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玉聽到眾人的言論以後,率先發問道:“你們說,咱們應該怎麽治她?”她的中指輕按著太陽穴,裝著頭疼的樣子。


    “我覺得咱們就應該半道攔截她,然後說出來她幹的事,讓她無地自容。”搖著藍色羽扇的妃子說道。


    一個穿著玫瑰粉色綢緞裝的妃子,很鄙棄的看了一眼說話的女人,然後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我看,你也是想去挨打的吧。”


    擺明了落雲遙就是高高在上的,哪裏輪得到她們這些小嘍囉去指責。


    疏玉坐在高榻之上,右手端著上等的茶杯,悠閑的品著茶,看著她們在下麵嘰嘰喳喳的討論方案,卻不用耗費一心一力。


    最後她們得出一個比較合理的計劃,幸災樂禍的準備實施。


    到了吃飯的時間,落雲遙為了她肚子裏的小寶寶,必須按時吃飯,所以就先要打道迴府了。


    令狐慎摸了摸她那鼓起的肚子,親昵的說道:“你先去用膳吧,不用等我。”


    那些妃子們已經在外麵準備好了,聽見裏麵的放話,就催促道:“快點兒,準備好了嗎?她馬上就要出來了。”


    也不過,她就是剛從令狐慎的禦書房出來,這麽恰好的一個時機,她就被一個人的胳膊肘撞了一下,落雲遙下意識的捂住肚子,生怕小娃娃有什麽閃失。


    一眾來給令狐慎送湯的妃子,她們就是故意的撞倒落雲遙的,這事先計劃好的事情,一開始沒有半點的差錯。


    不過,這些妃子也就隻是肆意的挑事兒,仗著人多勢眾,輕微的碰一下,哪裏敢觸動那個胎兒啊。


    可是,在那個撞的瞬間,穿有淡藍色花裙的妃子,走路扭捏的太嚴重,胳膊往落雲遙的身邊弄過去,她自己倒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把手裏端的湯全部灑濺出來,


    她抬頭一看,居然是一眾妃子,有那麽三兩個是端著湯的,偏偏撞她的就是其中一個,還把湯汁灑在了她的身上。


    落雲遙站直了,輕微的揉了揉左胳膊,就問道:“你們怎麽這麽馬馬虎虎的,要是撞到了我肚子裏的胎兒,你們能擔待得起嗎?”


    一個人是這樣,就算了,一群人都沒有長眼嗎?不禁讓落雲遙懷疑起來。


    這些妃子們連忙去扶著落雲遙,還有的吩咐下人把灑落在地上的湯收拾了,井井有條的拖著落雲遙,不讓她走。


    她們還做作的給落雲遙彎腰鞠躬,道歉道:“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不應該走路這麽莽撞的,沒看見您出來,應該先給您讓道的。”


    她們平常可沒有這麽的尊敬,現在這樣的又撞又大獻殷勤的,一看就是沒安什麽好心思。


    可是落雲遙從這些話語裏聽不出來什麽真心實意,一切都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她著急去用膳呢,也懶得和這些閑人計較。


    但是,這些妃子們還不肯罷休呢,另一個人附和的說道:“就是,我們再也不敢了,您可千萬別掌摑我們啊。”


    重點就在“掌摑”兩個字上,那個妃子說話的語氣飽含著可憐兮兮的味道,說完之後,還與其他人對視一笑。


    一說起這個話題,這一眾妃子都是一個反應,七嘴八舌的應聲點頭,甚至有一個在後麵站著的女人,直接用手捂住了臉頰。


    明明顯顯就是給落雲遙作秀的,她怎麽能忍,一大片的場麵都是一種病態的麵孔,隻有她還算是保持著一種正常的神情。


    落雲遙朝著遠方望了一眼,才有點兒緩和怒氣,扭過頭來,隨口就說了句,“你們沒病吧?”


    她在這裏站立不安,直接進入人群之中,想撥開她們,直接去到自己的地盤,不再給她們機會,來給她添堵。


    “你們給我讓開,我可不想再和你們糾纏下去了。”落雲遙大聲的說道,展開雙臂驅散人群,她的肚子已經在咕嚕嚕的叫喚了。


    領頭的妃子站了出來,長得一張標致的臉,再配上新鮮的綠色雲擺服,頭上的配飾是一個翠綠的鑲金玉,雕刻著最新的款式飛鳥,可她偏偏與這幫不起色的人混在一起。


    落雲遙有些替她惋惜,但是她堵了前行的路,這種行為著實不當。


    領頭旁邊的妃子開口了,“您怎麽樣得寵,也不能這樣罵我們吧?也太難聽了。”她蔑視的看了一眼落雲遙,扭頭對其他的妃子點頭。


    對方一眾人開始噴落雲遙,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們已經給你道歉了,你怎麽還得理不饒人?不就是輕輕的撞了一下嗎?有那麽嚴重嗎?”


