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鈺銘經常出門,說是上山打獵。


    拾月並不傻,隻是不願戳穿他的騙局。


    他渾身上下透著金貴無比的氣質,再說了他很有錢,為什麽要去打獵?他一定有什麽事兒是必須瞞著她的。


    “算盤,你說他到底是誰啊?為什麽要騙我呢。我身上有什麽值得他編造一個這麽大的謊言來欺騙的呢?”


    她一下又一下地從算盤的頭頂順下來,算盤聽不懂她的話,也感覺不到她的情緒,舒服得眯上了它的狗眼。


    “你這狗東西,還挺會享受。師父說過,人生一世,難得糊塗。也許我不該追究。算了,安樂一時算一時吧。走吧,算盤,帶你逛街去。”


    走在路上,拾月一不留神,迎麵撞上了個大嬸。


    那大嬸耳後別著朵紅花,臉上有個媒婆痣。


    她正欲道歉。


    就見那大嬸眼睛一亮。


    “喲~小姑娘,模樣可真俊呐。這彩雲鄉什麽時候又有了姑娘你這麽出挑的人物,我李嬸竟然都不知道。”


    拾月被說得臉紅。


    “剛剛撞到嬸嬸真是對不住。”


    “誒~說什麽傻話,相逢都是緣分。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李嬸這麽熱情,拾月也隻能笑著跟她聊起來。


    “我叫拾月,家住在城南。”


    “城南?城南可沒幾戶人家,當初月宅裏的兩兄妹都搬走了呀。”


    “兩兄妹?不是兩夫妻嗎?”


    李嬸急忙打斷她,正色道:“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李嬸看得真真的,那確實就是兩兄妹。那兩兄妹是李嬸見過最標誌的人兒了,可惜了,那哥哥有那等怪癖,哎,當年那樁親事也黃了。”


    說著她臉上都有些壯誌未酬的感覺。


    但職業媒人的素養,讓她很快就從沮喪中掙脫出來。


    笑著問:“對了,小姑娘你家裏有幾口人,可有婚配啊?”


    拾月有些魂不守舍,又問:“李嬸。那月宅裏可有夫妻住過?”


    “沒有,當初那月宅就是那兄妹兩盤下的,後來就再沒有住過人了。”


    “謝謝李嬸。我已經成親了。”


    說了這句,拾月再沒有逛街的心思。


    抱著算盤,迴到了月宅。


    其實她心裏早猜到他不是那個人,但他一日不坦白,她也就樂意裝糊塗。


    真相往往都是鮮血淋淋。


    就像他那一身的傷。


    洛鈺銘打了一隻野兔迴來。


    就見她一個人在廳堂裏坐著,不知道在專注地想些什麽,連他迴來了都沒有發現,之前她每天都會在院門迎接他的。


    她是不是想起來什麽了?


    洛鈺銘心裏也有些不安。


    她若是現在就想起來,那這出戲可就不精彩了。


    他扔下野兔,蹲在她的身前。伸手將她的雙手,一左一右放在自己臉上。


    柔柔的目光望向她,“夫人,你怎麽魂不守舍的?發生什麽事了?”


    “沒,沒什麽。”拾月還是沒有選擇戳穿,隻是將手縮了迴去。


    “夫人,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他試探了句。


    “你害怕嗎?”她突然說。


    洛鈺銘眼睫毛抖了一下。


    “夫人何出此言,我們伉儷情深,我為何會害怕。”


    拾月將目光鎖在他臉上,看不透他。


    “我沒有記起什麽。但我總覺得這裏不屬於你。”


    哈哈哈!姑姑!我的好姑姑!


    洛鈺銘狠狠咬破了舌尖,才忍住心底翻湧的惡念。


    坦言道:“夫人,這裏確實不屬於我。我帶你來這裏,隻是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那你願意跟我迴家嗎?”


    拾月沒有計較他為什麽騙她。


    隻是問:“你不會傷害我的,對嗎?”


    “當然了夫人。”他迴答得自然又誠懇。


    “那我跟你走。”她也沒有猶豫,有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洛鈺銘低下了頭,突然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美夢是最容易破碎的,何況她愛上的一切都是他刻意編造的假象。


    若不是失憶,她又怎麽可能愛上他呢。


    姑姑啊,你給我的痛苦,我都加倍還給你,可好?


    一路慢行,走走停停。


    迴城的路上,他對她溫柔到了極點,但凡是她多留意一秒的東西,他都要叫停了馬車,或是買給她,或是摘給她,就差把全天下都捧到她的麵前。


    洛鈺銘帶著拾月四處遊曆著,最終還是迴到了洛城。


    行至宮牆下,他牽起她的手。下了馬車。


    拾月抬頭仰望那厚重的宮門,朱紅色的有些刺眼。


    她指著宮門,看向洛鈺銘驚道:“難道這就是你家?!你到底是誰?”


    “夫人,我隻是你的夫君。”


    他蠱惑著,將小白兔一般的拾月又一次,抬入了宮門。


    拾月心裏一緊,迴頭看了一眼,見那宮門緩緩閉合起來。


    她突然很想叫喊。


    很想逃離。


    她望著他不安地問道:“我還能出去麽?”


    “夫人你要離開我麽?”


    洛鈺銘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我...我隻是害怕。”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她的丈夫說過不會傷害她的,她應該相信他。


    “夫人在害怕什麽?”


