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願意為你舍下臉麵、低頭頭顱,為的就是那渺茫的一線生機,而你卻執拗的顧及著自己的那點自尊,全然不顧一心為你的人的感受,你不覺得這很過分嗎?”宿白微微蹙眉,極度不悅的盯著張信。


    張信被宿白說的有幾分難堪,微微垂下頭,抿著唇不言不語,沒有反駁宿白的話。


    甚至,張信是認同宿白這些話的,他確實踐踏了張庭修一直以來為他的努力,他堅定的認為,張庭修是他這輩子最尊敬的人,但事實上,他卻很少考慮到張庭修的心情。


    張庭修從不會和他計較什麽,哪怕不讚同他的做法想法,也會耐著性子和他談一談、聊一聊,從不會說“我這都是為你好”這種主觀性很強的話,從來都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長輩。


    張信死死的握緊拳頭,抬起眼瞼,看一眼宿白,看一眼張庭修,再次將手伸了過去,態度誠懇的說:“是我的錯,希望宿天師再給我一次機會。”


    宿白抱臂坐在沙發上,冷淡淡的掃一眼張信,這家夥性格雖然非常討人厭,但麵相還不錯,隻是有些過分固執己見,種族偏見太強烈。


    “小友。”張庭修見宿白遲遲不動,忍不住道。


    宿白歎著氣,儼然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第二次為張信把脈,宿白直接將凝聚在指尖的靈氣探入他體內,操縱著那一縷化為絲線的靈力,迅速深入張信體內,進行更為細致的檢查。


    張信是天師,如果他不配合,宿白的靈力診斷就沒辦法展開,哪怕是有一丁點的抗拒,宿白化為絲線的靈力,在前進過程中,也會受到阻礙。


    讓一位向來謹慎的天師完全放下戒備不容易,更何況張信本就對宿白意見頗深,完全放下戒心,讓宿白的靈力深入他的經脈,苦難的不是一點點。


    第二次的探查並不是那麽順利,但宿白也沒理會那麽多,操控靈力一頓橫衝直撞,折騰的張信臉色煞白,額頭上汗涔涔。


    不過這一番折騰是很有價值的,在宿白將靈力撤迴來時,她大概就知道了怎麽迴事。


    “根基有損,修為難進。”宿白拿起茶幾上一個蘋果,哢嚓啃一口後,輕飄飄的給出簡單易懂的答案。


    “這怎麽可能!”張信下意識的否定著,不是他不相信宿白,而是連雀道山醫首都沒有發現他根基受損,宿白又是怎麽發現的?僅靠靈力探查嗎?


    張庭修也很意外,不過他對宿白比較信任,知道宿白不會隨口亂說,但根基受損這卻是有些奇怪。


    “小友,實不相瞞,我也懷疑過是否是根基受損,但被雀道山的醫首否定了。”張庭修說。


    “哦……卻是很難發現,估計隻有用靈力進行探查,才能發現那一點細微的小小裂痕。”宿白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真的是小小的,幾乎不存在的縫隙。“雀道山醫首也懂靈力探查嗎?”難道這不是衍道師傅獨創的嗎?宿白疑惑著。


    “我想應該不懂。”張庭修搖頭。


    雀道山那邊確實懂很多結合利用靈力、靈氣進行醫治的方法,但靈力對人體經脈、髒器進行探查,雀道山那些人應該做不到。


    雀道山的人癡迷於鑽研醫術,算是以醫入道,但本身對靈力的操控遠不及天師,不過對靈草靈藥的親和力倒是很高。


    “他的丹田處,有一道很細微的裂痕,要不是我兩眼都2.0,還真發現不了。”宿白一本正經道。


    張信滿臉黑線的看著宿白,這家夥真能睜眼說瞎話,分明是用靈力入體探查,和視力有什麽關係。


    “小友確定?”張庭修問。


    “當然,我這麽正直,從來不說謊的。”宿白說。


    “雀道山醫首為師弟開過一些滋養修複根基的靈藥,難道那些藥物沒有起到作用嗎……”張庭修垂眸喃喃自語著。


    “我想應該起作用了。”宿白一邊說一邊哢嚓哢嚓的啃著蘋果。“從他十年修為未存進的情況來看,他當年受傷應該非常嚴重,我聽您說他還中毒了,真慘啊,重傷中毒還能活下來,命真大。”她都忍不住想對張信豎起大拇指,聊表佩服了。


    一番接觸下來,張信算是發現了,隻要宿白一開口,保準能氣死人不償命,沒個正行,顛三倒四的,什麽話都敢說。


    而且張信發現,張庭修很習慣宿白這種相當特立獨行的說話方式,不管宿白多麽語出驚人,張庭修也隻是哭笑不得。


    “確實如此。”張庭修頷首。“莫非是當時藥量不夠?”


    “前輩,您知道的,修道者的根基很脆弱,所有修複滋養根基的靈藥,都隻能發揮一定程度的作用而已,完全修複受損傷的根基,需要滿杯的靈藥,攝入的確實是滿杯,但能被吸收,能起到作用的,卻隻有七成。”解釋著,宿白直接將麵前的一杯果汁喝掉了三分之二。


    “那如果攝入更多呢?”張信問。


    “不管你攝入多少,能被吸收的量都隻有七成。”宿白看一眼張信說。


    “為什麽?”


    “因為……我也不知道啊。”宿白兩手一攤,頭一歪。“我也不是什麽都懂的,而且我所知道的這些,都是前人的經驗。”


    張信有種感覺,他快被宿白氣死了。


    “攝入靈藥後,藥性與靈氣會被分布,遍布全身,被身體吸收,藥性強度靈力濃度達不到徹底修複根基的程度。”一直沉默不語的華灼突然開了口。


    說完後,華灼特自然的抽出一張紙巾,動作輕柔的為宿白擦擦嘴角殘留的果汁。


    “哦!一葉障目啊!”宿白恍然大悟道!“和服用普通藥物是一樣的理論啊!”明明那麽簡單,卻偏偏沒發現,這就有點蠢了。


    “那師弟的根基還有恢複的可能性嗎?”張庭修有幾分迫切的問。


    但迫切的同時,他又有些害怕答案是否定的。


    “有啊。”宿白爽快的說。“服用聖元草煉製的丹藥就能恢複,分分鍾的事兒。”


    宿白說的輕輕鬆鬆,張庭修卻倍感希望渺茫,不因其他,隻因聖元草是靈草中的聖物,世間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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