    一個人挨著一個人的來一句話,盡是些指責的話語,她們一眾人配合的當真是默契。


    落雲遙從包圍圈裏退出來,剛才那樣子一群人對她無理的指責,她還是頭一次遇到呢,壓抑的氣氛讓她的麵子上已經很難堪了,但是她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慢慢地,落雲遙退迴了原來站著的位置,頓時就明了她們的意圖,微眯著眼睛盯著她們每一個人。


    不經意間,她的裙擺上麵沾染上了灑落的湯,落雲遙看了一眼那個下人,把裙擺就提起來了,她的樣子著實有點狼狽不堪,可是有那股威嚴的模樣,也致使不敢有人質疑她的樣子。


    另外還有一個老氣橫秋的妃子故意接茬,專門的為了氣落雲遙而說的,“哎呀!你們可別這麽說,人家正得寵著呢,萬一把人家惹惱了,要掌摑我們,可怎麽辦啊?”


    落雲遙對她們的胡攪蠻纏,真是無言以對,同為令狐慎的女人,卻有著天壤之別。


    眾妃子聽到這句話,紛紛半捂著臉,還有的往後退,都是一副害怕的狀態,一陣唏噓,她們害怕的直跺腳。


    令狐慎在禦書房裏麵聽見外麵亂哄哄的聲音,就問公公,“外麵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公公出來瞄了一眼,這種場麵他是斷然阻止不了的,畢竟都是他的主子們,隻好怏怏的迴去稟報令狐慎,迴道:“是眾妃子與落雲遙在外麵,不知正在為了何事爭吵。”


    因為動靜越來越大,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處理政務,令狐慎把折子扔在了桌子上,心煩意亂的走了出來。


    眾妃子一看見是令狐慎出來了,便趕緊挪動步伐,安安穩穩的站好了,與原來亂糟糟的一團不一樣。


    最凸顯的是落雲遙了,她就站在禦書房的門口,扭頭就注意到了令狐慎,他在裏麵坐著時候是穿著藍色的衣服,出來就披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反而顯得更加俊朗。


    她們停止了先前的吵鬧,齊齊的向令狐慎行禮,可是他也隻是愛惜的扶起來落雲遙而已,其他人他都不屑於看。


    令狐慎問道:“你們在這幹嘛呢?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怒視著一眾妃子,顯然就是想問她們。


    領頭的綠衣妃子還是比較聰明的,哪裏敢說出來是她們衝撞了落雲遙,所以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單單給別的妃子使眼色。


    一向最會裝可憐的玫瑰粉色衣服的妃子,端著她那已經微涼的湯,遞了出來,“我們本來就是打算給您送湯的,但是遇到了落雲遙姐姐,就不免寒暄了幾句。”


    “那麽吵鬧的聲音,你告訴我隻是平常說話的聲音?”令狐慎眉毛微挑,眼眸突然間就變得很灰暗,語氣聽起來特別嚴厲。


    這時候,一眾妃子便開始說出來實情,那是她們親眼所見的事,沒有半點虛假。


    她們站出了一個人,徐徐的說道:“昨天,我們親眼看見了落雲遙在禦花園,以為隻是偶遇呢,本想過去打個招唿,不曾想到然後就又看見了疏玉。”


    每次的事情似乎都和疏玉脫不了幹係,他已經知道此事與疏玉有千絲萬縷的關聯,但是他還是讓她們接著說下去。


    “她就那麽的跪在地上,哭得稀裏嘩啦的,疏玉沒有做錯什麽事情,可是落雲遙卻無緣無故的掌摑了疏玉。”她臉上滿是惋惜的樣子,怒氣衝霄的看著落雲遙,很是不服氣。


    這個人終於把事情敘述完了。


    令狐慎聽不出來是什麽緣由,就看著落雲遙,看她的反應反不反常,不過他還是很相信她的,不會那麽無聊的打人,肯定是疏玉的言語相激所致。


    落雲遙輕哼一聲,事情的真相也這樣她最清楚了,她們所敘述的隻是片麵之詞,就反問道:“你們問過她嗎?疏玉說的是我無故掌摑她的?”


    在她看來,可笑而又荒唐。


    一個人哪怕站在令狐慎麵前,也幾乎不經大腦思考的,幾乎脫口而出的反駁道:“人家疏玉可沒有你這麽賤。”她還踮起腳尖,把頭仰起來,故意從高處趾高氣昂的看著落雲遙。


    令狐慎本來還沒有什麽表現,他就最重視落雲遙了,她們背後罵她,是他聽不到而已,但是敢於當著令狐慎的麵罵,還真是有膽子。


    令狐慎狂然的發飆了,麵容更加的嚴厲,指著那一群妃子,惡狠狠的問道:“剛剛誰說的落雲遙賤?你給我出來自打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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