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白看來,所有打著“不想嫁人擔心”旗號,隱瞞真實情況的人,都是極度不成熟的表現。


    不止不成熟,還幼稚、自以為是。


    這和那種獨斷專行的“我都是為你好”一樣,都會傷害到身邊最親近的人。


    “小友通透。”張庭修讚歎道。


    隻是這世上多數都是俗人,能通透到真正去貫徹的人卻極少。


    鍾軼垂下了頭,心裏滿懷愧疚,若不是為了他,師傅就不用厚著臉皮,做違心的事了。


    宿白瞄一眼深陷自責的鍾軼,突然覺得秦小胖子挺不錯的,雖然修煉的不咋地,卻天生有股通透勁兒,深知長輩最想看到的、最關心的是什麽。


    “苦大仇深。”宿白送給鍾軼四個字,年紀輕輕的,一點朝氣活力都沒有,不是他少年老成,而是他給自己施加了太重的壓力。


    鍾軼的心思深沉、心事沉重,總是很容易想太多,他能有如此高的修為,完全是依靠先天資質,和心境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這點也是王道陽最擔心的,如果鍾軼的心境得不到改變,那麽鍾軼的修為極有可能止步不前。


    收養鍾軼那年,王道陽為鍾軼卜了一卦,卦象顯示,這是鍾軼的劫,一生最大的劫,順利度過將有大成,渡不過去天師道、修行路也將止步於此。


    龍化情消失後,王道陽再次卜了一卦,二十幾年未有變化的卦象,終於有了一起變化,最開始他不懂空白卦象是何意,直到他知道了宿白的名字。


    當時宿白暗示,她能恢複鍾軼的根基時,王道陽是懷疑的,但有了卦象,知道了宿白的名字,他就確定,宿白絕非空口說大話。


    所以他帶著鍾軼來了,厚著臉皮來了,張庭修得知他的決定,不想他一個人太尷尬,所以也跟著來了。


    宿白喝著茶,華灼為她梳著丸子頭,秦摯和雙胞胎在收拾茶幾殘局。


    “把他推過來?”宿白癱在沙發上,倚著華灼,對鍾軼招招手。


    她其實挺想給自己把把脈的,依照現在的身體情況來看,三兩個月都未必能痊愈。


    王道陽剛準備起身,秦摯快步走過來說:“我來吧。”


    秦摯沒討好王道陽的意思,他隻是習慣了尊老愛幼,並深知不能以外貌判斷天師的年齡。


    宿白的指尖冰涼,搭上鍾軼的脈搏後,將一絲冰冰涼涼的靈氣透過指尖,送去鍾軼體內,在診脈的同時,化作絲線的靈氣遊走過鍾軼的經脈,速度不快不慢,最後匯聚在丹田處,剛剛好能檢查出經脈及根基的受損情況。


    經脈被探,丹田被入侵,鍾軼本能的想將這股不屬於他的靈力驅逐磨滅,可惜他現在空有本能,卻沒絲毫能力反抗,不止無法調動靈力,強行調動時,還伴隨著深入骨髓、撕心裂肺的劇痛。


    半秒過後,鍾軼的臉色煞白,額頭上一滴滴冷汗形成,隨著臉部輪廓緩緩流下。


    “老實點。”宿白指尖用力,捏了一下鍾軼的手腕。


    鍾軼一咧嘴,這夾雜靈力的一下,疼痛感不亞於強行調動靈力。


    “師傅在做什麽?”秦摯坐到華灼身邊,眼睛盯著鍾軼的神情反應低聲問。


    他第一次見把脈都能把病人搞的如此痛苦的,好奇之餘,更覺牛逼。


    “入侵丹田,檢查受損,擬定方案。”神遊的華灼稍稍收神,移動實現看向宿白,響起磁性滿滿的低音炮。


    “哦……”秦摯抽了抽嘴角,如此精練的講話方式,也是沒誰了。“丹田不是比心髒還重要嘛,說入侵就入侵,也太草率了。”


    不過這樣一說秦摯也就明白,攸關生命的領地被入侵,難怪鍾軼那麽痛苦。


    “根基受損,唯有此法。”華灼微微仰起頭,望著窗外風景,配上出塵絕世的容顏,頗有些高深莫測。


    “哦……”秦摯受教的點頭,隨後麵帶禮貌性笑意看向張庭修和王道陽。


    他問這些,不隻是為自己答疑解難,也是想讓那兩位前輩聽一聽,免得造成誤會。


    畢竟,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宿白特別像折磨奄奄一息病患的……魔鬼。


    “秦摯,這位先生可否是玄學道門中人?”張庭修不著痕跡的瞄一眼放空自己的華灼,有意無意的壓低了聲音。


    張庭修驚豔於宿白的頂尖才能,卻對華灼更好奇,他在華灼身上隻能感覺到尖刺著神經的危險感,除此外,什麽都感覺不到。


    能察覺到的危險,都不算危險,什麽都感覺不到的,才是最致命的。


    “……”秦摯愣了愣,不是意外,而是犯愁,他該怎麽解釋啊!


    秦摯求助的看向宿白,那家夥居然瞬間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氣的秦摯牙癢癢。


    “這……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華灼是……是師祖給師傅找的全職保姆,關於華灼的身份,師祖並未多說。”秦摯暗瞪一眼宿白,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謅著。


    其實秦摯不覺得全部是胡謅,全職保姆這一身份稱唿,絕對無比契合。


    置身事外的宿白嘴角一抽,這秦胖子,還挺能胡說八道的,連師祖都扯出來了。


    “……”張庭修無語了一陣。“不知小友師出何門?”


    “無門無派。”這個宿白說過,秦摯記得。


    “……”又是一陣無語。


    “是不是覺得特別無語?”秦摯深為感同身受的問。“我也覺得特無語,畢竟師傅那麽不靠譜,師門也挺玄,沒準兒是混黑混邪的。”


    他真這樣懷疑過,宿白說他所有的才能,都用來開腦洞了,所以修煉這麽久,都沒明顯成就。


    不過華灼說,他無法提升境界,是因為沒“開竅”,那個“開竅”究竟是什麽意思,秦摯至今不曉得。


    “……秦小友多慮了。”張庭修笑了笑,他看得出秦摯在有意隱瞞,也看得出秦摯是真不知情。


    至於宿白……張庭修看不透她,也無法通過她的言行神態進行推斷。


    “前輩,我有時覺得華灼特危險,不知道您有沒有這種感覺?”秦摯格外嚴肅的問。


    “此話怎講?”張庭修有種不好的預感?


    “您說這整天整天的發呆,不說一句話,會不會癡呆啊!”秦摯特別真情實意的問,並表現出對華灼的深深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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