    “沒什麽。我相信你。”


    她燦然一笑,像一道光,又一次刺痛了洛鈺銘陰暗的心。


    他將她拉入懷裏,輕撫著她的發頂,“很乖,我的夫人。”


    拾月又一次入住了月央宮。


    才知道,原來她愛上了一個帝王。


    雖然她不記得,但這裏的一切都讓她無比的熟悉。大大的宮城裏,她靠直覺就能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可她為什麽會走到這裏。


    一個破破爛爛的殿宇。


    “拾月,你在叫喊什麽?”


    “是誰!誰在說話!”


    腦子裏突然響起來的聲音,嚇得拾月退後了幾步。


    正好撞在一個溫熱的胸膛上。


    “有鬼啊!”拾月尖叫一聲,又要跑。


    洛鈺銘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中,低頭看著她的發頂。


    無奈地歎息一聲,“夫人,是我。”


    拾月緊緊抱住了洛鈺銘,神情慌亂地說:


    “夫君,這裏有鬼!剛剛有人在說話。我聽見了!”


    “是嗎?這裏以前住了一個三殿下,你聽到的估計就是他的聲音。他對你說什麽了?”


    “咱們快走吧。這裏太可怕了!”


    拾月害怕得渾身顫抖。


    洛鈺銘輕笑道,“夫人如今的膽量可不及從前,從前夫人可是親手將那三殿下接出去的人呢。”


    “我?接他出去?!”拾月一聽這話,膽子也就大了幾分,原來她對他還有恩情,那他應該不會害她吧。


    “他死了麽?”


    “夫人希望他活著還是死了?”


    “你說的什麽話,我難不成還想他死?”


    洛鈺銘但笑不語。


    於是,拾月試探著問:“我同他有仇?”


    “你救過他多次,他卻時不時地折磨你。你自然恨他。”他語氣平和得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情。


    拾月氣得跳腳,“豈有此理!那三殿下怎麽這麽過分呢!”


    “因為他愛你,你卻一心隻想利用他。”


    拾月驚得抬起頭,恰好對上他幽黑的眼眸。忽然有些頭皮發麻,連唿吸都停滯了一瞬。


    “我...我...”


    他突然笑了,將她攬入懷裏。下巴在她頭頂上輕輕蹭著。


    “夫人怎麽這麽認真,真是好玩。為夫編了個故事逗你呢。若真有這麽一個人,為夫也定然饒不了他。”


    “明明是我的錯,你怎麽可以同他計較。”她聲音有些發悶。


    “他讓你難受了,不就該死麽?”


    拾月搖搖頭,脫口而出一句:“我不恨他。”


    洛鈺銘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又揉揉她的頭發。


    “好好好,我家夫人是世間最大的善人。走吧,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菜。”


    “你親手做的?”


    “嗯哼。為夫的手藝自然是比不上膳房,但勝在心意不是麽?”


    拾月牽著他的手,偏頭看他,杏眼裏的愛意都要溢出來了。


    “我很愛你。”


    他也偏頭看她,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我知道。”


    紅牆之下,杏花飛舞。


    兩人擁吻,難舍難分。


    吻罷,她紅了眼,又說了一遍。


    “我真的很愛你。”


    這次,他沒有再接話,牽起她的手。


    “走吧,飯菜要涼了。”


    一覺還未睡夠,鼻尖突然有一股子苦澀的氣味。


    拾月閉著眼,向床裏滾了一圈,以此躲開那氣味。


    “小懶豬。”洛鈺銘看著拾月這幅模樣,此刻眼裏的柔情也是真的。


    他小心地將拾月吻醒後,便親自服侍她吃藥。


    “這是什麽啊,也太難吃了,夫君啊,我又沒病為什麽要喝藥?”


    “夫人身子弱,這是我派人去塞北尋的靈藥,給夫人補身子的。”


    拾月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來一些旖旎的內容,不覺羞紅了臉。


    硬著頭皮喝完,她吐著舌頭,抱怨道:“這藥真苦!”


    洛鈺銘抬起她的頭,一番唇舌糾纏後,用手指擦了下拾月唇邊的津液。


    十分讚同地點點頭,“是挺苦。下次給夫人準備些蜜餞。”


    拾月慢熱地點點頭。


    “夫人怎麽臉都羞紅了?還是說這藥效上來了,讓夫人有些別的心思?”


    “你!你才有別的心思!我可沒有!”


    他拉住她的手,放在那裏。


    “為夫確實有些別的心思。”


    “你!你不要臉!你放手!”


    拾月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縮迴了手,如臨大敵地向床裏滾了幾圈。


    洛鈺銘長身玉立在床邊,眉眼都是調笑的意味。


    “夫人,我該上朝了。否則為夫自然是樂意滿足夫人的心思。”


    拾月抄起軟枕,就衝洛鈺銘扔了過去。


    惱羞成怒道:“去你的吧!”


    等洛鈺銘走後,拾月又在床上磨蹭了會兒,再終於下定決心要起床。


    吃了早膳,她又在宮中閑逛起來。


    她在衣櫥裏,隨意拿了一套衣服穿著,看不出是什麽身份。


    在禦花園裏逛著逛著,便在長廊裏,遇到了一個穿著華貴的女人。


    她坐在長椅上,看著池中的遊魚。


    她明眸皓齒,長著一張靈動的臉,眼裏卻是化不開的憂愁。


    拾月不自覺走近了她。


    “放肆!你是何人,見了貴妃娘娘為何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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