搖頭,他這個女兒什麽都好,就是太藏不住心事,以後他離開了,怎麽放心的下啊。


    李元秀尷尬的揉揉鼻子,沒辦法啊,麵對老爹她總是沒心沒肺的,也隻有在老爹麵前,她才敢如此。


    李清河從懷裏掏出一本手寫小書放在李元秀麵前,那本小書泛黃,已經很有年代,被保養的很好,大小跟跟李元秀在市麵上買的那種古代版言情小畫本差不多,李元秀還能從封皮上看到一男一女互相糾纏的模糊畫麵……


    我艸,這是什麽情況?


    爹,你居然給我黃書?


    李元秀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清河,李清河尷尬的捂住書皮:“祖上傳下來的功法,爹一直不給你,其中一個擔憂就是此功練起來頗……頗叫人尷尬。你可單練,若以後成了親,也可以讓你夫君助你成功,隻是此功得利者隻有你,對你夫君沒有傷害,卻也不能讓不會武功的人變得會武,隻是會讓身體更加強壯而已,”


    李清河輕輕嗓子,在李元秀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繼續將這套功法的利弊說出來:“修煉血魔功可以快速提升你的內力,練的越深,功力越高,血魔功心法乃是純陰功法,每隔七天就要喝鮮血化寒補身,若是受了內傷,也可喝血助功療傷,爹之前不想教給你,就是不希望你受此折磨,所以……”


    李清河又猶豫了,這套功法到底應不應該交給秀兒?可是他終於查到當年殺妻殺子的兇手,仇人在前,不可不報,秀兒也長大成人,就算他離開,有這家店鋪,有霍家一家,她也足夠能自力更生,不再孤單。


    她有全新完整的身份,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隻要他再消失,那麽秀兒永遠都會是淩安城霍俊才的外甥女李元秀,如此快樂的生活下去。


    但是他又怕萬一,若是萬一被那些人找到秀兒,秀兒現在的武功根本不足以抵抗那麽強大的敵人,血魔功是唯一能讓秀兒反擊的力量,他不得不交給她。


    但是吸血的弊端怎麽辦?秀兒如何忍受這麽痛苦惡心的事情?


    李清河越想越猶豫,甚至後悔自己衝動下將功法說了出來,他正糾結自己要不要把功法拿迴來讓秀兒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時候,李元秀突然開口問道。


    “爹,隻要喝血就沒有問題是嗎?”


    “……,嗯。”李清河沉重的點點頭,看著沉思的李元秀,他突然瘋狂的後悔。


    不要,他不要他的女兒也變成吸血怪物,要不他再等等,仇人不會跑,可女兒隻有一個。


    “秀兒,我看還是……”李清河抓著小本子,慢慢縮迴手。


    “爹,我能不能把血做成血豆腐吃?或者做鴨血粉絲,辣椒炒豬血,咦,我還可以做血腸,蒸血羹。”李元秀吞咽著口水,想一想記憶中那些美味的味道,口水分泌的更快了,她興致勃勃的問老爹。


    “……”


    李元秀注意到李清河怪異僵硬的表情,住了嘴,遲疑的問:“隻能生吃嗎?那個……也行,喝血漿挺刺激的,我喜歡血腥味兒,應該不會太排斥。”


    我喜歡血腥味兒……


    喜歡血腥味兒……


    血腥味兒……


    李清河捂住嘴,扭頭哇哇幹嘔起來。


    李元秀還以為李清河病情加重,嚇得跳起來給李清河順背,擔憂問道:“爹,你怎麽了?是不是一隻大公雞的血不夠,不能幫你化那個什麽功?我這就給你再買一隻去,不,買三隻。”


    “嘔~~”


    李清河扶著桌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胃中翻騰,膽汁都要吐出來了,他吐的臉色蒼白,其實也隻是吐出一些口水。


    李元秀見分泌物中沒有血絲,鬆了一大口氣,還好還好,沒吐血,吐血必死定律避過去了……呸呸呸,她爹才不會死呢,她爹長命百歲。


    李元秀甩去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見李清河起身,擦去嘴上的唾液。


    李元秀眯起眼,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爹,你是不是惡心血?”


