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宿白,想起宿白在片場時說的話,以及那仿佛有深意的眼神,江湛雪緊張的起身,虛弱警惕的盯著宿白的身影。


    江湛雪不清楚空降的攝製總監的身份背景,但既然是費啟鳴親自帶來的,想來身份不會一般,也就是說,江湛雪得罪不起。


    而雖然江湛雪感到害怕的是,她的直覺,她的第六感,不停的、反反複複的告訴她,空降的攝製總監知道她的秘密。


    江湛雪的腦內神經高度緊繃,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緊盯著宿白,此時此刻,雖然宿白是嬌小可愛的,但對江湛雪來說,卻是十足的洪水猛獸。


    宿白一看江湛雪的神情狀態,就知道她肯定腦補了很多有的沒的。


    “冷靜,放輕鬆,我是來談生意的。”宿白走過去,稍微安撫一下江湛雪的情緒。


    宿白走近一看,茶幾上放著不少零食,她就相當自動自覺自來熟的坐下來,拆袋開吃。


    聽到談生意,江湛雪愣了一秒,隨後放鬆了一些,下意識的認為宿白是來以懷孕威脅她要錢的。


    人們常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以前江湛雪無法那句話,但現在,她卻有了親身體會,隻要花錢能擺平,她就能保護好她的事業、她的愛情。


    不管江湛雪又腦補了哪些,宿白哢嚓哢嚓吃掉一袋薯片後,喝了兩盒酸奶後,她才擦擦手,準備說正事。


    “你最近是不是黴運纏身,不管做什麽都不順利?”宿白一邊拆開一袋堅果,一邊掃一眼江湛雪問。


    已經做好準備“大出血”的江湛雪有點懵,此處不是應該勒索錢財嗎?為什麽會提到黴運產生?和她設想的完全不一樣,連點邊兒都不沾。


    “到底是不是啊?”宿白有點不耐煩的催促問。


    “……是……”江湛雪懵懵的點頭。


    “你出生於富足的家庭,二十歲進入娛樂圈,至今已有十年,從你的麵相來看,三十歲是你的人生轉折點……”宿白咀嚼著嘎嘣脆的堅果,澄淨清澈的眼睛盯著江湛雪的麵相,略有些含糊的嘀咕著。


    “什麽意思?”江湛雪皺著眉頭,開始搞不懂宿白的意圖了,難道不是勒索嗎?


    “你三十歲有一大劫,度過了,從此事業愛情順風順水,過不去……輕者一身病痛,重者一屍兩命。”


    如果宿白是一本正經說出這番話的,江湛雪肯定會嘲笑、會嗤之以鼻。


    但偏偏宿白極度沒形象,神棍們刻意營造出的仙風道骨氣質一丁點沒有,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啃著堅果,特像一隻懶散的鬆鼠。


    因為宿白太沒形象了,全身充斥著“你愛信不信”的獨特氣場,讓江湛雪心裏直打鼓。


    “拿著。”宿白扔給江湛雪一張符籙。“照鏡子,看一眼,就明白了。”


    宿白向來都是非常務實的人,用再多話來解釋,都不如親眼見一見方便快捷,並具有極高的可信度。


    宿白扔給江湛雪的,是能夠短暫協助普通人肉眼可視鬼、以陰氣煞氣的符籙。


    江湛雪的休息室裏,有一麵穿衣鏡,她拿著折成三角形的符籙,起身緩慢的走到穿衣鏡前一看,籠罩全身的灰色氣嚇的她連連退後好幾步,差點站不穩摔倒。


    衝擊過後,江湛雪手按著胸口,急促的喘了兩口粗氣,忍住猛然襲來的頭暈眼花,調整心跳和唿吸,重新靠近穿衣鏡。


    剛剛江湛雪隻看了一眼,就嚇的退後躲開,根本沒來得及仔細看。


    再次站到穿衣鏡前,更加清晰清楚的看到籠罩在她身體周圍的灰氣,那灰色的氣仿佛活了一樣,纏繞著她的頸項,堵塞在她的大腦和心髒,有時還會化為一張張可怕的鬼臉,擠在她麵前。


    當數張鬼臉,凝聚成一張顏色較深的鬼臉,狠狠咬向江湛雪的喉嚨時,江湛雪發出一聲慘叫,兩腿一軟,摔倒在地,連滾帶爬的遠離了穿衣鏡。


    江湛雪被嚇壞了,指尖冰涼,嘴唇泛紫,眼睛裏滿滿的全是驚恐,遲遲無法迴神。


    宿白撇撇嘴,沒想到江湛雪膽子這麽小,為了將談判進行下去,她又拿出一張安神符,貼在了江湛雪的腦門上。


    寧靜的清涼感注入天靈蓋內,滿心驚恐的江湛雪逐漸冷靜了下來,一股股暖流注入冰涼的四肢,逐漸有了力量。


    “冷靜點,隻是一點氣而已。”宿白蹲在江湛雪麵前,拍拍她的肩膀,不走心的安慰道。


    江湛雪滿頭冷汗的看一眼宿白,想起一張張猙獰可怕的鬼臉,她的雙手、身體仍止不住的顫抖,完全不知道速八評價為“而已”的根據是什麽。


    “現在相信我了吧。”宿白將紙抽拿過來,塞到江湛雪手裏問。


    “嗯,相信!”江湛雪捏緊紙抽,用力的點頭。“那些灰色的東西是什麽?為什麽會纏著我?有沒有解決辦法啊?”


    “是氣,氣為白色者心懷善念,為灰色者心懷惡念,為黑色者十惡不赦、無惡不作。”宿白起身,姿態隨意的坐在旁邊的茶幾上,為江湛雪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心懷惡念?我沒有心懷惡念啊,這些年遇到的挫折無數,我從來沒怨天尤人過,一直兢兢業業的努力,倒是有消極的時候,那應該不算惡念吧。”江湛雪皺著眉,急忙解釋,生怕宿白會不相信。


    “我知道。”宿白點著頭。“你眉目很正,家中長輩也都是正直之人,那些灰氣不屬於你,是有人轉嫁給你的,轉嫁的過程裏添加了點詛咒,才會導致你最近黴運連連。”


    “也就是說……有人想害我?”


    “正確的來說,已經迫害你有段時間了,今天我如果不攔著你,估計……很難保住。”宿白指了指江湛雪的肚子。“還有,施展詛咒需要你的頭發和血液作為媒介,否則效果會大大折扣,你仔細想一下誰能得到你的血液頭發吧。”


    頭發容易,血卻很難拿到,但如果是和江湛雪很親近的人,就很容易了。


    宿白的話,想一柄沉重的錘子,狠狠的砸在江湛雪的心髒上,狠狠的震顫著,泛著不容忽視的疼痛,和不容忽視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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