    “嘔。”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


    李清河虛弱的靠在桌子上,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又有刀傷在身,這麽一折騰讓他剛養迴來的力氣全吐沒了。


    “秀兒,你去給爹再買幾隻大公雞,爹要練功。”


    “爹,你不是不能……”李元秀不敢說那個字了。


    李清河無力的笑笑:“功法如此,我再討厭也避不過,你到是不怕這個,也是萬幸。爹為此吃了不少苦。”


    李元秀心疼的看著老爹蒼白的臉色,這麽難受了還要去吃自己超級惡心的東西,想到每隔七天就要喝一次血,十幾年來老爹居然一絲都沒讓她發現過。


    李元秀扶李清河坐好,準備出屋去隔壁街上看看賣大公雞的還在不在。


    剛跨出門開,李元秀聽到老爹在後麵虛弱的說:“那個……秀兒,若是方便,就給我做一碗你說的那個……那個鴨血粉絲吧,爹想試試熟血管不管用。”


    “……”


    老爹,咱家祖宗到你都沒想過改良下血的吃法嗎??


    …………


    ……


    這幾日,周家消停了不少,梅家那邊也沒來找茬,秦素娘過來周家幾次,談的都是周郎的親事。


    周大娘不想放棄這門來之不易的親事,現在正急著湊銀子。


    周郎跟周大娘說過不想定親,被周大娘罵出去了,現在少年天天坐在門檻上仰望天空,內心焦躁。


    而且,周大娘開始給周月娥打聽別的人家了。


    周月娥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拿出這幾年來自己繡的繡品,看著自己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花樣,她咬咬唇,將繡品全部打包離開家門,連周郎叫她,她都沒應。


    周月娥一路小跑來到前街,站在一家布莊錢,緊張的握緊包裹,她知道最近娘一直打聽她的婚事,也知道讓她出嫁就是為了錢,如果她能掙錢,娘是不是就不會把她隨便嫁掉了?


    秀秀說過的,隻要好好學習刺繡,繡的巧繡的好,她就能養活自己,不再受人擺布。


    周月娥看著布莊匾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客官,您要點什麽?”掌櫃的熱情的迎出來,周月娥緊張的握著手,怯生生的問:“店,店家,請問您這裏收繡品嗎?”


    “你是來賣繡品的?樣式可帶來了?”


    周月娥點頭,將手裏的包裹遞出去。


    笑眯眯的掌櫃看到周月娥的手,臉上的笑意突然淡了幾分,但還是將包裹拿過來放在桌子上打開。


    包裹裏的繡品很多,大大小小,整理的整整齊齊,用的布料什麽材質的都有,能夠輕易看出來都是邊角剩料,有些顏色已經褪色,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掌櫃的隨手翻了翻,繡樣不夠新意,功底勉強,從繡工線路上看出來沒什麽人指導,多是自己下了苦功夫磨練出來的。


    掌櫃的心裏搖搖頭,雖然在平常人家裏這樣的繡活已經算不錯的了,但是想要拿出來賣還要差一些火候,看她不過十五六歲,若是再磨練幾年,找準路子,也許繡品會很不錯,可惜現在還太稚嫩了。


    而且她的手……,掌櫃的搖搖頭。


    周月娥緊張的等待掌櫃答複,卻看到掌櫃的搖搖頭,心理一下子沉了。


    掌櫃的將包裹還給了她,說道:“對不起小姑娘,你的繡品還達不到我們收的要求,你拿迴去吧。”


    周月娥愣了,抬頭看著掌櫃拒絕的眼神,被推了幾次才迴過神,慌張的抓過包裹,扭頭跑了出去。


    她離開這家布店,又跑去另一家,結果進去沒多久就被送了出來。


    她一家一家的找,越找越絕望,在被最後一家店鋪拒絕的時候,她徹底崩潰了,她拿著自己的繡品,拉著掌櫃的說:“您再看看,您再仔細看看,我朋友都說我繡的好,她從來沒錯過,你怎麽會認為不好呢?”


    “姑娘,你這個手藝我們收上來根本賣不出去,就是賠錢貨,要不你迴去再好好繡一個過來?”掌櫃的商量著說道。


    “怎麽會是賠錢貨!!”


    周月娥尖叫起來,她喘著氣,被“賠錢貨”三個字深深刺激了,死死抓著自己的繡品,氣紅了眼:“這都是我一針針一線線繡出來的,你憑什麽說它是賠錢貨!”


    掌櫃的看著被懟在自己眼下的繡品,看著怒氣衝衝,委屈的紅了眼的周月娥,冷哼一聲,走到櫃台後麵,在一群繡花手帕中隨意拿了兩條出來,亮在周月娥眼前。


    “你好好看看人家的繡品,針腳走向、平整、配色,哪一樣不比你的強。你真的是要當繡娘嗎?當繡娘居然還把自己的手弄的這麽糙,以後怎麽碰絲綢緞料?這麽粗糙的手摸在絲綢上都能拉出一根絲來,繡娘的手是吃飯的本錢,要格外嗬護,絕對不能變的粗糙拉手,否則根本沒辦法碰好料子,更別說做繡活。你這點都不懂,還賣什麽繡品,走吧。”


    周月娥愣了,呆呆的看著掌櫃手裏的繡品,那緞料光滑的都會反光,這樣的布她從未碰過,這樣的布用自己的手碰一下估計就會抽絲吧。


    【月娥,這是我剛做好的潤手霜,你一定要每天都擦,知道嗎?】


    【月娥,你下次洗衣服一定要放熱水,還有啊,不能讓手總泡在水裏,你要好好保養你的手,這樣繡東西才能漂亮。】


    【月娥,晚上用米醋泡手,別忘記了。】


    秀秀做給她的潤手霜,她偷偷換了針線布料,根本沒用。


    秀秀讓她洗衣服加熱水,讓她晚上泡米醋,她覺得浪費,所以沒做。


    周月娥看著自己的手,纖細白淨的手上隱隱有著細痕,十指粗糙,皮膚幹裂,摸上去一點都不光滑。


    她從來不讓秀秀拉她的手,就是怕秀秀知道了說她。


    原來,秀秀早就知道繡娘的手不能糙,可為什麽不跟自己明說呢?若是明說,她絕對不會換掉手霜,也不會怕浪費。


    為什麽她不明說,害的自己現在的手根本就迴不去了!


    她若告訴她,繡娘的手不能粗,她一定會聽話的。


    周月娥幽魂一樣抱著自己的繡品離開布莊,迴了家。


    周郎發現周月娥的神情不對勁,擔心的跟上去,隻見周月娥迴到自己的房間,將平時寶貝的不得了的繡品隨意的丟在桌子上,找出一把剪刀瘋狂的剪碎自己的繡品。


    “姐,你幹什麽!”


    周郎趕緊阻止周月娥,看著被剪爛的繡品,心疼的問他姐:“這些不都是你最寶貝的嗎,為什麽突然要剪了它?”


    周月娥掛著淚痕,冷冷的說:“沒用的東西留著做什麽,我看著心煩。”


    “姐?你沒事吧,要不我去找秀秀過來陪你?”隻要秀秀在,他姐不管多難過都會立刻好的。


    周郎剛打算去隔壁,還沒走出屋子就被周月娥吼住:“不準去。”


    周郎被嚇得震在當地,他從來沒見過他姐發這麽大的脾氣,都被喊懵了。


    周月娥哽咽著,看著桌上的繡品,越看越覺得刺眼,一把掃在地上。


    “姐……”


    “我沒事,隻是發現這些年都是騙自己,什麽自力更生,到頭來還不是看人臉色。”她坐在桌前,幽幽的說:“隻有錢,才是真的。”


    “小弟,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下。”


    周郎點頭,擔憂的看了一眼周月娥,見她安靜的坐在桌前,看著窗外發呆,張了張嘴想問什麽,最後還是閉上,退出了房間。


    也許她姐心情不好,發泄出來就好了。


    娘最近都快把他們折磨成什麽樣子了,他要更用功的讀書,明年考了秀才,也許他娘就不會這樣逼他姐,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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